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时节读《橘颂》

平

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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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序

端午节，据说是屈原的忌日。在纪念屈原的时候，我们静下心来读读巜橘颂》，就能够了解屈原所坚守的初心，学到咏物诗的一些写法。

二、作者简介

为了对《橘颂》的内容理解得深入一点，有必要先了解屈原的生平大略。

屈原，楚国人，是战国时代一位伟大的爱国诗人。他见识广，记忆力强，又懂治理国家的道理，熟悉外交辞令，所以深受怀王的重视，被委以重任，当了左徒。他的政治主张，曾经得到怀王的采纳，因而使楚国一度出现“国富强而法立"的局靣。

后来，屈原遭到奸人陷害，虽被放逐，却仍“睠顾楚国，系心怀王，不忘欲反"。最后，他想以死来感悟楚王，于是，怀抱大石，“自投汩罗以死"。他志向高洁，品行廉正，一生都在跟楚国腐朽的贵族势力顽强斗争，一生都在为楚国的富强而奋斗。

三、原诗和译文对照(括号前为原诗句，括号内为译句。)

后皇嘉树(你是天地间最好的果树)，

橘徕服兮(生来就习惯这方水土)。

受命不迁(受天地之命不可迁移)，

生南国兮(只生长在江南的国度)。

深固难徙(根深蒂固难以迁移)，

更壹志兮(更显得志向的专一)。

绿叶素荣(绿叶衬着白花)，

纷其可喜兮(长得美盛令人欣喜)。

曾枝剡棘(层层枝条间虽有锋利刺棘)，

圆果抟兮(圆圆的果实却可喜)。

青黄杂糅(青黄相间果色好看)，

文章烂兮(色彩如霞多么绚丽)。

精色内白(鲜美的皮色洁白的内瓢)，

类任道兮(好像一个能担负重任的人)。

纷缊宜修(繁盛的枝条修饰得体)，

姱而不丑兮(形象脱俗美丽无比)。

嗟尔幼志(呵！你幼年的志向)，

有以异兮(就与众不同)。

独立不迁(你品格独立坚定)，

岂不可喜兮(怎能不使人欢喜融融)。

深固难徙(你根深蒂固难以迁移)，

廓其无求兮(豁达大度无所私求)。

苏世独立(你清醒地屹立于世上)，

横而不流兮(横绝特立而不随波逐流)。

闭心自慎(你存心谨慎)，

终不失过兮(终身毫无劣迹)。

秉德无私(你大公无私)，

参天地兮(美德高出天际)。

愿岁并谢(但愿同度岁月)，

与长友兮(跟你结成永久的友谊)。

淑离不淫(你美丽善良不放荡)，

梗其有理兮(坚定正直而又有条有理)。

年岁虽少(你虽然年纪轻轻)，

可师长兮(却可以为人师长)。

行比伯夷(你的品行好比古代伯夷)，

置以为像兮(把你种在园中做为榜样)。

四、思想内容

《橘颂》是屈原《九章》中的一篇，写于他初出仕的少壮之时，表面颂的是橘，实际是诗人对自已品质和情操的自励，对自已崇高理想和远大志向的表白。全诗9节，可分两部分。

第一部分(前4节)，重在描绘橘树的外在美，着力于缘情咏物。

诗人先写橘树的生长环境和“受命不迁”的坚毅风采，令人生起敬意。接着以精工的笔致，勾勒橘树难迁“深固"的根、翠绿的生气勃勃的叶、白色的蓬勃开放的花、多层的繁茂的枝、锋利的防范侵害的棘刺、无私奉献的圆果、洁白味美的内瓢、青黄绚烂的皮层。它勤于修饰，从外貌和内质都是高洁的。

诗人通过这些描写，歌颂橘树表里如一、志向专一的崇高品格，抒发对祖国“嘉树"的自豪和赞美之情。

第二部分(后5节)，热情讴歌橘树的内在精神，侧重于缘物抒情。

橘树年轻时，就抱定“独立不迁"而不随波逐流的志向。长大后，它“自慎"“无私”，又有“橫而不流"“淑离不淫”的高风亮节，足以为人师表。它的优秀品质，可与古代理想的节义之士相比美。

诗人赞颂橘树，就是要以橘树为榜样，勉励和鞭策自己积极向上；诗人借咏橘树“苏世独立”“秉德无私"的高贵品质，表达自已的崇高志向。

《橘颂》是屈原年青时的作品，诗中所表达的远大理想和志向，为他日后的整个生活道路，打下了坚实的思想基础。此后，诗人正是沿着这个方向前进的。

屈原不忘初心，毕生刚直不阿，直言敢谏，秉德无私，恪守苏世独立、横而不流的节操，因而屡受昏庸的楚王及馋臣权贵的排斥打击，最终被逐放潇湘，带着悲国忧民之愤，在汩罗江上走完了万古悲风的历程，成为万民敬仰的爱国诗人。

五、艺术特点

1)、借物以传情。

优秀的咏物诗，既要切合所咏之物，又不要完全停留在所咏之物上。既能刻划所咏之物，又能将诗人自已的思想感情融入其中。《橘颂》做到了这样。

这首诗第一部分，诗人不仅描绘了橘树的外形:碧绿的叶、白色的花、锋利的棘刺，青黄相间的果实。诗人还刻划了橘树的特性:它生长于南国，受命于天地，根深蒂固难以迁徙；它有着色泽鲜明的外皮，又有着色白味美的内瓢，它象个志士仁人，可以肩负起一切重任，表里如一。

在这里，诗人不仅在咏橘，而且借咏橘来抒情。通过赞美橘树，来颂扬那种志向专一、表里一致的高尚品质。

2)、咏物以寄志。

优秀的咏物诗，既贴切地咏物，又有所寄托，而这种寄托又是切合所咏之物的。找出“物"与“情"之间的相似点，把它与人的精神、品质联系起来给予赞美。只有这样，咏物诗才能具有深刻意义。《橘颂》第二部分正是借咏橘寄托诗人自己的远大理想和志向。

橘树习性奇:它只有生于南国，才能结出甘美的果实，倘要将它迁徙到北地，就只能得到又苦又涩的枳实了。《晏子春秋》所记:“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天生不可移植，只肯生于南国，这是一种一心一意的坚贞和忠诚。这种“独立不迁"的秉性，正可与诗人的矢志不渝的爱国情志相通。

诗人赞颂橘树清醒地屹立于世而不随波逐流；秉德无私，年岁虽少却可以为世楷模；品行可与节义之士伯夷比美，作为榜样，足以令人信服。这是在表达自己愿意与橘树生死相交，以其为师的愿望，点明了赞美橘树的真正用意。这样，橘树的精神，便全流转、汇聚，成了不改节操的伟大志士的精神象征。

3)、表现手法多样。

这首诗运用了比兴和拟人手法，以橘起兴，以橘为比，既写橘，又写人，在描绘橘树形状的基础上，结合特性进行拟人、比喻。诗人巧妙地抓住橘树的生态和习性，运用类比联想，将它与人的精神、品格联系起来，给予热烈赞扬，使诗中“橘"的形象，形神兼备，有物有人，有实有虚，达到了物我合一的妙境。

4)、语言开朗明快。

全诗用四字句，以兮字做衬。这种句式简朴而有节奏感，读起来朗朗上口，适合表现青春进取的内容，将诗人对橘树所象征的精神，宣泄得淋漓尽致，感情汹湧奔泻。

六、对后世的影响

《橘颂》用橘的特性表达诗人扎根故土、忠贞不渝的爱国情感和特行独立、怀德自守的人生理想，是爱国诗人屈原伟大人格的写照，洋溢着开朗乐观、积极向上的精神。从此以后，南国之橘便蕴含了志士仁人“独立不迁”、热爱祖国的丰富文化内涵，而永远为人们所歌咏和效法。

这种借咏物来寄志的写法，开创了我国咏物诗的先河，给后代诗人写作咏物诗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

陕西农村网2020年6月23日

西安群众艺术2022年冬季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