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常之间，光阴缓缓

凭澜

2020.4.30 洗了头，化了妆，甚至还喷了喜欢的香水。就这样端坐在窗前。我，开始读诗。有些奇怪。或许，是被这本诗集的名字——《我要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给吸引了吧。嗐，谁知道呢！一首。一首。又一首。没有目的的，咀嚼。且依旧不从容。是的，在读诗上，我缺少的从来就是从容。想起上学时的现代文学老师，那个永远直发素颜，知性从容的女子。每每，从她唇齿间流动出一串串美妙诗句时，我总会瞬间失神。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神奇魔力啊！怎么就那么轻轻的，淡淡的，缓缓的，却总能滴水不漏的落在你最柔软的心尖上，催眠似的被其左右呢？怦怦然。心动。对的，就是心动，着了魔似的。当年的我不明白这魔力从何而起，现在的我隐约有悟，却也依然懵懂。只是也曾尝试过像她那样，把那句子读的轻轻悄悄。然而，即便是轻了又轻，慢了再慢，那字句在我的口中却依旧是跌跌撞撞，像极了一个窘迫的异乡人，少了份安然、踏实与从容。是的，我于诗歌，就是那个怯懦的异乡人。当年的写作课上，面对我憋了三天才写出的一首蹩脚小诗，即便有些偏爱我的写作老师也曾扼腕叹息着写下“散文化太浓”的评语。我欣欣然接受，心下泰然——你瞧，虽没说多好，至少也没说有多糟啊……无知如我，当年竟不知道，他为了最大程度的委婉也是花了心思伤了脑筋的。只可惜，这份苦心和情意直到多年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一位文学大师说的一段话——“把散文写得像诗，那是最好的散文，而把诗写得像散文，则是最糟糕的诗”时才有所领悟！天晓得，即便已时过境迁，可回想起老师的评语，我依然为自己曾经的无知而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当真是无知者无所谓啊……或许，诗情画意从来就不属于我。叹口气，合上书。收回记忆。抬眼。窗外，风舞枝动。从容，想来是不可能了。算了。管他春天要对樱桃树做什么，反正——我是啥也做不了的。 2020.5.30 上班。下班。购物。追剧。盼周末。生活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只是，一个人的时光却不知不觉地多了起来。厨房，是懒得进了。冷锅冷灶的，倒也乐得干净利索。小区周围的几家小吃店，这个周在几乎每天八点左右的光景里，被下班后又奔赴去监工的疲惫人儿轮流吃了个遍。体重火速增长了五斤。竟也不怎么惶恐。心态，是难得的从容。手机里揣着攒了两个周不舍得看的新更韩剧，宝贝似的只等留给一个人在家的夜晚，去慢慢沉浸细细品味。如此，倒也甚好。只是，偶尔会有点儿寂寞。恰如此刻，这个恢复了休息的周六。窗外，是不绝于耳的割草声。虽从一大早就响彻小区，让这个周末听起来有些异常忙碌，但好在它给补偿了一阵阵沁人肺腑的青草味儿。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鼻息清畅，竟瞬间有了种国泰民安岁月静好的安定感。嗯，不错。不错。起身。给小陈同学房间换上了整套干净的床单被套，笃信它们能在芳草的氤氲里，带给今晚回家的小陈君一个美妙的睡眠。洗了大半碗桑葚，一小把一小把地塞进嘴里，任它把手指和牙齿染的紫黑，再瞅一眼镜子，恣意的快感席卷而来，忍不住咧嘴一乐——呵呵，真是变态！门铃响起。是早晨订的盒马。接过满满三大包。肉，奶，果蔬，甜品……充盈起来的冰箱总有种能让人瞬间安定踏实的神奇力量。心情欢畅。盘算着晚餐。——嗯，一个周没回家的小陈君今晚会想吃什么呢？至于那位又去单位加班的陈先生，就让他跟着沾沾光吧…… 2020.5.31 和陈先生一人占据着一个沙发。一个在玩千年也不厌倦的够级游戏，一个在刷爱国抖音，满腔热血。楼上，不知是谁家娃娃的练琴声断断续续的传来，点缀了这个沉寂的夜，莫名地生出了些故事感，惹人遐思。屏息聆听了几十秒。那琴声竟也像故意配合似的骤然铿锵了起来。不知，那琴旁是不是站上了一位刚刚忙完家务，只擦了擦湿漉漉的手便掐腰瞪眼的督促练功的老母亲。琴声再次断断续续起来。因着之前那猜测，竟陡然让人听出了几分胆怯。唉，都不容易啊。玩够级的人儿这时站起身说:咱看电视吧。好。——刷着抖音的人儿稳如泰山。只见那人走到电视前，于屏幕下一顿摸索。半晌儿后，却又满面狐疑地回到了原来的踞点。咋了，不看了？呃，找不着开关了……一脸尬笑。哈，家里用了三年的洗衣机不会操作倒也罢了，开关过无数次的电视现在竟也不会开了？！是真行啊！楼上，琴声再次骤响。呃，很好，很好。应景儿得很呐…… 2020.6.5 年纪越大越发现，许多心情，只有诗歌可以表达。正如此刻…… “就这样老去， 顺从时间的安排，用它锋利的刀，取下青春。等再过几年，头上添一些白发，额上贴几行皱纹，手里换几根拐杖。我们这一生都要做的是，让时间的含苞在我们生命里，开着，也落着。我们是拾花瓣的人，身体里布满泥土和香。” ——诺布朗杰《就这样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