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在那火红的跨越式年代里(上篇)

王钧谟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和共和国同龄,在国家大跃 进时期,还在读小学。童年的我,不可能有大人那种战天斗地的经历,但还是有参与其中的一鳞半爪的记忆。本文从一个孩子的视角,回顾在那个热浪滚滚年代里的一些经历和感受。</span></p> <p><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当年就读的盛泽镇中心小学,现在是镇成人教育中心校,镇老年大学所在地。</b></p> <p><b style="color: rgb(237, 35, 8);">一、 参加支援工、农业劳动</b></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跃进始于一九五八年,当时我在盛泽镇中心小学上三年级。为了尽快地改变我国经济文化落后的状况,在中央“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指引下,工、农业生产都要大干快上:粮食产量要求猛增,作为工业生产的“钢铁元帅”,要翻一番,到达年产钢1070万吨的目标。要是放到现在,那是小菜一碟,但是在当时的生产力条件下,是远超国力的“壮举”。</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为完成这个中心任务,全国上下,各行各业都被调动起来,全民大炼钢铁。盛泽镇当然不例外,也办起了土高炉炼钢铁。我们孩子上不了“前线”,但也参加了“支前”劳动,那就是敲“狗屎铁”。一种据说是从太湖底下挖出来的硬石块,有一点含铁量,可以作为铁矿石原料。从形状到颜色,“狗屎铁”这个称谓都很贴切,但作为炼铁原料,还是大了点,投入高炉前必须把它敲打成碎块。我们小学生在学校组织下,投入了敲打“狗屎铁”的劳动,也算是为大炼钢铁贡献力量了。后来才明白,那是跟着大人一起作无效劳动。</span></p> <p><b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76, 79, 187);">上图为当时“先锋钢铁厂”的土高炉群。下图为“ 新生练焦厂”练焦土炉和妇女孩子敲矿石。(图片来自“岁月留痕……盛泽老照片”)</b></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有效劳动也有。那时吴江兴修水利,开挖“太浦河”排涝,同时在河上建造控制河水流量的“节制闸”,浇铸混凝土时,需要大量的小石子。当时在废弃的苏嘉铁路盛泽路段上,铁轨、枕木已荡然无存,但路基上垫在枕木下的石块还是很多的。我们在老师组织下,到火车路基上,完成把石块敲碎成符合要求的小石子的任务。这些石块比“狗屎铁”硬多了,以致让我握榔头的手上都摩出了血泡。但回想起来还是作了“有用功”,那太浦河上的闸门,至今还在发挥作用。</span></p> <p><b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76, 79, 187);">太浦河节制闸。(图片来自“吴江通”)</b></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当然,我们更多的是参加农业劳动。作为孩子,被组织到附近农田里去“拾稻穗”,就是在农民收完稻子以后,把失落在田里的稻穗给捡起来,做到颗粒归仓。自那时起,学校每年都有放“农忙假”的规定,在夏收夏种、秋收秋种时组织学生走到田头,以菲薄之力参加支农劳动,增强我们的劳动观念。后来,这种义务劳动统称为:学工学农。</span></p> <p><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0px;">二、投入“除四害”运动</b></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个年代里,国家号召开展全民“除四害”运动。老鼠、苍蝇、蚊子和麻雀被列入“四害”黑名单,成为消灭的对象。大人们可以凭抓到的老鼠的尾巴到街道组织去邀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孩子则成为消灭苍蝇的主力军。老师为我们的灭蝇战果作出记录,所以我们在校外打死的苍蝇都要收存,次日拿到学校去让老师过目。为扩大战果,我们总是结伙去寻找苍蝇云集的肮脏地方。记得很深的一次,是我们几个孩子闯进了酱油街上的“肠衣作坊”里,那是对猪肠深加工的地方,在猪肠里挤出来的粪便坑边,大头金苍蝇特别多,我们为找到这个“好地方”而兴奋不已,阵阵恶臭让受了拍打惊动后的苍蝇还是围住坑边舍不得远离,我们用苍蝇拍一阵猛打,战果辉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灭苍蝇的另一个渠道就是挖掉成蝇前的蛹,所以灭蛹和灭蝇同等统计。蛹最密集的地方就在农村的粪缸旁边,粪缸里的蛆(苍蝇的幼虫)过了三龄期爬出缸来掉下,钻入边上的泥土里,化为蛹,灭了一个蛹,就少了一个蝇。为了挖蛹,我们常常悠转在近镇的农民家的粪缸边。大人们上茅坑是坐在缸上抬头拉屎,我们则是蹲在粪缸边低头挖土找蛹,如果挖到空壳的,苍蝇已经飞出来了,没用,得寻找“实心”的才能计数。在炎炎烈日下,面对着被粪水浸润过无数次的泥土,奇臭无比,反胃恶心。后来插队到农村,和大粪打的交道多了,有了对比才明白,这挖蛹时闻到的臭气浓度,远要比挑粪、浇粪时高出个数量级!</span></p> <p><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font-size: 18px;">  图片来自网络</b></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同灭蝇相比,消灭蚊子的过程就轻松得多。夏日的傍晚,田头蚊子一群一群的狂欢。那时盛泽“绸都宾馆”一带都是农田,我们走在田埂上,用涂上肥皂水的洗脸盆,对着蚊群挥舞,不一会,脸盆上就粘上了黑乎乎的一层蚊子。如何向学校交账邀功?真记不得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记忆中最搞笑的是消灭麻雀的“战役”。麻雀被列为“四害”,本属无辜,人们只看到它吃稻谷的罪行,而不知其捕食害虫的功劳,形成误判。为其“平反”,那是后事。消灭麻雀的战斗,没我们小孩的份。有一天,学生都不上学了,不记得我是何故留在学校里,大多数老师不在校,据说是去协助炼钢铁了。在一个约定的时辰,几个老师爬上二层教学楼的屋顶,把搪瓷洗脸盆等金属物当锣鼓一样敲打,用以吓唬、驱赶麻雀。那是一次全镇性的统一行动,目的是要让胆小的麻雀无处停留累得掉下来。不知是何方高人出了这么个主意,当时盛泽镇区不大,麻雀三下二下就可以飞到附近农田里,哪会有跌下来的?连我这么个幼稚的小孩都觉得有点可笑,这次统一行动的战果可想而知。</span></p> <p><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font-size: 18px;">当年老师爬上学校最像样的那幢教学楼。(上图片来自网络,下图dys “七十五年走过四代人”一文)</b></p> <p><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37, 35, 8);">三、教学竞赛打擂台</b></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后辈们看到此,也许会纳闷:你童年的学校生活怎么只有劳动的记忆?你们当年不读书了吗?NO。那时我们上午的学习还是很按部就班的,劳动,只是占了下午早早放学后的课外时间。印象最深的是我们四年级时包班教语数的班主任陈加璆老师,干练而又负责,讲课思路清晰,言简意明,效率极高,课后还很少留有作业,让我们学得轻松。陈老师五七年不幸在政治上被挂上了号,但由于他在学生中威信很高,我们哪怕的背后也不敢对老师的政治问题说三道四。</span></p> <p><b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76, 79, 187);">1959年,盛泽镇借用中心小学校址,举办国庆十周年展览会,布展和展出期间,各班被分散在民居上课,陈老师带着们“四乙班”在学校东面的“当房弄”里包班上课。</b></p> <p><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未完待续)</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