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栀子的小丫头

Helen

初夏，我的栀子花开了。清晨，摘几朵揣包里带给办公室的丫头，想着她欢喜的样子，我走路的步伐也轻快起来。

丫头拿在手里，鼻子凑近嗅了又嗅，说这花香真好闻啊！又说以前没见过哦！原来山里凉快，没有人家种喜阳的栀子。

丫头对着镜子比划着把花儿往马尾辫上插，问：“能不能戴头上啊？” “能啊！”我答。话音未落，遥远的儿时景象一下子就浮现在眼前了。

也是初夏的早晨，也是小丫头，三三两两说笑着并肩走在上学路上。那橡皮筋扎起的小辫子上别着栀子花，左摇右摆的，特别的好看。短发的姑娘，用黑色铁丝发卡把栀子花夹在额头的头发上，一张小脸就活泼泼的越发生动可爱了。

迎面走来的婶子，她手挎竹篮肩扛锄头，身穿蓝色对襟褂子，衣领下方的纽扣眼里插着朵白色的栀子花，小丫头们的目光就停在上面，一直等到她擦肩留下一鼻子的花香，才又嬉闹着往前走。

到学校进了教室，一群小女生不自觉地围向一个鼻涕都没擦干净的小男生，他从斜挎的小绿军包里掏出一手的栀子花，大方地分给围着他的小女生，一脸的得意劲儿！当然不会全部给出去，自己定是要留下几朵的，这样才有女生跟着一直讨要。

我们喜欢的老师会在讲台上看到一朵不知是谁悄悄放上去的栀子花，老师初见时脸上展开的的笑容会让下面的一群小孩儿傻乐很久。

那时路过种有一棵大栀子花的院子，总要站在篱笆外看了又看，走不动路。我家有院子但没有栀子花，父母为填饱我们的肚子而忙碌，是没有闲情种花的。有人送了我栀子花，那可稀罕着呢，白天戴小辫上，晚上拿下来软榻了也不会扔掉，放进铁铅笔盒里收着，铅笔橡皮啊都是香的了。

栀子花开在端午前后，这时的粽叶也飘香了。妈妈常提起：“我不会包粽子，可看到你们几个小时候见别人家小孩吃粽子时那个馋的呀！只好买米在家连夜学着包。”我记得的，那白糯米没包严实的粽子格外的好吃！锅里一起煮着几个鸡蛋鸭蛋，带着粽香，舍不得吃，装进用红绳编成的网状小袋里挂在脖子上。如果得了端午节小香囊，也一并挂上，欢跳着出门去找小伙伴。

转眼经年，戴栀子的小丫头早已远去，那清香却留在记忆里，芬芳着岁月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