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记得大学时曾从图书馆借阅《梦的解析》,当时看得并不是很投入,也许是翻译问题吧,总觉得语言晦涩难懂。不记得是否看完了。<br></h3> <h3> 其实,我对梦充满好奇是始于小时候。大概是刚上小学吧,每天早上总是在姐姐的说梦解梦中度过。特别是吃早饭时,姐姐边说边吃,眼看上学要迟到了还是说个不停。妈妈催也不顶用。有时妈妈急得伸出手做出要打姐姐的样子,姐姐闭着眼也要把梦说完。姐姐当然知道,妈妈总是吓唬她,手从来也没落下来。
姐姐的梦总是千奇百怪,有当今流行剧目的各种元素:恐怖、悬疑、魔幻、离奇,集齐了人物、动物、神仙、妖怪等各种主角,故事情节完整,故事内容丰富,好像她每天的梦都异常精彩,她总是讲得神乎其神。她有时还会编成顺口溜,有的我至今还能背下来。妈妈在旁边听着有时也会笑出来。反正我总是姐姐说梦最忠实的听众,总是听得津津有味。好像当时脑子里也闪现一些疑问:为什么姐姐的梦那么好玩?
可是我记不起我当时做什么梦。<br></h3> <h3></h3><h3> 后来,姐姐不讲梦了,开始给我讲小说。不知道她怎么从家里翻出了几本古书,是竖排繁体,我根本看不懂,太多不认识的字。印象最深的是《西游记》和《薛平贵征西》,《西游记》只有半本。讲故事的时间变成中午睡觉时,她还是保持她讲故事的风格,既定的内容一定要讲完,即使被批评闭着眼睛也要讲完。于是,午休时我们就被分开在两个房间。
姐姐给我讲小说时,还遗憾地说:你说咱家那一大书柜的书要是不烧掉该多好!她还问我:要是咱家的书里真的有《红楼梦》你会怎么办?我说:那就发大财了!她马上说:我可不,我要马上脱手,放在家里可能都有杀身之祸!我一想,也真是。<br></h3><h3></h3> <h3></h3><h3> 过了好多年,好像哥哥说了句:你二姐说的梦都是编故事讲给你听。我那时才真正回过味儿来。可是我却十分感叹一家人的默契,看破不说破,让两个小孩子获得了不同的满足,好奇,探险,梦幻,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各自躺床上聊很久,到园子里种花,到楼上喂鸽子,爬到屋顶看星星。
我一直记得一个夏天傍晚的情景,我和姐姐带上凉席、枕头什么的,爬到屋顶铺好躺下来看星星,说太阳系,银河系,姐姐说宇宙多么大,多么浩渺,历历在目。为了我们爬屋顶更方便更安全,父亲专门修了台阶。爬屋顶就成了我们回家的保留节目。到后来我们带着孩子一起爬屋顶去摘枣,好像回家不爬上屋顶远眺一下就少了些什么,爬屋顶充满了仪式感。<br></h3><h3></h3> <h3> 我特别爱做梦,千奇百怪,不着边际。记得原来做得最多的梦就是虫子和被人追赶。虫子大概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天敌,怕虫子已到了恐惧的地步。常常梦到到处都是虫子,没办法落脚,喊叫着从梦中惊醒。这就是现实的夸张版。小时候看见虫子会边叫边跑,妈妈常笑我:虫子能跑多远?你跑一步它要爬半天。可是看到软体的虫子我就毛骨悚然。有时择菜碰到虫子,我会把菜扔出好远尖叫着跑开,那叫声像魂魄出窍,惨烈无比。爱人常常对虫子充满同情,他说,虫子会生生被我的叫声吓死。<br></h3> <h3> 当时也常梦到被人追赶,无处藏身,就在身陷绝境时,梦里总是在提醒自己,这是梦,我只要醒来就没事儿了。因此,常常是在快要被抓到时就及时地醒来。关于被人追赶的梦似乎也有出处。大学刚毕业时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夏天太热会跑到电影院蹭冷气,遇到一些纠缠,甚至被跟踪。当时会巧妙避开,可能就留下阴影,潜意识里有不安全感。也许是童年被照顾保护得太好,一旦失去保护很怅然很失落。<br></h3> <h3> 记得许多年前,与爱人和他的朋友一块儿聊天,聊起做什么梦,他问我的梦是黑白的还是彩色的,他说他的梦从来都是黑白的。我从来没有注意过梦的色彩,大概回顾一下应该是彩色的。后来,我就极力记住梦中的色彩,大概不如现实丰富,但也足够多彩了。<br></h3> <h3> 后来我就很少做噩梦,但梦还是超现实风格,似乎和生活毫无瓜葛。记忆最深刻的是李连杰教我功夫,在竹林里练功,扫荡腿踢得风声呼呼。还有在密林中打枪,很有侠客之风。这就是我最想实现的理想。我一直幻想着能扬鞭策马,手提长矛,征战沙场。那会是很帅气很英武。<br></h3> <h3> 再后来,我的梦就归于现实生活。当然,并不是现实生活的翻版,而是将很多情节融合后呈现,而且那些情节有的来自自己的生活,有的是与朋友的分享,还有些是影视剧、新闻等,总能将许多毫无联系的内容用另一种方式组合后再演绎。每一段总能从近期所发生的事情中找到蛛丝马迹。最离奇的是梦中的人物,很多是多年未曾谋面的人,甚至是没有交集的人、小说中的人。每天早上醒来,我总是先回顾一下梦境,再理一下思路,怕洗漱完就忘掉。于是,每天早上上班时,就是我的说梦时间,说的时候,我脑子里闪现的是梦中的场景,甚至每一个物品的摆放,人物的表情、眼神都清清楚楚。有时是完整的故事,有时是多个片断的组合,但是往往想不起来是如何转场的。我每每给爱人讲梦时,他总是感叹:梦里的事怎么能记得清,你到底用不用睡觉?你睡不睡觉?!因为,对于他来说,只有做梦了和没做梦,至于梦到了什么那永远是谜。<br></h3> <h3> 关于做不做梦最让我惊奇的不是他,他还知道是否做了梦。我父亲对于做梦更让人称奇。一说做梦,他就不知道,他从来不做梦。父亲睡觉极其安静,你甚至都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好像一晚上也不怎么翻身,早上起床时,被子还是很整齐。父亲生活很规律,早睡早起,从不熬夜从不睡懒觉。吃饭也很均衡,不会因为不爱吃而少吃,也不会因为爱吃而多吃,他总是说吃七分饱就好,早睡早起身体好。父亲的脾气也极好,从来不生气,从来不大声说话,从来都是慢声细语和我们说话,一句重话都没说过我。也许父亲平和安静、生活从容是他不做梦的原因,也是他到晚年之前从未吃过药、身体很棒的原因。<br></h3> <h3> 人生总会步入一个新的阶段,新的生活也要开启新的一面。我曾对他说,等我真正闲下来,每天早上我就先把梦记下来再做其他事情,等白天有时间再进行整理。以我梦境的精彩程度,靠写梦火起来也未可知。他信以为然。大概也只有他能相信我的信誓旦旦。他记不起晚上做的梦,给他一个做白日梦的机会,也充分体现出我的善良。<br></h3> <h3> 我们在道了晚安之后会说句“做个好梦”,看似简单,却是难以实现。梦正是由于其不可知才更加神秘。也许,梦就是现实生活的反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梦是你心底未实现的理想,心向往之魂牵梦绕。也许,梦是一种超自然力作用的结果,看似荒谬实则合理。梦可遇但梦的内容却不可求,无法设定,无法预知,大概这正是梦的玄幻、特异之处。<br></h3> <h3> 梦就是梦,和现实,是两件事。梦的解析只是说说而已,若真要细细分析也就差了点意思。就像看魔术,欣赏便好,真要去研究背后的操作,那就太无聊了。对梦中情境,感叹一番、唏嘘一下,侃一侃、聊一聊就好,若把梦当真,那可就是真傻、真天真、真无聊了!<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