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bert《童年往事》系列之一“班主任”

Robert罗伯特

Robert童年往事引子光阴荏苒，转瞬即逝。童年的往事，渐行渐远，慢慢地朦胧了。 前几日，和老同学在微信里感叹时光飞逝，转眼就是半个世纪，追忆着遥远的20世纪60、70年代——那个纯真、激情燃烧的年代，我们快乐、幸福的校园时代。那些人，那些事，历历在目，浮现在眼前。我没有“忆往昔”的习惯。因为，当下的事，还琢磨不透呢，哪有闲情逸致，去想几十年前的事儿呢？不知不觉间，随着老同学的思路，走进了往事空间......那天，悄悄地，慢慢地翻开了尘封久远的童年往事，还真拾起来好多儿时的记忆。有人形容，当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像洪水一样，把那些陈年往事，一股脑儿地都涌了出来。我也有此类的同感，好像有点刹不住车了，体会到了“回忆——是一种幸福”的那种感受，仔细想想，索性就把它记录下来，送给慢慢老去的我们。 童年往事之一班主任 我是1964年上小学的，现在努力追忆当年的情景，似乎有些模糊的印象：那是夏日的一天早上，母亲牵着我的手，从家里出来，走过马路，穿过一片杨树林，就到了学校。其实，学校就在家门口，估计连五百米都没有。但是，第一次去这个陌生的地方，感觉还是有点远。报名的时候，有一个入学考试或测验之类的形式，我顺利通过了。然后，是交学杂费，领书本之类的事情吧。至于，开学典礼是怎么进行的，是何种方式，再也无法回忆起来了。1964年夏末初秋，我们入校了，开启了我们人生的第一堂课。一、三班的教室，在学校的第一排教室，面对着就是大操场。当年的育才小学，是一所寄宿制的学校，学校的建筑按照使用功能，由三条南北走向路，将校园分割成三个部分。东侧，是有家属教师的生活区，单身教师宿舍等。也有学生的厕所，后面有一个运动场和一条短跑的赛道。中部，是教学区，一进校门，便是中轴线。行政办公区，是一座倒凹型的一层裙房院落。院子中间，是一个造型精致的小花园，有微型的小石头假山，种植的主要是松树、柏树、苹果树、梨树。图书馆，植物生物标本室，教导处，音乐琴房，（有一架进口的立式钢琴），广播室，医务室，有一间很大的会议室和校长办公室。办公区过去，就是大操场，每天学校的全体学生做广播体操，平时开会，文艺演出都在这里进行。主席台——其实也是舞台，高出地面约有几十厘米，台前面正中的位置，是国旗杆。过去操场就是教室，一排有四间教室？还是六间教室？记不清了。好像从北到南有五六排教室，老师的办公室也在其中。西侧，则是学生生活区，由食堂，总务科和学生寝室组成。从前到后，也有十几排房子。每栋寝室从中央分为左右两个连通房间，通道两侧是上下铺，整整齐齐。寝室的出入大门在中央，生活老师（阿姨）的值班室就在入门处。学生可以根据家庭情况，自主选择住校和走读。我没有住过校，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接受过集体生活的约束和遵守纪律的训练。也许，正是因为这样，铸就了我一生的自由散漫，无组织，无纪律的德性。小学一、二年级的班主任，是一位美丽的女老师。高高的个子，很有女性的柔美，脸长得很漂亮，大眼睛双眼皮，鼻子不大，但很挺直。弯弯的嘴巴，像一弯月牙，显得总是在微笑。有点像电影演员宋佳的模样，她就是武老师。准确地说，武老师是我们的第一位启蒙老师。就像她的容貌一样，端庄，美丽，善良，富有耐心和爱心。她对我们很友善，极少训斥学生，寓教于乐的教学方法，同学们都很喜欢。她具有很强的责任心，哪位同学学不会，作业写得不好，她都会耐心地辅导，一遍遍地重复重点，要点，直到同学学会，记牢，做好。20世纪的气候，具有四季分明的特点，不像现在，基本上只有两季，冬天过了直接进入夏天，基本上没有春秋季节了。那时候，北方的冬天非常寒冷，冰天雪地，严寒冰霜，滴水成冰。到了寒冷的冬季，教室里都是煤炉取暖，武老师每天清晨上课前，都要把炉火烧旺，让教室里充满温暖。晚上，还要再到教室查看炉子，添煤封火。由于天气冷，保暖的措施无法和现在比，那个年代的孩子们每年冬天都会将双手，双脚，脸蛋冻成冻疮。冻疮的部位，又红又肿，又痒又痛，厉害的还会感染，流水化脓。在上课的时候，武老师会拿出冻疮膏，为同学们擦拭涂抹，有些同学冻疮严重了，武老师便会带着去医务室包扎治疗。每当周六的下午，武老师都会为全班同学剪手指甲，要求我们注意个人卫生，养成爱清洁的习惯。武老师执教我们的时间不过一两年的光景，从一年级三班到二年级三班的时候，好像就生孩子休产假了。当时的产假大概是四十五天，我们都感觉她生孩子的这段时间太长了。班上来了新代课老师，同学们感觉很不习惯，都期盼武老师能早日重返课堂，为我们上课。有的同学甚至还在教室大喊：“我们要武老师给我们上课！”搞的代课老师非常尴尬。大家十分想念武老师，就相约三、五个一伙的，到她的宿舍看望她。她的宿舍就在我们教室的后面，大约300米的距离。一间十平方米左右的单间，进了门就是一张大床，武老师在坐月子，头上系着一条毛巾，穿着一身很厚的棉袄，棉裤。屋里生着炉子，白铁皮的烟囱上裹着小孩的尿垫尿布。房间很拥挤，也很凌乱，特别是床上，除了小宝宝睡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堆满了衣物被褥之类的东西。武老师见到我们挺高兴的，询问大家学习如何，班上有什么事情吗？我们都是简短应答后就出来了。当年，武老师发生地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弄清楚，至今，还深深地记得。听其他同学说，她的丈夫是位解放军军官？还是军队转业干部，好像不常在家。她生孩子后不久，不知是什么原因，是与她的丈夫闹矛盾了？还是发生了其他的什么事情？一个风雪交加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武老师赤裸着身子，从她的宿舍里夺门而出，冲向漫天飞舞的雪花中......我没有看到这一幕，但我能想象出来，当时，那样的情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些天，常常呆坐在教室，透过窗户，向外张望。仰头看着昏暗的天空，灰蒙蒙的，感觉阴冷潮湿，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其实，是想哭。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对武老师有一种情感，这是位可亲、可敬、可爱的老师，就像自己家的姨妈一样，她用心地呵护着我们，哺育着我们，爱着我们。是她教导我们，要做一个诚实的孩子要学会善良，多做好事，不要做坏事。这些话，我都记在了心里。从那之后，我时常会经意不经意地，在课间或放学的时候，向她的宿舍张望一下，看看她宿舍的门是否打开了。但是，很长一段时间，那扇小门始终紧闭着，直到后来换了新的主人。就这样，敬爱的武老师离开了我们班，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文革”以后，70年代末的一天的，我从插队的农村回家休息，父亲单位发了电影票，去平原影院看电影。电影放映结束后，散场时，在众多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武老师。十几年后，她身材略显发福，穿着一件深色的长呢大衣，依然端庄优雅，神采飘逸。那双眼睛还是那样炯炯有神，很亮，很亮；依旧向上微挑的嘴巴，给人以温暖与快乐。时隔多年，我已经从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了。但是，武老师还是一眼就认出我来，并一口喊道我的名字。我们在影院的过道上寒暄着，边走边聊。走出影院后就相互道别了。从此，便杳无音信，再也不曾谋面。不知道她之后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