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火红的跨越年代(下篇)

王钧谟

(接上篇)三，教学竞赛“打擂台” 最难忘到一件事，是一次跟着陈老师去“打擂台”的经历。 那时期，各行各业都要超常规地发展，为相互激励，行业内时兴 “打擂台”。那晚，我们班大约一个组的学生，在陈老师的带领下到盛泽“工商联会堂”参加会议。会上气氛热烈，一所所学校登台亮相，轮番高调宣布要在教学上放出飞天的“卫星”。终于轮到我们了，在热烈而激动人心的“咚咚咚”鼓声中，陈老师率队出场，我是班长，撑着大旗紧跟老师背后，我们的队伍绕着会场小跑一圈后，老师登台，发表了慷慨激扬的誓言，听时足以联想起我们学过的课文：“天上没有玉皇，水里没有龙皇。我就是玉皇，我就是龙皇。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了！”这就是大跃进时代气吞山河的气概！回校后，我们班放出了一个“默生字平均98.5分”的“卫星”。至于老师是怎样在默不出的同学身上下了功夫，不清楚了，反正回校后我们被狠抓了一把，终于圆了那天会上老师的豪言壮语。后来知道，我们这颗学习卫星和“水稻亩产万斤”的卫星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差距不是一点点。 儿时记忆中的“高大上”地方，位于撒珠弄里的“盛泽工商联”，如今只剩下门面，曾经的大会堂变脸成民居。 四、生产自救 　　后来，粮食紧张了，饲养食草类动物成为学校的一件大事。也许是因为陈老师的积极，我们班包养的动物最多，鼎盛时期竟饲养了七只绵羊、二十几只兔子。虽然这些家畜圈养在学校的分部——王家庄小学里，我们学生不管喂食，但是要负责提供足够的饲料。所以，下午放学后到农田里去“斫草”，成为我们雷打不动的任务。割回来的草，鲜嫩的现喂，多余的老草要晒枯草，以备动物过冬之用。我们教室外的“西园”小操场，是块水泥场地，成为晒枯草的好地方，教室里学生座位后面，枯草堆到近屋顶。 “西院”……当年孩子们的乐园，晒枯草的地方，如今是老年大学拳操班级的活动场地。 　　每当下午放学，一大帮孩子提着篮子，手持草戟（割草的工具），奔向农田。日复一日的斫草，使近郊几乎无草可“捉”，却让田间农作物受到了一定的伤害。受害最大的，是贴近镇区的“蔬菜大队”，恼怒之下，农民先是驱赶孩子，无效后以“抢提篮”强制，慢慢地，我们的“斫草”渐变成“偷草”，每当远远看见农民过来，一帮孩子撒腿而逃，作鸟兽散。有一次我被抢篮的大人追得急，一下子跳过了很阔的水渠，才得以脱身。事后到老地方回看，简直不敢相信情急时竟能跳这么远！ 　　图片来自网络 　　尽管学校有积聚枯草的预案，动物们还是难度寒暑假的难关。暑假来临，“斫草”大军解散了，我们几个比较听话的班干部，被老师安排每天傍晚去放羊，以解草料的不足。但是合适放羊的荒地不多。我们比较多去的地方是北仲家弄、马家弄、许家弄底，就是现在的衡悦广场、新联新村南部一带，在住宅和农田交接的瓦砾荒地上，杂草也不多，好在那时圈养的羊已经所剩无几。 当年放羊处，如今繁华地。在“衡悦广场*，大润发超市南部。 上图来自网络。当年镇郊边上，哪有大片草地?乱砖丛中长荒草，草丛中还有白色的尸骨。 　　最为艰难的是过冬，记得过年前的一天，已经闲逸在家过寒假的我，被学校召集去大礼堂开会，当时负责少先队工作的许勇争老师给我们作了劳动前的动员：“同学们要吃年夜饭，羊妈妈也要吃年也饭……”，原来是绵羊断了粮草。会后，我们在老师带领下，走过圆明寺桥，到永和大队，现在的丝绸商城一带去寻找田地里幸存的小草。以我们当时的活动能量，那是走得很远了。那天，朔风渐起，天色阴沉，飘下了零星小雪。 　　作为班级的一项开荒活动，我们在陈老师带领下，在“新马路”边上种菜，当时叫“植边”。从现东方广场至老汽车站一段（现舜新北路），是五十年代筑成的砂石路，路旁行道树外留下半幅荒地，大概是留作日后拓宽马路用的，我们班利用这荒地上的一小段，种上了青菜。也许是我从小在自家院子里种过菜，干活轻车熟路，贡献大，收获时老师分给我一篮青菜，在那物质短缺的年代里，我和母亲都高兴了好几天。 舜新北路一段，当年盛泽人叫“新马路”，现在的“新世纪影城”，当年先后曾是油布伞厂，钢丝绳厂的地盘，我们的菜，就种在电影院门口，若要区分，得进入四维空间，哈！ 记忆中的“新马路*，好像还没这张网络图片来得气派。 　　时光飞逝，近六十年过去了，我们的祖国和当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我国的国力突飞猛进，真正实现了前辈人梦寐以求的跃进，我们党在领导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吸取了教训、积聚了经验，走出了“中国道路”。回顾往事，使我深深感到：探索强国之路是何等不易！但是只要我们矢志不渝、同心同德，不惧怕曲折和艰辛，砥砺前行，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就一定能实现民族复兴的伟大的中国梦！ 2019-12-5 　　新盛泽掠影。 那不正是六十年前人们想象中的幻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