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感之感………

天行健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散步回来,打开美篇,继续改写几天没有写完的回忆母亲的文章。一条消息弹出:“父亲节到了,给父亲准备一份礼物吧?……是照片还是一段话?……晒出来吧。”</span></p> 青年时期的父亲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噢!一年一度父亲节不期而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健在的时候,每逢父亲节来临,都会回家和父母亲说说话聊聊工作上的事,并祝父亲节日快乐。“总有一天必须面对父母离我们而去”。纵是父亲节也成为了一个尴尬而苦涩的父亲节。</span></p> 壮年时期的父亲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是一个没有主角,难以言表的父亲节;是一个记着父亲、回忆父亲的父亲节。而那些在父亲的簇拥和呵护下,戏笑玩耍无忧无虑的子女们;父母颐养天年而自己也已耳顺之龄,享受着晚年生活的儿女们,那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和美满。</span></p> 中年时期的父亲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伤感和无奈,总能勾起对父亲的满满的回忆,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那是一种永难忘却的记念。</span></p> 中老年时期的父亲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今年的父亲节,我该给逝去的父亲送上什么“礼物”呢?是照片还是一段话,抑或一个永远都忘却不掉的一个瞬间、一个精彩片断的回忆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痛并伤感着。只能慢慢地回忆……。</span></p> 老年时期的父亲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二零零七年三、四月份的一天,因参加完广州家具展销会和朋友从广州坐火车乘兴而归。车厢里人头攒动,座无虚席。闷热的车厢里,空气象凝固的一样。人们天南海北有说有笑。火车的车厢里充满了人,站着的、蹲着的、坐着的、斜躺着的,各种姿势的都有;就连过道上也都站满了人。整个车厢如同流动的社会,嘈杂声不绝于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和朋友们高谈阔论,畅谈着参加展销会的收获,谋划着下一步的发展前景。忽然,火车上传来广播的声音:“旅客同志们,孝感车站到了,有到孝感车站下车的旅客请往车厢门口走……”</span></p> 七十年代孝感火车站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孝感,孝感车站,这么熟悉的地名,我怔了怔,极力回想着曾经和他是否有过交集……?我想起来了,我立即站起身拨开窗帘往车窗努力眺望,窗外雨哗啦哗啦下着,不停地打在车窗上,发出轻脆的声音。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又往站台望,稀稀拉拉不见几个旅客。几盏昏暗的路灯直直地竖在那里,显得十分孤单。参差不齐、高高低低的售票房、候车大厅低矮而昏暗。一个四等小站的孝感车站被雨雾笼罩着。我默不作声拿出手机,已经夜里十二点三十分,环顾整个车厢,上车下车的摩肩接踵,杂乱而无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极力想使自己静下来,努力地想。噢,我想起来了,父亲来过这里,父亲曾经在这里给我们买过大米,父亲曾经在这里给我们带过荸荠、菱角、麻糖等土特产。想到这里,又看看车内嘈杂的场景,我鼻子酸酸、眼角湿润。倏间,顾不上旁边人多,大滴大滴的眼泪象喷泉一样倾泻而下……</span></p> 1989年父亲教龄30周年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想到了父亲,想到了父亲就是在这种环境下,独自一人单闯孝感,就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让子女们吃上更好的……为了子女奔波劳累的一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是七十年代初期,我只有十一、二岁,而当时的父亲算起来也就是四十三四岁。父亲在洛阳铁路小学当校长,每个星期回到郑州与母亲和我们团聚。</span></p> 父亲的工作证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时整个国家物质处于极度匮乏时代,也就是后来说的整个国民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能够吃饱穿暖一星期吃顿肉简直就是一种奢侈和妄想。买粮要粮本,买布要布票,买油要油票,买豆制品要副食品券。生活在那个年代的每个家庭都处于粮食吃紧和生活用品紧缺状态,也就是现在说的“紧平衡”。每个市民每月26斤粮食还包含30%的粗粮,家里有男孩子多的家庭,更是捉襟见肘,雪上加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是铁路职工,坐火车有通勤票,也算是那个时代铁路职工唯一的福利待遇。</span></p> 父亲的通勤票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生活的那个铁路大院是个铁路工程流动单位。大部分铁路职工都在外地工作,而家属则带着孩子留守郑州,昵称“寡妇大院”。有的职工就放弃休息时间,持通勤票到条件略好的南方,想法设法私下买点议价大米或其它粮食等以贴补家用。父亲也应该是在这种情况下,想到要去遥远的孝感去买大米的。</span></p> 父亲的会员证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我印象中父亲到孝感一般是星期六下午直接从洛阳坐车到孝感的。而那个时候都是绿皮车又脏又慢人又多。而到孝感已晚上十点、十一点左右,父亲还要走几里地的土路。我当时事后好象问过父亲,要到各家各户或没人管的,自发形成的一个偏僻的所谓小集市去买议价米,再背到火车站到达郑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每次都是我或“套腿”或“上梁”骑着家里的28型自行车,屁颠屁颠去火车站站台接父亲的。好象有时候是晚上有时候是早上接。每次都是站在车站站台边,扶着自行车,望眼欲穿,全神贯注紧盯着蜂拥而出的旅客,唯恐把父亲漏掉。好不容易接到父亲后,父亲就用自行车带着买来的大米和各种土特产,和我一路推着车回到在陇海路大学路的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从孝感回来是我们最高兴最幸福的事了。白花花的大米,虽然是当地最次的一种梗米,米粒碎且无味,但能从千里之外买来已实属不易。况母亲说这种米虽不好吃但“出数”即出的米饭多,也能为朝不保夕、饥一顿饱一顿的家庭“聊补无米之炊”。</span></p> 梗米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除了大米,子女更翘首企盼的是我们又可以吃到荸荠、菱角、麻糖和水生产品了。而这三样特别好吃的特产,印象太深刻了,始终不能忘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荸荠(参加工作后才知道学名叫马蹄莲)皮黑瓤白宛锅盖状,削皮可生吃,煮着吃更甜。</span></p> 荸荠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菱角是有硬硬三个角放射状的外壳,而里面就象花生一样吃起来脆而香。</span></p> 菱角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对我们吸引力最大的就是麻糖了。麻糖是用纸盒包装,呈月芽形似梳子状,薄如割纸刀片一般,外面沾有芝麻,一咬吃起来脆脆的,嘎嘎响。放到嘴里香甜、酥脆,绵软口嘴。</span></p> 麻糖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每次父亲从孝感回来,都会顾不上自己的疲劳和困倦,逐一打开拿出来分给我们吃。然后父亲洗洗脸,静静坐下来,看着我们吃吃这个、尝尝那个兴奋的样子。总是说:“慢点!慢点!没人给你们抢。”眉宇间透着是满满的慈祥和满足。那场面既温馨又喜庆。就象过年一样,子女们高高兴兴、兴高釆烈地纷纷品尝父亲从千里之地带回的美味佳肴。</span></p> 79年的姊妹四人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到孝感买大米的经历,在我印象中持续有个三、四年。一听说父亲要去孝感了,就期待着美好的幸福时刻的到来。又可以吃上香喷喷的大米,垂涎欲滴的江南特产了,又可以在外面向别人炫耀我们家有好吃的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件事情至今想起来仍历历在目,回味无穷,亲切无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从广州参加展会回来,有一天去家中探望父母。偶然向父亲说起了坐火车路过孝感,想到父亲早年曾到孝感买过大米的事,以及我经过孝感时的情景和感受。父亲看着哽咽、掉泪的我,轻描淡写地说:“那个时候孩子多,吃的多。也没有办法。直接从洛阳趁夜赶到孝感。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买完就搭夜回来了。”</span></p> 父亲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又过几年,我回到家里看望父母,只看到父亲站在客厅里,手背在后面说:“卞军都知道到了孝感想到了我还去买过大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至今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真正的原因是什么?</span></p> 父亲和同事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些美好的回忆已经过去将尽五十年了。父亲作古已经七个年头了,母亲也已经去世将近三年了,我已接近六十岁了。斯人已逝,后人尚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着国企、机关安逸的朝九晚五和做生意摸爬滚打的经历,倒逼着我去想“过程”、和“细节”,想懵懂时代不曾想也不会去想的有关父亲到孝感背米的那些曾经……</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在想</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要从洛阳直接坐火车到孝感最快需要8个多小时。在当时只有绿皮火车,既没有提速更别说高铁了。车上人挤人,人挨人车况堪忧的情况下,父亲一个人形影孤吊、单枪匹马往返于车上,会让上了一星期班的父亲有座位吗?已经很疲惫的父亲或站或蹲八个小时。买完大米又要肩扛背挑,死拉硬拽,再坐晃晃悠悠六个多小时的车到达郑州,还会有座位等着父亲吗?他要苦撑着站着六个多小时,这该是一种什么想象的空间和情景?整整一夜未眠,不曾合眼,前前后后在车上熬十几个小时。父亲他需要承受多么大的辛苦、劳累和困乏?需要有多么坚强的毅力才能做到?</span></p> 父亲单位合影照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又想</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到了孝感火车站已是凌晨,漆黑一片。面对无涯的黑夜和肃杀的冬天,那该是一个崎岖不平、充满泥泞不堪的土路伸向漫漫长夜,而当时的孝感,仅仅是一个湖北不起眼的的一个小县城。父亲孤零零的一个人,需要忍受着多么大的恐惧、孤独和寒冷。</span></p> 2004年父亲黄河游览区 父亲黄河游览区题诗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还想</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个时候商品经济不发达,割资本主义尾巴,不会有农贸市场,社会治安严峻。父亲要逐村逐庄、挨家挨户漫无边际地寻找适合的粮户。既要预防上当受骗,还要提防以次充好;既要警惕持械抢劫,还要周旋小商小贩讨价还价。而父亲却独自一人,承受多么大的压力和风险?花费多大的精力?又需要有多大的勇气战胜不可预知的困难?</span></p> 2010年父亲在台湾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还在想</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是如何将50斤大米和大包小包的土特产,挪窝似扛着走了几里地又连扛带拽到火车站?父亲又釆取什么办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辛苦买来的那么重的大米和土特产,慢慢挪移到即将发动的车上?</span></p> 2011年8月父亲在东三省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带着工作一星期的疲惫,携着干粮,风尘仆仆地赶往火车站。忍受车厢刺鼻难闻的味道,饿了啃口馒头,渴了喝口水,困了站着眯糊一会儿,担惊受怕坐过了站。在这漆黑寒冷的冬夜,马不停蹄,东家找李家寻,货比三家。又顶着满天繁星,背着50多斤的大米,拎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冒着雨雪天气,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满是泥泞的小道上。在火车上揉揉站了一路酸麻的腿,不敢休息片刻,饥渴难耐,水米不打牙。紧紧守护着孩子的希冀,为家背来了希望,为孩子拎来了欢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就是我为父亲到孝感买米画的挂一漏万的素描。 我无数次,无数次的想象过父亲到孝感买米艰难历程和情景。我多么希望有人帮忙借助我描述的情节,为父亲素描一组千里买米的动态沙画。</span></p> 山高人为峰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理解父亲了吗?我能理解父亲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每个父亲在子女眼中的形象都是迥乎不同的,如同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但父亲给予子女的正能量和企盼却是一样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没有做过惊天地、泣鬼神的丰功伟绩,他的最伟大的功绩就是无灾无难把我养大,让我成家立业,让我结婚生子,做个自食其力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也没有做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宏伟大业。他的最伟大的功劳就是让我上学、读书,有文化、有知识。如果再奢侈猜测的话,或许父亲还有让我在最关键的时候、最关键的时间段、最关键的时间点做点什么。</span></p> 海远人极目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理解父亲。十岁不理解,父亲可以等;弱冠之龄不理解,父亲也可以等;而立之年不理解,父亲还可以等;不惑之年……,已尝尽生活的酸甜苦辣,已知“中年方知世事艰”的知天命之年,每个子女更应该理解父亲,懂得父亲的艰辛。</span></p> 不同时期的父亲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亲在子女的眼中都是高大的、伟岸的、挺拔的、无所不能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顺手查了一下百度,搜索出“孝感”。汉朝董永卖身葬父,孝心感天动地,是谓“上孝”;父亲千里背米,慈心惊天动地,是谓“下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孝感 :孝拆分为“老”与“子”。“老”在甲骨文中像一个头发散乱的老人。有的拄着拐杖,有的步履蹒跚,有的身躯佝偻。“子”在甲骨文里象一个在襁褓中的婴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人用自己的身体呵护者孩子,孩子用手搀扶着老人,老人在上提携着孩子,孩子在下敬仰老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感拆分为“咸”与“心”。“咸”在古语中意为“都”,“感”的字面意思就是“都是心,都是柔软的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柔软的心有所感,有所系,自然生发出美好的行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孝感,老人用身体呵护、提携孩子。孩子用手搀扶、敬仰老人。老人、孩子都是用柔软的心做出自己的行动。</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现在只能用我拙劣的笔写出我对父亲的理解,写出感激和怀念。</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草稿于2020年6月15日</p><p class="ql-block"> 成稿于2020年6月21日父亲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记:</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本欲写完《陪母亲过年》文章,美篇弹窗提醒,父亲节快到了。细一想,先写父亲吧,一挥而就。错矣,每写一段,需深度回忆和缜密勾思,每每陷入罢笔掉泪,搁笺哽咽之中。泪痕洒纸帛,笔颤挥字间。手机编辑图、文中,阅览父亲不同时期照片,更是停“机”投笔,抽泣不止,几欲中断文章。特别是翻到父亲2011年8月东三省旅游照片,已泣不成声。本可随游,身在江湖,未能成行,终成憾事,不能原谅。想必回来可成全眷写《陪父亲东三省旅游记》,未了愿。以此愧对父亲,抱撼终生。仅过4个月12月30日父亲就身染沉疴,一病不起。父亲病逝,百身莫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几天来,或散步,或休息,或静思,或闭门。或字斟,或索图,或审稿,或查史。一个字,一张照,一闪念,一聚焦,足以瞬间引洒泪腺。几陷于追思之情,不自拔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2020年6月21日父亲节,6月20日儿子提早寄来的名贵茉莉花茶。品茶思故人,长泣不成声。赋诗一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品茗沁心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挥文思父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贵茶尚可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父恩何时念。</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