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雪

拈花微笑

（2008年2月）

纷纷扬扬的雪一直没有停的意思，天气预报说雪要继续下，局部地方有暴雪。本来这场雪是人们盼望已久的，当久违的雪花在空中飘起，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雪的声音，与恋人、家人、亲人在雪中漫步，心中一定是热乎乎的。但是雪下得太久了，气温持续下降，出行不便，于是便又怀念起没有雪的日子来。

下雪的时候我特别想念老家。老家并不是繁华的所在，而是中国千万个农村中的一个。一到冬天，天特别冷，河风任性、霸道的刮在脸上，还呜呜的叫，不下雪的时候，只是干干的冷。那时侯老家的冬天多雪，而且是大雪，乡村的雪夜是安静的，静的可以听到雪落下时簌簌的声音。幼年的我很是勤奋，非要早早起床上学去，家人拗不过，便让我去叫我的伙伴秀珍一起去。秀珍的家不在我们村，为了逃避计划生育，她妈妈把她寄养在外婆家。我拍打着秀珍外婆家的大门，大人来开门了，但不让我们这么早去上学，说是雪夜里会有狼跑出来吃小孩。于是我爬上她外婆的土炕暖着脚，直到大人认为不会有狼了，我和秀珍才去上学。学校离家大约500米，但对6、7岁的小孩来说这不是一个很近的距离。我们穿着家里做的布棉鞋，卖力的在雪地里行走，有时候雪下的很厚，把我们的脚都淹没了，鞋也湿了。有时候雪下的太大，把一些白杨树的树枝都压折了，我们上学的路上会遇到比我们更早的孩子拖着树枝往家里走，晒干了可以当柴烧。学校的教室里生着火盆，煤球总是冒着烟，老师不得不开着教室的门，让烟冒出去。听课的中间发现学生们冻得厉害，就停下来让我们跺跺脚。有时候我听着课就哭起来，是冻哭的，哭出来，似乎寒冷就减轻了。有时候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边走边哭，等到家门口就不哭了，一是怕母亲骂，二是一路走来，身上也热了。渐渐的，我长大了，去了离家约8公里的地方上中学，秀珍停学在家帮父母带弟弟，我住在学校，宿舍里冬天不生火，通铺，自带着被褥，冬天还是冷，但大家学习的劲头丝毫与寒冷无关。我中学毕业到异地求学，秀珍已嫁人了。

工作后离开了老家，似乎渐渐的融入了这个小城，回老家总是不选择在冬天，因为受不了冷，一上去就感冒一次，似乎成了温室的花朵了。只是下雪的时候就思念老家，思念雪中的老家的路和那种任性、霸道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