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过保姆,(忆在陈凤香婆婆诞辰百年)

老山

<p>  女儿出生就要满3个月了,妻子三天后就要恢复上班。正在我俩焦虑无助当口,单位同事带来一位肘部挂着方巾包袱头戴竹笠的老妈妈到我家。初为人父母啥也不懂的我夫妻俩有点失望但又无奈的连姓啥名谁贵庚多少健康状况都没问就匆忙的当场留下了她。那是农历1987年2月中旬的一个寒冷的阴雨天。</p><p> 爱人是北方人,我是江西人但在宣平生长,调到武义县城还不到两年,可67岁的保姆说的是一口永康土话还不识字普通话也不懂,开始交流起来互相打手势嘴里咿咿呀呀的,那情景现在想来够滑稽的。</p><p> 当天晚饭毕,保姆说你们等一下我有话说,然后用她那胸音满满的大嗓门连说带比划说了一大通,意思我们懂了:就是从明天开始,妻子还在哺乳期,除了要上班没办法,但回家来啥事也不准干,更不能粘冷水,有事招呼她;而安排我,管好家里的开门七件事;她本人,负责带看孩子,每天定时两趟抱孩子到妻子上班单位喂母乳及一家大小的洗衣做饭洗刷马桶搞卫生……就在我茫然之际,妻独自呵呵……的乐了起来。也难怪,生长于军人之家的妻子,打小在部队院子里长大,家里兄弟姐妹7个,她是老幺,天生付没心没肺的秉性,原本在娘家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在呵呵呵的年龄就当了妈妈,啥人情世故整理家务一概不懂;记得婚后有一次我回家耽搁了,她自个学着掌勺:把青菜放锅里翻两下,然后倒上酱油拿锅盖硬是把青菜闷煮成猪看了都摇头的菜糊糊……听保姆安排她除了喂乳啥也不准干,她能不乐?把她家搬走她都会说声谢谢!</p><p> 从第3天开始,嗷嗷待哺的女儿和坐落在熟溪桥南头靠河边、雨天要打着伞罩着在门口煤饼炉上烧菜做饭的套间陋室就一并交给了刚见面两天的保姆一一陈凤香婆婆。至此,我这组自山南海北的四口之家从清晨开始就有了浓浓的人间烟火气。</p> <p>  两个月后的一天下班后急匆匆的骑着单车往家赶,沿着河堤远远的瞅见保姆抱着孩子和邻居的几位同事老家属在一起指指点点,近了就听见保姆哇哇哇的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连着几天阴雨,家门口台阶下来有点泥巴小坡长了青苔,保姆抱着孩子不小心一起摔了一跤,我边支车子边随口问了一句:“你自己摔痛了没有?”她吼吼的:“我是没有,听(我女儿名)摔破了呀!” 我看了一下是孩子的右额头处有一片拇指甲盖大的地方擦破了表皮有点肿,伴随着几条细细的血痕印。我也就随手一摆:“没事,你没摔着就行。小孩子都是跌跌大的。” 然后就手忙脚乱的捅炉子切菜。随后妻也到了,保姆又吼起来,身为护士的妻看了看孩子的伤处,说:“没事,进去拿红汞抹抹几天就好了。” 末了加一句:“要这么大惊小怪干嘛?你没摔坏就好了呢。” </p><p> 过后有一天晚上妻悄悄悄对我说:“不知怎么了?现在宿舍楼的这些大妈大嫂好像对我热情客气起来了。” 我怼:“笨,那天你说对话了呢。”</p> <p>  夏天,女儿满6个月要断奶了,婆婆说,星期六晚上开始断(那时候每星期只有周日一天公休)女儿由她带着睡,夜里孩子无论怎么哭闹,叫我夫妻在里间不要吭声。其实断奶的前一段保姆就有意识的给孩子喂一些米汤或者蒸个鸡蛋糕糊糊什么的。孩子也蛮乖巧的,断奶的那几天夜里几乎没听见什么哭闹。从开始断奶那天起,孩子就一直由保姆日夜带着。</p><p>转眼就到了年底,孩子也满周岁了,我们从熟溪桥头搬到了江山新村2路单位新盖的宿舍,住宿条件好多了:64平方,有独立的厨卫,婆婆也免去了早晚两趟倒刷马桶和拎进拎出煤球炉的劳累。由她老人家呵护着孩子操持着家,我夫妻俩安心工作就是了。一次不知什么事,吃饭的档口我恶了几句妻,晚饭后我独自抱着孩子出去溜达,保姆跟了出来,问我老婆娶回家来是为了什么?告诉我老婆娶来是用心来疼的,你丈母娘千辛万苦一把屎一把尿把女儿拉扯培养大了放心的交给你了,给你家挣钱,给你家生养孩子,平时家里什么事都听你的,以后还要照顾你和你的父母。她的亲人都离得天远地远的,有屈了连个诉说的地方都没有,你不知道好好护着疼着她,还骂她,你象啥希呐;你是读过书的有工作的,你还不懂道理奥?以后你再敢骂她,我就打你……。她训完,我嘴里虽不太服气,但内心受到了强烈的震撼:真是醍醐灌顶胜读十年书啊!目不识丁的婆婆说的这一套,不但学校老师没教过,马恩列斯的著作里面也不一定有吧?我猜。从那以后,直到今天也没对妻大声的吼过,估计今后更不会。</p> <p>  在这个家里,保姆是强势加“抠”并举的。</p><p> 那是第2年夏天的午饭口,我夫妻俩前脚跟后脚的一进家门见两位半大小子和保姆及孩子在一起有说有笑,菜和碗筷已经摆到了饭桌上。婆婆立即站起身介绍说这是他的两位孙子,刚从老家来,兄弟俩打一出生就是她带大的,一个高中一个初中,放暑假了,想奶奶了找过来的。我看了看桌上,问她:“早上买的猪肝呢?” 她说:“什么猪肝啊,午饭随便吃一下噻,等他兄弟俩走了,晚上再烧。” 我说: “猪肝不烧我就不吃了。” 说罢就自己到厨房动手,妻子跟进来打开电饭煲一看回头对婆婆说:“今天饭也这么稀,没米啦?” 午饭后妻下去到路口小店买两包饼干让兄弟俩在路上吃,婆婆硬是留下一包:“留给听吃”。凡是家里吃剩的汤汤水水就没有从她手里倒掉的,有时怕她吃坏了肚子,只能瞒着她偷偷的处理掉,但还是免不了时不时的被她追责。有时候女儿可能胃口不太好,吃不完她额定的量,她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端着剩下的饭出门走到楼梯拐角平台上去硬塞,听见孩子的哭声我们有时也心疼,她就吼我们:“你们回去吃你们的,我一双儿女加4个他们的孩子都带大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带孩子啊?” 我俩面面相觑只能作罢。女儿从不满百天到5岁反正没上医院吊过一次瓶。</p><p> 小丫头性格随爹娘一一淘!我们在场,女儿淘气过分,说了不听婆婆抬手就打屁屁;我们不在场事后我们回家,她把女儿往我们跟前一推:“自己跟爸爸妈妈说,婆婆为什么打你屁股?” 小丫头吸着鼻子乖乖的认错……</p> <p>  随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婆婆腾出手的时间也多起来了,她就琢磨着用孩子穿小了的衣裤和尿布(那时候还没有尿不湿)以及家里的破旧衣物拆了撕了剪了洗干净一片一片像万国旗一样阳台窗台上楼下的树枝上挂着晒燥,妻回家见了哈哈笑说你也不怕人家笑话,她就嚷嚷谁笑话关别人什么事啊?她自顾一天天留出米浆水浸泡晾干然后给我们制作袜垫鞋底,给孩子制作的小布鞋馒头鞋春夏秋冬穿的都安排到几岁到几岁。</p> <p>  做鞋子要买纳鞋底的麻线蜡鞋底刀鞋面布等等,当妻问她买了多少钱,叫我给她,她又大声对妻嚷起来:“(永康话)直名介头啦,一遍几角钞票个事,直钞票不钞票啦。” 我说婆婆唉,你在我家干一天才几毛钱哦!(她的工资从第1年的每月18块,每年涨两块,到90年每月24块)她又转身怼我:“有得吃有得困哦还要花直铜钱啊!” 好在看似粗线条的妻子却每到年底或换季也都记着带婆婆上街买块料布找裁缝店给她量身做套大襟的新衣裤买双鞋袜什么的。每次都把老人家感动的眼眶发红,见熟人就显摆又嚷嚷。</p><p>……</p><p> 日月,在和谐平静有序的时间里欢快的转换着。女儿从嗷嗷待哺的婴儿在婆婆的倾心照料呵护下已似小荷初露尖尖芽:</p> <p>  自从女儿上了妻子单位内设的少儿所接受启蒙以来,年过7旬日显苍老的婆婆时不时的显得若有所思,背底里免不了一声声轻轻的叹息。一天晚饭后,她带着坚定的语气开口了。她说,王局长的老婆今天下午又来家了,她小孙子就等着我过去接手呢,我答应对方了。你们就让我去得了,听白天不在家,我也待不住的,再说哪有雇保姆雇着不放的呀……。妻说那你问问听让不让你去呢。孩子原本就站靠在婆婆两腿前,见妈妈这么一说,小丫头立马转过身子,双手套在婆婆的脖子上小脑袋扎在她的胸前扭扭歪歪起来。5岁的小丫头自打从娘胎来到人世,奶奶一年见不到两次,姥姥只见过一次,亲生爹娘一年到头来去匆匆早出晚归一心应对着工作想着人生出彩,唯一朝夕相处嬉笑怒骂相护相拥的就是这浑身满满善意的婆婆。现在婆婆却要离开家了,女儿的眼泪会假吗?</p><p> 看她祖孙仨互相掐着闹,最为难的是我,早有邻居大妈大嫂杷婆婆说的话传到我夫妻耳朵了,只要我们留她,就是不要工钱她也心满意足。其实我夫妻俩从未想过更未提过要辞退她,何况妻在县人民医院是个三班倒的护士,我本人自从89年初被组织调换了单位,上下班更没了确定的时间,只要案子一上手,没日没夜的甚至有时10天半月的都不着家,住所和医院的少儿所一个城西一个城东的……不说4年来的情和恩,单就现状就可想婆婆在我家的位置。可事情又往往不以人的主观意愿随意支配的:我家原先同墙的邻居是我原来单位的一把手。打从我81年从小集体性质的山沟里的合作商店考入国家干部队列的十来年中,都是在他的领导下被组织从偏远驻乡一员提职进城提职,抱括新部门岗位也是他推荐的。那年月职场上还没啥听说抱大腿靠溜须讲铜臭啥圈圈……逢年过节的,领导和下属长者和年轻都一溜排住着,开门伸懒腰见面互相问个好,端着大花碗站在门外吃饭,伸着筷子互相探头看看有啥好菜?来一箸,完毕。盛夏的夜晚,领导和被领导者都赤膊穿裤头端个小方凳坐在后窗底下的河边,月光下映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和卧龙般的熟溪桥,摇着蒲扇时不时的拍着手脚上的蚊子,平等的闲聊着农村农民城市工人工作学习生活,不同见解还随时伸直了脖子相互争辩;87年单位盖了新宿舍楼,不可能人人有份,他把划定符合条件的干部职工都安排到新宿舍,他自己和老伴还有待嫁的女儿留在老房子继续倒马桶拎煤饼炉子,还特意安排了我方便保姆孩子进出的好楼层……虽然他本人从未向我提起过保姆一事,但从他的比我女儿小十几个月的小孙子尚未出世开始,他的同是永康籍的夫人就预订下了我家的保姆,直至近年接二连三的上门前来打探看望催问就说明了一切。我也知道他小孙子几年里面已经换了n个保姆都没待住。况且他的儿媳妇是我原单位的有实权的中层,平时相处的也给予我许多照应。对我来说,于公于私都不允许无动于衷。今天婆婆既然又主动提出来了,面对两难,我尽量放平语气说:婆婆,听虽然上少儿所了,但我家里离不离得了你,我们需不需要你你比谁都清楚,我家生活上虽然比不上人家,但你在这也就锅里加碗水的事。既然人家催我更催你了,你也提出好几次了,我再不说句话就是我的不是了。要不你就先去待一段,待住了,没话说,我家生活待遇也没人家好,等她家结束了你不嫌弃就回来。待不住你就随时回家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待到老的家!你要相信我俩的话……“我咋不相信你们哦!” 她甩出一句。</p><p> 那天离开我家门时,她手腕上除了来时的方巾包袱另多了一只妻给买的塑料彩条布做的拎包。我和妻送她,她很平静,话也没有平时多,只是反复叮嘱我们要如何如何对待孩子,到二路口河边就又大嗓子嚷嚷推我们回去回去。</p> <p>  婆婆离家了,原本井井有条啥事都妥妥的家一夜之间就乱了。孩子单纯,过一小段时间就适应了。可夫妻俩每每焦头烂额时免不了要互相埋怨几句。当然,造成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我只好除了上班只要有时间,对家里的一切都大包大揽起来以减轻愧疚……习惯成自然,直到妻退休我还上班可爱包揽的习惯都没改。</p><p> 可能不到两个月的一天,新雇主急急的告诉我,说下班回家婆婆不见了,家门钥匙放桌上,她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工钱都没要……这是咋了?因为据我了解,婆婆为了求生和防老来武义讨生活都快10年了,受雇过几家,在雇主家少则半载长则两年,都是期满离开的,我也见过有老雇主拎着礼物来看望过婆婆,但没听说她炒过雇主的。我说县交通局的门卫是她娘家表弟会不会上他家去了?她说找啦,家人都说没见过。我思衬着婆婆在本地也没有其他亲戚啊?这黑灯瞎火的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太婆能去哪呢?事出反常必有妖。稍后我连夜上婆婆的表弟承租屋,她的表弟媳才告诉我:婆婆下午去她家告别过,说了个大概就急匆匆的拎着包袱走了,咋留也没留住。她料我会找,临走托表弟媳转告我,不回老家,到永康城里讨生活去了,别找她,找不着的,就是找着了也不会再来我家了……听得我直抓自己的头发:婆婆是为我家着想啊!</p><p><br></p><p> 那是深秋的一个下午。我在办公室接到妻语无伦次的电话说你快来婆婆来了要走了。我跨上单车沿着老下街横冲直撞的到了医院老门口,妻正和婆婆相互拉扯着,边上一辆手扶拖拉机奔奔奔的发着,妻见到我就像见到了救星。我也就大声着:“婆婆,你这大半年的跑哪去啦?” </p><p> 原来婆婆离开武义后是没有回村里,当晚就进了永康城找到同村一位在城里开小饭店的亲戚处打杂混了几天吃住。经人介绍又当了照顾老人的保姆,不到半年老人过世了她回山村老家了。因想我女儿想的慌,这天知道村里的拖拉机到武义来办事,就装了一包他自己种蒸晒好的南瓜干颠簸着来了。在医院少儿所没见到我丫头找到妻子的岗位上去问,才知道我女儿够到年龄已经转到武阳幼儿园去了,这才遗憾的急急匆匆要搭拖拉机回去。妻子留不住,送她到门口买了香蕉等水果,塞给他50块钱,她水果收下,钱死活不肯要,这就是我刚才看到的拉扯一幕。我反复说不准走了跟我们回家,当初就说好了的,你说话不算数。他说啥算数不算数的,我不要你们管,我手又没断?老天爷还能饿死我呀?再不好,我还不能找地下的死鬼去啊。那我只能说你再等一下我骑车子把女儿接过来让你看一眼。她用力挣脱妻子的手说再来再来边手脚费力的爬上了拖拉机的拖斗,叫驾驶员快走快走然后转身从口袋里面又掏出妻摁进她口袋的钱甩回来…… “她里面的毛衣是我大前年给她织的,应该不太暖了呢,外套是过年的时候做的……” 妻牵着我的手喃喃地说。我拎着尚有婆婆体温的那一袋软软的南瓜干,望着笼罩在拖拉机奔奔奔发出的烟雾中渐渐消失在武义桥南的越发消瘦佝偻的婆婆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婆婆不会回来了,不会了……”</p> <p>我明白,再想要回婆婆的希望是没有了,再见都难。几天后,我觉得应该做点什么,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家曾经有过这么一位保姆婆婆……</p><p><br></p><p> 后来,一篇署名成松,标题为《说说我家的保姆》的叙事散文发表在《金华日报》生活版面上。</p><p><br></p><p> 风卷云淡,斗转星移。河东的30年,无论清浊,都己落在了时间的长河中。</p><p> 河西的30年,无论愿不愿意都已悄然开启。女儿已自立,我夫妻俩按月领着养老金,还有一对健康的90后高堂可以感受身为人子的甜蜜而过着衣食无忧平静又躁动的退休生活。可婆婆呢?当年她老人家是在我这个年龄为生活所迫背井离乡求生存的。您我分别后的三十年过得可安好?在您老人家诞辰百年之际我们又想您了;苦命又硬命的陈凤香婆婆,您在哪呢?</p> <p>编后:今年该死的新冠病毒把原本狂野的我关在了笼子里,妻说我糟脸拉的整天好像谁欠了我200大洋不说还似的。头个星期五刚睡眼朦胧午休毕,家庭微信上弹出丫头一条:“老头,我下班以后回家吃晚饭滴哟。” 不知咋地突然之间感到浑身一激灵,我立马走到客厅对着一边刷着抖音一边打着毛衣口里还嗑着瓜子的妻说:“嘿,我想起来了,今年农历4月是婆婆100岁生日。” 妻头也没抬回了一句:“那咱们去看看她。” 我说你傻啊,永祥乡哪个村子你知道吗?还不知她在不在世呢。是啊,自从那个深秋的下午婆婆消瘦的背影消失在我们的视野后,再也没有她的任何迅息。那些年,限于各方面的原因一直都没去过她老家。</p><p> 磨叽了两天,才想起当年发表的我那篇散文里面该有她家的具体村子。随即信心满满的揣上身份证戴上口罩骑着电驴子直奔县档案馆,连着两个上午在两位前台女服务员尽职热心帮助下仔细翻阅了框定的时间段尚在档的《金华日报》,结果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之下提起秃笔写了以上这篇叙事查找广告,一则记念为我当年的小家庭及成员从初建走向人生成熟做出巨大奉献並结下深厚情谊的保姆陈凤香婆婆;二则诚求圈里的众亲特别是爬格爱好者和警察友友的帮助,凡提供《金华日报》 《说说我家的保姆》原刊及陈凤香婆婆具体村落的确切信息者,本人定当面谢🙏🙏</p><p><br></p><p>更多信息:陈凤香,浙江省永康市永祥乡人。87年初来我家时67岁。24岁守寡,孤身养育儿女一双各自成家立业,女长儿幼。女儿远嫁江西上饶,是裁缝,女婿是上饶铁路员工,;儿子在家乡永祥,是篾匠,儿媳务农;当年已有俩孙俩外甥。现长孙长甥推算都己近50。当年长相英俊又懂事的长孙高中阶段每年前来探望婆婆都求奶奶回家,说他会养她的。江山新村3路段某幢房当年住过婆婆的表外甥女,名:玲巧 ,推算也50有加了。</p><p> </p><p><br></p><p>文字:老山(成松)</p><p>图片:全家</p> <p>编后:寻人美篇发出一个礼拜后在各界人士的爱心接力下,联系到了陈凤香婆婆的大孙子:陈婆婆己于05年85岁去世,在他的带领下,我们驱车前往陈婆婆的老家坟前给婆婆上了一炷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