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得返自然

上善若水

<p>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让所有的外出计划全部泡汤。去年十月至今,生活的全部内容就是在家做饭和服侍久病的老娘。五月下旬,鸟友老高告诉我们,莲花山的鬼鸮开始抱窝,他在得知消息后就飞去了甘肃,第二天便传来了鬼鸮的照片。鬼鸮以其神出鬼没的行踪而得名,见过它的人很少。鬼鸮是猫头鹰中的颜值担当,精致呆萌的外表一直都是我的菜。恰逢妹妹接走了老娘,我便请一个有生以来最繁琐的假,刚拿到布满领导们签名的请假条,立马就买好了第二天飞往兰州的机票。</p><p> 六月九号一早,一行六人汇集禄口机场,我有了一种刑满释放的感觉。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几个月来阴郁的心情烟消云散。</p> <p>飞机晚点,我们在下午三点多才到达兰州中川机场,和北京来的师姐汇合后,就去神州租车取车,马不停蹄的奔向莲花山。</p> <p>  到莲花山已经是傍晚时分,车子经过保护站A线的路上没有看见一只斑尾榛鸡,比我们去年八月份来此地的运气差了一点。</p><p>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就跑到保护站后门,因为来前听三石说过,这里每天早晨都有灰头灰雀和栗背岩鷚来此觅食。果不其然,一去就看到一对灰头灰雀在树上啄食嫩芽。</p> <p>  可惜没有守到栗背岩鷚,又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把这个新给加上。匆匆吃过早餐,我们便跟着保护站的工作人员去找鬼鸮了。</p><p> 一路爬山涉水,累到半死才到达鬼鸮的点,却被告知鬼鸮不在窝里,只留下三颗蛋。我们在鸟点附近守了一会,不见任何动静,垂头丧气的返回保护站。后来才知道离保护站二百多米的地方还有一窝鬼鸮的巢。工作人员等我们休息好以后,又带领我们去了第二窝鬼鸮的巢,刚到树下,就看见萌萌的鬼鸮从窝里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我们。</p> <p>我们此行的人比较多,为了不过度影响鬼鸮孵蛋,只拍了十几分钟就匆匆离开。</p> <p>在保护站吃过午饭,大师们都跑去B线守斑尾榛鸡,我去年暑假已经拍过,吸引力不是很大。心里面牵挂的还是那只树洞里面的鬼鸮,便喊上韦老师和大师姐,悄悄的又来到鬼鸮的点,拍到几张满意的照片和二段视频,心满意足的回到了住处。</p> <p>拍好了鬼鸮,我们开着车在A线上来回巡了几趟,没见到啥高光鸟种,斑尾榛鸡也没见着。保护站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每年的八九月份是斑尾榛鸡的活跃期,现在它们都在孵蛋。难怪这次没有看到它们的影子,包括蓝马鸡和血雉也是不见踪影。</p> <p>  由于保护站现在不通自来水,条件比较艰苦。傍晚时分,大师们决定到山下的康乐县城去住。疫情期间出来一趟不容易,我提议用剩下的时间去一趟巴朗山,得到了大师们的一致赞成。立马退掉了兰州回南京的机票,买好了十一号下午兰州飞成都的机票。</p><p> 十一号上午,我们在康乐县城周边转了转,除了山噪鹛,没啥特别的鸟种。下午回到中川机场,晚上到达成都,夜宿都江堰市。</p> <p>十二号中午,我们终于到达卧龙镇的卧龙酒店。来这个酒店住宿的大部分都是拍鸟的人,我们一边吃午饭,一边打听着山上的鸟况,据说绿尾虹雉已经有好几天没见了,看着从山上下来面色凝重的拍鸟人,心里不免有些忐忑。</p> <p>吃过午饭,我们就开车上山了,山上弥漫着大雾,能见度只有五米左右,我们按照图片上的指示,把几个主要鸟点都熟悉了一下。便于第二天的拍摄。</p> <p>巴朗山的气候真是变幻莫测,我们从绿尾虹雉的点出来,走错了路,穿过一个七八公里的隧道,进隧道的地方云雾缭绕啥也看不清,出了隧道阳光明媚蓝天白云,山对面就是四川著名的景点,四姑娘山。</p> <p>拍够了四姑娘山,我们原路返回,重返云雾世界,继续我们的踩点工作。当车子行至海拔三千多米的时候,山坡上开满了全缘叶绿绒蒿,其中夹杂着一二朵红花绿绒蒿,让我着实兴奋了一番。绿绒蒿的花型硕大,花瓣薄如蝉翼,色彩亮丽,在高原的阳光下,绿绒蒿的花朵会呈现出令人炫目的绸缎般的光泽。绿绒蒿不止有着独特之美,还有着梦幻,神秘,浪漫的气质,被称为荒野女神和离天最近的花,让所有初次邂逅它的人都会因它而发狂。</p> <p>红花绿绒蒿</p> <p>十三号凌晨三点五十,闹铃就响了起来,慌忙起床吃早饭,四点半,老唐就开车带着我们开往花岩子隧道,也就是守绿尾虹雉的经典鸟点。山路崎岖伸手不见五指,六点不到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天色已经放亮,路边停满了拍鸟人的车子,南腔北调的鸟人在此汇集,我也见到了二位熟悉但从未谋面的鸟友。快七点的时候,我看见山上飞过来三只体型庞大的鸟,就一边用望远镜看一边问旁边的鸟友,这是啥鸟?鸟友立马惊呼,就是它就是它。散布在四周的鸟人们立即围过来,对着一百多米外绿豆大小的绿尾虹雉一顿猛拍。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绿尾虹雉又飞到隔壁的山坡上,我们赶忙跑过去,这次距离近了不少,大概只有五十米,天下着雨,没有云雾能见度很高。二公二母,四只绿尾虹雉,旁边还有一只在吃草的斑羚,鸟兽全收,运气爆棚!国内只有三种虹雉,现在只剩下白尾梢虹雉还没见过了,不过白尾梢虹雉估计只能是个梦了。</p> <p>在守绿尾虹雉的崖壁上,有很多烟腹毛脚燕的巢,距离很近,终于看清了它们的小毛脚。</p> <p>拍完绿尾虹雉不久,山下就弥漫起大雾,一会功夫,鸟点周围就啥也看不清了。我们便离开此地,去找别的鸟点。</p> <p>巴朗山朱雀的种类特别多,路边的暗胸朱雀。</p> <p>在去往120km处的路上,看见七星剑他们在垭口用单筒往山上看,跑过去一问,原来二百多米的地方有二只雪鹑,雪鹑是野鸟手册里的第一只鸟,也是我这次的主要目标种,慌忙用相机拍了几张芝麻大的雪鹑照片,又在七星剑的单筒里仔细地欣赏一下雪鹑,满心欢喜的去找黑胸歌鴝了。</p> <p>到了120km处,看见遍地开满了高山杜鹃,十几个大师站在杜鹃花丛中,省事了!走过去,原来他们在拍一只雌性的黑胸歌鴝,拍了一会,大师们逐渐离开,我们发现电线上站着一只雄性的黑胸歌鴝,一顿猛拍后又觉得不过瘾,心里想,能站到杜鹃花上就好了。等不认识的大师们都走光以后,消除了被骂的风险,我就在杜鹃花丛里慢慢的趟,突然一只雄性黑胸歌鴝跳到花上唱起了歌,完美!</p> <p>拍完黑胸歌鴝,我们返回111km处,这里是拍蓝大翅鴝的点,刚停好车,我就看见一只蓝大翅鴝飞了过去,一声惊呼,立即遭到一位拍鸟大师的呵斥,不许叫!好吧,不叫。此时山坡上起了点雾,距离近的蓝大翅鴝还是能拍清楚的。山坡上开满了高山花卉,配上篮丝绒般的蓝大翅膀,美极了。</p> <p>六月十四日,我们在巴朗山的最后一天。和前一天一样,我们三点五十起床,四点半出发,第一站依然是花岩子隧道,大师们还是去守绿尾虹雉,我惦记着昨天没见到的红喉雉鹑,一个人往旧路的里面走,在雉鹑经常路过的地方坐了下来,时间过得好快,连雉鹑的声音都没听见。听走过来的大师说绿尾虹雉又出现在昨天的地方,只是距离没昨天近,看着慢慢升起的云雾,我也懒得挪窝了。快九点的时候,我们放弃了守候,继续向山上出发,想去再拍一下蓝大翅鴝。山路上大雾弥漫,眼尖的老唐突然喊到,那是什么?我朝山上一看,几个雪鸽大的鸟站在岩石上,便随口一说,雪鸽,老唐说不像,我仔细一看,五个小鸟的旁边站着二只藏雪鸡!原来是藏雪鸡一家七口。藏雪鸡看到我们车,冲下岩石向马路对面跑去,雾虽然很大,我们也舍不得这难得的瞬间,对着藏雪鸡拼命的按着快门。</p> <p>小鸡快跑!</p> <p>拍完藏雪鸡,我们又开到了111公里处,想拍几张没雾的蓝大翅鴝,可惜天公不作美,这里起着雾,天上飘着雨,气温很低,老唐和韦老师大师姐都冻回了车里。我还不死心,抱着相机,在路边转悠,因为城东老牛夫妇告诉我,这里有红胸朱雀。转了快一个小时,身体都快冻透了,还是没见到红胸朱雀,不好意思让别人久等,就坐上车往山下去了,来到105km处的熊猫王国之巅,气温上升了不少,这里也是雪鹑经常出没的地方,我们决定在这里略做休息。我又抱着相机下了车,在山路边巡视,看到不远处有三位大师也在守候雪鹑,不敢再接近,就抱着相机靠在路栏杆上休息。突然听到雪鹑的叫声,往三位大师那里看了一眼,以为是他们放的鸟音,不对,叫声是在我身后,回头一看,老唐站在远处,又以为是老唐放的鸟音,但是老唐除了相机啥也没拿。再往近处一看,一只落单的雪鹑扯着嗓子在呼唤着同伴。心里一阵狂喜,雪鹑叫了一会跳上了路栏杆,近的我已经对不上焦。韦老师大师姐和另外三位大师都围了过来,大家全部拍到手软。雪鹑也爬上对面的山慢慢的走远了。</p> <p>大师姐给我和雪鹑拍了个合影</p> <p>遗憾没带上三脚架,错过了雪鹑的视频拍摄。</p> <p>鸟和美景都不能辜负。</p> <p>熊猫王国之巅牌子边的黄嘴山鸦,在别处难得一见,想不到在这里成了菜鸟。</p> <p>领岩鷚</p> <p>中午时分,我们赶回了酒店,匆匆吃过午饭,退了房,辞别了大师姐,大师姐还留在此处,等待明天老高一行的到来。我们六人来到山下的鸟点——喇嘛寺。喇嘛寺生境不错,但是停留时间太短,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四点多我们就离开了卧龙镇,返回成都。莲花山巴朗山之行圆满结束,期待着明年六一前后再来此处拾缺补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