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爷爷

三横一竖

星移斗转,岁月荏苒。皱纹刻上了眉头,白发爬上了鬓角。不知不觉,自已也当上了爷爷。早晨,送孙子大宝去上学,二宝还在熟睡中。我泡上一杯清茶,点上一支烟,静下心来,耳边还仿佛响着两个孙子“爷爷”、“奶奶”的叫喊声,此情此景,我不禁想起了我自已和爷爷相处的三十四年的岁月…… 我的爷爷是裁缝,善做中式服装。爷爷人好、手艺精。平时在老屋的东厢房或翻轩里摆开台板做衣服,村上人家都喜欢爷爷做的衣服。妈妈告诉我,那时候,附近村子里有儿子结婚、女儿出嫁的人家,都会摇着小船前来,摆爷爷去家中做衣服。一做就有月余。爷爷做衣服,在家乡一带颇有名声。 爷爷四十二岁的时候,当了爷爷。我一出生,作为家中长孙,就受到了家中亲人的百般爱护。特别是爷爷更对我疼爱有加。我小时候,奶奶和妈妈要参加生产队劳动,爸爸在村里加工厂工作。爷爷就在家中照顾和看护我,饿了,爷爷给我喂米粉,尿了,爷爷给我换尿布。带我玩,陪我耍,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我出生不久,就碰上60年自然灾害,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饿着肚子也要让我吃饱。 我常常爬上爷爷做衣服的门板,在上面玩耍,爷爷做衣服的工具,象量衣服的竹尺、缝衣服的抵针圈、存放针头线脑的竹制小园盘,都成了我的玩具。 我最喜欢吃的是爷爷的荤油炒饭。放学回来,爷爷端上一碗专门为我准备好的荤油炒饭。我倚在老屋的天井窗前,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天井里的小乌龟。香喷喷、油滋滋的炒饭的滋味,令人回味,使我永生难忘。 我最佩服的是爷爷的捉鱼本领。爷爷有一杆四米长的钓鱼杆,一把长长的鱼叉。春秋季节,夕阳西下,爷爷拿着捉鱼工具,没隔多长时间,爷爷就会手提一条黑鱼或鲤鱼,从田野回来。一会儿,家中就飘满了鱼的香味。 我最敬佩的是爷爷做衣服时的认真、专注的精神。爷爷晚年,缝纫机盛行,长衫马褂等中式服装已不流行,但偶尔还有人请爷爷做衣服。爷爷戴上老花镜,量体裁衣,一丝不苟。中式衣服没有纽扣,纽结是用衣服的边角料做成。爷爷一针一线,手法熟练。完成衣服后,爷爷还认真比划。爷爷的工作态度、专注精神对我影响很大。 <p>我最感恩的是爷爷对我的关爱。我八岁那年患病,当地医院条件差,需要去苏州治疗。爷爷和爸爸就送我去苏州儿童医院看病。那时儿童医院不充许陪护,只我一人住院,我看到爷爷听到消息时,偷偷转身,掩面而泣。住院期间,爷爷拖着不便的身子,几次来医院看我。当我病愈出院时,爷爷非要背我,我骑在爷爷身上,全身充满了惬意感和安全感。</p> <p>爷爷的生活是充实的。老屋翻轩里,二只四脚高凳和一块门板组成的桌子,就是爷爷施展手艺的舞台。爷爷不嗜酒,烟瘾也不大。空余时间,或邀二三好友,在村子北面罗阿春茶馆喝茶。或到田头村野,捕鱼捉蟹钓黄鳝。全家人的午饭、晚餐也是爷爷做的。爷爷晚年,心灵手巧的爸爸,用竹子为爷爷做了一副“牌九”牌,爷爷一个人玩接龙,其乐融融。</p> 爷爷的晚年也是幸福的。爷爷生于民国时期,在解放前生活了35年,解放后生活了41年,生活日子越过越好。爷爷有二个女儿,小女儿嫁到叉金田,生二子一女;我爸妈结婚后,生了我们兄妹五人。爷爷晚年,我和弟妹都已长大,多十分孝顺,时常接济爷爷。我和弟弟也常给爷爷卖包烟或给个十元、五十元零化钱。爷爷晚年时常头晕,我也经常给他配一种叫“脑立清”的药服用。那时,我和弟弟虽然分别成家,和爸妈分开吃住,但住隔不远,经常在一起。爷爷晚年,全家和睦,小辈孝顺,曾孙绕膝。爷爷也算是个有福之人了。 <p>爷爷名叫王福生,名字普通,人亦平凡,和世上许许多多人一样,平凡一生,淡泊一世。也就是这样无数普普通通的人构成了世界,让世界五彩缤纷,让社会传承发展。</p> 今年是爷爷逝世三十周年,诞生一百零六周年。仅以此文,纪念爷爷。 注:图片来自弟学亘和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