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过去的岁月，与泪水交织的永远不只是伤心和痛苦，还有爱和感动，还有那些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每一个身影，她和他远去的脚步里都回响着岁月的足音，在我空旷的心田里铿锵留痕。</p> <p>离开西双版纳有些日子了，但有些人，有些事，它总是萦绕在我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p><p>在那些与疫情和病魔抗争的日子里，我们每天聚集在尚礼普洱庄园，听着音乐品着茶，天南海北的聊着各自的人生过往，就像在一个世外桃源，悠然自得， 外面的疫情与我无关。</p> <p>尚礼普洱庄园里有一位来自云南六大茶山之一的南糯山的哈尼族小姑娘“四妹”，因为她们家姊妹四人她排行老四，家人和我们都习惯称她为“四妹”。她朴实诚恳，勤劳善良，落落大方，泡得一手好茶。有时就在我们面前梳洗打扮，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无拘无束。</p> <p class="ql-block">有一天，她轻唤一声“ 小艾你好，请播放歌曲《小芳》”一一于是她就在歌声中慢慢的梳起了自己的长发。</p><p class="ql-block">此时，李春波的乡村民谣早已把我的思绪带回了故乡，眼前的“四妹”也已经幻化成了五十年前和我手拉手走在田间地头的小芳，那个站在舞台上婀娜多姿的小芳，那个趁我不在偷偷帮我父母干活任劳任怨的小芳，那个被无情之人抛弃后泪水涟涟的小芳。幸福而不堪回首的往事被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p><p class="ql-block"><br></p> <p>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p><p>长的好看又善良，</p><p>一双美丽的大眼睛，</p><p>辫子粗又长。</p><p>“我”的小芳因名字之中有个芳字，我喜欢叫她小芳，在我们那一带是个数得上的小美人。在我眼里，她就是”天生丽质难再弃，六宫粉黛无颜色”。她们家兄弟姐妹七八个，她排行老四，没有机会上学，但人却无比的聪慧。</p><p>那时候，农村里缺少文化娱乐生活。我们大队（现在叫村）每年到冬天农闲时節就组织一个文艺队，自编自导自演一台小节目，又或是几幕样板戏，过年期间丶整个正月，在各个自然村巡回演出，后来名气大了，别的大队丶公社请我们去演出，即娱乐了生活，也为家里挣了工分。当时，能进宣传队，那是一种荣耀，得挑，得选，于是乎，从初中到高中的四年时间里，大队宣传队里就有了我们出双入对的身影，我们的少年时光便也是风光无限！</p> <p>小芳的二哥和我是同学，自小学到高中，我们形影不离，又因为他们家在学校旁，我自然少不了经常在她家蹭饭。二哥比我大一岁，当然我总是粘着他，小芳也会粘着我。我们三人都是宣传队的主力队员，舞蹈丶相声丶器乐丶歌唱，似乎无所不能，成了村上少男少女追捧的对象，被大家称为小河滩的金童玉女，放到今天，必是网红。哈哈哈哈！</p> <p>那个时候的我们，虽然十五六岁情窦初开，但迫于政治禁锢和世俗的压力，虽然互相爱慕，却也羞于表达，更不敢越雷池半步！而村里面的长辈们则旁敲侧击，有意无意地制造了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儿”的即定实事，一只无形的大手把我们的心拢在了一起，情感也从俩小无猜，变得见面时不敢对视的羞羞哒哒。</p><p>就在1974年高中毕业的那个冬天，我们正准备进行更大规模的编排节目的时候，我和小芳的二哥一起应征入伍了。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在她们家与其父母亲话别，她把我拉到隔壁房间：你走了，不会忘了我吧？！不会忘了，我一定回来娶你！真的？真的！我们俩第一次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跳失速，第一次感受到了脑洞大开……</p> <p>就这几分钟的缠绵和话别，被小芳的大嫂捕获，随着我乘坐的运兵闷罐车越行越远，一个信息也在村子里越传越广一一他们俩已经偷偷订婚了，一个非他不嫁，一个非她不娶！</p><p>从此，小芳也严然成了我未过门的媳妇，时不时抽空到我家帮着干活，我父母也高兴得合不拢嘴，逢人便夸：我儿子好有福气啊，找了个这么善良勤快的好媳妇。我母亲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到小芳家和她母亲拉拉家常，亲热得真象是成“亲家”了。这一来往就是三四年……</p> <p>“我”的小芳困为没上过学，我们无法进行书信交流，二哥和我分到了不同的连队，我们几乎失去了联系。小芳的情况，只能从妹妹的来信中获得一点她的信息。而我在部队拼命的工作，一心只想跳出农门，改变命运。再加上当时夫妻分居两地给部队干部的成长和生活造成困难深深地影响和刺激了我。我不能成为当代的“陈世美”，如果我娶了她，拖累的不仅是我，其实是把我承担的责任和家庭重担全部压在了她身上，于心何忍。其实，放手也是一种爱，也许她还会有更好的生活。</p><p>于是，我编造了一个无法排解的谎言，让这段暗恋无果而终。</p><p>可想而知，当时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就连我的母亲都觉得无法向周围的人解释和交待。多少年来，每当我看到影视剧中那些知青返城时，痴情的农村姑娘依依不舍而又无疾而终的故事，那些用自己的心血和情感温暖过的知青屋变得一片冰冷的镜头时，我的泪水便止不住的流下来。</p><p>小芳，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p> <p class="ql-block">小芳也曾有过被抛弃后的悲痛欲绝，就在我第一次探亲休假的那些天，她想找我讨个公道：等了我这么多年，为我家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媳妇”（帮我家干农活），却连个面都没见，太丢人了！在她亲人们的劝阻下，我终于躲过了最难堪的局面，逃回了部队，我觉着自己象个小偷，今生无脸再见小芳。小芳也坚强的让人始料不及。没有文化的人也许更简单，简单的人才能活得更幸福！受到伤害和打击后，她觉得世界上不能只有一个张兴盛，发誓要找一个比我更强的。</p><p class="ql-block">一切如她所愿，N年后，小芳邀请我和她二哥到家中坐客，看到她美满幸福的生活，我不禁释然了，而且也有了些许欣慰。</p><p class="ql-block">我知道，我亲手毁掉的不只是一段纯真的感情，也许是一段美好的婚姻，更是无法挽回的风水</p><p class="ql-block">其实，人的一生也许是命中注定，各得其所，`是最好的归宿！</p> <p>当我在西双版纳的尚礼普洱庄园里又一次捧起“四妹”的飘飘长发，用梳子轻轻拢起每一根发丝，把它编织成好看的麻花辫时，眼前的“小芳”依然是五十年前的那个小芳，如果不是一念之差，我捧起的可能已经是你两鬓斑白的银丝，我会为你挽一个发髻，高高的盘在头顶一一</p><p>谢谢你给我的爱</p><p>今生今世我不忘怀</p><p>谢谢你给我的温柔</p><p>帮我度过那个年代！</p><p>多少次我回回首看看走过的路</p><p>衷心祝福你我的好姑娘！</p><p>多少次我回回首仿佛又看见你</p><p>站在小村旁……</p> <p>这些文字和图片，只是对曾经过往的回忆，希望不要打挠了其中每个人的平静生活，谨此，祝小芳（及四妹）和她的家人们一切顺意！</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