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威风凛凛的父亲。</p> <p>老年时腰板依然挺拔!</p> <p>老年时的父亲。</p> <p>爸爸妈妈相亲相爱度过65个春秋!</p> <p>一家人!</p> <p>2000年爸爸重游当年培训班所在地三洲田有感而发。</p> <p class="ql-block"> 小交通成长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1929年11月,我出生在惠阳淡水一户不太贫穷,也不很富裕的农民家庭,父母诚实本份,勤劳俭朴,对子女也很慈爱,虽然自己没有多少文化,但是依据客家人历来重视文化的传统,省吃俭用地也要把我们送进学堂。尤其我的姐姐杨群,虽然是个女孩子,但父母没有一点“重男轻女”,从小就供她读书学习,而姐姐也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成绩很好。她就这样在学校里接触了许多新鲜的知识和进步的思想,而且人也很长得漂亮,自然成为我们家乡那一带的名人,也是我们家庭的骄傲。</p><p class="ql-block"> 我是家里的男孩,虽然贪玩调皮,但还是早早被父母赶进学堂,可是没上两年学,日本鬼子来了,就在离我们家乡不远的大亚湾登陆,一路横扫而来,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p><p class="ql-block"> 虽然日本军队当时没有进村,可是漫天飞舞的消息都是万般恐怖,人人惶恐不安,大家四处逃难,学堂自然也就关门大吉。书读不下去了。如果没有猜错,姐姐大约就是在这个时候参加了共产党,反正她是很积极地宣传抗日,组织大家学唱抗战歌曲,再后来就不见了,听说参加了游击队。</p><p class="ql-block"> 书读不成了,生活还要继续,我就变成了掌(放)牛娃,放牛之余再帮助父母干农活做家务。而且那时候总是灾荒不断,粮食收成很差,加上国民党军队的家伙经常过来“收税”,弄得我们经常吃不上饭……日子过得真是既无聊又痛苦。</p><p class="ql-block"> 1944年春天的一个夜晚,姐姐突然回来了,父母亲见了,非常高兴,但也有些紧张,因为家乡这一带是国民党管辖的地盘,姐姐这样的共产党被他们抓住,是会被杀头的。</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才知道,姐姐经常偷偷回来,为游击队弄些吃的,只是因为我睡得早,她和父母又没有叫醒我……这时东江纵队已经成立了,游击队也壮大起来,我的一些小伙伴不见了,听说偷偷跑去参加游击队了,这让我心里痒痒的,羡慕的不行。</p><p class="ql-block"> 现在姐姐回来了,于是我就缠着她,让她带我走。姐姐笑了:“打日本仔,很危险的。”</p><p class="ql-block">“我不怕!”</p><p class="ql-block">“还有疴疴鸡,好恶的,专门杀我们共产党。”</p><p class="ql-block">“怕什么?我们可以同他们打……”</p><p class="ql-block"> 最后,姐姐去征求父母的意见,父母本能的舍不得:“光强还太小,要不再过两年?”姐姐笑了:“游击队里比他小的有好多呵……”</p><p class="ql-block"> 我也拼命争:“咱们村的××都去了游击队,他比我还小。你们如果不同意,我就自己偷偷跑去。”</p><p class="ql-block"> 这下父母慌了,只好让姐姐带上我,因为无论如何,比我自己象没头苍蝇那样盲仲仲的不知跑到哪里去要安全许多。</p><p class="ql-block"> 就在这天夜里,我跟着姐姐,摸黑沿着崎岖小路,紧赶慢赶,从家乡淡水赶到了游击队在三洲田的营地,这时天已经快亮了,回眼望去,在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一颗晶莹的星星很亮很亮,姐姐告诉我:那是启明星。</p><p class="ql-block"> 到了游击队,我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文化不高,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就自然而然地被分配到交通站。我们这个交通站特别象一个大家庭,除了站长年纪稍微大点(估计也就二十岁上下),其他的都和我差不多。刚开始的时候有点生疏,彼此说话还有点客气,没过几个小时,就混熟了,互相开始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看着身边这些伙伴,心里真是高兴极了:真是比留在家里快乐多了。游击队的生活虽然艰苦,但是和家里也差不了多少,虽然都会吃不饱,可是至少不用那么受气了,而且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好兄弟。</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任务主要是送情报,送文件。无论刮风下雨,出大太阳,也不管白天黑夜严冬酷暑,只要接到指令,我们立即出发,远到宝安羊台山,近在盐田、横岗、坪山,我们都是一路狂奔,基本上都能当天往返。除了劳累,还会不时遇到危险。</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送信到横岗,中途遭遇到日本鬼子的巡逻队,如果迎面通过,不知会发生什么意外,我机智地跳进路旁的一个水沟,身子藏在路基下面的水里,仰面朝天,只是将眼睛和鼻子留在荒草之下的水面,并且将子弹上膛的手枪对着上方,准备一旦被敌人发现就立即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幸亏最后还是有惊无险,敌人从路上走过,没有发现我……</p><p class="ql-block"> 那时年少,一天一天数日子过的时候,总觉得时间很慢,等来等去都等不到太阳落山,不过当自己回头张望,发现原来时光真如白马过隙。到了日本鬼子投降的时候,我进部队虽然已经过了一年多,可突然发现,跟着姐姐投奔游击队的那个夜晚,好像才刚刚发生似的。</p><p class="ql-block"> 日本鬼子投降了,大家都以为和平了,我们还有机会回学校读书,不想国民党军队来了,而且密密麻麻多得不行,他们在军用地区画格子,然后按照座标,一个方格一个方格的进行扫荡,害得我们只能东躲西藏,整天到处转移,有些同志还牺牲了……真让人想不通啊!</p><p class="ql-block"> 后来听说谈好了,让我们东纵北撤离开广东,可是我们一万多同志只能走2400人,大部分复员去当老百姓重新找工作谋生。</p><p class="ql-block"> 我们都闹着要跟着部队一起北撤,但是领导说我们年纪小,还是回家上学。我们是想上学,可是都知道国民党那么凶残,回家了肯定凶多吉少,都不愿意。领导商量之后,重新给我们分配了任务,去香港华商报当交通员。</p><p class="ql-block"> 那是我们共产党办的报纸,我们十多位少年,在主力部队被美国军舰接走的前一天,被组织安排到了香港。</p><p class="ql-block"> 在华商报的岁月里,我们白天是学徒,分拣铅字,学习排版,轮流到大街上去卖报,宣传我们党的政策主张,报告全国全世界最新的时局消息,晚上则安排了一些文化高的同志当老师,专门教我们这帮小鬼学文化……</p><p class="ql-block"> 在华商报的半年多里,大家都进步很快,当1947年春天来的时候,国民党已经挑起了全国内战,广东的中国共产党组织也决定恢复与国民党反动派的武装斗争,我们开始陆续返回家乡,重新组建武装,拿起枪来进行战斗。</p><p class="ql-block"> 我和陈军同志在稔平半岛地区组建华山武工队,我担任指导员,我们神出鬼没地打击反动派,令敌人闻风丧胆,更是恨之入骨。敌人甚至贴出悬赏布告,宣称只要能杀死我和陈军,我们身上“每三两骨头就可以换四两黄金”,可见敌人疯狂的心态。</p><p class="ql-block"> 我长大了,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交通员,成长为人民军队优秀基层指挥员。</p><p class="ql-block"> (杨光强口述,2017年李建国采访整理)</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