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下归途。今天是家父离开我们整整一年的日子。最近几天,总是能够梦见父亲,每次从梦中醒来,总觉得父亲还未离我而去,往事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总是在脑海里浮现。多么希望父亲还在我的身边,每次想起与父亲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让人更加怀念平凡而又伟大的老父亲。</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一)</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我们一家,父母亲共生了10个孩子,除了3人夭折外,还有7个,其实父亲能够养大我们7个,保证家里10多口人一日三餐不断粮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从大哥到我,兄弟姊妹或多或少都读了一些书。父亲自己一辈子舍不得花一分钱,但是在子女读书上学上面却从来不节约一分钱,只要我们愿意读书,他总是会东拼西凑,想尽一切办法,早早的将学费为我们准备好。我记得读初一上学期那一次,他从胸口上衣口袋里面拿出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学费,当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明显感受到钱上面还带着父亲淡淡地体温,心里沉甸甸的!深切的感受到了父亲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心想,我如果不认真读书,又怎么对得起他呢?尽管后来没有考上理想的学校,但是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我的有生之年只有寄希望于我的儿女们考上理想的大学,以慰我父亲在天之灵。</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父亲上班的地方离我上学的村办小学很近,每次课间休息,只要铃声一响,我总是第一时间飞奔过去,去找父亲玩耍,我当时最爱吃他拿给我的“零食”,又香又脆,特别好吃,其实,那是他榨芝麻油榨干以后剩下的“油饼”。我每次过去的时候,他就会停下手中的活,陪我玩上一会儿,他会架起二郎腿,叫我坐在他的腿上,抓住我的两只小手,上下起伏的做“跷跷板”游戏,尽管游戏超级简单,但是非常开心,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温暖。没事的时候,涛涛总是缠着我做这个简单的“跷跷板”游戏,他也是一样的高兴,也许这就是增进父子间亲情的一种最好的方式。</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每当晚上下大雨,我半夜从梦中醒来,仿佛还是睡在老屋里面,听见床顶上嘀嗒嘀嗒的雨滴声音,总会不由自主会想起小时候简陋的青瓦房老屋屋顶又漏雨了,父亲首先要在床顶上面盖一块塑料薄膜,防止棉被淋湿,然后不断移动着木楼梯,用长竹竿修复被雨水冲动的瓦片。如果是大雨天,床顶上面覆盖的塑料薄膜就会形成大面积的积水,好像随时会将床顶压垮的样子,随着外面雨水的持续加大,打在床顶上的雨水会不断飘落在外面的棉被上,父亲总会提醒母亲抱着我睡在里面。</h3> <p class="ql-block">慈母严父,父亲也有严肃的时候,特别是对是非对错非常有底线。每当我犯错误以后,父亲不会因此一时冲动而打骂我,他总是会将我叫到面前跪下,问我,“你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吗?回答我以后怎么改正?”如果我虚心承认错误,明白知错就改的道理,便会叫起来,并叮嘱以后不要再犯就算完事了。但是,如果我态度不好,甚至与他顶嘴,他才会板起脸大声训斥,气急败坏的时候,他会高高的举起右手,一个大耳光好像随时会打在脸上,吓得我全身发抖,不敢再作声。后来母亲悄悄地告诉我,其实你坐爸就是吓唬你一下,他最舍不得打你这个满仔。</p><p class="ql-block">(二)</p><p class="ql-block">从我记事开始,我记忆中的父亲就是一个典型的孝子。每次出门和回家都要向奶奶打个招呼问个好,天天做到了早请示晚汇报。每次跟奶奶讲话都是轻言细语,对奶奶说的话更加是百依百顺,父亲从不反驳,即使是放弃自己的梦想,也不违背奶奶的意愿。父亲生前与我聊天的时候曾经说过两件事,因为奶奶不同意而放弃,一是奶奶坚决不准他入党。主要原因是爷爷当年是中共党员,在1927年“马日事变”之后,爷爷成为了国民党特务追杀的对象,奶奶只好带着一家老小东躲西藏,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被吓怕了。所以,一直不准爸爸提入党的事情。二是奶奶不同意他调益阳市沅江航标站工作。奶奶的理由是“父母在,不远游”。我从小就是在这样一种耳濡目染的家庭传统教育环境中长大成人。</p><p class="ql-block"><br></p>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穷人的孩子早当家。1944年,17岁的大姑姑出嫁到沅江的黄家。1947年,18岁的二姑姑又出嫁到沅江的孙家。家里只剩下爸爸这个“小男人”,成为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1948年年仅14岁的爸爸便过早的担负起了家庭责任,跟大人一起挑堤、种田、挖藕,吃了不少的苦,据爸爸说,当年14岁的他,尽管身高比18岁的大人还要高,但是力气比大人们相差较远,毕竟身体没有发育完全,长大成人,在那一年修建防洪堤坝的时候,每一个家庭都要安排一个成年人去,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劳动力,爸爸只有硬着头皮去了,管事的人二话没说,把他当成了成年大人,每天按照成年人的工作量来要求爸爸用大簸箕挑泥巴,每担泥巴都是装得满满的,每天收工回到家里都是腰酸背痛,不想动;没有办法,第二天天一亮又得强行起床,父亲又得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挑堤坝,就这样父亲咬牙连续坚持了几个月,直到堤坝完工。</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父亲一生是两袖清风,一身正气。从1952年成立定上村互助组父亲就一直担任会计,到1989年12月才退休,父亲在村里当了37年的会计。工作期间,他从未出现过丝毫的经济问题,几十年的帐目是清清楚楚。父亲退休后,曾有人打小报告,从中使坏,说父亲的帐目有问题,要求上级查账,上级组织安派调查组来了五个会计,到我家里查了七天七夜,父亲每天都是是主动配合,耐心解释,最终没有查出丝毫问题。让调查者敬佩的是父亲将当会计几十年的帐单多留存了一份,完完整整地保存在家里的阁楼上,一分一厘的帐目登记得清清楚楚,让调查组的同志心服口服。通过这件查账的事情以后,父亲的名号更加响亮了,我们本地知道叫“姚会计”的人又更多了一些!</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三)</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2003年6月7日父母亲从老家随子女搬迁到资兴市区,在老家生活了近七十载的老父亲,刚刚到资兴有一些不习惯,以前在老家喜欢与邻居们打点小牌、与几十年的老伙计聊聊天,没事的时候就习惯到田间地里走一走、转一转。到新家以后,好一段时间才慢慢适应,为了缓解父亲的思乡情结,我们兄弟姊妹就隔三差五的去看他,每次见到我们,他总是会绘声绘色讲述过去人生经历,吹嘘他几十年的“丰功伟绩”,当我们耐心倾听他的故事时,他高兴得像个孩子。我最喜欢听父亲讲唐朝李世民、薛仁贵的故事和一些聊斋故事。平时没事的时候,喝一点小酒,打一下小牌是父亲的最爱。每次打牌父亲都很认真,如果赢了一点小钱就会好高兴,反复要清点几次,输了钱总是舍不得,要等几天再出去打牌,儿女们总是会给他补贴一点打牌的钱,转身,他又会马上交给母亲保管。</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少来夫妻老来伴。父亲对母亲非常依赖,只要母亲去哪里,他总是会跟着一起出去,母亲常说,你爸爸就像是一个跟脚的小孩子!如果母亲出去一会,没有及时回家,父亲就会不停的问我们,只要母亲一回来,他马上就精神了。母亲对父亲也非常依赖,当母亲胃口不好,不想吃饭的时候,只有父亲才能够说服她。母亲是个操心重的人,遇到大小事情都会第一时间找父亲聊,父亲总是劝母亲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母亲每次有一点头痛脑热,父亲总是坐卧不安,端茶倒水,陪伴在旁,寸步不离。快乐的时间总是太短,瞬间即逝,一晃,父母亲相依相伴在资兴走过了整整15个年头。</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自从2018年4月摔跤受伤以后,父亲的精神大不如从前,加之肺部功能衰退,因此一直坐卧在床,行动不便,对于平时喜欢了走动和说笑的父亲来说是一种煎熬,打击较大。2019年2月以后,父亲的饭量急剧下降,经常没有口味,言语也越来越少,当问及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只是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后面的精神状态更加是一日不如一日,父亲去世的前几天水米未进,2019年3月5日,父亲精神突然变好,想要吃一点东西,他平时也最喜欢吃方便面,我们一家人万分的高兴,以为是病情有所好转,后来才知道那是回光返照。到了晚上,父亲的精神急转直下,手脚冰凉,不能说话,刚开始是不断流泪,舍不得离开我们,后面是额头冒冷汗,呼吸困难,一家人看着他都非常痛苦难受, 2019年3月6日零点时分,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少年不懂父母恩,懂时已是中年人。从小到大,从读书到工作,从老家到资兴,从摔跤到去世,一幕幕的场景汇聚成了父亲的大爱无疆。父亲去世以后,我才知道保留他的视频和图片资料太少,觉得自己上班工作的时间太多,关心和陪护他的时间太少,这是一种永久的遗憾和愧疚。</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姚泽金)</b></h3><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3><p style="caret-color: rgb(0, 0, 0); color: rgb(0, 0, 0); font-style: normal; font-variant-caps: normal; font-weight: normal; letter-spacing: normal; orphans: auto; text-align: start; text-indent: 0px; text-transform: none; white-space: normal; widows: auto; word-spacing: 0px;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webkit-text-stroke-width: 0px; text-decoration: none;">2020年3月6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