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二零一九是祖母诞辰一百四十周年,借这个吉祥的年份回忆她生前生活点滴并将她讲述的谜语与小曲整理出来以作纪念。</p><p> 父母、亲友、同事的恩惠要永远感念,但我首先要感恩的应该是祖母。我的爷爷中年时因患黄疸性肝炎早早下世,当时那个病是不治之症,父亲就是因为这当上了医生,并在解放后担任县医院大夫的闲暇写下了多篇论文研究这个病症,发表在医学杂志上。</p> 祖父啥样连个照片都没留下,永远是个空白,后来村里续家谱知道祖根在东明县齐王集,他是大夫子程颢三十二世后裔。<br><br> 祖母的形象至今还清楚的印在脑海里。她经受了中年丧夫的巨大打击没有倒下而是带领家族辛勤劳作、教子育孙逐步走出困境。<br> 记得三年因难时期,她立灶自理单过,饮食要比我的父辈几家强。我一旦没有吃饱就依在她的门框上懒着不走。坐在灶墩上的奶奶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饥饿,于是一个包着野菜的杂面包子、一块馍就递到我的手里,至今回忆起来禁不住热泪盈眶。<br> 祖母给我的印象不仅仅是果腹,而是她坚毅果敢、乐观向上的性格和乐于助人名传乡间几十里的事迹,写出来就是厚厚一本书。<br> 祖母叫李素真生于1879年,卒於1972年,生前是位半个世纪内义务为人治病的民间医师,她的事迹曾载入长垣县志人物篇。依稀记得儿时看她给人把脉治病,点到某些土方草药如藕头、小竹叶、丝瓜瓤、蝉蜕时,她会说:“我这有”,慷慨热情的无偿赠送给患者。 还记得有段日子她的医术被当成封建迷信批判,登门求医者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找我干啥,有病去公家医院呗!”越是这样,上门看病的人越多。她的大量土单验方和神奇的针灸技术由于当时认识不到其价值,没能流传下来。但小时候她教给我们好多谜语和小曲,含有丰富哲理与有趣的故事,这些几乎伴随着我们的一生,启发着我们的心智,点缀着我们的生活,欢乐着我们的内心。 由于年代久远,已经记不完全。去年遇到了八十一岁的长房堂姐程子荣,我们都叫她蝉姐。她文化不高,仅上过四十天民校,可记忆力超前,幼时她就是祖母的拐杖和影子,这些谜语小曲她记得全又多,整理出来与大家共赏。 长垣东部程氏族群内流传的谜语:<br> 一、(打四位帝王名) 日出西来朝东落,(道光) 伸手抓住老龙角。(乾隆)一斗谷子九升米,(康熙) 得病只用一剂药。(顺治)<br> 二、(打四位官职名) 墙里开花墙外红,(探花) 院里没粪长大葱。(状元)树木琳琅不下雨,(翰林) 手扶哀杖哭长兄。(榜眼)<br> 三、(打四位古人名)山上庙门常不开,(关羽) 君子担米没布袋。(老包) 衣裳烂了他不补,(秦琼) 他爹死了儿不埋。(孙膑)<br> 四、(打四种瓜菜名)老天要刮正西风,(冬瓜) 湿柴掉到红火中。(藕瓜)爷打孙子爹捞架,(瓠瓜) 这场官司问不清。(丝瓜) <br> 五、(打四个州名)江里行只船,(杭州、航舟) 船上挂竹帘。(廉州)炮打纷纷碎,(苏州) 碎了用线牵。(川州)<br> 六、(打长垣县四个村名)远看十里一大庄, (常村) 近看芦苇排成行。(竹林寺)烟袋荷脖门前站, (总管) 大睁两眼装大王。(邓岗)<br><br> <p> 长垣东北部程氏族群内流传的小曲: 正月十六满山灯, 给你夸夸四外庄,四外庄,真可夸, 田庄出了个武探花。 武探花居官走的急,过河路过南岳集。南岳集,三里长, 又杀猪又宰羊。银钱攒了一大堆, 周营旋的好棒槌。木头干,旋的圆, 程庄做的好木掀。柳木把,槐木头, 朱集漆的好笼头。 一面漆,一面做, 崔寨杨寨好白布。线又细,布不缕, 尚寨出个大武举。大武举,拉大旗, 二郎庙的编花席。花又好,席也宽, 石头庄解的好罗圈。木头细,解得圆, 翟疃熬的好小盐。 盐又好,滋味咸, 寡头篦子出丁栾。 皇帝老子好捆带, 采购贡品到长垣。带又宽,带又长, 卫辉府产的好大糖。糖又大,芝麻香, 九棘集炸的大麻糖。</p><p>(程广瑜据堂姐程子荣的口述整理)</p><p> 2019年2月</p><p>(文中插图来自网络,致谢绘图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