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当星辰逐渐在灰蓝的天际隐退，路边不知名的野草上挂满晨露之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他停下车，凝望着前面这条小时不知走过多少次的水泥路。一切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多少年没来过了。庄稼地的味道没变，一种故土的味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往前走，穿过灌木丛，往左，下坡的土路上，密集布满着小黑蛋蛋，踩上去柔和而立马散发出阵阵特有的气息，前天的阵雨使得原本就坑凹不平的路面更加难以下脚。黑蛋蛋遍布其中，与泥水搅和在一起，这是羊群走过的印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再往前，坡下的平坦处临时搭建的棚屋区便是羊场了。母鸡在栅栏底下散步，一条灰黑相间的土狗用他那充满恐惧的眼神狠狠地瞪着这个远方的陌生人。屋前的一小片菜园里白菜长势喜人，葱，胡萝卜，白萝卜，红薯等各种农家菜应有尽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片丰收的景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他掏出一支紫云牌香烟，在鼻子上闻了一会，又放了回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再往上走，沿着栅栏向北拐，路越发泥泞。不知什时，一张蜘珠网扑在他脸上，各种小虫，苍蝇挂满他的周身，撕扯不掉，挣脱不了。一种莫名的怒火燃上心头，他在心底恶狠狠地骂了一声。在这个空旷的山坡下，他想嚎上一声，四周全是玉米地，在比人高的玉米地间行走，叶子割得手上尽是血印，没有尽头，只有开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坟地三三两两布局在田间，地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种感觉让他无比兴奋，他没有恐惧，亢奋冲淡一切理念。他已忘记身处何地，只感觉脚下生泥，在泥水里躲闪腾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向西，再向北走，终于到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他从后背取下去年在地摊上淘到的一件口沿已经损坏严重的，上面印有“为人民服务”红色字样的草帽戴在头上，又从肩上摘下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军用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口白开水，这才挽起裤腿向羊粪坡下的玉米地走去。[呲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