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童年的欢乐

江南

<p>  童年如茶,醇香、浓厚;童年如水,清澈、纯洁;童年如画,惟妙惟肖、美丽动人…童年,美好的回忆,幻想的天空。</p><p> 二〇二〇年“六.一”节的前一天,我们几个潇水林区管理局的后人为追逐童年的欢乐,相约冒雨来到这里,五十四年前两栋林管局新建家属平房建成,我们大家都兴高采烈地从上双牌老林管局大工棚(湖南水电八局四处修建双牌水库时留下的工棚)住址搬到这刚刚落成的新房。从杉树皮盖的大工棚到崭新的砖瓦房,你说那个高兴劲啊,别提啦!</p> <p>  大人们常将原上双牌大工棚住址称作“棚子里”,将现在的住址叫做“山高头”。 在这里,我们结伴下山去“响鼓庵”小学校(后县委招待所 现天龙宾馆处)上学,星期天一同上山砍柴、挖丁甘萖吧、摘金婴果、上树打苦练子,翻过龙背山到沙子坪去摘杨梅、摘毛栗。丁甘萖吧、金婴果、苦练子都是卖给酒厂酿酒的。丁甘莧吧 是我们小孩子的主要经济来源,卖来的钱用作交学费和买文具。我记得很清楚:丁甘萖吧挖出来 敲净泥土、剁成薄片、晒干,用箩筐挑到酒厂去卖,一百斤三块钱。金婴果、苦练子就不记得是多少钱一斤了。 那时候,每家砍的柴都码在自家门前,都能自给有余。夏天烧茅柴,冬天烧梗梗柴(用烧剩的火炭取䁔)。 记得有一天吃罢早饭 ,跟着小三哥他们一起翻过西后山去砍梗梗柴,看到人家砍下火烧山的柴火,几多高兴!就象看到宝一样,。根本就不晓得那是农民砍下烧山的。赶紧跑去拾柴,结果被砍山的农民看见,亦不知道是总管庙还是沙子坪的农民,纷纷围过来 高喊“缴刀!”我们一行人吓到一身发抖,跟着小三哥他们躲进茅柴窝里 一动不动,那些农民捡起石头往四周茅柴中一顿乱扔,我们吓得一动不动,一直等到农民们都回家了,我们才敢探出头出来。这时应该有四、五点钟了,上山一天,柴火没砍到一根,连“千担”都丢了。回到家已是傍晚时分,大人们已是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还有一次,我砍柴回家,被一株半朽的乌枉子仔树的树技从我的右脚内侧祼骨处插了进去,我试图将它扯出,结果半朽的树枝断了,留下有三、四公分长的小树枝在里面,当时也没着得痛,担柴回家后,又挑了一担丁甘萖吧到双牌酒厂卖了。准备回家时,脚痛得不行了,在酒厂上班的母亲看到这种情况,便请了个假 背着到人民医院,是曲老四的母亲给开刀拔出来的。夏天,也常常去山涧翻螃蟹,去得最多的是武装部小山头与现在一小间的那条山涧,那时候沟很深,水也很大,也能捉到许多螃蟹。为翻螃蟹,我还在一板大滑石板摔了一大跤,头都摔破了,是小三哥背我回家的。</p><p> 那时由于经济条件都很差,不象现在玩具五花八门 十分丰富,我们玩的是打板(用香烟盒包装纸叠成三角板,在地面相互打击,被打翻者便视之为输)、打得螺(跎螺)、滾铁环、打弹珠、踩高跷等,女孩子们还玩跳房子、踢键子、跳绳、跳橡皮筋等土特产玩具和游戏。孩提时代的我们,一个个都是小工匝、制造师。铁环、弹弓、得螺、键子、小帆船。我们还自制轴承车,弄到几个大轴承 便高兴死,锯木板 钉钉子,一辆辆轴承车在我们手里诞生,並不断改进。也几个相约前去飙车。我们还会制造打纸炮的木枪和打火柴头的链子枪。打纸炮的木枪好造,打火柴头的链子枪虽然制造工艺不是很难,但造枪的自行车链条不好找,如果拥有一段自行车链条,可以说会兴喜若狂!</p><p> </p><p> </p> <p>  那时候,每个家庭子女都比较多,父辈工资又低,加之计划经济,买什么都凭票,别说没钱,有钱都买不到。每人每月仅半斤肉票,基本上每个家庭都是将肉票集中起来去买肥肉炼油,根本吃不上肉。要到端午、中秋、春节时,才能吃点肉,大米也是定量的,每人每月二十七斤米,还不是全米,搭售一半的红薯、包谷等杂粮,根本吃不饱。当时的县委副书记 YTB 家六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已参加工作在外地,家中尚有四个儿子在念书,他们的母亲将饭煮好后,将饭一碗碗盛好一人一碗,两大的常常吃完自己碗里的就去抢两小的碗中的饭吃,以至常常会在吃饭的时候 他们家两个小的的哭声和叫喊声。</p><p> 那时常听人说“大人盼插田,小孩盼过年”。插田了,很快就会结束闹粮荒的日子了,过年了,就会有肉吃、有糖吃、可以尽情地玩了。</p> <p> 从上双牌的大工棚搬过来不久,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双牌也与全国其他地方一样,“造反有理”的歌声 此起彼伏,各个造反派组织司令部的大旗随处可见。一九六八年,“文革”正值高潮,“造反”“夺权”“批斗”“武斗”已是常态,潇水林区管理局党委完全处于瘫痪,局里的那些“三八式”南下干部们,基本上都挨了批斗。当时的局党委书记是零陵地区副专员宋长荣(也是“三八式”)兼任的,我见过批斗他的埸面,甚是凄惨,学校的大黑板上写着 “走资派—宋长荣”宋长荣三个字用红笔划上大叉,大黑板用铁丝挂在脖子上,头上戴着一米多高的纸糊的高帽子,帽子上同样写着“走资派—宋长荣”,批斗会上,造反派们口诛笔伐,有握紧拳头高呼“打倒宋长荣!”的,也有往宋长荣身上吐口水的,对宋长荣挙打脚踢的亦屡见不鲜。这个北方来的老干部个头不高,衣着十分朴素,看似就跟小老头一般。然而,他给双牌人留下了一个“干不干 四块半”的经典故事,尽管已经过去了几十年,许多老双牌人都记得这个故事。那是在毛主席“要文斗,不要武斗”的指示后,宋长荣被发配到准备建蓄水池的工地锤碎石(现县林科所宿舍傍的水池)。一天,几个本地农民吃罢早饭经过这里上山砍柴,见宋戴着一顶破草帽 低着头在锤碎石。中午时分,几个农民担柴返回时,见宋仍在低头锤石,但脚下的碎石却不多,乘着抽烟,一农民见状,便问宋:老同志,你这是港点工?还是港包工的? 宋不紧不慢的答到:干不干 四块半。 起初 农民没弄明白,宋便解释说 锤一天 四块五,不管锤多锺少。一农民便说,那明天 我们也来做,可不可以?宋也是慢条斯理的回答:你们做不到的。 是啊,那时节,双牌只有他一人有四块半一天的工资。其他局领导也就七、八十元一个月。</p><p> 在这里 我们经历中“文革”期间最可怕的一个夜晚。应该是68年初秋的一个半夜时分,大人们被一阵枪声惊醒,随后 我们也被叫醒。我记得很清楚,我被母亲叫醒起床后,出门便看见义村方向火光冲天、枪声大作。然而,我们所住在上面这栋住房的基本上都是女人和孩子们,男人们不是“走资派”就是“保皇派”,早就躲到乡下很久了。这时,我们都围在母亲的身傍,着深色衣服,随时准备跟随大人躲进山里。那一夜根本没睡,眼睛都盯着义村方向,还好 枪声没有沿着这边靠近。后来才知道,那天夜里,是造反派去义村武装民兵连抢枪而发生了枪战。</p> <p>  一九六九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双牌在毛主席生日这一天举行建县成立庆典大会,我们一路追随庆典人群,大会在现县二中的田径场处举行,在湖南支左的47军某团还特意拉来两门大榴弹炮,从现四中处向寨子岒打了四发炮弹,为双牌建县的庆祝大会增添了特殊的氛围。</p><p> 一九七〇年我们家从这里搬到双牌酒厂居住,与这㘹儿时玩伴分开了,但许多仍是同学,我们的友情一直延续至今。</p> <p>  童年的生活,已经太久远了,但回忆起来却倍感亲切。距离增添了人生的魅力,空间展现了思念的久远。我在一遍遍地深情回忆,似乎又回到了童年。童年的酸甜苦辣,童年的悲欢离合,童年的欢声笑语,童年的轻盈脚步,不时的在我脑海的天空弥漫。是啊,时光如果能够倒流,岁月如果能够停止,那该多好啊!</p><p><br></p><p><br></p><p> 写于二〇二〇年“六.一”儿童节</p> <p>~~~~~~~~~~~~~~~~~~~~~~~~~</p> <p>原家属宿舍共上下二栋,每栋六户,下面一栋已拆除的建了一栋六层楼房。这一栋在不远的将来也会被拆掉。</p> <p>几个发小在曾经住过的房子前留影纪念</p> <p>在曾经住过的老房子前</p> <p>在曾经住过的房前留影</p> <p>当年留下的毛主席语录还清淅可辩</p> <p>在曾经住过的房前留影</p> <p>在曾经住过的房前留影</p> <p>在曾经住过的老房子前</p> <p>在曾经住过的老房子前</p> <p>返回</p> <p>原林管局(县革委会)食堂</p> <p>滚铁环</p> <p>自制三轮轴承车</p> <p>用单车链条制成的链子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