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拔草记

蓝天碧云

      清明回了趟老家。与表妹一起逛公园时，认识了好几种花。有一种白色小花，玲珑清爽，说是野草莓花。听表妹说，再过一个月就能摘果了。去年她进山摘了好多，还做了果酱。

     

      回家后百度了下，原来，野草莓不但好看好吃，还具有清热解毒等好多功能。表妹夫坚称：吃了对肠胃好。

      

      这下，被种草了。也不知咋滴，我这人越来越容易被种草，对没有见过，以前不懂的事和物，就想亲眼看一看，亲自试一试。

      

      即与表妹约定，草莓成熟时，立刻通知我，赶去与她一起进山。

     

       四月底的一天，表妹来电话，说山上的朋友通知她草莓可摘了，还发来一段视频。原来野草莓小小的，圆圆的，红得剔透。非常可爱。小孙女见了，嘲笑我们说：这哪是野草莓啊？明明像蔓越莓嘛。小孩子家家不懂，野草莓就长这个样！尽管我也是第一次见识。

     

      可是，问题来了，那几天，我家那位方向先生不得空。表妹忙安慰我：没事，这是第一批，后面还会有，或许会更大呢。她说她先进山去看看。下山后，她把采摘来的草莓图片（图一）发给了我。矮油，我心里的草啊，终于疯长。

      

      后来，表妹开始即时报道：五一小长假，去摘的人很多；草莓渐次成熟，长势不错……。忽然，五月上旬的尾期，表妹又来消息：下了场大雨，草莓遭雨打……。

     

      看来时不我待哈，我家方向先生把手头的事果断了结。5月11日，我们直奔表妹家。

     

      翌日，我们去了磐安。刚上盘山公路不久，就见路边的小山坡上，梯田庄稼地的埂埂坎坎里，野草莓红得耀眼，虽然都是小小的。心里雀跃着，大呼小叫起来。

      

      大约，收获总是令人愉悦。不要说我们姐妹，就是男士也踊跃加入了。其实，小草莓有刺，一不小心就会被刺到，为了进草丛深处，手臂和脚裸还往往会被划出小口子。但，专注时谁又会在乎呢？小心些就是啦。

    

      这时，有位妇人骑着摩托相向而来。她跟表妹打着招呼，告诉我们再往上开一段路，在一个桥边的一块山坡上，草莓更多更大。见我们用塑料袋装草莓，便取出两个塑料筐送我们。原来，她带了筐是专程去另一个山头采摘野覆盆子的。我们知道，用塑料袋装果子，天热，一会儿就要捂坏。要不是她主动提出，我们哪知道她的大袋子里装有蔬果筐呢。萍水相逢，尽添快乐心情！

      

      最终，我们虽没找到那位妇人指点的地方。问了当地居民，竟都说不出个具体位置。估计野草莓太普通了，以至于对山里人来说根本不当一回事。我们走走，采采，也有了浅浅两小筐的成果。这天，到达乌石村午餐时，每个人都比平时吃得香。

      

      在十八涡，在东阳最高峰东白山的山道上，我们都见到了野草莓的踪迹。只是，山高的地方温度低，成熟晚。东白山上的，几乎还都是青的。

     

      临走的前一天，表妹给她山里的朋友去了电话。这次是她开车，就我们俩上了山。这个叫卜宅的小山村，距离东阳市50公里不到。穿过市区，进入一条小山道，两边山林郁郁葱葱，清爽的风扑面而来。表妹说，她每次来感觉特别舒服，所以隔段时间便要来一次。

      

      也是有缘山上来相会吧。多年前，表妹为给她妈（我舅妈）买土鸡，就一个念头：山里一定有。一路行一路问，到达卜宅村，有位老伯说你找对地方了。把她领到丽英家。丽英家的鸡，散养在山上，正宗山林走地鸡。一来二往，两人相熟，交上了朋友。

      

      春天，产茶叶了，丽英会告诉表妹。她的茶叶，采自野茶树，不沾农药化肥，纯天然。采来后，她请村里炒茶户手工炒制。这种土茶，看上去粗糙，泡出的茶水，倒也泽润。入口稍苦涩，回味却清爽长久。草莓熟了，她一个电话，表妹便会上山待一天，采回家清洗干净，除了新鲜吃和熬制果酱的都放速冻，以后可随吃随取。平时吃的鸡蛋啊，鸡啊，表妹有需求了就上丽英家采买。

     

       我去了才知道，卜宅村不大，房子依山而建，总共200来人，青壮年大多外出打工。留守的以老人，妇女，孩子居多。丽英的丈夫在上海隧道公司打工，她一个人带一个读小学的孙子，养了2000多只鸡。鸡舍建在离家还要走半小时的山里。她每天骑摩托车往返两次。早上放养，让它们在山里觅食活动，晚上喂足饲料，关上鸡舍。我问：每天清点吗？她憨厚的一笑说：哪里顾得上？肯定有自然消耗啊，山里有黄鼠狼，还有老鹰。公鸡舍对着一个湖，游着几头她养的白鹅。母鸡养得少，鸡舍在更山上些。养了一条狗守着。她每天上来能收30枚鸡蛋。我问：你在微信推广吗？“不用，来的都是熟客”。“供不应求呢”，表妹补充道。丽英家的鸡可不便宜，我在心里自衬：甭看一个小小的县级市，现在条件好的，以健康为重，想得开的人可不少啊。

      

      得知我们要去，丽英上午便去邻居家摘好了一篮子树莓。原来，野生草莓分树本和多年生草本两种。草本的，山里漫山遍野。树本的，就有主了。树莓是橙色的，形状更像草莓。其实，我一到丽英家，就被她家门口的这篮树莓（图二）惊艳到了。

    

      临走，丽英带我们去了她的菜园。她的菜园在一个山坡上，有十来畦，长十二米左右，宽一米多点，分别种了四季豆，苦麻，土豆，包心菜等，拾掇得十分整齐。只见她用镰刀割起一棵棵包心菜，刷刷地除去外面的老叶，放进篮子，说切碎后去喂鸡。把六颗实敦敦的包心菜装进袋子和一袋她刚挖的土豆放进我们的车里。

      

      在山里俩小时，跟着丽英转了一圈，尽跟动植物打交道了。放眼看去，现在的山里变化真是大。成片的竹林，树林，茶树；遍地是不知名的野菜，野果，草药……，植被极丰富。空气更是没得说。我们在她家鸡舍边的山头上，采摘了一种野菜：溪黄草。回家后表妹炒了一盘，入口带点苦味，但很香。我第一次吃到这样的野菜，竟有些羡慕丽英。身处桃花源般的山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的又是绿色食品，难怪脸色红润，体态轻盈，根本看不出年过半百了呢。当然，丽英能有今天这样的状态，与国家大环境的改善，自我理念的更新，并拥有一批固定拥宕密不可分吧。

    

      就说表妹吧，她们现在一般食品都有固定采买点。农民家自种自养自制的。鱼啊，水果啊，蜂蜜啊，首选野生的。表妹的蜂蜜购自另一个山里的另一家人家，她是每年农历九月上山去现割的。我吃后，感觉自己再也不会去买新西兰的什么麦卢卡了。

     

     对市场来说，需求总是基础。那么，我的疑惑也来了：表妹对食品选择的讲究，是她的挑剔呢，还是现在的食品太缺乏安全感？目前在中小城市普遍衍生的民间小作坊，自产自食兼自销，是社会的进步呢？还是自足自给生产方式的回归？

       ……。

谢谢阅读。

我回家后用野草莓熬制了果酱。附图。

您看了会不会也在心里种下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