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现在的小朋友,手机耍得溜活,看得我目瞪口呆;他们知道的东西超乎想象,惊得我瞠目结舌!可叹当年的自己足不出户、少不更事,成天生活在懵懵懂懂中……</p> <p> 爸爸在几公里外的沙坪学校教书,一个晴雨相间的天,我随哥哥听从妈妈吩咐,给住校的爸爸送去换洗衣服。返程时来到洪龙那条狭长的河堤,我猛一抬头,吓得几乎瘫倒,对着哥哥大喊:“天上落刀了!快跑!”哥哥一看,也觉情势不对,赶紧牵上我的小手,踉踉跄跄一口气跑过那几百米的河堤,顺势躲进马路旁边的钟叔叔家。叔叔见我们哥俩惊魂未定的模样,忙问原委,我上气不接下气向上指:“天-上-落-刀-了!”他看了看天,笑道:“红宝,不用怕!那不是刀子,是天上的彩虹!”</p> <p> 我家与姨妈家相隔不远,但中间是一条杳无人烟的羊肠小道,将茂密的丛林一分为二。小道还要穿过一座山,山虽不高,名字却吓得人死:老虎岭!传说有老虎出没而得名。我胆小,从不敢独自一个人去姨妈家。这天我们三姐弟从姨妈家吃过午饭往回赶,刚过老虎岭,突然林中传来“嚎!嚎!”的野兽声,吓得我毛骨悚然,姐姐也一样胆战心惊。还是哥哥较为镇定,指挥姐姐走前,我居中间,他自己断后,然后有序快速通过惊魂之地。</p> <p> 公社电影队轮流来各大队放电影,还在前面两三个大队,我们就成群结队跑去先睹为快了。到了自己大队,幕布还没升起,一条条长板凳早就争先恐后从家里搬出来,各自为王占据有利地形,小朋友们穿梭其中嘻笑打闹。看着看着,因对剧中情节存有疑问,我就自作聪明偷偷跑去银幕后边欲探个究竟,发现后面什么也没有,还是与前面一模一样。次日晚上,我们又随电影队跑去下一个大队重新复习一次,同一部影片会不厌其烦地一连看上好几场,以致对片中内容耳熟能详。记得有次三十里外的红日机械厂放映《三笑》,姐姐她们几姐妹兴致盎然地跑去一饱眼福。</p> <p> 那时读书,时兴推荐,高中如此,中专大学亦如此。我们方言“中”“军”一个音,在我潜意识里,军专、军专,肯定就是部队专门办的学校。15岁轮到我高中毕业时,改推荐为考试了,而且应届毕业生只能考大学,我们学校堂堂3个班才考了4员大将,我有幸成为其中四分之一,但因临场发挥不佳只捞了个别人挑剩的涟源师范大专班。当我手捧录取通知书,跑回去请教爸爸“师范毕业出来是干什么的?”方才明白自己今后的命运,还是逃不出“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崽打地洞”的魔咒!</p> <p> 几个月后就是春节,我与同时考上新化师范的堂兄等一帮兄弟去给姑妈拜年。见姑妈门厅上贴有一副“勤劳创业财源旺;和睦家庭福寿多”的对联,这位堂兄指着其中的“和睦”二字叫我认,我随口而出“和陆”!一个师范生顺便就难倒了一个师专生,叫我因此蒙羞长达四十多年。前不久的新冠疫情期间,我与这位被困美国带孙的堂兄聊起这事,原来他早就在记忆中按下了删除键!</p> <p> 我小时一样贪玩,但动手能力极差,只是玩一些躲猫猫、踩高脚、抽陀螺、打四角板之类的简单游戏,偶尔也坐坐比较复杂的滚珠和木条相嵌而成的滑板车子,但家里那些“高端玩具”全是“哥哥制造”。</p> <p> 尔后30岁前一直从学校到学校,单纯得不能再单纯,毫无一点社会经验可言。眼看即将退休,当年的懵懂少年业已成为懵懂老年,除了年龄变化,依然还是那个“四肢不发达,头脑特简单”的弱智型,以致笑话连连。新买的酱油打不开盖、节能灯管装不进去之类,老婆大人如数家珍般随口就能说出一大堆。好在老天刻意给我安排了一个“天上知道一半、地上乃是全知”的八小时外形影不离的忠实伴侣,让我衣食无忧,整天只管乐呵乐呵!</p> <p> 每当此时,我会打趣道:家里我只管大事,小事不管,偏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家还从来就没发生过大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