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龍山的傳說

天韵尘音

<p> 第三集 </p><p> 我的童年</p><p> 谨以此文献给张氏四世同堂的</p><p> 全体家人</p><p> 文 髙峡</p><p><br></p> <p>  童年,这是每一个长大的人都必须经历过的历程,不管你是出生在高官、贵族、富豪的家庭,还是普通、低下、贫穷的老百姓之家,只要你在来到这个世界上能在第一时间吃上妈妈的奶水,能有人为你的冷暖、衣食、健康、安全等而操心、劳作,那对你而言,你的童年就是幸福的,不管你来到什么家庭,都是一样的,是没有什么区别的。</p><p> 在我朦朦胧胧刚开始有记忆的时候,应该是在我虚岁四岁那年开始 ,那时是在西丰县天德乡东升村,(这是我长大后知道的)什么时候搬去的不知道,只记得在那里除了我的妈妈以外,还有一个非常好看的女人(在我当时的脑海里,谁对我好,谁就是最好看的人)对我非常好,经常抱我在怀里,。还经常给我好吃的东西吃,比如有时单独给我煮一个鸡蛋等,在我的记忆中那个时候除了我的妈妈以外这是唯一一个把我当自己孩子一样看待的女人。爸妈也告诉过我,这是你二姑,但并没有告诉我姑姑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二姑的概念是什么,当时心里想的就是对我好的、经常抱我的、给我好吃的和妈妈一样穿兰色上衣(那时结过婚的女人大部分都穿蓝士林布手工做的上衣)头发长的人就是二姑。当时还有一个和我差不多一样大小的小孩经常和我一起玩,因为那时在我的思想意识里还还没有男孩女孩的概念,当时也就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只知道他小名叫“小咬子”,因为那个对我特别好的二姑经常喊他“小咬子”,我也就记住了他的的小名。(在我长大到十多岁的时候,才从妈妈那里知道这个男孩就是二姑的唯一的一个儿子,我的表弟,比我小一岁,表弟的小名,也是二姑亲自给取的,那是二姑第一个孩子来到他们家打个转就走了,没有多停留一会儿。后来二姑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一个说法,就是自己小孩子刚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时间把小孩子的小拇指,男孩左手小手指,女孩右手小拇指用牙咬下来一节,这个孩子就能留在这个家里了,所以当表弟来到这个家的时候,第一时间小拇指被他的妈妈咬掉了一节,为了能留住这个孩子二姑顾不得孩子的撕心裂肺的哭叫,“狠心”做了不愿意做的事情,从此以后表弟的小名就叫“小咬子”)。在印象中我们家和二姑家是住在一个院里,二姑家住的是正房,我们住的是东厢房,(长大后每次坐火车从东升村南边经过的时候,正好能看到村子南头的正个轮廓,我都特别关注我儿时住过的小屯,发现那里正房的大门是朝西开的,而那里的东厢房的后窗正对着南山根下边的铁道)自己没事就跑到上屋找那个小孩子玩,有时候有人把我抱到炕上,和他们家人一起吃饭,也有时候妈妈过来又把我抱回去,单独给我我做一个鸡蛋菜,妈妈在吃别的什么菜,这件事情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站在我们家后窗户台上就能看到离这里不远的南山根来往的火车,每当听到火车叫的时候,我都会爬到窗户台上,两手把着下边那扇还关着的窗户沿,看着长长的、黑乎乎的,上边冒着白烟的火车(当时并不知道火车是什么东西)来往奔跑,就认为那往上一股一股往后飞的白烟把火车给推走的。</p><p> 那一年夏天的雨特别的大,几乎天天下大雨,院子里都积满了水,大大的雨点落在水里溅起一个一个像水杯那么大的,像水杯一样的形状的水花,满院子里都是,看着好奇,便冒着大雨跑到院里想把那些个“水杯”拿回来几个,刚一伸手,瞬间就消失,顾不得大雨点打在身上有多疼,还是在哪里一个劲的在水里乱抓,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抓不住的,却是早已成了落汤鸡,还是妈妈发现我不在屋里,也是光着脚把我抱回屋里。</p><p> 小时候发生在我身上的奇葩事还有很多,这里再记录一两件:有一天二姑家窗户台上有一大盆黄色的和完的面,有一小盆里装着煮熟了的开花的豆角粒,我和那个在一起玩的那个小孩一起伸手抓着吃,妈妈也在那里忙着什么,找来两个小饭碗,每个碗里抓一把给我们吃,我看到那个小孩的豆角粒比我的多,我便不高兴,一下子把我碗里的豆角粒全部倒到地上。跑出去到院子里独自生气,还是二姑又拿来一个碗里装着比我表弟多的豆角粒把我抱回屋里完事。长大后想起来当时是妈妈在帮二姑家做黄米面粘糕。而自己真不应该把那么好吃的东西全部撒在地上。现在想起那件事,感觉真的做的不对,妈妈在的时候也没有跟妈妈说声对不起,现在只有向天堂里的妈妈说声儿那时不应该啊。</p><p> 还有一件事情也在东升住的时候,有一天夜里,人们还没有睡下,突然听到屋外喇叭响,鼓声咚咚(当时不知道这是喇叭响)有很多人排成两行,手里举着一个亮堂堂的东西(长大后知道那是灯笼),在院子里又蹦又跳,呆了一阵子那伙人离开院子,有一个人拿着那个东西到那屋在摆弄,有好几个人在围着观看,我以为那伙人是来卖那些东西的,第一次心里有喜欢别人的东西的感觉,第一次向爸妈提出我也想要那个东西,当然是得不到满足,便哭闹了好一阵子。(长大后回想那是秧歌队正月十五採花灯到各家拜年)。在东升住那段时间对姑夫的印象一点也没有,就是我的爸爸有时也一连几天看不到面,后来想想应该是男人们早早出去干活,晚上回来晚一些,我又早早睡下了,所以有时就一整天也见不到爸爸的面。在东升住不长时间我们家又搬回老家小南屯,从那以后再没见到过二姑的面,就连表弟也是相隔五十多年后在石岭老家有过一次暂短的相聚。而从离开在那里度过一段童年时光,有着美好简单的回忆的山青水秀的东升村从离开那里就再也没有回去过。</p><p><br></p><p><br></p> <p>  随着自己一天天的长大,看周围的事物和事情,由最初的朦胧、模糊、不懂到逐渐看得清析、能留下记忆和对一些简单的事情有初此的明了一些,比如当时看到的一些镜像到现在也无法解释是怎么回事,有的是自己看到的,有的是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看到的,当时感到非常的害怕,比如有一次(这时已经回到了小南屯)妈妈领着我不知要去哪里,走在屯子里的大道上,看到能有五六个老太太围坐在一个大笸箩或者是特别大的大盆前,里面有好几个一丝不挂的小孩子,这些小孩子不动也不叫,横七竖八的躺在里面,让我害怕的是这些老太太手里都拿着剪子在这些小孩的身上一下一下的剪着什么,我当时就吓得躲在妈妈的身后不敢再看一眼,这件事在我的印象里非常深刻,一直到今天也没有忘记。还有一件事情是在梦里,因为我被梦里的情景吓醒了,所以记忆深刻:当时梦见在屯子的西北角上空有好几个由东向西飞行的从来没见过的特殊的形状东西,直到一九六一年在黑龙江农村住时,一次学校到麦地里帮助生产队捡麦穗,看到正在地里工作的收割机,感觉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忽然想起来几年前在梦里看见在天上飞的东西就是这些收割机的形状。只是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收割机,因为我们小南屯不种麦子也不可能有过收割机。还有更不可思议的是事情是经常看到在大道上或在我家的胡同里有各式各样的箱箱柜柜、锅碗瓢盆、桌椅板凳等家里的日用品,自己向我家的方向不快也不慢自己滚动,这种现象已经不记得是在梦里或是现实生活中了。最让人感到恐怖的事情也经常出现,那就是也经常看到地面突然塌陷,地下的水顺着一块一块塌陷的土块的缝隙向上冒出来,还有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经常发生。</p><p> 由最初的“胆小如鼠”,不敢迈出自家院子一步,到能穿过自家的十多丈长的柺把子胡同“走向社会”和别人家的”小淘气”一起玩耍。由两眼看东西不清楚经常产生幻觉,到能分辨物体的形状和颜色,这时发现自己和别人家的孩子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有的那些孩子被年级大一点女人背在后背上,有的被年级大一点男人抱着,也有的被比他们大十几岁的大男孩或大女孩领着到外面或屯子里的“大道”上溜达游玩,而那些小孩子张口叫他们“奶奶”、“姥姥”、“姥爷”、”爷爷”,而管那些大男孩、大女孩叫”小姨”、“老姑”、“老叔”、“老舅”等,不知道自己怎么没有爷爷、奶奶、姥爷、姥姥,记忆当中除了爸爸、妈妈还有二姑背过、抱过自己,好像再没有什么人那么稀罕过自己,也没有比自己大不多少年纪的小姨、老姑、老叔、老舅领着自己一块外出玩耍。问过爸爸、妈妈才知道自己也有姥姥、姥爷、爷爷和奶奶,只不过他们都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前都先后死了,也有小姨和小姑,她们也都早早的死了,小姨只活到九岁就死了,当时对人死还是模糊的概念,只知道人死了就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吃东西,多好吃的东西就是包饺子也不能吃。心里在想着:小姨为什么那么小就死了,真可惜了,小姨长的什么样,好看吗(那时脑袋里还没有漂亮这个词),有没有妈妈好看,(在我那时候的印象里,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比不上妈妈好看)应该也和妈妈一样好看吧,如果小姨不死该有多好,自己也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小姨带着我到屯里的大道上让那些孩们看看,显示一下我也有一个非常好看的小姨(当然这些都是在做白日梦)。我的小姑姑也是在十多岁的时候死的,当时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这些亲人为什么这么小就死了,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没有人陪着我玩。虽然有些孤单,但逐渐结识了一些左邻右舍的半大小子玩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当时大姨家有两个比我大几岁的半大小子,我成了他们的跟屁虫,跟着他们还有其它一些淘气小子,夏天经常上山爬树上揪野山杏吃,在葡萄架下大口大口的吃山葡萄叶子,有时看到哪棵树上有雀窝,就脱下鞋子,光着脚丫子,蹭!蹭蹭几下子就爬到树顶上,这时大鸟就围着树一边飞一边高声的叫着当时的我们全然不顾这些,还是把鸟蛋一个一个拿出来,回家后高高兴兴的向妈妈显功,可没想到招到妈妈的严厉训斥,就差没挨几个嘴巴(耳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妈妈发这么大的火。并叫我们把鸟蛋从哪儿淘来的就送哪里去,可天已经黑了,再说也记不得是在什么地方是哪棵树了。只好做罢,并严厉警告,以后决不许再做这种事情,从此以后再没有淘过鸟蛋,因为我从妈妈那里知道了一个鸟蛋里就有一个小鸟,把鸟妈妈的孩子给拿走,鸟妈妈该有多么伤心啊。和那些半大小子们在一起摸爬滚打时间长了,胆也就越来越大了,跟着他们到处淘气,有一回去一处大泡子洗澡,看着他们都一个一个下去扑腾,玩的兴高采烈,我也忘记了最初的胆怯,也跟着下去试试水深浅,可刚一下水,一下子水就没过头顶,在水里看到的水是黄噔噔的,同时不自觉的喝了两口黄泥汤子水,不知道是怎么手刨脚蹬,总算扑腾出来了,差一点没去给“龍王爷打旗去”(就是被水淹死),回家也不敢和家里說,不过小孩子没有记性,这样的事情在同一个地方后来又发生过一次。比上次更危险,差一点没有回来。</p> <p>  在我十岁以前,我感觉自己的童年尽管有这样或那样的不足,但我感觉还是幸福的,每天除了玩就是淘气,可以说吃粮不管酸,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连洗脸水都由爸爸妈妈给端来,记得那些年的冬天的雪下的特别大,再经过大风在房前屋后一打㧒,有的雪都能和房檐一般高,天气特别的冷,屋里夜间一碗水都能冻成冰,早上天不亮爸爸就早早起来,挑完几担水再去生产队干活,回来吃早饭的时候,再把灶坑里做饭的火炭扒到用黄泥做的盆里,放在炕上,这满屋子有了热气,我和弟弟妹妹们才开始起来穿衣服,尤其是最小的大妹妹丫蛋(那时还没有玉珍),必须爸爸把她的棉袄里面放在火盆上烤热乎了才能穿上,起床。记得入冬之前,妈妈每天晚上在昏暗的煤油凳下,一针一线的为我们兄妹几个做棉衣,棉鞋,一直到半夜,有时睡醒一大觉,妈妈还在忙活着,可以说我们兄妹几个到冬天就能穿上棉衣棉鞋,到夏季就能按时换上夏装,单从这一点就比有的别人家的孩子强的多幸福的多了(那时经常看到有别人家的孩子冬天还穿露脚尖的破单鞋)。爸爸妈妈为我们付出的辛劳,用世上最美的语言也无法表达和形容出来,爸爸妈妈对我们的养育之恩,我们一辈子用我们的全部也报答不完。所以趁爸爸妈妈健在的时候多陪陪他们,勤回家去看看他们这就是最大的孝心。生前端上一杯热开水 ,强过走后烧上万堆灰。</p> <p>  到六、七岁的时候就知道盼望过年、节了,那时候农村一年当中也只有三个节日,五月节(端午节)、八月节(中秋节)和过年(春节),因为到节日能吃上平时吃不到的好吃的东西。八月节,每人就能吃上一块月饼,过年就能吃上一两顿饺子,也能吃上几回粳米饭(一种在旱田上种的庄稼名字叫粳子,和水稻一样,米也是白的,和大米差不多),因为在平时细粮是吃不到的,只有在这三个节日,各家按人头每人交二斤高梁米,另外再交高梁米和白面的差价,这样人们才在年三十晚上“接神”(午夜)时刻吃上饺子。还有一点是农村家家过年必须做的两件大事,前前后后得忙活几天,就是“淘米做豆腐”,淘米就是做粘豆包,每家都要淘上几十斤甚至上百斤的大黄米,蒸豆包那天,左邻右舍的大娘大婶,嫂子姐姐们都来帮忙,豆包一帘接着一帘的蒸熟,延后一个一个的摆到另一个大帘子上,放到外面,零下三十左右度的寒冷天气,眨眼之时就冻成了一个个金黄色发亮的冰球。再把这些豆包放在缸里面,这就是一个冬天的早餐。做豆腐也是一年一度的大事,那个年月没有卖豆腐的,平时是吃不上豆腐的,只有临近过年了,家家必须做的一件事,这一天特意做一盆高梁米加红小豆的干饭,再在烧豆腐锅的木头火上热一碗加点豆油和葱花的大酱,火烤大酱的香味更增加我们的食欲,恨不得一时这热腾腾的豆腐吃到嘴里。终于豆腐可以吃了,一家人围坐在炕桌的一圈,桌子上放一个空盆,盆上放一灶帘水豆腐,分分钟一灶帘豆腐就被吃光,木炭火蒸的大酱,配水豆腐那吃的那个香啊,全家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听到的只是吃饭的声音,爸爸一灶帘接一灶帘的往上捞,一家人也是一灶帘接一灶帘的扫光,当时我是不知别人怎样,反正我自己是吃饱了又来一碗,这一碗吃光了又来半碗,这半碗吃净了又来半碗,究竟吃了多少碗自己也不记得了,反正吃的是沟满壕平,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为止,这才肯放下筷子。这样香的一顿饭今天是吃不到了,现在的豆腐也吃不出那时的香味出来了。</p><p> 在我的记忆当中,我们兄妹几个好像都没有在断奶后吃一些饼干之类的补品,都是和家里人一起吃农村的饭菜,那个年代从哪方面都没有这个条件,首先买粮食制品必须用粮票才能买到,一斤饼干六两粮票,农民根本就没有粮票的来源,你就算有一点粮票,想买一点饼干面包之类的食品,也不是那么方便,即使是买一盒火柴,一只铅笔也得跑出五六里地以外供销社去,再有更重要的一点是一个劳动力养活一家子六七口,七八口人的人家,一年的口粮钱都不够,平时的油盐酱醋,煤油火柴靠自家卖几个鸡蛋或者卖一个官猪维持生活,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让我们能吃上什么白面做的东西了。但那年头基本家家都一样,也感觉不到什么,家家都是粗粮大菜一家一家的孩子都能健康的发育成长,没有听说谁家的孩子得过什么病,也没有谁家去医院看病住院的事。</p><p> 我的感觉是我的童年在爸爸妈妈的辛勤劳苦的付出下,是幸福的,是无忧无虑的度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