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散文大赛一等奖《 鹊 与 雀 》作者:丰佩东

东方視界

麻雀

喜鹊

妈妈

小家伙

网兜

喳喳

友邻

师傅

墙头

湖里

一直以来，特别对喜鹊情有独钟，它那“喳喳喳”的叫声，传递给人们喜庆吉祥。出门行路时若巧遇喜鹊，心里就会格外地开心。
可就在昨天，一件小事彻底改变了我对喜鹊的认知。那是我在公园里晨练时目睹的真实场面：一只刚会走路的小麻雀，在雀妈妈的引领下练习飞翔。这时，一只喜鹊悄悄地飞落在墙头上，它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麻雀母子。
小麻雀摇晃着稚嫩的身姿，几次摔倒又站起来。雀妈妈在一旁不停的叫着，我理解为，那是对孩子的鼓励，要靠自己的努力学会飞翔。
突然，墙头上的喜鹊俯冲下来，它张大嘴巴，扑向小麻雀，一口咬住小家伙的左翅，惊慌失措地它原地扑腾着发出哀鸣。雀妈妈见势不好，急忙过来与喜鹊搏斗，它用尖尖的嘴猛啄其头部。喜鹊受不住疼痛，只得放过小麻雀，返回墙头。
小麻雀吓坏了，身子颤栗着依偎在妈妈的羽翼下，雀妈妈发出了呼救，一群友邻们飞了过来，雀妈妈述说着刚才发生的事件，友邻们转身朝喜鹊开骂，纷纷谴责它的野蛮行径。傲慢的喜鹊根本不把麻雀们放在眼里，它扯开嗓子狡辩着“喳喳喳，喳喳喳”！ 对骂了一阵后，喜鹊飞离了现场。众友邻觉得不会再有事，便告别了母子，一飞而散。
小麻雀渐渐缓过神来，雀妈妈重新开始训练孩子飞翔，小家伙似乎比刚才要笨拙。我想，肯定是受到惊吓的缘故。还没来得及多想，那只狡猾的喜鹊不知从哪儿又偷袭了过来，它汲取了刚才的教训，不去叼小麻雀的翅膀，而是急速上前，一口咬住小可怜的脖子，风驰电闪般向上飞走。雀妈妈急红了眼，纵身一跃去追逐喜鹊，一边追一边急促地呼叫，刚才散去的友邻们闻讯后，快速从四面八方返回来。 喜鹊见势不妙，急转身妄图向右侧的湖面上溜走。众雀群情激奋，紧紧地追上去，几只勇敢的大麻雀奋不顾身地与喜鹊撕扯在空中。
喜鹊寡不敌众，只好再次放弃猎物，它一松口，小麻雀“扑通”一下栽进了湖里。
众麻雀继续追逐逃遁的喜鹊，只有心急如焚的雀妈妈盘旋在湖面上空，朝水里的孩子大声呼喊。 小麻雀在水里挣扎着，渐渐地露出了小脑袋。此时，一群红色的金鱼游了过来，鱼儿们似乎听懂了麻雀母子的呼救，它们围成一个圈，潜入水中。一只大金鱼用嘴巴向上一拱，便将受伤的小麻雀托了起来。
我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发生，情急之下，连忙向公园里的工作人员呼喊：师傅快看！湖里的小麻雀还活着，咋能救它上来呢? 师傅急忙从廊檐下取过一个长杆捞鱼网兜，探着身子把网兜伸进水里，缓缓地将小麻雀捞了起来。湖里的鱼群停止了游动，它们一字排开，用整齐的目光，护送着脱险的小生命被搭救上岸后，才排着队游走。
急忙将网兜拨开，受惊的小麻雀紧紧抓住网兜尼龙绳不肯松开，我用力掰开它的小爪爪，小心翼翼地掏了出来。
师傅瞅了麻雀一眼：“小家伙够呛了！”
“那该怎么办？”
“不如把它带走，给它喂点食，照料两天应该就没事情了。”

我从裤兜里取出一张卫生纸，把湿漉漉的小麻雀裹住，只露出它的小脑袋。小家伙的眼睛半眯着，黄嘴唇有气无力地一张一合着。

在我们实施救助的时候，雀妈妈一直盘旋在头顶上叫个不停，看着它那心急火燎的样子，我一时又没了主意：“小家伙离不开妈妈，要不……”
师傅打断我的话：“交给老麻雀也未必能活过来，说不定那喜鹊还会叼走吃了它。”
说话间，那只喜鹊再次飞了回来，又落在廊檐旁的墙头角落上。那贪婪的样子十分可恶。 我好奇地问师傅：“喜鹊不是只吃杂粮和虫子吗，怎么还吃小鸟啊？”
师傅告诉我：“这你就不了解喜鹊了，它不光吃幼鸟，连湖里的金鱼也不放过。”
看来这里太不安全了，我下决心带小麻雀离开这危险之地。

一进家门，急忙找来昨天刚收完快递的小纸箱，把昏迷的小麻雀轻轻地放了进去。看它一动不动的样子，莫非是太饿了？先喂点小米再说。

掰开小黄嘴，右手捏起几粒米朝嗓子眼儿里塞，随后用小瓶盖儿舀点水灌了进去。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以为一动不动的它彻底没了命，便沮丧着准备连箱子和它一齐送到楼下去。就在我端起纸箱时，小麻雀忽然“扑棱棱”地从箱子里飞起，落在客厅的顶灯上。

“哈哈，小东西还真给力！”可又担心它从上面掉下来，急忙将纸箱举起，在顶灯的下方准备救护。

翅膀变硬的小麻雀在房间里居然学会飞翔了，自信满满的它，一会儿飞到门头上，一会儿落在装饰画框上。最后竟一头撞在玻璃窗上，“啪”的一声，直接掉在地上。
这下前功尽弃了！摔得仰面八叉的小麻雀浑身抽搐着，再次扶起来，继续将它靠放在箱角处。
又过了好一会儿，隐约听到嘈杂的鸟叫声。扭头一望，原来窗外飞来几只大麻雀。莫非是麻雀家族知道了小家伙的现状不成？小麻雀听到外面的叫声后也来了精神，又是扇动小翅膀，又是“唧唧”地应答，知道自己的至亲们来探视它了。

我要向外面的麻雀们自证清白，一手端着盛放小米的碟子，一手抓起小麻雀，拉开纱窗把小不点儿和碟子放在空调的室外机上面。
小麻雀开始面朝外，向至亲们诉说它的境遇，后来忽然转过身子，扬起小脑袋直勾勾地望着我， 它呼扇起小翅膀像是告别。我做了一个让它飞的手势：“飞吧，飞走吧！”小麻雀似乎听懂了我的话，鼓起勇气腾空一跃，跟随雀群起飞了。它们在窗外盘旋了好多圈后，才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麻雀飞走后，忽地想起过去有“除四害”运动，莫非冤枉了喜鹊，救下了害鸟不成？
赶紧上网搜，原来当时把麻雀定义为“害鸟”，主要是因为困难时期麻雀与人争粮。但后来有科学家论述；“麻雀是林木果树害虫的‘天敌’，益大于弊。”中央将此前除四害“老鼠、麻雀、苍蝇、蚊子”中的麻雀去掉了，至此，麻雀摘掉了“害鸟”的帽子，变成受保护的益鸟。
一宿噩梦：那只喜鹊死缠着小麻雀不放，从公园追到田野，从原野追到高山。我手里挥着一根长竿来回奔跑，意图分开它们。边追赶边斥责：“一直以为你是只好鸟，原来你也有见不得人的一面啊！
梦醒后， 忽然听到窗外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拉开窗帘一看，啊？！那只小麻雀居然又飞回来了……

作者：丰佩东

涉猎影视编导、摄影、平面设计、书法等多个艺术领域，影视作品在国际国内均获过奖。摄影与书法作品入选建国70周年中国邮政集邮册；书法作品获全国“羲之杯”大赛一等奖。中央电视台纪录片《百年巨匠-舒同》导演；中国传媒大学特聘IAI广告评委；中华全国总工会特聘为全国职工艺术培训专家；山西城镇书画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