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蘑菇》诗一首。 王文正

新新人类

题 记

2020.5.30

有群友要我写点西藏往事，却之不恭，发呆数日，俗人只好写点俗事。但过程意外，结局美妙，如能给疫情中的您解解闷，也好。

我们基地，位于"西藏江南”東南部的扎木，海拔2700m，属中国第二大林带，这里随海拔高度的变化呈立体气侯，立体森林。林中多有天麻，松茸及大量中药材，也有禽兽如猴子，狗熊，画眉，鹦鹉等。那是一九七二年夏天，我被有关部门告知，我的外调材料来了，很正面，很客观，与毕业政审结论完全不同，闻之甚喜，谢谢母校不知姓名的师长们给我正了名，心情大好。在雨后一个晴天里，我偕同几个单身汉到老林中转转，想拣点松茸，天麻之类的東西，因林中有旱蚂蝗，草虱子，特意穿上了布袜子，打上绑腿，扎紧领口，袖口，带上长柄地质锤，进入国道318线95道班附近的原始森林中:

《采磨菇》

草长莺飞百花开，雪山层林入画来。

呼朋唤友采菇去，灵芝天麻悠点撷。【注1】

“金毛猴头"悬树梢，【注2】离地约有三丈高，

亢奋犹如打鸡血，抠着树瘤向上跃。【注3】

勉力攀至分岔处，再搂技干朝前挪。

朝霞映菇色如金，晨露润身更娇矜，

菇丝匀净牙签似，条分缕履卷猴形。

可叹树老枝条稀，无有旁枝可借力，

离菇只有咫尺许，再无可能近半分，

宽开腰带人、枝系，急摘猴菇不停息。

人动枝摇菇婆娑，松涛笑我功夫低。

猴头硕大状如盆，心急火燎欲火喷。

再折枝条试身手，誓摘美菇豪气横。

轻轻拨、瞄准戳，金菇成瓣次第落。

大功初成先莫喜，下树又成大问题 来时艰难回路断，瘤身树皮已无皮。

未带绳索未带刀，纵身一跳风险高？

为嘴伤身自作贱？撕衣结绳亦不妙？

恐怖不过树临崖，一时冲动隐患埋 溜回来时分岔处 背向悬崖背向树 

身悬横枝腿甩动，反蹬树干向前冲，

抱头空翻左肩下，稳稳扑入荆棘丛。【注4】

自救成功忙清场，怀抱尤物喜洋洋。

两个邻居好医生，闻我归来忙探询，

头、手、肩背皆有刺，所幸入肉均不深。

问我何故钻刺笼，“怕碰石头怕墜崖"，

“荆棘缠身方安全"，众皆大笑“好幸运"！

三个石头架只桶，开个罐头把菇炖，

只有盐巴和干姜，猴头倒有五六斤，

慢火炖约一小时，卷衣撸袖就开整，

轻轻提，慢慢移，低斟浅酌深呼吸，

唇齿生香味醇厚，喉间生津浸心脾。

菇丝滑爽不塞牙，菇体微软脆嫩鲜！

此菇许是仙界有，凡间哪得几人闻？

祈愿上蒼多眷顾，馈赠百姓啖奇珍！

注释：

【注1】老手要叮咛，要保护菌窝，不可淘光以利再生。

【注2】进林后，人即四散，各找猎物去了，一般只看林下，找天麻，松茸等，偶见菇类长于柞树丛中，树上鲜有。"金毛猴头“是我说的，就是猴头菇，因颜色红中带黄，纯版无杂色而言。

【注3】此青杠树约上千年，径逾两米，树身斜，树瘤有粗皮，我又有绑腿，故能侥幸攀爬，因初入林中，草深林茂，兴奋中不及观察，贸然上树才知临崖。

【注4】这一连串动作，一是减少下降高度近2m，二是保护重要部位不受或少受伤害，三是减小冲击力，从实际效果看，虽遭了十几颗刺，但无大碍，青杠刺可是又粗又长坚轫无比哟，我基本上连皮外伤都没有。 

【补遗】 猴头菇比松茸存活时间短，晴天时成熟猴头也就一天半天后，不是被虫蚁，雀鸟侵蚀，就是因林中高温湿热腐烂，常见猴头一般拳头或碗口大，我碰见的这株，其后多年未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