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恋舞

偶做前堂客

   你观察过雾吗？在不同的环境下雾的形成是不同的。有海边之雾，冰河之雾，松花之雾。而我要说的是峻岭大山之雾。十年前的文章，而今读来又别有一番新意。

                           一一   题记

初始，似有似无的，轻似纱，淡如烟，从草丛里，从石崖下面，从山茶的缝隙里，从小溪边的石砾旁，飘飘渺渺，一丝丝，一片片的向着高处聚去。慢慢的形成了一团团的棉纱，拥挤在坑洼的石坳里，匍匐在茶花枝叶间，高不成低不就的躁动着。顺着山脊下面的沟壑微风吹来，很快就形成了一条玉带。

它绕着翠绿的山坡飘荡起来，时而在矮小的山丘上驻足，像妇人的披巾刚好围在脊背的上面。时而化作似连非连的长条，像丝飘带含蓄妩媚的绕在贵妇肩腰处摇摆。渐渐地它越涌越多，形成了阻挡视线的一大片，开始还在腰际环绕，随之而来向着岭上慢慢的涌去。当你处在大片的纱帐里，稀薄时可以看出去两米，浓郁时一人之身不见对面。一伸手就能感到它的存在，用手扇一扇却挥之不去，瞬间你会觉得自己被包裹起来。

要是你仔细看，你会发现在那千万根丝一般织就的幔帐里，半空中悬浮着无数的小水滴，微弱的散光使得它们晶莹透亮，不知从那刮来的风托着它就是不能落地，轻轻一碰便润湿了手。在这浑然的气层里，你没有来由的会想到，不会有雷暴吧？急着走出云雾，汗和雾却混在了一起。不要一会儿，你会觉得脸上像溢出了水，湿湿的，黏黏的，衣服也开始发潮。混合着青草和野花的气息，微微的带着松油的味道，让你感到既新鲜又惬意。

走出纱帐站在高处，你会看的更清楚。在光线的折射下，你会觉得它刚起来时是有些淡蓝色的，有点像烟一样袅袅的散升着，若有若无的顺着微风沿着沟壑越聚越多。汇成片的气团这时似乎获得了力量，它奔腾了起来，不再像初始那样脉脉含情，有些狂野的吞噬着丛林、山峦，大有翻江倒海卷波澜的气概，既像是激流暗涌又像是滚动着的雪团，顺着山势像是拥抱着一个健硕的男子在跳舞。雾成了云，云裹着雾，在风的鼓动下，很快就把这男子围得只剩下一个脑袋。乖乖的靠在他的颈间。

这时你站在山巅放眼望去，碧空下云雾像大海一样的翻腾着，剩下的十几个山头，绿绿的，就像小岛坐落在白色的浪涛间，强光处晃得人睁不开眼。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情怀，原来雾也是这么美的。天公造物，造化弄人。叹哉！那透着青草花香的味道。壮哉！那驾风驭浪的波澜。妙哉，那如梦似幻的变化万千。美哉！那曼妙身姿、舞动旋律的白色纱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