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旧照

中明

<p>  母亲的降生是由她的祖母接生的。这是她几个月的时候,还未能坐稳,在她外公的照相馆拍摄的</p> <p>  她是王家的长孙女。幼年的她生活得比较幸福。经常跟外公去饮茶。小小的人儿还鬼得很,叉烧包吃了中间的馅,就故意松手让包皮“掉”了,还说:“公阿公,跌左啦”。阿公也是慈祥得很,说:“跌左就摞过个啦”</p> <p>  黎文卿,她是母亲的妈妈,西关黎镛影相铺的后人。这是她少女时代在自己相铺照的,那个时候算得时尚。她以教师为职业</p> <p>  (1937 年)抗日战争爆发了,家中生活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她外祖父所在的照相馆被日本鬼子烧掉了,他们到处逃难,因为家庭环境不好,母亲九岁才入学读书,平日父母教她认字、计算,所以她入学便读三年级,经常跳级,初中入读中大附中。这时候十七八岁</p> <p>1950年秋有个同学要考护士学校约母亲同去,考虑到家中的条件是不允许再升大学,如果读护校,将来有门技术,读书又免费,且提供住宿,一举两得。当时数百人报考只取 30名,除笔试外还要面试,她幸运地被录取了,从此也就奠定了她的终身职业。</p> <p>  1952年8月,全班共28人毕业,除个别同学回原籍工作外,全部都留在中山一院,被安排到各科室。其中五位同学在妇产科,她是其中一个。</p> <p>  1952年,中山医护校第十七届毕业生。从下往上数第三行右三是母亲。在学院红楼前的留影</p> <p>  52年在一院工字楼外科门诊楼前的留影。最上面一行左一是母亲</p> <p>  1952年9月,父亲也毕业了,同时留在妇产科当医生,并担任医院的团支部书记。当时党员很少,团组织起了很大作用,组织生活很活跃,彼此能互相关心,经常交流思想。他们都喜欢写日记,两人同在一个团小组,母亲是小组长,因此接触机会更多。第二排中间的是母亲。后排右三是父亲</p> <p>  1954年10月9日,由团支部书记邵丽芳 当证婚人,科主任郑惠国当主婚人,在二院大礼堂举行婚礼晚会,花了70元请大家吃点心水果,大家都高兴地祝贺。10月11日在大同酒家办了两桌请亲友吃饭。</p> <p>  和祖父母、父亲的弟妹们一起</p> <p>  姐妹俩相差十几岁,但是她们感情很深</p> <p>  1956年5月,因为父亲要出差到海南岛带教学而提前催生了一个丫头。在母亲产后第三天,还没出院,父亲就去出差了。是三姨婆把这母女送回新会度产假</p> <p>  这丫头一岁时,祖母看她比较瘦,吃得又少,心疼,便把她接回新会抚养,让父母安心工作。直到六岁半,才回到广州。</p> <p>1958年夏,因工作需要派到上海学习肿瘤护理的专业知识。回来后调到肿瘤病区去,此后转行从事肿瘤护理工作。年轻时的母亲还挺时尚的嘛!</p> <p>1958年,在中山一院肿瘤科与外科护士长合照。后排左二是母亲</p> <p>母亲的这件毛衣穿了三十多年,我印象非常深刻,但是还觉得挺好看的</p> <p>这是在中山医原病理楼前面</p> <p>每隔半年或几个月,父母亲就会回新会一趟,或者,祖母带着孙女出来广州相聚。尽管如此,这丫头还是和奶奶亲,生怕母亲把她带走</p> <p>这丫头长大了一点,58年在新会玉湖</p> <p>1960年母亲与李兰同学和她两个女儿</p> <p>  祖父母、和叔叔。祖母最疼爱这第一个孙女了,每天给她编辫子,还打上🎀,给她缝做花👗,丫头做了坏事还不直接说她,只是指桑骂槐地说:“这猫怎么这么调皮”</p> <p>祖母和两个姑姑。七姑的女儿比这丫头小一岁</p> <p>这姑嫂俩关系非常好,当时在广州的亲戚就只有这两家。两家人来往密切,谁家有一只鸡都要在一起吃。周末,我们经常去七姑家玩,她带着我们上街打牙祭,将我们姐弟视同己出</p> <p>  这全家福里缺了四叔,他把老婆独自一人送上火车回老家生产。五叔当时在部队,姑妈在香港</p> <p>  1961年1月儿子出生了,当时父亲尚在中医学院高研班学习,适逢经济困难时期,物质供应紧张,所以这儿子先天和后天的条件都没有姐姐好,父亲节约粮食留给我们,而自己却饿得瘦极了</p> <p>  这小男孩是由外祖母带大的,因为父母的工作比较忙,经常要夜班,外祖母还未退休就到我们家里帮忙。我们一家能够有舒适的生活,有外祖母的功劳</p> <p>  这是在七姑家的天台上照的。小时候的我们,觉得那里真大,很好玩。七姑夫妇是天底下最大方的亲戚。记得小时候,凡是有亲戚来,他们都热情招待食宿,临走前还大包小包地塞给人家。我们就是他们的常客</p> <p>在烈士陵园中朝血谊亭前</p> <p>  和钟宝婵护长六十年代在广州华南植物园</p> <p>  憨憨的姐弟俩。每个人还戴着毛主席像章,这是那个年代的标配</p> <p>  1965年在肿瘤医院病房前,部分建院创始人的合影。有张恩罴、汪惠云、叶杏欢、黄美珍、龙翠玲、黄美芳等人</p> <p>  和同事陈婉文。开院不久,医院安排到肇庆疗养,五个名额全部都给了护士</p> <p>  陈婉文、朱钟珍、罗秀卿、崔伟儿</p> <p>  1966年3月参加下乡巡回医疗队,被派到山区阳春县,巡回在三甲、江尾、永宁等公社,有些公社交通不便,全靠走路,挑着手术器械到永宁公社卫生院进行手术。下乡半年,既要当护士配合手术,也得当医生巡回医疗诊病,还参加了一个月“四清”</p> <p>  1968年全体大陆的亲戚回新会老家照的全家福。父亲是长子,他很有家庭观念,既要照顾年迈的父母亲,还要照顾弟弟妹妹</p> <p>  1969年1月6日早上离开广州码头,差不多整条船都是中山医的人,不少是全家去,也有独自走的,许多家人送行,有的禁不住哭泣,母亲却显得很镇静,叫他们别哭,坚强些!但何嚐她不是心情沉重对家里无限牵挂!就这样她独自一人在五指山区工作了4年整</p> <p>  被下放的医务人员全部指定到基层去,到公社卫生院,甚至下放到大队。琼中县是五指山区,母亲分到和平公社。下放的人能刻苦耐劳、爬山涉水找草药,既是医生也是护士。卫生院年轻医生的经验不足,大家都很团结,互相帮助,互相尊重。在卫生院工作要自己上山打柴、建宿舍则自己拉牛车运沙、运砖,还要牧牛</p> <p>  四婶、五婶、七姑</p> <p>  这里是老三、老五、老七、老八夫妇</p> <p>  在新会老家和奶奶在一起,高兴</p> <p>  69年父亲被关了3个月,这段时间七姑一家全力关照我们一家的生活,经常给父亲炖鸽子汤,为了籐出地方给我们一家住,七姑家卖掉了厅中一套家具。父亲出来后又睡在天台自搭的厨房,每天等全家人洗完澡,封好炉子,才打开折叠床。在危难的时候有亲人关心照顾,免遭旁人白眼,使我们非常安慰,并且毕生难忘。</p> <p>七十年代末,跟李国材教授到广西梧州,协助编写有关肿瘤医护常规</p> <p>  最近在长廊里发现的工作照</p> <p>  母亲和四婶的缘分是从生下儿子回新会坐月子的时候开始的。两妯娌一起度产假非常热闹,同睡一床,上半夜志明吵,下半夜东明叫。因为四婶是第一胎,每天母亲为他们两兄弟洗澡,四婶也非常尊重母亲,两妯妯一起散步,也无话不谈,这种友好的关系一直维持到现在</p> <p>文革前在新会玉湖</p> <p>母亲性格很开朗,在海南,当地人只会讲海南话,她和他们三同,积极学习语言,不到一年就学会了海南话,还会唱民歌,每次回家,还教我们唱海南话的歌曲</p> <p>  大概是七三或七四年吧,怎么像我姐?1973年2月母亲从海南岛重返肿瘤医院工作,当时在一区当护士,总算一家团聚了,不到半年,女儿高中毕业了,到了博罗县铁场公社中岗大队,也同一天,父亲也参加了下乡医疗队</p> <p>  那个时代最普遍的穿戴。一律是灰色蓝色,每个人土头土脸,丫头脚上好像穿着解放鞋</p> <p>  四婶、少明、父母,我们在新会人民大会堂</p> <p class="ql-block">  1980年张家全部兄弟姐妹大团聚,只可惜爷爷奶奶已经不在了。这背后的房子,是新会南禹路八号,首层有水井,有爷爷的诊室,厨房,前厅、后厅,4层、还有天台,是我们(堂姐弟三人)长大的地方。这里给我们留下了许多幸福美好的回忆</p> <p>  在我们祖屋前的合影</p> <p>在毕业三十周年之际,这班昔日的同学又聚在一起了</p> <p>  八十年代由中山医学院医教处组织各附属医院护理部主任北上参观学习,一院司徒红二院胡洁英眼科张慧屏登上長城</p> <p>  舅父</p> <p>  和毛弟</p> <p>1986年父母被批准往香港探亲,几十年来未有机会重返旧地,和抗战初期的香港变化很大我们住在姑妈处,会亲友、同学、同事,忙得不亦乐乎,一个多星期差不多走遍了全香港</p> <p>1986年去香港探亲会见原妇产科的唐学柔医生</p> <p>在香港还探望了几十年没见过面的她的四叔</p> <p>这是在她四叔的家花园</p> <p>  和姑妈的女儿,孙儿</p> <p>  和姑妈一起</p> <p>  1993年7月孙儿彦翀出生了,全家都很高兴。这是翀儿两岁时,全家人一起去惠州大亚湾游玩,爷爷抱着翀儿坐“大飞”冲浪,他兴致勃勃,一点也不怕</p> <p>彦翀满月后,父母应表弟黎永振邀请到马来西亚探亲,她还是第一次出国,看到东南亚国家的人民生活、尤其是新加坡的进步更为明显,除了亲人叙旧还碰见父亲在侨二师的同学梁才,大家一起欢聚,十分高兴,</p> <p>  王家的兄弟姐妹</p> <p>三叔公三叔婆和王家兄弟姐妹参加马思聪音乐艺术馆揭幕仪式</p> <p>  为了防止老年痴呆,母亲尽量参加一些老年活动,一直参加医院和北校区老年合唱团,有时还要演出。</p> <p>六十岁的时候,被选为老干支部书记,一当就是十六年,要做好这件工作,必须团结支部委员,好好学习虚心向老同志请教、关心他们,活跃支部生活,定时探望生病的同志,还要协助老年体协的工作,虽然任务繁重,费时不少,在全体支部委员的努力下,支部生活内容丰富多彩同志们组织观念很强因此多次被评为医院或学校的先进支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