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菜粑粑

青竹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的女儿，竟然不知道棉菜为何物，说起来也是很惭愧。今年春节，受疫情的影响，免去了走亲访友的礼节，严禁了上街串门的活动，家家户户都宅家里，活动范围就是房前屋后，对于“野心勃勃”的农民来说，这确实束缚住了手脚，不过好在，农村除了零星地散落着一些房子，还有一大片广阔的田野。不让上街，那就下地吧。就这样，在一个温暖的午后，老妈说要去田地里找棉菜，做点新鲜的东西给我吃，一听我连鞋都来不及换，踩着一双高跟鞋就跟着去了，既然是做给我吃的，那还不出点力吗。惭愧至极，走到这广阔天地，我却完全不清楚我们要找的是什么生物，直至老妈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棵范本，我就依葫芦画瓢地找起来。一开始，我找到之后总会询问“妈，这棵是不是？”经老妈鉴定之后，才敢放入袋子里，后来就慢慢地熟识了，再也不用喊妈了。打小我就是这样的聪明孩子，什么事一点就通，不像现在有些孩子，教死都不会，真是……

　　小小的棉菜，蕴藏着大大的吸引力。在我们后面，又出来了几户人家，拿着袋子，佝着腰，好不快活地寻找着棉菜。看着这刚长出芽儿的棉菜，我又失去了耐心，这得找多久啊，倒是老妈一点都不懈怠，无论大小都是来者不拒，并且心态及其乐观，“看，这里很多，我一会儿就摘了一大把。”“这已经被他们扫荡过一遍的了，还能剩下这些已经很不错了。”事实证明，老妈是来认真找棉菜的，而我只是来放风的，这里走走，那里看看，新奇得不得了。说来也是奇怪哈，大家都是出来找棉菜的，但是人家绝不会跟你在一块田地里摘棉菜，即使你所在的田地里很多，他们只有零星几棵，也只会另觅他处，绝不抢夺，这样淳朴的民风还真只能在农村得见了吧！

　　没想到制作棉菜粑粑的工序这么繁琐，摘棉菜才是第一步。摘回来后还要一棵一棵地洗尽，我以为是两手一搓就好了，但是老妈说，不行，要一棵一棵的洗干净，因为我们摘的棉菜属于芽儿，很小，所以不免会把菜根拔了出来，所以要把菜根掐掉。洗吧，幸亏村里有口古井，水冬暖夏凉，极有灵性，在这样温暖的水里洗菜，也不觉得烦闷，主要是还有其他洗东西的人儿，大家围在这口井里，边洗边唠家常，有时候开开玩笑，氛围是极好的。

洗好之后就进入正题了，把棉菜捣成沫，其他人家是在家用刀切，我们家就厉害了，看到图片了吗，这是我们家族传下来的宝贝，文学名叫啥不知道，我们方言叫“墩槛”（音译，具体哪两字不知）很多东西都是在这里成形的，比如辣椒粉，把红辣椒晒干，放进这里面舂，最后成了辣椒粉。比如年糕，把糯米蒸熟，放进这里面捶打，就可以做成年糕。应该还有一些，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两样。如今我又知道了棉菜也可以放进这里面舂，我想这里面的受力比刀就大多了，劳动人民的智慧真的是不可小觑的。不过那捶子真的是重，我只能捶几下，然后换老妈，老妈无情地嘲笑“哎呀呀，幸亏你多读了点书，否则让你种田，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饭都没得吃！”我只能尴尬地笑笑。

　　舂到全部的棉菜能粘在一起的时候，老妈说可以了，我们收拾收拾就回家和糯米粉了。然糯米粉不够，这时老爸回来了，看我们兴师动众，兴致勃勃，老妈一声吩咐，立马从店里买了一袋糯米粉。和好后，揉成团，放入蒸笼，静待出锅。

　　摘，洗，舂，和，蒸这整个过程繁琐，并且费时——半天功夫就做成了十来个棉菜粑粑，这真的来之不易！老妈说：“要想弄出好的饮食，必须得花功夫。”这话没错，什么事情要想做好，都得花功夫。生活是这样，工作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