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笺记——花朵蝴蝶两自在

枉凝眉

1. 或许“好看”与“不好看”是人们在见到一朵或一类花时，自然产生的第一直觉，但我很希望眼目观感的第一反应，不会成为判定她美与不美的唯一标准，因为一朵花的背后，曾历经了什么，我们可能无从知道。 但我却清楚地知道那棵叫“五儿”的月季，曾历经了什么。此时的五儿矮小，瘦弱。能保留住这样的容颜，已属万幸，她曾遭“灭顶”之灾，曾被新土深深掩埋，当她拼尽力气，冲出黑暗，发出芽，抽出枝来，似乎比一帆风顺的盛开，更耐人寻味。 眼见着身边的姐姐们，花已开过两茬三茬，就连离她最近的四姐，虽然前些日子，遭受了一场“枯叶”大病而纤瘦不已，且目前仍算不得壮健，叶子几乎落光，但仍然在枝条细瘦的境况里，以羸弱之躯，开出了三朵漂亮的花来。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震撼！姐姐们的率先垂范，尤其四姐姐的自强不息，对本就上进的五儿是一个极好的启迪和鼓舞，她开始长新叶。 命在，梦就在，梦在，迟早花会开。 就像病情需要休养滋养，就像恢复健康需要时日，新生长的五儿，虽然算不得“貌美”，也不知几时能开出花来，但她历经的“征程”，考验出了一颗坚强柔韧的心。 2. 就如鉴赏一朵花的品性一样，我也格外关注叶子们的命运。 虫洞，黑斑，残缺，凋落，光鲜，复活，都是叶子们可能遭遇的命运，但无论哪种，叶子，都是令人敬佩的一族。 虫洞，黑斑或残缺，都在昭示，她遭遇了敌袭，这“信号”无意求救，但有心的懂医的主人看到了，自然就会施以“援救”，即便主人分身乏术或者不解“缘由”，无计可施，令虫洞与残缺愈甚，也无妨，我曾眼见着一株月季全身叶子先是黑斑、变黄，最后叶子全部落光，我那时就属于心有余力不足，无从下手的懦弱主人，叶子在无救的悲惨境况里，于落光后的不久，竟然又抽出了红色的小芽…… 凋落，除了可能是在告诉我，她缺水缺爱，健康状况欠佳，就是在告诉我，适逢换季，该顺应时光。 当她们蝴蝶一样离开梢头，皈依大地，一片叶子的使命并未完结，蝴蝶一样，风中歌，风中舞，将最后的艳影，演绎成一曲壮美的绝唱，之后悄无声息地归根、作尘、护花。 而光鲜的叶子，则不遗余力，学习“光合”课程，为根深叶茂，奉献自己最闪亮的青春。 当八角盘那些类似插满糖葫芦的球状花，在初夏全部绽开，成为一只只崭新的油亮的手掌，她们就成为了242国道下最鲜活的乡亲！ 每当那些“新手”于雨天或晴日里，向我挥舞，顿觉满目河川秀美，生活美好得让人脱尽沉重陈旧，而代之以满心、浑身充满了最新鲜的动力，最新鲜的馨香。 如果一片受伤过的叶子复活，那么，无疑，其对我们心灵的震荡，是暂时找不出词句来描摹的，但我想她所昭示出的重生精神，当令所有热爱生活的人，都用以自己的思考，去理解，去铭记，去学习…… 因为叶子，有了根基的安稳；因为叶子，有了花朵的美丽；因为叶子，我们学会了爱别人。 3. 蝴蝶多起来了，这些会飞翔的星星，多自在呀！ 花儿越是美艳芬芳，阳光越是明亮晴朗，粉蝶愈是飞得热情繁忙。 面对翻飞的她们，我多半也是飞翔起来的。我看，我慕，我无穷无尽无限远地想…… 也许那些无牵无挂，逍遥自在的，来自庄子的遗梦； 也许花丛中双双比翼、追逐嬉玩的是相亲相爱的梁兄和英台； 而飞入一片金鸡菊的灿烂里的，也许是和散学归来早的顽皮娃藏猫猫的小蛱蝶； 也许这所有猜测，都不是，而是一群与时俱进的蝴蝶，在花间，林间，草间、湖边流连，寻找自己的的蜜粉，寻找找自己的爱情，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4. 无弹奏“高山流水”的绝技，无一拨天下闻的琴音，而我却于跋山涉水中，得遇了你们。字途之上，水送山迎。巍巍高山，汤汤江河皆是你们，一向鼓舞热爱我的你们！ 我想记住，并能记住的对话，自然有不想遗忘的“销魂”，是的，汉字本就销魂，如何能舍？ 犹难忘那段与你默契的对话—— “有你的每天都是快乐的。”你的意思是“有你的字，每天都是快乐的。” 而字出我手：“与有情人做快乐事。” “有时欲罢不能。” “中了谁的蛊？” “中了花的毒。” “花毒易中不易解，我有解药不给用。” “解药我有配方。” “哪来的？” “从你心中偷得。” “我心有猛虎。” “蔷薇花出卖了秘密，都写在了满院花香里。” “嗯，愿小字如花，解你相思。” “没有花，你就失去了自己。” “没有花，还会有其他我感兴趣的东西，在沙漠里，我可以为沙子们执笔。只不过要苦了你和骆驼，每天去沙漠里送水。” “所以配方不是秘密，你为生活增添了花的色彩。” “是生活自带光彩。有一天我累了，不写了。你就彻底毒解了。” “有一天你不写了，就再拿你过往的文章重读。顺着文字感知你的脉动。” “真有你的，竟是个字痴。” “深陷其中。” 当然也难忘你的章节，某晚，提笔太晚，陌生的你，就递来一句：“花笺记呢？别轻易辜负了花粉。” 你们与我有一样的钟爱，今晚又将面向不一样的你们，我要把丑陋也活泼的小字，都装上轻快发光的翅膀，如果你需要光，如果你需要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