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r></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那时的乡情很浓,甜香。整个村庄共用一口井,每到黄昏,晚霞高挂天空,</span>妇女们会提着水桶不约而同来到村口打水,不抢,不争,每个村民都会按顺序排队,似乎这是一种习惯。排队等水之余,她们聊着庄稼,有说有笑。也会有这样一个时刻,张阿姨气喘吁吁感到井口说自己已经点火了,不早接水回去,锅会烧坏,这时村民们会很默契的让张阿姨先接。接完水,张阿姨总会连说感谢,然后提着水快速赶家里。当明月缓缓从山那一边升起,村民们会陆陆续续来到村子里的大坝聊家常,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直到深夜,村民们才依依不舍回到家中,伴着稻田里传来的蛙叫声,安然入梦。</p><p> </p><p style="text-align: center;"> 那时我有一群朋友,我会跟着男生们一起找蘑菇,会和女生们去捡柴。每个小伙伴的家都是我想去就去的地方,我家也随时为他们开放。夏天,我们成群结队去游泳,即便我从来不敢下水。记得有个哥哥很厉害,可以在水底里抓到青蛙再浮出水面。借着月光玩起捉迷藏是件多么有趣的事啊,我也总是背着母亲偷偷参与其中。几许童稚岁月里,那个只比我大一岁的邻家女孩与我很好。那时我经常跑去她家看电视,而她总会用家里本就不多的食材给我做最好吃的饭。她这辈子都没进过学校,但太过懂事,太过善良。</p><p> </p><p> 那时村里有个叔叔很喜欢音乐,他会买齐当时流行的所有碟片。只要不忙,他都会开着音响放歌。魅力阿都组合的《流泪的索玛花》《出嫁的姐姐》开启我对彝族音乐,彝族文化的钟情。我开始慢慢喜欢去听那些无人问津的母语歌,值得庆幸的是,哥哥懂彝文,可以教我歌词。太阳部落,山风组合,奥杰阿格,吉克老鹰,所有这些,是我的童年。</p><p> 后来,我再很少回到那个村庄,除了逢年过节。村口的井水依然清澈,但很少再有人</p><p>来接水。那个游泳很厉害的哥哥早已不知去向;前几天跟父母提起那个与我很好的女孩,听说她遭遇了一些变故,生活显得艰辛;喜欢音乐的叔叔最终也输给了现实;魅力阿都组合早已解散,我还是会听母语歌,而且积累了很多。</p><p><br></p><p> 彼时,2020.02.15 大一寒假,几经要求,母亲终于带我回到村庄。院子里的桃花争相开放。</p><p>我拍了很多照片。当我写到这里,火塘里的火烧得很旺,锅里煮着腊肉在沸腾,我和母亲聊着家常。</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鱼和洋流,酒和酒杯,我和我的村庄。</span></p><p>2020.02.15.</p><p>14:4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