怀念父亲

宁静致远

一 今天是父亲节,当天下所有的儿女都在感恩父亲的时候,当儿子在外地给我发来节日祝福的时候,我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然而我却再也不能见到他、孝敬他老人家了。慈父温情，子女良教，今以拙笔，寄托情怀，以思念亲爱的父亲，并祝福他老人家在天堂一切安好！                  二    父亲前些日子走了。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但还是感到来得太突然。父亲走时，天下着雨，绵绵的春雨，一个令人悲痛的日子。    我和姐姐、哥哥们那天都在家，是午后守在父亲的床前，眼望着父亲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像睡过一样平静地走了，他已坚强地守护了自己的生命，走得那么安详！    母亲是个传统的农村妇女，她总担心父亲走时，儿女们会有的不在跟前，留下终生遗憾。因为父亲久病在床，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很难做到每天都照顾在他身边；在父亲最后的日子里，我们是白天晚上轮换照看的。而就在这阴沉的细雨天气里，父亲选在这个让母亲放心、我们兄妹都在床前的日子里，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父亲是在2010年的冬季，患脑血栓留下后遗症不能自理的。在最初出院的日子里，他顽强地在院中扶着墙壁或借助助行器练习走路，希望自己能够康复，为的是不给子女们添累。但是，父亲的病情并没有向希望的方向发展，虽然住院治疗过几次，但终因病情加重，后来还是不能自己下床了。在将近九年的时间里，父亲表现得很坚强，但凡能在母亲的照料下“自理”，就不许我们待在眼前，撵我们去忙各自的事情。他从没因患病期间我们照顾不周而多责备我们一句，更多地是劳累着我们的母亲。每每想起父亲生病的日子，我更多地是愧疚，姐姐、哥哥为照顾父亲尽了最大的努力，自己因工作原因在家少些，至今觉得对不起父亲，还有年迈的母亲，永远报答不了他们的养育之情。                  三   父亲生于1937年5月11日，是一个朴实的农民，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乡下人，但是他却给我们留下了很多很多，他在我们心中是个形象高大的人，甚至是个“完人”。父亲在自己身体康健的大半生里，总是在默默地、毫无怨言地忙碌着属于自己又属于大家的事情，而从不知道劳累。    父亲能在年轻的时候，推着二、三百斤重的白菜，晚上从家里出发，走上一宿，清晨到潍县将白菜卖掉，然后再推回一车甘蔗到集上卖，来回挣个苦力钱！    父亲能用结茧的肩膀扛起生活的重担，在我们兄妹四人接连出生的岁月里，每天起早贪黑，不敢在生产队里落下一个工日，图的是多挣几个工分，年终家里好多分一些口粮。他同母亲用汗水浇织的生活，在我们的童年时代里，感到是那样的温暖，使我们享有了与同龄人一样多的幸福。    父亲能在我们放学后或星期天，带上我们去田间的沟沿上、荒地里割猪食、搂柴草，而当我们不小心把手指划破的时候，他会用野地里的荠荠菜，挤出叶汁，给我们滴在手指上，对我们说：没事了，不疼，明天就好了。那时的我认为父亲啥也懂得，很了不起，他给了我们生活最大的自信和安全感。    父亲甚至能在生活宽裕些的时候，虽然年龄已经不饶人，但硬要在酷暑寒冬的日子，不顾我们的劝阻，为了早到集市上抢占个摊位，而在凌晨四、五点钟起床，骑着载满杂货的单车，清早来到集市上，把杂货摆开，然后称几根油条吃，开始他一天的生意。中午集市散尽后，在剩下不多的摊位里，总能看到父亲那驼背的身影。……    我们爱父亲, 他给予我们的多，要求我们的少。他不会因生活的拮据而让我们任何一个人辍学，也不会在困难的岁月里让我们在过年时没有新衣穿，更不会让我们成人后分家时没有房子住。    我们爱父亲,他一生寡言，与世无争。但父亲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任何事心里都有，却不一定表达出来；他懂得忍让，不会与兄弟姐妹论个你是我非，更没与乡里邻居红过脸，他给人的印象是个老实巴交、吃苦耐劳的人。    我们爱父亲，爱他对生活的热爱。在他的一生里，生活总是那么美好，不论困苦与艰辛，他从不抱怨什么。泡一缸花茶、卷一袋旱烟、烫一盅老白酒，是他最惬意的生活。                四    父亲走后的日子里，每次想起他老人家，我们都会伤心流泪，父亲在世时的件件往事，不经意间就勾起我们对他的思念。“还是父亲好，父亲从小就偏袒我们”，在母亲的跟前，我们姐弟几个这样的话念叨的多了，母亲就会产生一些“妒意”，她是个要面子、性子急的人，从我们记事起，父母对儿女的呵斥训责基本由她一人包了，即使我们成人了，她还是忍不住隔三差五对我们管三管四，从而时常引起我们对她的“反感”，我们很少说她的“好”，她也会因此而生气。而父亲在我们心中是公认的“好人”，我们记不起何时在什么地方他对我们凶过，即使在他患病卧床期间。    父亲的去世，是托梦给过我的。我从来不相信这个、那个的，但当我在父亲去世的前夜，梦到和哥哥一起为父亲捋那久病而蜷曲的双腿时，我有点信了，父亲就是在这天走的，父母的心和子女是相通的。父亲是个普通人，但父亲走时下了一整天雨，上天为他而落泪。    晚上，我们共同为父亲守灵，母亲让我们轮流闭闭眼睡一会儿，但我们谁都没有睡意。父亲安详地躺在床上，我们为他燃起了长明灯，生上了香，点上了白烛，不时在床前的火盆里为父亲烧些纸钱，让父亲在另一个世界里生活平安。    父亲出殡在走后次日进行，雨后天气晴好。他老人家走时八十三岁了，一辈子熬了一大家子人。除我们姐弟四个家庭外，父亲的堂侄、侄孙及远亲等几十口人为他送行，悲泣之声令人心碎。邻里乡亲前来帮忙的人也多，父亲的为人处事和我们的家风得到了乡亲们地认可。父亲您放心地走吧，我们会像您一样，做一个任劳任怨、脚踏实地、热爱生活的人。    父亲走了，母亲还在。母亲在，家就在。抚慰好母亲的情绪，安排好母亲的生活，抽出时间多给她一些陪伴，好让不尽的孝心一直延续，这也是我们晚辈的福气。                  五    我会永远记住个日子：公元二零一九年四月九日（古历三月初五）下午二时，这个令我及我的亲人们悲痛的时刻！    父爱如山！父亲，我们永远想念您！                           初稿于 2019.6.16                          再稿于2020.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