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说起儿童歌曲,人们首先想到的是《小燕子》《让我们荡起双桨》《妈妈的吻》《童年》《小螺号》《小草》等。这些脍炙人口的儿歌,曾哺育了几代中国儿童的成长。</p><p>电影《西游降魔篇》中,唐三藏抱着本《儿歌三百首》试图降妖伏魔,可见周星驰眼中,儿歌具有打败邪恶的强大力量。印度诗人泰戈尔则认为,儿歌拥有“最有吸引盘踞的力量”。然而在今日中国,儿歌更多地成了成人的怀旧符号,至于儿童,他们多半爱唱成人的歌——</p><p>国内第一档儿童真人秀节目《中国新声代》近日正在播出。小选手们大多选择了流行歌曲作为参赛曲目,他们的举手投足满是小大人风范,而选择演唱儿童歌曲的小选手则几近于无。儿童不再唱儿歌了吗?</p><p>在“儿歌”这两个比较学术化的字眼没出现的几千年前华夏大地,我们有各种各样的童谣,像风筝一样飘荡在农业时代孩子们的天空。五四新文化运动前夕,和文学上的白话文运动呼应的是“学堂乐歌”风潮,一群留洋回来的摩登知识分子,包括像李叔同、刘半农这样的大师,在新式学堂中引入和普及现代音乐教育,创作了一批像《送别》这样蜚声海内的“泛儿歌”。</p><p>1949以降的儿歌创作意境明朗,情感灿烂,视野开阔,有社会主义美学特有的理想主义情怀。特别像八十年代的《春天在哪里》、《我们的田野》、《歌声与微笑》超出儿歌的范畴,广为传播。从1990年代以来,人文精神和理想主义式微,创作者进入尴尬境地,国产儿歌就永远停留在吃老本的分水岭上。</p><p>工业时代的紧张、烦躁、势利,处处都是隐形的三聚氰胺,吞噬了农业时代舒缓的童年,让一代代人身心提前早熟。</p><p>如波兹曼所言,大人是什么样子,孩子就是什么样子,我们正处于这样一个缓冲区,诗意欠缺,物欲泛滥,城市的独生子女早早地丧失天真可爱,抱着iPad,玩着iPhone,沉迷于暴力游戏,满口粗鄙的网络语言;在农村,很多大人出来打工,孤寡老人守着孩子,土地荒芜,村庄空巢,城里城外,孩子们的童年越来越孤单或者越来越被物质娇宠包围。</p><p>断代的人才结构,输出渠道的断裂、成人化媒介的控制,儿童过于早熟,都让儿歌的未来变得更加扑朔迷离。</p><p>上个世纪鲁迅说,救救孩子!现在我们先来救救儿歌吧!抢救儿歌还得先从抢救大人开始,恢复大人的未泯童心,唤醒他们心底沉睡的心志,复苏对美好诗意的想象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