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赵永刚</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新疆哈密三道岭镇因煤矿而存在的小城,却因这里有着中国最后一批蒸汽火车,而走进了中外游客的眼中,走进摄影人迎风傲霜摄影镜头中。我也因为铁路人,父辈从蒸汽机车的岁月开始,走进自己不朽的人生;我也因为曾在铁路火车头单位工作过,尽管已改为内燃机车,但对蒸汽机车却情有独钟,于是我三下哈密三道岭镇露天煤矿,拍画面追逐蒸汽机车的岁月;用情愫描写三道岭那最后蒸汽机车的风彩;用苦涩的磨难、欣喜的收获重新认识三道岭那鲜为人知的故事。我永远不会忘记过去的岁月里,寂静的夜晚,时常能听到火车的鸣叫声、放气声、车厢连接时的尖锐的撞击声。那蒸汽机车传来的深重、悠长、有节奏感的声响就会在我耳边响起。它成了我少年时代生活的背景音乐,衬托着我淡淡的怀旧。</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2020年4月9日星期四,这是我第一次疫情后离开乌鲁木齐首趟工作之旅。据新疆天气预报:哈密以北等地区温度下降5至9度,还有沙尘暴。但是因工作需要去哈密办事,我和同事只身乘坐D2712次前往哈密,上午11点46分动车徐徐开出乌鲁木齐站,几分钟后动车就风驰电掣般的向哈密方向驶去。中午14点43分到达哈密站。办完事之后,我独自一人,在哈密汽车客运站买好去往三道岭镇大巴车票,哈密到三道岭全程95公里,大巴车需行进二个小时。不知怎么,我的心情异常激动,因为就要看到朝霞满天、日落晚霞中的拉着汽笛,两边冒着蒸汽,蒸汽机车开行的壮观画面,真的蛮期待的。大巴车驶出1小时40分钟后到达三道岭镇入口安检处。首先进入我的眼帘是,三道车辆进口处都有2至3人穿着一身正规的防护服,上车来测体温,查验身份证。查到我时,检查人员看了身份证后,通知让我下车,并告诉我:你的身份证有问题,无法进入三道岭矿区,后来对方讲清原委,我才知道事情真相。接下来,检查站人员帮助联系出租汽车,按30元钱送我回到哈密。在出租车进入哈密市时,也受到了一次严格检查,最终我遗憾万分的回到了原地一一哈密。</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2020年5月1日,我第二次去哈密三道岭镇是随拍摄团队领队蓝天美女同行,在乌鲁木齐乘坐大巴车前往三道岭,在三道岭检查站,我们一车人都安全检查通过。又唯独我一人被叫到检查站处,三道岭公安、社区、居住宾馆经理以及疫情检查人员将我围住,不断检查我相关证件,询问有关情况,大巴车一车人都为我捏把汗,最终让我进入三道岭。人是进去了,天公不做美,三道岭镇被狂风席卷,天也变的更加阴沉起来,一场暴雨在即。尽管如此,仍挡不住我拍三道岭蒸汽机车的决心,由于天气原因,未能拍到蒸汽机车在线路的精彩画面,但也拍了,但不尽人意。</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2020年5月21日,我第三次乘动车前往哈密,再坐汽车直奔三道岭镇,这次检查顺利,很快通过三道岭检查站。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拍到了蒸汽机车运行中的壮观场面。借此,分享给家人和所有的朋友们!</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暮色中的蒸汽机车,汽笛长鸣,车轮飞转,火车头冒着滚滚黑烟,正向我所在的方向驶来。三道岭地处戈壁深处,伫立于空旷辽远的亘古荒原之上,也作为新疆新石器文化遗址之一。这里曾是古丝绸之路入西域的三条线路中新北道的途经之地。在茫茫暮色中,在矿山、雪峰、夕阳下的矿野,伴着阵阵粗犷悠长的汽笛声,气势磅礴的蒸汽火车穿越戈壁蜿蜒而来,腾云驾雾以呜呜地从远方的山坡开过来,非常壮观。</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走进哈密三道岭镇露天煤矿,看到亲切无比的蒸汽机车时,我想到了在天兰铁路(天水至兰州) 蒸汽机车岁月里,有着永远难忘的回忆。我的父亲随王震将军转战南北,后担任天水铁路地区军代表。从部队转业后,我的父亲就和蒸汽机车打上了交道。这是时任陇西机务段段长、我的父亲在天兰铁路通车彩剪蒸汽机车跟前与陇西机务段的干部、司乘人员一起合影的照片。第二排(左二)是我的父亲。</span></p><p><br></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受时任天水市军管会主任王震将军的委托,我的父亲天水军管会军代表等人接管了宝天机务段(后改北道埠机务段)。这张珍贵的照片,是1950年我的父亲和母亲抱着我的大哥,在天水北道埠机务段蒸汽机车跟前的合影。其实回忆这段岁月蛮有感触的,我参加工作也曾经来到乌鲁木齐机务段工作,也和火车头打起了交道,不过那时蒸汽机车已退役,改成内燃机车,无论怎么样,自己也与火车头有着难分的情缘啊!所以走进三道岭镇露天煤矿的蒸汽机车跟前,真有着无法言表的愉悦。</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画面中的就是三道岭镇露天煤矿大坑,我从镇上走过来,差不多要半个多小时,对于第一次见到这样大规模露天矿的人来说,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震撼。据火车司机介绍:三道岭的“东坑”与“西坑”两座露天煤矿属于潞新公司露天矿公司。数年前,西坑有着更为壮观和丰富的蒸汽机车群和线路分布。目前,仅有东坑的铁路还在维持运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当清晨黎明时分,我在三道岭煤坑的最高处,用手机拍下了一列载着煤炭的火车,轰隆轰隆穿越着戈壁,在群山之间绕行。车头冒着浓烟,吼叫着,带头朝前奔驰。铁路两旁的树木一棵棵地向后掠去,火车头上方吞吐着浓浓烟雾,火车头的车轮铿锵有力的旋转,速度渐渐加快飞驰向前。</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是三道岭矿区火车司机换班休息室,多少年过去了,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室内除了桌子和几把椅子,还有炉火外,其它就没有什么了。火车司机都手拿岁月的白磁缸喝着水,津津乐道的讲述自己的见闻。</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每次出乘前,火车司机都要对机车所有重要部分细致进行一次全面安全检查,发现隐患及时处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条盘踞在矿坑之下的铁路,无疑是整个三道岭最为繁忙和精华的一段线路,在这里我可以感受到戈壁的荒凉狂野与“原始”火车的震撼。</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由于火车较远,我将画面放大至最大程度 ,拍下很远的两台蒸汽机车前行的车影。这一段线路是由低到高的最明显一段,两辆机车爬坡最为费力。机车在夜幕来临前奋力前进,未燃尽的煤灰经烟管一并排出,犹如“喷火”,汽笛铿锵,光影震撼。</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从三道岭小镇一路南行就是兰新铁路了。柳树泉站是三道岭厂矿铁路与兰新铁路的接轨站。目前的三道岭镇,是一个远离城市的、多民族共存的煤炭矿区。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集中发展后,这里已有近两万人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当晚霞映红天地的时候,蒸汽机车喷着烟雾飞驶过的地方,犹如战场一般。火车能从这头到那头,又从那头到这头;窗外的风景不变,人生恰恰相反,我们只有一个方向,从这头到那头。一路的风景不会重复,过去了就成了记忆,身边的人许多不会变,有的始终陪你,最后一站到了,这是你永远的终点。</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三道岭矿开采至今,铁路运输承担了极为重要的角色。从矿坑、生产线到选煤厂、站场,再到兰新铁路,大部分的煤炭都经由这条钢铁动脉运出煤城。</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火车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像一头疲惫不堪的老牛,拖着十几节煤车,穿行在丝绸之路上。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的梦想曾被这样一列普通的火车承载过。</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看到停车场这台蒸汽机火车,我看到桀骜不驯的黑色圆筒般的身躯,尖厉或低沉的鸣叫声和从身边驰过时的飞沙走石、杂草伏地的景象。</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不会忘记,小时候看到蒸汽机车的那一刻,扑面突来的是一股灼人的烟灰和白色的雾气,夹杂着刺鼻的焦炭味。火车一阵风般驶过,那股烟雾和热浪还在我身边丝丝缕缕飘曳着。铁轨发出冷光,长长的,载着列车,向远方延伸。</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机车整备场上,我见到这两位蒸汽机司机,他们正在认真检查蒸汽机车各个部位,并告诉我:“安全则是生命线,我们必须把好这个重要关口。”</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两台蒸汽机车静静的停靠在整备场上。一旦它醒过来,列车就会卷起一股巨风,隆隆而过。晚上的火车另有一番气象,驶过时,先是一束光柱,略带橙色的光晕,远远地射过来,向铁路周围倾泻。</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哈密地区三道岭煤矿是新疆最大的露天煤矿,目前,这里有中国最后一批尚在服役的七台蒸汽火车,是以运输煤炭、开采剥离为主。蒸汽机车仍然承担着煤炭开采和运输任务,一车一车能源,温暖着需要煤炭生活的人们。有几辆蒸汽火车从1958年煤矿开采开始,一直“工作”到现在,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国的蒸汽火车迷和摄影爱好者的到来。</span></p><p><br></p><p><br></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三道岭与火车的接触是没有距离的,汽笛传来,看着火车从脚下的矿坑驶过,云雾从眼前飘过,与车师傅们友好的招手呼应,画面定格,这里是火车迷你心永远向往的地方。</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照明灯点把整个站场照得通明,除了检车的师傅外,站场上只有吞云吐雾的蒸汽机车。在灯光下,烟雾被打上了一层微黄色,长曝光下十分出彩。在西北通透的星空下,荒凉的戈壁滩上抬头仰望眼前这个难得一见的大家伙,心中是难以言表的兴奋和感动。</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为了探个究竟,我登上蒸汽机车,采访了正在机车上作业的司机王师傅。他告诉我:再有30分钟,我将出乘,到矿区拉煤到柳树泉。</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征得火车司机王师傅的同意,我用铁锨铲了一锨煤,在王师傅的指导下,将一铲煤投入到烈火熊熊的炉膛,但十分遗憾的是王师傅用我手机没有拍下这美妙的瞬间。</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告别蒸汽机车上工作的王师傅,我走下机车抬头望去,汽笛已拉响,王师傅车窗前瞭望,旁边的副司机小李用手作了手势,表示一切就绪。</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蒸汽机车曾经是大地的骄子,是擒住精窄轨道的钢铁巨龙,它排气时发出巨大的声响,像沉重的叹息,伴随着恐怖的嘶叫,和从烟囱里升起的来自它胸腔里的浓黑的烟火。</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夕阳西下,映红这位站在蒸汽机车旁的吴师傅,岁月红尘,磨炼这位大车司机的坚强意志。吴师傅今年55岁,每天开着蒸汽机车到三道岭露天煤矿拉上煤车到选煤厂,全程十几公里。到现在为止,吴师傅开了整整36年蒸汽机车。</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是我与蒸汽机车司机吴师傅一起自拍合影的照片,以蒸汽机车庞然大物主背影,凝结着我们在三道岭与机车难分的情缘。</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次带领摄影团队的蓝天美女,从事户外工作已很多年了,她热爱这份职业。蓝天曾告诉我:“寻景找最美的自己是我人生旅途的追求之一……”。蓝天性格泼辣,又温柔如水,无论队友在寻景途中,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第一时间冲在前面。摄影群里的朋友们都亲切地称她为“爱心女神”。</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岁月悠悠情牵蒸汽机车</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悠悠美女站立火车头旁</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淡淡微笑留在三道岭镇</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快乐开心伴随机车前行</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蒸汽火车时代的站台总是笼罩在烟气里的,人在散发着热量的雾气中出没。许多导演喜欢在影片中以车站、火车为背景,表现生死离别。水汽重重,人影幢幢,很有诗意,有种朦胧美。</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火车带着一阵巨大的轰隆声风驰电掣般地冲过来,机车喷出的一团白雾,罩住了小树丛,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机器摩擦声。从车底卷出的疾风,吹得树丛直旋转,像要被拔起来似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太阳西下,天边出现如金般色彩,钢铁的巨兽即将奔驰在茫茫戈壁上,白色的蒸汽翻滚着冲上天空,汽笛尖啸,展示着蒸汽时代不可遏制的力量。煤火熊熊燃烧着热情四溢,哐当哐当的声音伴随着每个不眠之夜。</span></p><p><br></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蒸汽机车车头紧拽煤车,像一条飞舞的铁龙,一边鸣叫一边吐着黑烟,迎着大风朝前方驶去。尤其是线路下坡道,蒸汽机车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往前奔驰着。钢轨不时被车轮磨擦出火星,并沉重地喘着气,冲破黄昏,沿着铁路驶向太阳升起的远方。</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三道岭煤矿蒸汽机车那梦幻的地方,将在不远的时候隆重谢幕,蒸汽机车的时代将一去不复返了。回眸自己三下三道岭的经历与磨难,终于与钟情的火车头近距离接触,并留下了自己岁月的身影。记得小时候,我就特别喜欢火车,那时尽管知道火车上,确切地说是火车头上有火,但却没见过这火是何等样子,也弄不明白火车头咋有那么高的嗓门。此刻,站在三道岭,在那呼啸而过的一瞬间,透过火车头侧门,只是模糊地看到穿着“油包”的师傅,弯着腰在投煤。人生就好像搭乘一辆火车,沿途有不同的景色,不同的站台,不同的人上车下车,从这一站到下一站,一站一站连起的是人生的旅程。</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三道岭镇露天煤矿蒸汽机车岁月就将结束,中国蒸汽机车最后的一个蒸汽机车驿站也将宣告落幕。一个时代的结束,就像它的兴起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它根本不和你商量,就把你抛弃了。虽然当时的蒸汽机车在国民经济的运输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在现在看来,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随着祖国在快速发展,高科技时代的来临,随着大量内燃机车和电力机车的投入使用,随着和谐号、复兴号的诞生和动车、高铁时代的来临,蒸汽机车也基本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并且快速退出了历史舞台。这是蒸汽机车的宿命,也是兴衰更替的必然结果。</span></p> <p><br></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美篇编后感:</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的父亲曾经在乌鲁木齐铁路局哈密机务段担任段长一职,当时铁路运输工具也是蒸汽机车,并与三道岭煤矿业务往来,有着密切接触。而哈密机务段陶汰的蒸汽机车,经乌铁局同意,也有几辆蒸汽机车输送给了三道岭煤矿工作之用。截止此时,美篇《三道岭,中国蒸汽机车将落幕》仅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已有1010位朋友阅读,随着美篇音乐蒸汽机车巨大的轰鸣声及隆隆的车轮轰响声,记录着一个时代的温情故事。此篇的重要意义不仅是中国最后的蒸汽机车将退役的重要新闻价值,更重要的是我们最敬爱的父亲创业历程的再次体现。岁月如歌,让我始料未及的是三下三道岭,不仅留下了传奇的故事,更有着我敬爱的父亲走过闪光足迹!</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