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难忘的三位知青班主任</p><p class="ql-block"> 作者 梁洪鲲 </p><p class="ql-block"> 提起“知青”,我们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军垦二代,谁都不会陌生,因为每个人都曾经历过知青老师的熏陶、教诲。</p><p class="ql-block"> 转眼间四十年过去了。我始终忘不了在读初中三年里教过我的三位知青班主任,尽管时光流逝,我早已和老师们失去联系,或许他们早已忘记了,曾经有过我这样一个学生,但和知青老师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那些往事,却永远地烙印在我的心上,令人感慨,使人难忘。</p><p class="ql-block"> 1974年秋,我在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一四六团一中(泉水地子女校)读中学。学校是两栋苏式土木建筑,东面是高中部,西面是初中部,每栋能容纳5个班。桌椅是深红色斜面反盖式的,自然地给男生、女生划了一道分界线。 透过三个大木制双层玻璃窗户,看到的是两排对称的弯弯柳树和运动场地,两排挺拨的白杨树刺向蓝天,这就是我们的校园。</p><p class="ql-block">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同学静了下来,老师轻轻推门走进室,顺手在黑扳上写下了一行清秀的楷体字:朱海君,杭州人。转身弯腰拍拍手上的粉未,抬头注视着教室里的我们,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两个深深酒窝,自来卷黑发波浪起伏,两条乌黑的发辨衬托着洗得发白的布军装上,胸前佩戴着红底白字的校微,三尺讲台上她挺胸、含颚、两手交叉自然放于腹前。显得自然和谐,朴实端庄,和蔼威严。她就是我的第一位班主任老师。</p><p class="ql-block"> 据说朱老师任教前是从146团“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调来任教的。老师记忆很好,三两天,竞能叫出全班54位同学的名字,令人肃然起敬。</p><p class="ql-block">每天上课前,朱老师都要到教室转一圈。低头查看角落的地面,抬头阅览板报、美术画展,顺手拉齐斜放的桌椅,举手关上亮着的电灯。随后总是叮嘱我:“你是班长要抓好班里的各项活动,要关心每个同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等等名句。只要同学们取得一点成绩朱老师她都会在班会上讲评给予肯定和鼓励。语文课上,老师一口流力的普通话。如银盘落珠,悦耳动听。生动活泼,引人入胜,毫不做作,既有激情又有平和,抑扬顿挫,总是那么得体,紧紧吸引学生。</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朗读课上一位男生恶作剧超大声音,用土话,把“天黑了”念成“天歇了”逗得全班同学轰堂大笑。老师她没有高喉咙大嗓门地批评那位同学,确慢声细语用汉语拼音(tian hei le)纠正“天黑了”的正确发音方法。</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年,朱老师自编、自导的维吾尔舞蹈《帕米尔高原上的古丽》、男生小合唱《我驾战鹰去巡逻》、快板《万里长征万里歌》参加学校文艺汇演。分别获得一、二、三等奖。</p><p class="ql-block"> 第二学期开学,得知朱老师结婚调走了,同学们心里都很难受,那种浓浓的深厚师生情谊使我们每个同学品尝了离别的伤感。</p><p class="ql-block"> 接替朱老师的是王衍中老师,是我的第二位班主任。他一米八的个头,留着小平头,端庄的五官,白皙的肤色,高高的鼻梁上架一付眼镜,气质文雅,一派学者风度。</p> <p class="ql-block"> 王衍中 75岁 现定居中国香港</p> <p class="ql-block"> 王老师给我们上课从不带教案,总是腋下夹着语文课本,用上海普通话讲课。声情并茂,中心思想、段落大意、修辞手法、写作特点、成竹在胸,倒背如流,信手掂来。他总是恰到好处地引经据典,故事生动,情节曲折、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有血有肉,既深化了课文,又激活了教学活动,寓教于乐,同学们在快乐中获得了知识,并留下印象深刻。 </p> <p class="ql-block"> 为了提高我们写作能力,王老师让我们深入实际,体验生活。我们积极投入到那年学校组织的“学朝农”勤工检学活动。开荒、挖渠、体验劳动的艰辛与乐趣,开阔眼界,向工农兵学习语言词汇,写出了反映劳动情节的文章《挖渠记》我得了85分,在班上传阅。</p><p class="ql-block"> 那年秋天到二营七连(现石总场泉水地四连)参加三秋拾花。动员会上老师说“劳动是锻炼,劳动是光荣,是体验群众生活的好机会。连队会给同学们杀猪会餐、大肉面包”(玉米发糕)。同学们听后高兴地不得了。刚到连队, 我们男生住在连队大礼堂舞台上,地下铺上麦草,一个挨着一个打开被褥,王老师在正中间,被窝正对礼堂大门。白天下地拾棉花,晚饭后,围坐在老师四周听老师讲英国小说《冰海沉船》当讲到大船行驶在海浪中,桌上立着的铅笔都不会到时, 同学们都屏住呼吸,静得仿佛只能听到哗哗地海浪声</p><p class="ql-block"> 一次,班里的一位女生病了,老师去看望,返回时从礼堂侧门进来,正巧碰上我和几个男生抽1角5分一包买的“长空”牌香烟。十月的下旬,天气己很凉了,从外面进到礼堂,老师眼镜上蒙上一层薄雾,其实老师已经发现我们抽烟,却装作摘下眼镜从裤兜里掏出手绢擦了擦,说了一声“香烟缭绕”。第二天,老师和住常一样, 什么都没说。老师的无言,让我几天不安,懊悔不已。最后我们几个男生发现几个人的挎包、衣服口袋里的香烟不翼而飞。但谁也不敢吭声,好一阵后怕,百思不得其解。</p><p class="ql-block"> 1976年7月的一天,突然王老师左臂带着黑纱到了学校。当天下午放学时,老师把我和王立春同学叫到他家。老师家离学校不远100多米,是一间十几平方的砖拱窖洞房,一进门放着一个书柜,上面放满了各种书籍,一个小写字台,一张双人床,屋子虽小但收拾得干干净净。老师让我们坐下,给我们每人到了一杯加糖的开水。问起了全班同学学习情况,嘱咐我们要好好学习文化知识,把班里管好。</p> <h3>左起,胡老师(数学)王衍忠(语文)顾老师(物理)</h3> <p class="ql-block">几天后,张生龙校长陪王衍中老师走进教室,校长宣布,王老师要回上海转香港为父亲奔丧,并继承父亲留下的商行。听后,全班同学的眼睛都湿润了,我透过老师 的眼镜,瞬间看到了老师不舍离去和无奈。他深情地看着和自己朝夕相处学生,一句话没说,慢慢地退后,频频地挥手,轻轻地关上了教室的门。</p><p class="ql-block"> 进入初三,我的第三位班主任是郑照明老师,郑老师是66年武汉知青。他个头不高,留着小胡子,穿着也不很讲究,总是穿着一件夹克衫。上班、下班,总是一路小跑,时间对他总是那样紧张。课堂上, 郑老师讲古文声音尖利而洪亮,用武汉口音多少影响朗读和解释。我们似懂非懂的东西,他总是奋笔疾书,总是耐心地反复讲解,直到我们听懂为止。在我的印象中,郑老师从没批评过谁,甚至,没有发过一次火。最让我难忘的是教室黑板上方,毛主席亲笔题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和两张挂在教室右角上方的二张集体奖状。那年“五一” 田径运动会上,我们初三(1)班几乎包揽了男女乙组田赛、径赛的前两名,荣获中学部团体总分第一名,男子篮球第一名。</p><p class="ql-block"> 1977年恢复全国高考制度,次年,郑老师和我们班的何红同学一同考入新疆大学, 何红毕业后被分配到新疆塔城额敏水利局,郑老师留校任教。</p><p class="ql-block"> 40年弹指一挥间, 知青往事时常叩开我记忆的大门。老师的音容笑貌,一幕幕耕耘图让我们永生难忘。甚至,一些小的东西,一束塑料花、一双尼龙袜子、一件的确良衬衫、一个印有北京、上海、杭州、武汉火车站的手提包都是那个年代知青们从大中城市引进西北边疆农场人家。知青们用智慧、知识、才干乃至心灵直接影响着我们兵团这一代。我们兵团二代、三代,一批批学子考入大中学院。无数个农场子女走出了农场,已经变成了城里人。进入各个领域工作。老师您好!您的学子有企业工人,团场农工,职业军人,还有教师、医生、工程师和政府公务员等。直到而今,兵团后人永远铭记那个年代。传承着父辈的光荣和知青老师撒播的梦想。 </p><p class="ql-block"> 如今,时隔40年,初三(1)班有五十二个同学,班长叫梁新疆(石总场北泉镇)。副班长叫袁新泉(据说去了福建企业家)成绩一直在班里前三名的男生,叫何红(在塔城额敏政府官员)。还有常在一起学习玩耍的:胡卫宁(在新疆陆军学院大校)、毕武江(新疆司法警官学校教官)、刘志昆(后在浙江宁波工程师)唐玉珍(在革命老区陕西咸阳)赵琴(去了深圳)等同学。2012年8月,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们七七届初三(1)班同学35年校庆相聚在戈壁明珠“军垦第一城”石河子。谈起中学生活,似乎还历历在目,尤其是梁新兰同学,至今还可以叫出全班同学的名字。</p><p class="ql-block"> 泉水地一别,直到2004年8月我在石总场《北泉新闻》看到王衍中先生,重回他曾经生活、工作过的泉水地中学。为学生捐助4000多元的书籍很受感动,耳边又想起老师对我们千叮咛万嘱咐;读万卷书行万里路。</p> <h3>2015年8月14日迟到40年的一次相聚</h3> <p class="ql-block">“泉水清清,恩师难忘“ 尊敬的老师,欢迎您再来,你的第二故乡!走一走瞧一瞧,周总理曾经接见你们的那块条田和永恒的榆树林。看一看周总理纪念碑和新建成的知青纪念馆、知青纪念公园、知青大道军垦文化、知青文化。</p><p class="ql-block"> 2020年6月修改於北泉镇</p> <p class="ql-block">原创作者:梁洪鲲 </p><p class="ql-block">曾用名:梁新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