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爱生活——访山西省总工会副主席郭争荣(2006年)

云游过

<p>  作为山西省总工会的副主席,他在如今的岗位上已经勤勤恳恳工作了12个年头,被众人贴上了“平易近人”的标签;</p><p> 作为省总的第一任法律工作部的部长,他曾参与了《工会法》和《劳动法》的制定与宣传工作,成为书写中国历史的光荣一员;</p><p> 作为一个学生,他在而立之年仍顽强地捡拾起青年时被“文革”粉碎的大学之梦,拼装出了一扇通往法学之路的大门;</p><p> 作为一个工人,他快乐地挑起生活的重担,积累着自己也积累着殷实的日子;</p><p> 作为农民的儿子,他拥抱着困苦的时代,以最大的可能汲取成长所需的知识的养料……</p><p> “做什么事都得把它当成乐趣”“人得认真对待自己”他如是说。</p><p> “认真爱生活,生活也爱你。”我如是想。</p><p> ——写在前面</p><p><br></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生命开始于那个年代</p><p> 48年6月的山西省已经躲过了战乱的严冬,不用再逃荒的人们终于等到了可以开始新生的时节,而在定襄县的一个小山村里,郭老汉一家也终于等来了他们迟到了许久的“新生”——小儿子郭争荣。在这之前的14年里,由于饥饿和疾病他们已经失去了好几个孩子了。那一天是郭家的大日子——农历戊子年五月十六日,即公元1948年6月22日。 </p><p> 虽然解放后的定襄人们的生活有了转机,但要彻底摆脱“世袭”的贫困仍然是庄稼人眼中简单而不可及的梦想。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小争荣4岁时年长14岁的哥哥就已经离家工作,年长18岁的姐姐也很早就出嫁了。吃饭的人数从五减到三,哥哥还能往家里寄些钱,郭家的生活水平在普遍贫困的村里算得上是中等偏上了。然而“普遍贫困”是谁也迈不过的坎儿,它也是一种无情的压迫,不选择是它的天性。</p><p> 小争荣似乎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从懂事之日起就开始默默地帮着家里干活,十二三岁时割草、喂牲口就已经是他习以为常的课余生活了。他干活是极卖力气的,16岁那年,他曾用稚嫩的肩膀一次背起270斤草。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他向我描述到:“那天我在荒滩碰到一片好草,高兴得不行。也不敢吭声,一吭声,别人都会过来跟你抢。我不停地割,把割好的草一堆堆摞起来,拿绳子捆住,想把它背起来,背不动,太重了。我就把草挪到高一点的地方,自己站在低处,咬着牙总算是背起来了。过河的时候腿一软,跌在桥上起不来,还是硬撑着背回去了。后来姐姐知道了这事,心疼得哭了半天。”问到他为什么不放弃时,他解释说那时候帮生产队干活是算工分的,10斤草是一个工分,270斤草就是27分,而一个头等劳动力一天也只能赚十几个工分,我可以挣得比头等劳动力还多。</p><p> 在艰苦的岁月里,一个人的潜力是无限的。</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书籍是我童年的玩伴</p><p> “老汉,来一段!”农闲时,总会有人扯着嗓子提议,人们便会向郭老汉投来满是期待的目光。直率的郭老汉自然不会让这种期待落空,他总会高兴地给大家讲起诸如“三国”、“水浒”一类的故事来。讲者讲得是绘声绘色,听者听得是津津有味。郭老汉虽没上过几年学,可这个老汉爱读书,四书五经、《论语》、《孟子》他都爱读,甚至有些段子他能倒背如流。有这样的父亲,郭家的娃自然也对读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p><p> 如果你恰好在五、六十年代的乡村生活过,自然不会对以下我所描述的情景感到陌生:天还没亮,一个黑瘦的孩子就要背着用毛巾缝制的书包步行十几里去上学,书包里的作业本是大人用裁好的粗纸缝起来的,钢笔是在高粱秆上插个活动笔尖,颜色片用水搅开就是墨水了……也许你也有和我们的主人公类似的经历,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小伙伴的怂恿下,受不了饥饿的引诱而摸进学校的菜地,又不幸在还没摘下几个小红萝卜时被老师抓住。那想必也算是甜蜜的回忆了。</p><p> 在这样的条件下,小争荣并没有失掉对读书的热情。在书籍极端匮乏的年代,见到的书他都会想方设法地借来读。他还经常跑到家对面的生产大队,翻阅他们订的报纸。对小争荣来说,那些被村干部拿去卷土烟的报纸有着极大的魔力,它能不受交通条件的限制把他带到外面的精彩世界。“我记得那时看的最多的就是《半月谈》,是一份时事政治类的报纸,我看得很有乐趣。”他回忆说。</p><p> 正是这种乐趣让小争荣的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小学考初中,他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县里师资力量最强的河边中学。当时他们村里就考上了三个学生,他是唯一的男生。中国农村孩子学习的刻苦是不言自名的,以书为伴的郭争荣也不例外,他除了要通过读书走出困境,更享受书籍给他带来的乐趣。然而高中二年级,由于文革,郭争荣辍学了。</p><p> 有时人的意志不得不屈从于命运。</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我曾是一名普通工人</p><p class="ql-block"> 是抱着苦难痛哭,与它同归于尽,还是迎着苦难微笑,继续好好生活,郭争荣显然选择了后者。“不让咱读书,咱就去当工人,当工人还可以挣点钱。”当时的原平化肥厂招工,他毅然成了一名光荣的无产阶级工人。66年12月底,他满怀期待地坐上了离开家去原平的火车。在他的视线中,家人不断挥舞着手臂的身影渐渐远去,他们眼中快乐而又留恋的泪花却渐渐清晰起来……</p><p class="ql-block"> 原平化肥厂是一个新厂,它不仅需要等待组装的崭新机器,还需要拥有技术的新鲜血液。郭争荣他们这批工人在厂里的脚跟还没站稳,就被派到浙江的衢州化工厂接受培训去了。对一直在县城学习的郭争荣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由于是临时被告知,他没来得及给家里留下只字片语。</p><p class="ql-block"> 在浙江的日子是难熬的,不仅是因为想家。文革带来的整个中国的思想言论的斗争愈演愈烈,最终发展成为部分地区的武装斗争。这时的衢州化工厂也乱成了一锅粥,师傅们分成了两派,武斗成了家常便饭。这让从小受孔孟之道熏陶的郭争荣感到既迷茫又害怕,他隐隐约约地感到这一切都是不对的。不到一年,化工厂终于因为武斗停产了,时断时续的培训也被迫终止,培训的地点转到了太原化肥厂。</p><p class="ql-block"> 原平化肥厂25块钱一个月的工资虽说不算太低,可和煤矿上一个月七、八十块的工资比起来显然还是失去了它的吸引力。谁不知道煤矿上的危险,如果有更好的选择,21岁的郭争荣也不会走进轩岗煤矿的大门。而这扇大门里装着的,是让他一生难忘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他还记得第一天下井的好奇——那天他穿上了簇新的工作服,矿帽上别着明晃晃的矿灯。他走进罐笼,随着它缓缓坠入了越来越深的未知的黑暗之中,他和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死死抓住了铁栏杆,没有人说话。几分钟后,他们到达井下,这是一个远离人世间的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被黑暗包裹的忙碌的世界。借着头上矿灯的一星豆光,他看见老工人们正紧张地打眼,随后有人把炸药、雷管塞到眼里,用线接起来,最后接到一个控制开关上。他们这些新来的工人被撤到安全的地方后,就听到一声闷响,浓重的硝烟就打着滚四散开来。硝烟散尽,新工人才可以正式出场,他们的工作就是把炸下的矿石装到车上运走。由于是新来的,他们只被安排到了“开拓队”,那是开辟岩石巷道的队伍,需要的只是劳力。这多少让人内心的英雄主义豪情打了折扣,但生活不是传奇故事,眼前每块三十多斤重的矿石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极大的工作强度让你来不及抱怨。很快,好奇心就被疲惫的枯燥取代。</p><p class="ql-block"> 他还记得第一月拿工资的激动——92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大一笔钱,他把钱紧紧攥在手中,就像在攥着自己一颗就要跳出的心,也像在攥着已经降临的幸福生活。他庄严地向家里寄去了来自煤矿的第一笔生活费,想到老父亲取钱时的情景,他的眼睛有点儿模糊……</p><p class="ql-block"> 他还记得井下工生活的粗犷——每天在充满煤渣、矿石、轰隆声的环境中挣命,如果不习惯把自己变得与煤矿一样粗糙,人是熬不下去的。繁重的劳动量使郭争荣习惯了大口嚼饭,一个月52斤的粮票似乎也紧巴巴的了,井下寒冷潮湿的环境让他学会了喝酒,他也在用打篮球一类的运动来对抗单调枯燥的心绪。正是这段生活,让他的意志随臂膀一起变得结实起来,他长成了一个吃钢咬铁的男子汉。</p><p class="ql-block"> 他还记得老师傅的暴躁和温和——煤矿看起来比什么地方都乱,但实际上它有着比其它任何生产单位都严密的规矩。那些技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用一种粗暴的方法树立着煤矿的权威,几乎每个刚进来的年轻工人都有过因为不守规矩而挨打的经历。郭争荣深知自己在井下的一举一动都性命攸关,他的认真谨慎使他从未挨过师傅的一次打。高中学历的郭争荣是受到老师傅优待的,每次发下工资要往家里写信寄钱的时候,不识字的师傅们就会找他代笔,放他一天的假,照样给他记出勤。那天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节日。</p><p class="ql-block"> 他还记得井矿出事时的恐惧和辛酸——那天的雨下得很急,雨水渗进了密封不好的小煤窑里,井下沉睡多年的废水被雨水唤醒,咆哮着向正在工作的工人淹过来,一些有经验的矿工顺着水势侥幸逃了出来,6名无辜者不幸成了大水的祭品。事故的经过,郭争荣没有目睹,不过这次事故给每个人带来的心灵的震动都是巨大的,那天吃饭,食堂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出事者的尸体被停放在废旧汽车库里,由年轻工人轮流守夜,郭争荣也被排进了看守尸体的名单。那天夜里,冬天凛冽的风折磨着人的神经:那些熟悉的面孔就这样消失了,几天前他们中还有人和他说过话,现在则变成了僵硬的尸体,连面目都认不清了。生命的无常让他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他要对自己的每一天负责。</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做一朵倾听阳光的花</p><p> 机遇总是眷顾懂得珍惜的人。</p><p> 1972年,当时的忻州地委要选拔一批有培养前途的年轻干部。在到处红旗飘展的日子里,他们的选择标准带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必须是工农出身,年龄在25岁以下,高中文化程度。郭争荣恰好符合条件,他被宣港矿务局举荐,派到地委党校学习。这是煤矿留给他的最后的纪念。</p><p> 在地委党校的半年里,郭争荣学习了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等的著作。再次与阔别已久的书本相逢,他很珍惜这个机会。虽然这些著作有些晦涩,他还是尽自己的所能把它学到最好,他厚重的政治思想的基础就是在这时奠定的。培训结束后,由于曾在煤矿当过工人,他被分配到了忻州地区煤管区。3年的踏实工作期间,他获得了“优秀党员”的称号。</p><p> 75年,由于他的出色表现,他被省总工会调去做了一名干事,开始了与那里长达三十多年的缘分。</p><p> 期盼了十年,文革终于结束了,但它给中国带来的伤害远没有结束。教育的断层造成了当时国家中生带人才的断层,而迅猛发展的社会进程又对人们的知识提出了苛刻的要求。要么被社会淘汰,要么走“在职进修”之路,这是被贻误的一代所面临的必然选择。当选择的机会摆在了郭争荣面前,他又一次牢牢抓住了机遇。82年,省委组织部要选一批年轻干部到大学深造,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的郭争荣硬是通过了语、数、政三门考试,进入了山西大学法律进修班。80年代初,全国人大刚开始重新立法,我国的法律还很不完善。在郭争荣的眼里,法律是神圣的,也是很有前景的。他是以一种感恩的心情迈入法律进修班的。</p><p> 这条大学之路,他走得实在是太艰辛了。十多年的漫长等待使他比谁都明白“时不我待”的道理。尽管是“进修班”,他们的学习课程与本科无异。由于已经成家,有了家庭琐事的牵绊,他需要比住校的学生付出更多的努力。每天晚上,在一天紧张的学习之后,骑着自行车在匆匆的人流中川行,他都能感到一种时间被知识填满的快乐。对每一门功课他都是认真对待的,只是英语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由于初高中接受的都是俄语教育,他的英语底子几乎是零,学起来自然吃力。虽然口语不好,他还是凭借自己一点俄文的基础和永不磨灭的韧劲,在英语的规范书写上获得了老师的夸奖。3年的时间里,他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不仅成功完成了学业,还出色履行了班长的职责,获得了“法律系优秀班干部”的荣誉。</p><p> 有一种花,它总是在坚韧地等待阳光的出现,虔诚地倾听阳光的真谛。</p><p> 阳光越灿烂,花朵越绚丽。</p><p> 人,也是需要有点精神的。</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走进历史,我们前进</p><p> 80年代末90年代初,全国总工会要求各级工会组织重视法律工作,要在工会中成立专门的机构为职工群众提供法律保护。为了响应这一号召,山西省总工会成立了第一个法律工作部,当时已被提了副处的郭争荣被委以重任,成为第一任法律工作部的部长。</p><p> 在山大的进修使郭争荣信心百倍地走进这片全新的领域。他聘请了法律界的专家学者为工会法律工作出谋划策,使其走上了规范化的轨道。他还积极参与了《工会法》与《劳动法》的立法和宣传工作,成为推动中国法制进程的一员。在他的带领下,法律工作部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他们成为了全国工会法律工作的榜样,工作经验向全国介绍。</p><p> 90年代初,随着经济政策的放宽,大批乡镇企业、私营企业、外商投资企业纷纷扎根山西。它们在为山西经济做出贡献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没有了国企严格的制度保证,劳动者的权益更容易受到侵害,劳动争议这类案件一年年增多。这种情况下,在这些企业建立为劳动者说话的组织——工会迫在眉睫。92年6月,郭争荣被调任省总组织部长,主要处理这一难题。</p><p> 工会和政府部门不同,作为一个群众组织,它没有使用强制的权利,这更加大了在非公有制企业建会的难度。郭争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使工作有了进展,在江苏无锡的工会经验交流会上,他们的工作受到了肯定。</p><p> 历史车轮就是被无数普通的人推动着前进。</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人在高层,心在底层</p><p> 94年,郭争荣被提名为山西省总工会的副主席,从那一刻起,他的生活更忙碌了。</p><p>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工人出身的郭争荣永远不会忘记自己代表的是那些工人兄弟的利益,身处高位的他时刻牵挂着底层人的生活:</p><p> “前几年,清徐县的许多民营暖气片厂多次发生侵犯职工权益的事件,诸如延长工时,扣押身份证。工人进去就出不来,简直像监狱。有些工人想逃,就被工头抓住打。一个四川籍女工甚至被砍伤。这样的事件我就处理过两起。我们接到举报,就立即核实情况,向省政府报告。省政府组成了一个联合调查组,处理了相关人员。”说到这件事,他有些义愤,“这些乡镇企业只看到自己的利益,全然不顾外来的打工者的权益,工会不管,还有谁能替他们说话。”</p><p> “我最怕半夜来电话,只要一来电话,肯定是哪里煤矿出事故了。”他有些无奈地说,“我们的管理水平、技术水平、装备水平欠缺得太多。劳动保护条件太差,有些矿的工人甚至都没有自救器,瓦斯爆炸,井下缺氧,很多工人是窒息而死的。我到过一些煤矿,住宿条件比我当时在国有大矿要差得多,6个工人就挤在一间5、6平方米的矮房子里,进去头都抬不起来,只有三个铺,大家倒班睡。我建议搞一个中国煤矿工人调查,像安徽搞的中国农民调查一样。煤矿工人可不容易。”</p><p> “特困家庭,我见到过许多。到他家里,你才知道什么是家徒四壁,家里真是什么都没有。有些家庭是零就业的家庭,家里没有一点收入,我们给他那点慰问金的作用是有限的,给他一个岗位,这个家庭才有救。”虽然意识到自己个人的力量有限,他还是尽自己所能去帮助这些人。临汾纺织厂的一个女工的孩子患有脑瘫,两条腿软得站不起来。孩子仍然坚持上课学习的事迹让他很是感动,他热心地给孩子介绍了一位专治脑瘫的劳模大夫,希望能对孩子有所帮助。</p><p> “我是个普通人。”接受采访时他一直强调。正是他用一份普通人的心去对待他人,才会赢得众人的一致赞誉。</p><p> 孟子曰:“爱人者,人恒爱之。”</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爱,让我们在一起</p><p> 一个事业成功的人总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支撑着他,郭争荣也不例外。</p><p> 父亲信奉的是“棍棒之下出孝子”,只要是他认为孩子错了,就算孩子到了二十岁也照打不误。没少挨过父亲打的郭争荣从未对此有过一丝怨恨,他理解父亲,他是爱孩子的,这也是他的一种教育方法。他知道,他是父母眼中最疼爱的小儿子。在太原工作后,他每年节假日都要回家看看二老。有一年春节,他工作太忙,就打电话回家说不回去了,没想到电话里就听到老人哭作一团的声音,只得大年初二又赶了回去。</p><p> 谈起自己在太原的小家庭,他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他感谢上天给予他的这份缘分。爱人和他是老乡,在太原当工人。当时她的舅舅和郭争荣相熟,就热心地给小伙子介绍对象,没想到他没介绍成,小伙子就被回家看望姥姥的外甥女看上了,反倒成就了自己人的一段良缘。郭争荣的家有着和谐民主的氛围,家务大家做,有争执了谁有理就听谁的。由于从小受的棍棒之苦太多,郭争荣对儿子十分包容,让他自己选择自己的职业道路,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伴侣。儿子也不负所望,月收入万元以上,好事也将近了,这让做父亲的觉得很欣慰。</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采访手记</p><p> 和郭争荣交谈,你会忘记他山西省总工会副主席的身份。我所面对的只是一个到了“知天命”之年的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长者。他在描述自己经受的苦难时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的,从他的语调里也丝毫听不出一点抱怨,有的只是一份豁达、一种感恩。</p><p> 在他朴素明亮的办公室里,有一幅字特别吸引了我的注意:“惠风和畅骋怀日,天朗气清俯仰时”,这应该是他现在心情的写照吧。对于一个认真爱生活的人来说,任何时候都是一种幸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