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远方

孩 子 （闪小说）

佟国清

小鸟能长出翅膀，我也能长出翅膀。

她左右瞅着自己的小臂膀，像鸟一样高高的抬起，放下，奔跑，像鸟一样要飞起来。

草原无边无垠，白云朵朵，她问阿爸，我能长出翅膀来吗？阿爸挥动起套马杆去追一匹烈马，她问阿叔，阿婶。阿叔说世界上只有鸟能长出翅膀，阿婶拎起桶去挤鲜白的羊奶。她去问妈妈，妈妈笑着说：“以前听说过美丽的女孩飞到了天空。”她记下了妈妈的话。

上学的第一天，她问老师：“小鸟能长出翅膀，我为什么不能长出翅膀呢？”老师觉得她是很有意思的女孩，笑着看着她。她还是想这个问题…… 她慢慢地长大了，她不再问这个问题了，再问同学们会耻笑她的，她也知道，那是她小时候天真的问题，人怎么会长出翅膀来呢？她想到这儿，自己也笑了，那种笑有些无奈，但又很真实。 后来她的脑海里就不想这样的问题了，更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了，那是很可笑的。所以这样的问题就在她的脑海里彻底消失了，没有一丁点的痕迹。

　　

那天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长出一双翅膀，越过白云，俯视高山，在宽广的水面掠过，她大声地呼喊，那声音震荡着整个草原。 梦醒的时候，她想：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她想起大草原，想起童年时光。

那天她在课堂上提问刚上学的孩子：“人能出翅膀来吗？”大多数的孩子都笑了，说不能。她也笑了，笑得有点失落。她问一个没有说话的女孩，那孩子小声地对她说：“我在梦里长出了像小鸟那样的翅膀。同学们都说不能长出翅膀，我就没说。”她捧起孩子的小脸蛋说：“你的梦真美。”

十几年后，她收到一封信：

老师好：

还记得那个做梦的女孩吗？现在我在太空舱里给您写这封信，我看见地球那么的美，浩瀚的宇宙更美，谢谢老师在我小时候鼓励我做那个美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