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历史的足迹 探寻集宁的一隅（二）

阿呆

（一）红楼

集宁的“红楼”是指建于1953年由苏联专家设计的原集宁铁路分局职工家属楼群，共28座，由厚实的红砖砌成，或二层或三层不等，红墙、尖顶、单元门楼呈圆拱状，带有一些异国情调。

红楼的原址北起乌兰察布市集宁区前进街，南至新体大街，西邻光明路，东靠建设路。它的正北就是原集铁分局办公大楼，北偏东是铁路医院和铁路第二小学，北偏西是铁路第三中学，西面有原集宁六中，西南是新体路小学，正南临着原乌兰察布盟行政公署和联营商场。这是当年不折不扣的城市黄金地段和“孟母三迁”也要挤进来的“学区房”片区。

红楼里大多户家中没有下水，冬季取暖就在客厅中央生炉火。进得楼里，每一层一左一右两道门，门里又分别住着两户人家，每家都有一间厨房和一间客厅和卧室。那时候，思想单一、民风淳朴，两家人大多相处的和亲人一样，家里做个什么好吃的饭菜，也想着给邻居大妈大婶端过来尝尝。当然，也有个别处的不好的，那种日子想来也是如坐针毡吧。

红楼原来设计的客厅和卧室里都是铺有红色地板的，但有些人家尤其是一楼的住户嫌麻烦，就直接打成水泥地面了。铺有地板的人家，确实是干净整洁，那时我们一帮孩子去这样的同学家里，得脱鞋进家，但往往拖鞋又不够，给人家地板上一踩一个臭脚印子，弄得同学的爸妈又是欢喜又是忧。

如果依这样的发展，红楼当年的住宅条件照本山大叔的话来讲：“那是相当相当不错滴！”但是后来随着人口的增加，你家在楼下盖一间炭房，我家就盖一间“蜗居”，反正能占的就抢先占据，空间越来越狭小，最后连消防车和救护车进出都很不方便。尤其是楼房里大多没有下水，排污和如厕都是最大的问题。日积月累，一个原本憧憬的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居住理想，让几句乌盟话就打消到九天云外了：“看你那求迷性眼、歪三则愣的劲气，还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呢？有个地方圪窝你就不赖了，还奶逼个菜咯呲甚了！”

后来，随着集铁分局的撤销，红楼也就越来越无人问津。但对这有五十多年历史的建筑群何去何从，始终是人们关注的话题。2010年前后，红楼开始拆迁改造，经过几年的时间，变成了现在的“红楼新苑”，老红楼也就消散在历史的尘埃中了。

　　

2010年五一长假，我用相机拍了一组红楼开始征迁改造的照片，这是当时在建设路和新体大街十字路口拍的红楼1号楼的照片。

　　这是2020年6月在原位置用手机拍的红楼拆迁改造后的照片。

　　以下两张是紧邻新体大街的红楼，具体几号楼不知道，新体大街的街面比它高出一米多，当年的排水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

　　这是2020年6月在原位置用手机拍的红楼拆迁改造后的照片。

　　红楼拆迁改造后位于新体大街南面的红楼新苑南门照片。

　　2010年五一长假在光明路和新体大街十字路口拍的红楼照片。

　　十年后在原位置拍的红楼新苑照片。

　　以下三张是在光明路和前进街十字路口拍的红楼照片。

　　这是今年在原位置拍的照片。

　　铁二小的校门，你还记得吗？

　　在前进街铁二小和铁路医院一侧拍的红楼照片。

　　这是今年在原位置拍的照片。

　　原集铁分局办公楼，现为车务段办公楼。

　　以下两张是同学“小胖”家住的红楼，第二张是站在同学小霍单位的二层屋顶拍的，当时小霍找来梯子，扶着我颤颤微微的爬上去。

　　以下三张拍的是呈圆拱状的单元门楼。

　　下面三张是在楼群中间拍的。

　　以下三张也是站在同学小霍单位屋顶拍的。

　　楼前是以前的溜冰场，后来改成网球场。

　　红楼新苑里的新楼群。

　　下面七张是红楼群里位置靠里的几座楼，我拍照的时候，楼里大妈还以为我是拆迁办的，当得知不是的时候，她们有些失望。

　　这是在铁二小西南角的一家小卖部门前拍的。

　　以下三张是红楼群里位置靠里的楼，具体是几号楼也不知道了。

（二）铁一中

铁一中位于集宁恩和大街和幸福路十字路口，始建于1956年，原属于呼铁局集宁分局子弟学校，后于2003年转制归属集宁区教育局。2011年拆迁后搬到集宁新区，原址欲改建为皮革商城，可时至今日停滞在那里不见动静，也不知哪位接盘侠敢勇于献身拯救一下。

铁一中的原办公主楼是苏式建筑，共三层，灰砖砌成。一二层楼顶较低，加因窗户窄小，光线阴暗，三层有个敞开式圆弧状阳台，样子有点像占卜观星台，很有一种神秘感。没上学的时候姐姐就领我进过这座楼，记得一楼西面墙上贴着马恩列斯毛的画像，个个眼神都发散出智慧的光芒，尤其喜欢马克思、恩格斯的大胡子，当时觉得有大胡子的人最慈祥了。

我是81级的铁一中应届生，那时刚入学的时候班里都是来自无产阶级吃铁饭的子女，成绩参差不齐，但学习风气很差。那时教室东北角水泥地面不知道什么原因破损，露出一个大洞，直通下面的暖气沟，前面老师讲课，后面学生就钻进沟里跑了，甚至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同学从暖气沟里找些油毡点着了扔在洞口，呛得人喘不过气来。气的教音乐的赵老师指天发誓：“你们班今后如果有15个能考上高中的，我给你们磕头认错！！！”后来赵老师一语成谶，我们班最后考上高中的连10个也不到。

那时候印象最深的是教英语的郭老师，她三十出头，总是微笑着，说话也温和，前半堂讲课，后半堂看我们注意力不集中，就讲几个故事。后来她调回天津，走后这些年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希望她一切安好！

初三开始，年级分班，我又去了另一个班，那是个重点班，班主任老师戴个深度方框眼镜，不苟言笑。可能因我们这些其他班的学生顶走了她以前“优秀的弟子”，所以毕业时连毕业照都懒得张罗，至今让人引为憾事。

初三毕业那年，赶上铁一中第一次改制，取消普通高中，成立职业高中，我也就去铁二中上高中，离开了这所学校。

　　

这是在恩和大街和幸福路十字路口拍的铁一中教学楼的一侧，我的班就在这座楼里。旁边是当年伫立在幸福路皮件街的红牌楼，现在也拆除了。

　　二楼右侧三个窗户的房间就是我初三年级时的五班教室。那时每到中午十一点多，对面临街的商铺就用高音喇叭播放当年最火的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弄的我们这帮学生每到此时，皆神游物外，不知老师所讲为何物，只懂得暗自悠叹“情为何物！”

　　今天在同一地点拍的建设了七八年的商厦楼座，不知建成之日“今夕是何年！”

　　这一端以前是砖石围墙，初一、初二时逃学的我们常常从这里跳出去，去寻找“外面的世界”。

　　2011年6月周末的一天，我正要去父母家，路过铁一中，扭身看到她的主楼楼顶尘土大作，一台挖掘机的长臂也在上面张牙舞爪，我暗叫不好，才知道主楼要拆除，于是飞奔回家取上相机，但当我赶回来的时候，主楼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就这样被挖掘机征服，就这样断了回想的路！！！

　　面对残垣断壁，思绪也支离破碎。

　　这里以前是音乐大礼堂，里面有风琴、长号、短号、架子鼓、小提琴、大提琴、手风琴等列成一排排。姐姐曾领我看过她们排练，当年那种气势不亚于中央交响乐团在国家大剧院的演出。但等我来这里读书的时候，大门基本紧锁了，学校已经没有兴趣再组织学生搞音乐汇演，什么也不如中考或高考成绩来的实惠了。

　　那时摄影水平还差许多，逆光拍照把教学楼拍的黑乎乎的。

　　哥哥当年上学时是在二楼，有次学校开运动会，他领我去他们教室，他的同学把我抱起来伸到栏杆外，吓得我哇哇大叫，而他们却开心的哈哈大笑。现在那种快乐轻易感受不到了！

　　一楼右侧的教室就是当年我初一、初二时二班的教室，最左侧那个白门，以前是两座楼之间的很窄的一个空隙，我们那时将双臂撑起，就可以手脚并用蹬蹭到楼顶。

　　人去楼空！

　　校园里再也回响不起《金梭与银梭》以及《外婆的澎湖湾》了！！！

　　这楼梯间还能听到上课沉重的脚步以及下课时欢呼雀跃的声音吗？

（三）大铁桥

大铁桥是指建在集宁市区东北方向霸王河上的集二铁路的一座铁路桥，于1954年12月建成通车，至今仍在使用。

“集宁因铁路而兴起，正是由于平绥、集二铁路的修建，使集宁的交通枢纽地位日益提升，密切了它与其他城市之间的关系，大大缩短了与华北诸省乃至蒙古、苏联的地理空间上的距离。”（摘自内蒙古师范大学段敏利的硕士论文《集宁城市的兴起与初步发展（1919年-1956年）》

小时候，大铁桥周边是夏秋季节玩耍的好地方。桥上汽笛声声、列车飞驰，桥下青草萋萋、流水潺潺。百灵、布谷鸟、喜鹊、麻雀在林中不停欢唱，水里的青蛙、蟾蜍也忍不住“呱呱”回应几句。

没车的时候，我们顺着石梯爬到桥上，桥板之间的缝隙虽然不宽，但风从下面卷起，还是让人两腿打颤、瑟瑟发抖。

后来在它的北面又建起一座铁路桥，从视觉效果上，前者的桥墩是由一块块青石砌成四棱形支撑着桥面，就像几位铮铮铁骨的汉子举着青铜大锏昂首天空。而后者则是水泥裹体，圆滚滚的身躯就像一位管家先生在那里迎来送往。

十年前的五一假期，我独自一人拿着相机拍了一组大铁桥的照片。那时桥面下的水流基本干涸，两侧的山坡也灰突突的没有什么色彩。十年后的今天，随着“建在花岗岩上的园林城市”不断拓展，桥面下已经被霸王河水淹盖，两侧的山坡也种满了四季常青的松柏。那座桥依旧在那里，依旧在那里，上帝又给了它新的生命，让它的肌体重新焕发活力，昂然的面对一切，去迎接新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