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美国女诗人艾米丽·狄金森

Monica

图文：老莫 艾米丽·狄金森的壁画 “假如我从未见过太阳 我或许会忍受黑暗 可如今 太阳把我的寂寞照耀得更加荒凉”Had I not seen the Sun I could have borne the shade But Light a newer Wilderness My Wilderness has made ——艾米丽·狄金森 “假如我从未见过太阳” 这是一个无比灿烂和令人感到震撼的黎明。 那一日的黎明，夜空的东面，漆黑的天空开始泛起青蓝色的光，之后色彩转眼间由淡变浓，太阳在露头之前，用它神奇的魔力，迅速涂抹着天空上每一朵云块，它们由黑被染亮成深粉和通透的艳红，顷刻间，天空成为一场跌宕起伏，绚丽绽放的色彩交响曲。。。 我前一晚读到的艾米丽·狄金森的诗句，仿佛成为精灵跳跃起来，它们和那震撼无比的朝霞呼应，填满了我的心。“我们有一份黑夜要忍受我们有一份黎明我们有一份欢乐的空白要填充”于是，我觉得这一天，我无论如何也要去拜访一下艾米丽·狄金森的故居。明明知道艾米丽博物馆由于冠状病毒的缘故而闭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开车启程，因为我知道，我的这一天，应该属于艾米丽·狄金森。 艾米莉·伊丽莎白· 狄金森（Emily Elizabeth Dickinson，1830年12月10日－1886年5月15日） 艾米丽·狄金森手迹。 艾米丽·狄金森是一百多年前，美国的一个传奇诗人，她的故乡是离我车程一个多小时的阿默斯特镇。艾米莉·伊丽莎白· 狄金森（Emily Elizabeth Dickinson，1830年12月10日－1886年5月15日），美國女詩人。詩風凝煉，常置格律以至語法於不顧。生前默默無聞，死後近70年開始得到文學界的認真關注，被現代派詩人追認為先驅。與同時代的惠特曼，一同被奉為美國最偉大詩人。艾米丽经常探讨的有关死亡、爱情、自然、永恒、人的自我本质和宗教信仰等主题是20世纪诗人关心的问题，因此，她对现代派诗歌影响甚大，被誉为美国20世纪新诗的先驱。 這是一個晴朗的日子，天空飘渺透彻，一个多小时以后，我抵达了艾米丽的故居。这是一个不小的庄园，院子里有几棵仿佛能够得到天的大树，刚刚长出的新树叶在阳光下透着亮，在微风中摇曳。我还注意到几棵丁香树布满了浅紫色的簇簇丁香花，浓浓地散布着花香。 我一个人，在空旷寂静的庄园里溜达，博物馆进不去，但一个人能够静静地呆在这里，似乎也在呼吸着一百多年前伟大女诗人呼吸过的空气，想到这里，心里有种神奇的情感在荡漾。我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奇女子，在相隔多年的岁月里，一个人在孤独中埋头写诗，艾米莉惊人的创作力为世人留下1800多首诗，包括了定本的1775首与新近发现的25首。 这时，我的耳朵里仿佛听见了她在遥远天际的吟诵：“新的脚在我的花园里行走新的手指在拨弄泥土榆树上一位民谣歌手歌声里有寂寞流露新的孩子们在绿荫上游戏新的困倦者在地下熟睡忧郁的春天依旧归来白雪，依旧准时飘坠----” 艾米丽出生于一个律师家庭。青少年时代生活单调而平静受到了正规教育。从二十五岁起，她开始弃绝社交，在孤独中埋头写诗三十年。当时，尽管她大多数的朋友可能都意识到她的写作异于常人，但是直到1886年她去世这年，她的妹妹拉维尼亚才发现了她藏匿的作品，艾米丽大量的作品才为人所知，艾米丽深锁在盒子里的大量创作诗篇是她留给世人的最大礼物。据说，艾米丽生前只有 7首诗被朋友从她的信件中抄录出发表。1864年，艾米丽的几首诗歌被改编后发表在《击鼓》上，用来筹集医疗资金，以支持美国南北战争中的联邦军队。另有一首诗于同年四月发表在《布鲁克林联合日报》上。 迪金森庄园今貌。2003年，它被改建成了艾米莉·迪金森博物馆（Emily Dickinson Museum）。 常年在这里隱居的艾米丽，依然跟許多人通信（已知的通信者有99人，包括一些有名望的文人），在寫詩、管家之餘，精神上並不孤單。 在那遥远的岁月里，艾米丽通过她的诗，抒写生活情趣，自然、生命、信仰、友谊、爱情。诗风凝练婉约、意向清新，描绘真切、思想深沉具有凝聚力。  艾米丽的“远方”，是如此形象地表达：“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 也没有一匹马能像 一页跳跃着的诗行那样 把人带往远方 这渠道最穷的人也能走 不必为通行税伤神 这是何等节俭的车 承载着人的灵魂” 狄金森庄园里高耸入云的大树。 狄金森庄园里大树，仿佛能够得到天。 艾米丽在弃绝社交的年月里，她心中的爱情，依然电光火石，海阔天空。她写道：如果你能在秋天到来，我会把夏季拂掉。半含轻蔑，半含微笑，像管家妇女把苍蝇赶跑。 如果一年后能看到你，我将把月份绕成团，分别放在不同的抽屉，直到那些时间的来到。 如果我只是耽搁几个世纪，我会用我的手指来数计，把手指逐一弯曲，直到全部落在亡者的国度里。 如果确定我们将相聚，在你我生命终结之时，我愿意把生命像果皮一样，远远的抛弃。但是，现在还不能确知，你我何时才能相聚，这像毒蜂一样把我刺痛，而它并未亮出它的毒刺。 —《如果你能在秋天到来》 艾米丽的诗，情深似海，让人触摸到她心灵深处的天长地久，她写道：”去触摸你太晚么亲爱的去触碰你是否已经太晚， 亲爱的？ 此刻我们已经知道— 去爱海洋和陆地— 还有天空” 年轻时期的艾米丽·狄金森。伊丽莎白·谢普利·萨金特在1915年的一篇散文中将诗人的灵感称为“富有冒险精神的”，并且称诗人为“新英格兰贫瘠的土地上开出的最珍贵的花朵”。 艾米丽的诗歌在遥远的中国，也拥有不少爱好者。 离开了艾米丽·狄金森的博物馆，我开车驶进了离这个庄园不远的墓园（West Cemetery）。在墓园的门口，远远的，我的眼睛已经看到了狄金森家族被黑色金属栅栏围住的一圈家族墓地。我努力在墓园中找到一个能够停车的空地，居然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一棵大树下吸烟。我停了车，刚走出来，他就用手指着狄金森家族的墓地，对我说：“艾米丽在那儿呢！” 我会心一笑，走上前来搭讪。他说自己是邻村的村民，今天天气好，就背上行囊，徒步而来。他告诉我这是他心爱的地方，然后又指着背后一栋楼的墙，说这是去年镇子上新添的壁画。 艾米丽长眠在这里的West Cemetery 艾米丽·狄金森的墓碑。随着20世纪20年代现代诗的风行，狄金森的那些不遵循19世纪诗体的诗歌不再那么惊世骇俗，并且被新一代的读者所接受。 谢过这个素昧平生的好心人，我靜靜地走向艾米丽·狄金森的家族墓地。 艾米丽的墓碑，紧靠着她父母的墓碑，久远的风吹日晒雨淋，让墓碑显得格外沧桑。墓碑前，还长着一簇叶子如枫叶形状的青草，墓碑顶部，有人摆放着缅怀的小石子。我环顾四周，找不到平日里到处都生长的野花，只能在脚下采下比手指盖还小的小黄花，和一个小石子一起，摆在艾米丽的墓碑上，然后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艾米丽墓碑上的每一个字，感觉这个134年前故去的女诗人，距离我并不遥远。 墓园里，我遇到一个当地人，在墓园里歇息。 狄金森家族墓碑的铁栅栏门。 有人把自行车放在狄金森家族墓园外。 女诗人艾米丽·狄金森在这里长眠。 她曾经写道：“我隐藏在，我的花里 这朵花佩在你的胸前 你，并没有想到 也佩戴着我 天使却知道这一切 我隐藏在，我的花里 这花在你瓶中凋落 你，并没有想到 为我而感觉 几乎是，一种寂寞” 她还说： “Hope” is the thing with feathers 希望’长着翅膀 That perches in the soul 栖息在灵魂上 And sings the tune without the words 唱着无言的歌 And never stops - at all - 永远不会消亡” 1950年，哈佛大学买下了她诗歌的全部版权。1955年，狄金森全集出版，共有3卷诗歌和3卷书信。 West Cemetery 里的树木繁茂生长。 艾米丽的墓碑上，有人放上缅怀的小石子，来到这里，我也放上一颗小石子，并压上黄色的小花。 这一日，我走近了艾米丽，我听见了她的声音，穿过了百年的岁月：“风，无能为力；心，已在港湾。” 我喜欢艾米丽·狄金森，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最喜欢的古典音乐指挥大师卡洛斯·克莱伯，他最喜爱的诗人就是艾米莉·狄金森。也许，此时，卡莱伯和狄金森小姐，已经在天堂相会。。。 古典音乐指挥大师卡洛斯·克莱伯生前最喜欢的诗人，就是艾米丽·狄金森。艾米丽·狄金森写下的诗句：香花会谢， 糕点，当天新鲜。 记忆却像歌曲 永远红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