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旧文）

陶子

送别沐风Vivian2010-8-15 11:22这是沉重的送别。虽然一次次地对自己说不要在离别时掉泪，不要让女儿难受。女儿，看着你离去的背影，妈妈还是没忍住、像孩子似的哭了。一直看着你走进安检，站在小台子上伸展开双臂接受检查，白底蓝花T恤蓝白牛仔裤，好像你真的高了很多，亭亭玉立美丽高雅。直到你进去了我再也无法看到你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姐姐也在哭，另外两个男人都不做声，也许让我们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比无助的安慰更加知情识趣。但愿女儿临别看到的只是我的微笑。一直到家泪水还在流，倒在床上摸着今早还被你用着的枕头和小花被，我又忍不住痛哭了……心里有无数个不舍，也有无数个惦念。这是你离家最远的一次也是时间最长的一次。做母女的这21年我们有过多次离别。最早那次是你2岁多我因为一方面从九江记者站调回南昌工作，带来的保姆不安心要走而我因为工作需要常常采访、值晚班，同时又在为一家的团圆而努力，无法照顾你而把你送到九江。到现在我还记得有一天值晚班时接到从九江打来的电话，那是你第一次从电话里听到妈妈的声音。我叫了几声“旸旸，我是妈妈！”静默之后是哇的一声大哭，刚会说话的你哭叫着喊妈妈并说“妈妈，旸旸想你……”以后有近一年的时间，我常常周末挤上去恒丰的班车去看你。虽然班车几乎每次都是拥挤杂乱甚至有一次直面持刀抢劫，但是我那时生活中最大的寄托和乐趣就是利用周末一天的假能看到你。而被爷爷奶奶宠爱着的你乖巧懂事，每次的相聚都是悲喜交集，而每次的离别都是悲剧！那时我的理想就是早日全家团聚，以后再也不要别离！第二次离别是你五岁时。借调在央视工作的你父亲心血来潮要你独自乘机去北京。我也不知怎么被他说服的，居然还真的给你买了到北京的机票，并找到一位同行的叔叔一路照顾你。记得还没送你进候机室就在门口遇到接你的叔叔，你背着我在上海出差给你买的小白兔背包，牵着陌生叔叔的手潇洒地对我挥着小手说“妈妈再见！”头都没回！我既高兴又难过，本以为你会哭着离别的。当时就想这个丫头咋就这么不依恋我呢！很多年后我还老是说你是个狠心的丫头。哭得很没有道理的那次是你初一刚开学就到青云谱那边接受军训。那么矮小娇弱的孩子在最炎热的夏天接受一个月封闭式的军训！从来就没自己洗过衣服，宿舍没有空调，穿着厚厚不透气的迷彩长衣长裤在烈日下一整天的军训，我实在无法想象你能承受下来。没几天你打电话给姐姐说要妈妈放心你一切都好，如果妈妈实在要来看我别的就不要带了只带矿泉水去，军训的地方水要一块五一瓶，比南昌的贵……天，我一听说眼泪就下来了，一面觉得女儿过于懂事了居然这么热的天气还要想着省水钱，一面心里怨恨着育新学校的没名堂好好地怎么磨练孩子不好要用这么非人道的方式！我不顾劝阻一下买了很多你平常喜欢吃的零食和一打矿泉水去到军训的地方。一路上想着见到你我会搂着你看你吃东西的场景，不想到了地方却被门卫拦住不让进去。不管我苦苦哀求还是怒火万丈说他没有人性，他都很平和地对我解说军训的意义。没办法，我留下吃的东西要他转交给你，一路哭着到了家里……以后有过多次短暂的离别。而高一暑假去北京新东方的那次很令我意外地你在火车上哭了。惹得我也一直哭到家，并且一到家就打开电脑边哭边给你写信。昨晚11点多总算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链，怕你不会开锁还亲自看你开一次才算踏实。怕行李超重舍弃了许多，但今天办行李托运还是超重了17公斤。在机场打开箱子拿出了电饭煲、水杯、香皂、洗衣粉、一打软皮抄，昨天买的零食、辣酱等，拿下这些减少了8公斤还超了7公斤，好心的工作人员没说话微笑着按没超重给办了托运。我说到了上海转伦登的飞机如果要按超重宁愿加钱也不要再拿出任何东西了！女儿，昨晚你在把旧电脑上的资料倒到新电脑上，在给好友留言，在写临别日志，一边在和妈妈聊天，谈你的未来、谈你对感情的态度，谈你在21岁这个年龄对友谊、对人生的理解和认识。妈妈觉得你是个很优秀的孩子，这种优秀不仅仅体现在你出众的外貌、高雅的气质，更体现在你在感情上的感性和理性、正直、善良和积极进取等等许多方面。不久前我还在担心，怕你大学四年因为一进校门就被选为“十大才子”、大一就获得多个校级奖励、走到哪都是夸奖、赞美等这些把你这么一个人生观尚未定型的孩子给宠坏了，怕你变成一个自负、自私的人。一方面我想要你幸福快乐尽量满足你的愿望，一方面又怕你不懂得感恩、只会坐享人生。所以我再不舍，也支持你赴英留学的计划。希望你一年的异国学习生活不仅仅带给你知识，还能使你变成一个更加坚强、自立、有追求、有品位的人。临别前，所有的亲朋好友对你的鼓励、嘱咐和支持都使你走出家门的脚步更加坚定。大家对你的关心想必你都会记在心里。出去是为了更好地回来。相信你一定会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