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我们五八一零部队学生二十连,是襄渝线上离西安最远的一个女学生连,驻扎在紫阳县城对面。虽然离县城不远,但出门上山,抬腿爬坡,没有一块平地。 </h1> <h1> 初到时,基本上吃不上新鲜蔬菜,靠干硬有限的压缩菜和70%的粗粮,维持着我们这些从事繁重体力劳动与正在生长发育的身体。那时老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吃上一大碗白菜炖豆腐该有多好哇!</h1><h3><br></h3> <h5>我和孙蕾</h5> <h1> </h1><h1> 一天,刚从沙滩施工回来路过连部的我,突然被连长叫住要谈话,她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为了解决我们学生连和铁道兵战士副食品跟不上的问题,铁道兵四中队决定由我们学生连抽调几个人组建一个小磨坊,原材料由部队提供,现在决定调你到那里去工作。"我当时啥也没想就爽快答应了。</h1> <h1> 第二天,班长刘营带着孙蕾、洪珍、剑侠、杨宁和我叽叽喳喳的来到四营营部报到。营长指着不远处一栋用竹席、油毛毡搭起的房子说:"这就是我们的小磨坊,就靠你们几位女将显身手了。别小看这个磨坊小,咱们近千号人可都等着它改善伙食呢"!</h1><h3><br></h3> <h5>剑侠和孙蕾</h5> <h1> </h1><h1> 我们几个人来到了库房,一推门,哇,光装黄豆的麻袋就足足垒了大半房子。我是有生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金灿灿、圆滚滚的大豆,高兴的直叫。虽说在西安时经常吃豆腐,可真正我们自己动手给全营铁道兵、学兵做豆腐,还真是件"老虎吃天无处下爪"的事儿。<br> 一般豆腐的出品要经过泡豆子、磨浆、过渣、烧开、点卤、成形等道工序。最难的就是点卤这道工序了。当时我们用石膏粉代替卤水,点老点嫩都不行,必须老嫩适中一次成功才行。</h1> <h5>班长刘营带领我们在小磨坊门前拍照</h5> <h1> </h1><h1> 第一次点豆腐时,部队首长和我们连长、指导员及我们这些"豆腐倌"十几个人围着大木桶旁,一双双期待的眼睛,急切地盼望着……谁料想,点出来成了连豆腐脑都不是的稀糊糊——嫩了。第二次,我们加大了石膏的剂量,结果又失败了——这次老了,成了上边是清水,下边是石膏凝固的粗豆腐渣。我们没有灰心,继续反复摸索,一遍遍试验。最后当那不软不硬、老嫩适中的豆腐带着豆香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大家高兴的蹦啊跳啊,个个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仿佛面前不是普通的豆腐,而是那一块块无价的羊脂玉石!</h1><h3><br></h3> <h1> </h1><h1> 后来,我们越做越好,越做越精,特别是點卤这道工序,简直堪称完美!只见一大锅滚烫的豆浆快速舀在直径一米多半人高的大木桶里,用一大瓢按比例勾兑好的石膏水,倾斜45度徐徐顺时针两圈旋到底,再从底部逆时针快速两圈旋上来,接着再舀一瓢提起扬下,好了!过几分钟后完整一大木桶洁白如玉的豆腐脑好啦!这时可以盛入豆腐、豆腐干、豆腐皮的模具里压制成型即可。后期我们还生豆芽,做豆腐乳,甚至还做出了又鲜又香的酱油。还用滤过的豆腐渣喂了几头大肥猪呢!</h1><h1> 每当我们看到连队和铁道兵战士碗里变着花样的豆制品,我们小磨坊的姐妹们脸上都会露出自豪的笑容。</h1><h3><br></h3> <h1> </h1><h1> 如今人们生活好了,豆制品也是各种各样的,随处可买,豆腐对于人们来说更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对于我来说,每当看到它,总有一种亲切感,眼前也总会浮现出那座令人难忘的小磨坊。<br> </h1><h3><br></h3> <h1><br></h1><h1>第一、二张照片背后的故事:<br></h1><h1>1973年3月份,我们即将退场。那天连里通知说照相馆来人给大家照相,让我们早点回连里。我们以最快的速度磨完豆浆过出豆渣,然后洗干净了过豆浆用的大木盆和豆腐包,飞快地收拾好各种工具,锁门前去照相。谁知刚出门就碰到了照相人员上门服务拍照,说想拍工作照,可我们却将一切清洗的干干净净,无奈只能是摆拍了。我和孙蕾围上围裙站在过豆浆的架子旁摆起了平时工作的姿势,拍下了这张照片。第二张打豆子是李剑侠和孙蕾,由于没有豆子了,只能往机子里加水。实际平时打豆子,过豆浆,豆腐包、木盆、地上溅的都是白花花的一片。而这两张照片却显示往豆腐包、机器倒的是清水,豆腐包和大木盆都是干净的。</h1><h3></h3><h3></h3><h3><br></h3> <h1> 此文1997年12月发表在《西安日报》三线兵连征文专刊(美篇稍作修饰)</h1><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