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尔羌畔的斯基泰

乾祐香坊

<p>南疆在每个人的脑海中都有着不同的认识。有人喜欢它的风光,有人喜欢它的民俗,有人喜欢它的历史,亦有人喜欢它的美食,更有喜之丝绸之路横贯南疆南北的商贾驼铃声与佛陀飞天的梵音……无论是石窟中妙曼的阿卜萨拉、还是粟特商人的异域珍宝,仿佛都提不起我进入南疆的欲望。与我来说,唯一吸引我的是琐罗亚斯德教的信仰遗存和并未消失殆尽的斯基泰文明………在我不断地关注塔吉克族肖贡巴哈尔节、祖吾尔节、萨达节、梅赫尔贡节、铁合木祖瓦斯提节、皮里克拜火节,与琐罗亚斯德教六大伽罕巴尔节之间的关系中,那一夜,我翻看着波兰中亚学家,安杰伊.罗兹瓦多夫斯基的《穿越时光的符号 中亚岩画解读》入梦。梦里依稀记得在一幅琐罗亚斯德教,阿胡拉马兹达与六大天神阿姆沙斯潘达,七神一体的岩画出现在帕米尔高原。于是,又一次的丝绸之路文化之旅开启了……</p><p><u>冰山之父:慕士塔格</u></p> <p>回来快一个月了,一路上的记忆依然在脑海中萦绕。为了一些意识中的碰撞,我又去了趟西安和天水,并亲眼目睹安伽、史君、康业、石马坪石棺等一千多年前中亚粟特人的墓葬,力图找到他们对天神和死亡的点滴民族记忆。一路上不停的打开琐罗亚斯德圣经《阿维斯塔》和玛丽.博伊斯教授的《伊朗琐罗亚斯德村落》,寻觅着塔吉克人与古波斯雅利安人的共同信仰与宗教遗存。</p><p><u>公格尔峰下的白沙湖</u></p> <p>我们去的重点是塔什库尔干的塔吉克村落,我的文章的主题却突出了“斯基泰”三个字。大家一定会有很多疑惑,那么什么是斯基泰呢?他与我们这次去的塔什库尔干的塔吉克人又何关系?</p><p> 我们首先来了解一下斯基泰的含义吧。斯基泰是一个古老民族的称呼即斯基泰人。百度词条解释为:斯基泰人(Scythians,希腊语Σκύθαι),是公元前8世纪—公元前3世纪位于中亚和南俄草原上印欧语系东伊朗语族之游牧民族。又译“西古提”人((Skutai)、西徐亚人或赛西亚人;古代波斯人称之为Saka(萨卡人),分为戴尖帽塞人、饮豪麻汁塞人、海那边的塞人;古代亚述人称之为Ashkuzai,古波斯和古印度人称之为Saka;古希腊人称之为Skuthoi或Sacae;中国《史记》、《汉书》中称之为“塞”或“塞种”、尖帽塞人或萨迦人。</p><p>这里又提到了塞种人,那么塞种人又与斯基泰人是什么关系呢?我看过很多资料,其实他们是一种人。只是希腊与和波斯语及汉语对他们的不同称谓。百度词条对塞种人的解释如下:塞种人,简称塞人,属伊朗语支以及欧罗巴人种印度地中海类型。原是住在中国新疆伊犁河流域的游牧民族。约在公元前160年前后,塞种人受大月氏人的驱赶,向南迁徙。据史料记载,距今3000多年前,塞种人就已活动在中帕米尔(葱岭)、天山及新疆北部大部分地区。同众多的游牧民族一样,他们主要是“随畜逐水草”,兼冶炼和加工铁器。在公元前3世纪末进入阶级社会,建立国家政权,“塞王”是他们的最高统治者。古代塞种人入居西域后,曾在新疆历史舞台上扮演过举足轻重的角色。</p> <p>我们不能仅仅站在东方文献的记载,来判定一个民族的出处是不够的。而是要通过东西方的文献不同的记载进行比对梳理,才能获取较为准确的判断。那么,再来看看西方人关于塞种人的记载:</p><p>这场几乎是横跨欧亚草原的民族迁徙运动涉及之广,不仅在中国古代的史籍中被记录了下来,而且在西方的古代文献中,也有反映。公元前5世纪的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约前484~前425年),在他的名著《历史》一书中,也曾多次提到名叫Sacae(Saka)的人。研究者认为这个Sacae便是后文提到的Massagetae(马萨亥特)人。并说“Massagetae人据说是一个勇武善战的强大民族,他们住在东边日出的地方”。“住在与Araxas(阿拉克赛斯,指发源于天山山脉的中亚锡尔河)和Issedones(伊赛多涅斯)人相对多的地方。有人说他们是Scythia(斯基泰)的一个民族。”当时波斯帝国开国君主居鲁士二世(前559~前529年在位)曾派兵与马萨格泰人打仗,结果一向战无不胜的居鲁士王和他的波斯军团,在骁勇善战的马萨格泰人面前未赢得半点便宜,不仅波斯军全军覆没,居鲁士二世本人也在战斗中阵亡了。</p><p>在当时的波斯人看来,这些马萨格泰人、伊赛多涅斯人和斯基泰人都属于一个部落集团。波斯人将他们称为Saka(塞克)人。至今仍保存的波斯阿契美尼德时期大流士一世的贝希斯敦(Behistun)铭文中,多次提到了“Saka”的名字,并说他们的国家“在海的那边,那里的人戴着尖顶的帽子”。从波斯纳黑希鲁斯塔姆的楔形文字石刻上我们得知,实际上古代的Saka(萨迦)人居住在从黑海到阿富汗与巴基斯坦交界处的兴都库什山和新疆北部与中亚地区的天山的广大区域,他们分成三个集团,一部分是崇拜叶子的萨迦人,分布在中亚费尔干纳盆地及葱岭等地;戴尖帽的萨迦人,分布于吉尔吉斯及哈萨克斯坦的草原地带,即从帕米尔、阿赖岭以北至天山、阿尔泰山,包括塔什干、塔拉斯河、楚河、伊犁河流域和巴尔喀什湖以东地区;另一部分萨迦人,即所谓海那边或河流那边的萨迦人,分布在阿姆河以北,咸海东南、索格底亚那河中之地。古代波斯人将这些居住在伊朗高原以北的各游牧部落通称为萨迦人,所以希罗多德说:波斯人是把所有的斯基泰人都称为萨迦人的。希罗多德指的斯基泰人其实就是指前文提到的马萨格泰人。</p><p>汉文史书上的“塞种”,据语言学家的研究分析,即是古波斯语中“Saka”(萨迦)的音译。在其他的汉文典籍中,又有“铄迦”、“烁迦”等不同译法,都是“Saka”的译音</p><p><u>慕士塔格峰下的卡拉库勒湖</u></p> <p>从上述两个段落中就明确的告诉我们,文中所说的西域一带斯基泰人就是指的塞种人。在北大教授段晴老师的《最后的斯基泰人——追溯于阗王国社会宗教文化变迁》一文中也有着明确的说法。我引用部分文字再加一说明“回望世界人类的历史,可以发现,迁徙范围最为广泛的族群就是中国史书所记载的塞种人和希腊历史记载中的斯基泰人”。段晴教授指出,“古波斯人口中的“Saka”,就是古希腊人口中的Scythian,即斯基泰人。中国古书记载的塞人显然与古波斯人对这一族群的称谓一致。张广达、荣新江先生于1989年发表的《上古于阗的塞种居民》一文根据《汉书·西域传》中与塞人有关的记载,得出下述结论:“塞种在公元前1世纪的西域分布很广,从天山北麓的伊犁河流域、西南经帕米尔高原到克什米尔的罽宾一带,都是塞人的故地。而且从地理位置上看,天山、帕米尔一带的塞种应属于古波斯贝希斯敦铭文中的戴高尖帽塞人的范围。”段晴教授进一步指出,斯基泰人是希腊人的称呼,而塞人是中国古代类似古波斯人的对斯基泰人的称呼——斯基泰人和塞人都是对属于不同部落但同宗同源的一类草原民族的称谓。</p><p>段晴老师所讲的最后的斯基泰,指的是新疆古于阗地区塞种人文化,与我们所去的塔什库尔干相距千里。无论从地域环境到生活方式,还是从气候类型到民族特征都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而我这里所讲的斯基泰人是指生活在帕米尔高原上的塔吉克人。那么塔吉克人与斯基泰人(塞种)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答案很简单,塔吉克人就是古老的游牧民族斯基泰人的较完整后裔。他们正是张广达与荣新江老师所讲贝希斯敦铭文所载的:“戴尖帽的塞种人”,塔吉克语塔吉克的意思就是戴王冠(高帽)的人”。</p><p><br></p><p><u>兴都库什山下的石头城</u></p> <p>塔吉克人主要还是分布在塔吉克斯坦共和国、乌兹别克斯坦、阿富汗瓦罕走廊等部分地区,他们普遍使用波斯语言(即伊朗语言)。我国的塔吉克人主要分布帕米尔高原的塔什库尔干县,人口数为五万多人。塔吉克族的族源可上溯到公元前若干世纪分布在帕米尔高原东部操伊朗语的诸部族。这些部族在很早的时候就分布在我国昆仑山及喀喇昆仑山的帕米尔一带。我国塔吉克按其自称主要有色勒库尔塔吉克和瓦罕塔吉克两部分,他们都属于斯基泰人的后裔。色勒库尔、瓦罕原本是地名。“色勒库尔”为塔吉克语词,塔吉克人将塔什库尔干地区称作色勒库尔。瓦罕塔吉克则指历史上从瓦罕走廊迁居塔什库尔干的塔吉克人。因此,我国的塔吉克语又可分为色勒库尔(本族语发音为sarikui,也有译作萨里库尔、萨雷阔勒的)塔吉克语和瓦罕塔吉克语。语言材料显示,色勒库尔塔吉克语和瓦罕塔吉克语是塔吉克语的两个方言的伊朗语。分布在新疆塔什库尔干的塔吉克族就是目前我国唯一的古塞种人,即斯基泰人的真正后裔。</p><p><u>塔什库尔干石头城东侧的金草滩</u></p> <p>生活中在中亚东部地区的斯基泰人,早在第一波斯帝国大流士时代,就被波斯帝国统一后,逐步融入波斯民族,并使用东部波斯语。目前操波斯语的国家有伊朗、阿富汗和塔吉克斯坦三国。伊朗的主体民族 波斯族 讲 波斯语 ,而阿富汗主体民族 普什图族 并不讲波斯语,而是讲 普什图语 ,阿富汗的第二大民族 塔吉克族 讲波斯语,同时,塔吉克族是塔吉克斯坦的主体民族,塔吉克族也是波斯民族的分支讲波斯语。中国色勒库尔塔吉克人也是讲的波斯语即伊朗语的方言。</p><p>根据《大唐西域记》、《新唐书》等史料和一些散见的出土文书来看,唐代于阗(即和田)、巴楚的居民使用东伊朗语,甚至连喀什的居民也使用的是东伊朗语。另外,色勒库尔语与粟特语、吐火罗语也有很密切的关系,因为粟特语与吐火罗语同属东伊朗语;由于帕米尔属高原地带,山高路远,交通不便,这就为文化和经济上的交流带来不便,加之海上丝绸之路的开通,使得本为丝绸之路交通要道的帕米尔地段冷落了下来,导致古代塔什库尔干塔吉克人的社会发展极其缓慢。正是在这种环境中,使用人数不多的色勒库尔塔吉克语几乎没有什么发展变化。它还保持了一种特有的古朴状态,保留了古代中亚塞语、粟特语、吐火罗语等古代语言的成份。正因为如此,一些专家认为色勒库尔塔吉克语是中亚和新疆南部古老语言中依然幸存的语言,是活着的塞语。由于色勒库尔塔吉克语最古老最纯粹的特点,使得对它的研究很有价值,它为研究古代东伊朗语提供了极具价值的条件。</p><p><u>萨雷阔勒(色勒库尔)塔吉克</u></p> <p>两千多年以前,张骞通西域,西汉王朝在西域设置“西域都护”。帕米尔东部的各伊朗语部落与中央王朝确立了行政上的从属关系。在张骞通西域之后,前往大月氏、安息等国的使节和商人不断经过帕米尔地区,帕米尔成为古代“丝绸之路”上东西交通的必经之路。直至隋唐,开元年间设立了属安西都护府管辖的“葱岭守捉”,扼守帕米尔高原,实行有效的管辖。使得塔吉克族和汉族等兄弟民族之间在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交流非常频繁,促进了塔吉克族古代社会的发展。后来因历史的变迁,几经战乱,又常遭附近割据势力的掳掠,我国的色勒库尔的塔吉克族人口锐减,而且大部分散居在深山幽谷之中,在那些外人罕到的地方放牧少量牲畜和耕种小块土地,经济发展停滞。在宗教信仰方面,则和附近居民相似,开始皈依伊斯兰教,并在11世纪左右,部分塔吉克族人加入了伊斯兰教的伊斯玛仪教派。明朝时期,统领南疆广大地区的叶尔羌汗国一直向色勒库尔派驻阿奇木伯克,色勒库尔地区成为叶尔羌汗国的一部分。叶尔羌汗汗国解体之后,由于战乱仍频,塔什库尔干地区和塔吉克人的社会生活受到严重损害。17世纪初,色勒库尔为察合台汗后代建立的东察合台汗国所属。由于社会环境比较安定,人口逐渐发展,在色勒库尔的中心地带建有许多小村落。18世纪初,伊斯兰教的伊斯玛仪教派的“伊禅”色以提利在察合台后裔的支持下成为色勒库尔塔吉克的统治者。1865年,浩罕军官阿古柏入侵新疆,建立了侵略政权哲德沙尔汗国。阿古柏派爪牙阿山夏“镇抚”色勒库尔,对塔吉克人民进行严密防范和残酷镇压。很多塔吉克人被迫远走他乡,逃往瓦罕、布哈拉等地避难。很多居民竟被阿古柏当作罪犯,流放到喀什城北的帕齐牙尔和莎车境内。直至今天色勒库尔塔吉克人依然顽强的生活在帕米尔高原。</p> <p>战争、掠夺、杀戮,古老善良的塔吉克人迫于生计,逐渐改变他们的原始宗教信仰琐罗亚斯德教(即拜火教)为伊斯兰教。但拜火信仰和琐罗亚斯德宗教节日,依然是他们宗教生活和精神信仰世界的主体,并未改变!拜火教徒善良与善思、善言、善行的三善本质,始终贯穿于塔吉克人的伦理道德观中。回顾西域历史,这种用杀戮改写历史进程中各民族的文化风俗,在西域各国不足为奇。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说过:</p><p> 西域人民,以国居东西之冲,数被侵略,亦遂专心职业,不复措意政治之事,是故希腊来则臣希腊,大夏月氏来则臣大夏月氏, 嚈哒来则臣 嚈哒,九姓昭武来则臣九姓昭武,突厥来则臣突厥,大食来则臣大食。虽屡易其主,而人民之营其生活也如故。当时统治者与被治者间,言语风俗,固有不同,而统治一级,人数较少,或武力虽优而文化较劣,狎居既久,往往与被治者相融合,故此土之言语风俗,非统治者之言语风俗,实被治者之言语风俗也。</p><p>然则论西胡之事,当分别统治者与被治者二级观之,否则鲜不窒阂!</p><p>王维国先生的精准论述足以支撑这些历史问题。同样亦印证了我们所亲眼目睹和感同身受塔吉克人,做为被统治者的拜火教传统信仰习俗,并未被西来信仰与习俗所征服而改变………</p> <p>了解了斯基泰、塞种人、塔吉克等名称、语言之间的关系及简单的历史发展情况后,我们再来看看文章的另一个主题:“叶尔羌河”。</p><p>斯基泰人既然是一个古老的游牧民族,那么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方式,必然离不开河流。任何一个民族都离不开流域文明,即所谓的母亲河。中亚及塔吉克斯坦的塔吉克民族将阿姆河、锡尔河、泽拉夫善河作为母亲河,已是成为共识。而中国新疆塔吉克人的母亲河应该是什么河呢?新疆各族人民,普遍认为的母亲河是塔里木河。西域36国也似乎多数分布在塔里木河流域的绿洲之上。而塔里木河是以新疆广阔的塔里木盆地命名的河流。其上游即发源河流,也是主水源的叶尔羌河与和田河,才是其养育多数居民和绿洲国家的重点区域。其中叶儿羌河是决定南疆整体生态和绿洲经济命脉的关键河流,并养育了新疆十分之一的人口。既然我的重点在斯基泰后裔塔吉克人的问题上,那么就会在叶尔羌河与塔什库尔干河流域加大考察和讲述。色勒库尔塔吉克人多数生活在帕米尔高原地带,发源于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峰(K2)的叶尔羌河与发源于兴都库什山红其拉甫的塔什库尔干河流域,就是他们逐水草而居的生息繁衍的母亲河。</p> <p>叶尔羌,维吾尔语中意为“土地宽广的地方”。叶城就是叶尔羌的简写,塔吉克语叶尔羌的发音就是莎车之意,历史上莎车的叶尔羌汗国也是以其命名的国家。所以叶尔羌也成为南疆很多地名和充满故事的重要名词。叶尔羌河是塔里木河四源之一,一名葱岭南河,源自乔戈里峰的音苏盖提冰川冰雪融水。河源头由拉斯开木、阿克塔盖两河在喀喇昆仑山口黑巴龙克汇合而成。全长996千米,自西南流向东北,流经喀什地区、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和田地区和阿克苏地区。流域面积为10.8万平方千米,平均径流量74亿立方米。其年均向塔里木河输水1.7亿立方米。灌溉塔什库尔干、叶城、泽普、莎车、麦盖提、巴楚6个县和农三师10个团场共433.34万亩耕地,是喀什地区的第一大河流。也是喀什地区工农业及居民生活用水的主要来源。叶尔羌河的支流较多,最大的支流有库勒钦河,在乔戈里峰与阿克勒达坂之下,全长225千米。另一条就是塔什库尔于河(关于塔河后面论述),于阿喀克博依开始,全长252千米。自古以来南疆人民在享受叶尔羌河带来的实惠的同时,也在口耳相传中述说一个英雄的故事。</p><p>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久远年代,帕米尔高原的昆仑山脚下有一个普通的小村庄,说不上富庶,但日子过得也不缺吃少穿。村里有个叫叶尔羌的小伙子,从小父母双亡,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全村的人都是他的衣食父母。叶尔羌18岁那年,村里遇到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旱…………</p><p>这里我就不讲这些传说故事了。搞清楚叶尔羌河与斯基泰人的关系后,本文“叶尔羌畔斯基泰”的主题就基本清晰了起来。下面大家就跟着我的镜头和行程,走进叶尔羌河、走进塔里木、走进塔什库尔干,了解斯基泰,了解色勒库尔(萨雷阔勒)塔吉克瓦罕塔吉克、了解琐罗亚斯德教(拜火教)的精神文化遗存……</p> <p>从银川上飞机那一刻,就注定此次南疆行的艰辛。一路上用古语过五关斩六将,感觉根本不足挂齿,少说也在九九八十一关之上。那种重重关卡的审查,让每个人都毕生难忘。此刻不想回忆起那一幕幕的焦虑,镜头直接切换到喀什噶尔古城的笑脸开始吧……</p> <p>我们被防疫问题折磨的到酒店时,已是快凌晨四点了,进入房间后即可躺倒进入梦乡。还好因为时差原因,睡到早上九点多就仿佛自然醒了。一路的劳累和复杂的防疫检查,并没有太影响到我行走的心情。打开窗户一看,窗外就是喀什老城,立刻感觉一路的疲劳消退了很多,于是换了衣服叫上大家一起步入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喀什噶尔老城……</p><p><br></p> <p>喀什:一座被烤包子叫醒的城市</p><p>喀什,南疆的代名词。喀什的各种西域民族美食更是声名远扬。因为时差的原因,用北京时间来看,“早晨从中午开始”来形容这里的生活节奏,十分贴切。早上十一点后,新鲜出坑的烤包子金黄香脆,伴着肉香与炙烫,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这里少数民族早餐和午餐的首选。大的小的、方的、圆的、半圆的、羊肉、羊油、羊排各显特色。然而在我们后来的南疆各县美食打卡中发现,喀什市的美食与其市辖下的英吉沙、莎车、麦盖提等县相比,真心不如各县的好吃,无论味道,还是品质和价格,我个人认为它都应该是排末尾。</p> <p>喀什古城</p><p>喀什是喀什噶尔的缩写名称,喀什噶尔系古波斯语,意为“玉石聚集的地方”。喀什古城现在是一座旅游网红古城,实为新建改造的一座具有维吾尔建筑特色的仿古建筑群。2009年开始改造扩建,2015年2月8日,新疆喀什噶尔古城景区管委会举行揭牌仪式。标志着喀什古城景区的保护管理与开发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古城现为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占地面积20平方公里。其历史意义上的喀什古城是古疏勒国都,称“盘橐城”,前身即西汉时的疏勒城。据近年来史学界考证,盘橐遗址就是今喀什市东南郊的艾斯克萨古城,位于克孜勒河与吐曼河交界的高埠之上,从地理位置上看,这种推测极有可能,不过尚有待进一步证实。 2100余年前张骞对喀什古城有着最早文字记录,即疏勒城。但至今其古城方位和面积,均无可考证。关于喀什的历史意义,可谓丝路之首。网络上的介绍非常之多,也不是我此次踏访的重点,因此这里我就不多说了……</p> <p>艾提尕尔清真寺</p><p>位于喀什古城中心广场西侧的艾提尕尔清真寺,可以说是喀什老城的地标性建筑。这里原是征服中亚的阿拉伯大将屈底波·伊本·穆斯利姆留下的伊斯兰教传教士的墓地。明正统(1436~1449年)年间喀什噶尔统治者沙克色孜,米尔扎后葬于此,其后裔建造了一座小清真寺,即艾提尕尔清真寺之前身。如今它不仅是新疆规模最大的清真寺,也是全国规模最大的清真寺之一。为自治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p> <p>吾斯塘博依老街的记忆</p><p>吾斯塘博依老街,就在艾提尕尔清真寺旁边,是喀什老城最具代表性的维吾尔建筑形式的街道之一。“吾斯塘博依”维吾尔语是“河边的意思。”在历史上,吾斯塘博依还是喀什风味美食一条街,据说遐迩闻名的喀什烤羊肉串、抓饭、拉条子、油塔子、薄皮包子、油馕、缸子肉、羊杂碎等美食都出自吾斯塘博依居民中的手艺人。成拐尺型的吾斯唐博依巷就是喀什手艺人的天下,这个不显山不露水且有几分之地,几乎占据了老城手艺人的半壁江山,铜锅工、白铁工、玻璃工、补锅工、棉絮工、制琴工、花条箱工、帽子工、摇床工、织毯工、擀毡工、镶牙工,各显身手,靠绝活拉家带口、靠绝活让疲惫的老城不停地运转,上百年来,时时干出些叫世人刮目相看的精品。这里的能工巧匠代代相传,人才辈出,连绵不绝,延续着喀什手工艺人不朽的故事……</p> <p>我们漫无目的的走在喀什老城的大街小巷,遇到最多的就是满街巷玩耍的小孩子。无论是小男孩“小巴郎子”,还是小女孩“古丽”,都没有了丝毫陌生感。他们时不时与游客用汉语“你好”打着招呼,并很乐意让游客拍照。他们没有什么固定的游戏和玩具,肆无忌惮的在大街小巷奔跑着玩耍。让我们不得不想起我们的童年。当我坐在街巷边的木床上休息时,一位天真漂亮的维吾尔族小古丽,趴在我身边与我嬉笑打闹,并时不时拿起我的相机“窥视”着什么。那种纯洁无邪的笑脸,回想起十几年前来新疆的记忆,深深的让我感到各民族和谐相处,带来的亲切感与快乐感……</p> <p>喀什古城被解放北路分为东西两个部分。艾提尕尔清真寺、吾斯塘博依古街都在西城,而且西城的工艺品和铜匠铺居多。东城门是古城标志性入口,并有网红开城表演。东城门内南侧有一家维吾尔族传统铁匠铺,打铁马掌的一位维吾尔族老人,经常会出现在不同的影像作品中。我驻足观看了许久,他的手艺绝对是真实的,而不是那种表演性质的铁匠。据说老人叫哈迪江·阿布都克里木,他们三兄弟已是三代打铁人了。过去他们三兄弟在高台民居打铁,如今高台民居改造,搬到了古城,继续他们的传统打铁生活。他们所打制的马掌,依然还是拥有着市场。</p><p> 维吾尔族的祖先古代回鹘人,属于北方草原游牧民族铁勒的一支。与突厥人也有着一定的族源关系,突厥人是古代柔然人的锻奴,非常擅长锻铁技艺。他们在唐代中晚期南迁到了新疆地区繁衍生息,维吾尔族的锻造技艺是否是千年前的延续,已无从考证。但这种民族技艺的传承,些许是有着一定关系的……</p> <p>虽然使用了较为现代化的气锤,但传统的敲打手艺依然如故。叮叮铛铛的打铁声,仿佛在告诉着游人,喀什铁匠世家的工匠精神……</p> <p>真正的喀什老城:高台民居</p><p>就在古城东门的东南方不远处的一座高土台子上有一座看着非常破落的土质建筑群,高40多米、长800多米,它就是建在黄土高崖上的维吾尔民族聚居区高台民居,距今已有600年历史。我们走近它发现因为改建危房,已被围了起来,禁止参观了。高台民居才是喀什真正的老城,相传东汉名将班超、耿恭曾在此留下足迹。高台民居有一处维吾尔居民小巷;维吾尔名:阔孜其亚贝希巷。意为“高崖上的土陶”。土陶是当地的一大绝技。在高崖土层中有一种被维吾尔族人叫做”色格孜”的土质,这种泥土质地细腻,私黏性强,是制作土陶器的绝好材料。约在800年前有一个烧制土陶的匠人首先发现了“色格孜”土,于是就在土崖上建造了第一个土陶作坊。随后相继有很多土陶艺人在高崖上开设土陶作坊。自此这里成为喀什历史上著名的土陶文化之地。因打造旅游,进行改造维修,我们不能亲自走入高台民居参观,留下了小小的遗憾。</p> <p>喀什古城很有特色的古城街角酒吧,本想抽空去喝两杯,后来因为时间原因,没用亲自去感受。</p> <p>消暑降温的萨郎道克与传统冰激凌</p><p>在整个南疆的夏天非常流行和街头常见的一种当地特有的刨冰饮品,叫“萨郎道克”当地人叫它“道克”,意思好像是头疼喝的水。是用当地湖或河里的大冰块,用刀刨碎后加入蜂蜜和酸奶搅拌均匀后喝的一种冷饮。在喀什地区及各县都非常普遍,我们一路上一渴了,就会大喊“道克、道克、萨郎道克……”于是一人来上一杯,酸甜冰爽,非常消暑。与萨郎道克同样消暑的,还有当地土制冰激凌,非常的甜,奶油味很足,也是不错的解暑冰品。</p> <p>色满俄国领事馆</p><p>位于喀什市色满路337号的1890年原沙俄驻喀什领事馆。现在改为色满花园式酒店了。色满是金黄的麦穗之意。这座俄罗斯式领事馆建筑群从1851俄国遣使至伊犁,要求将喀什噶尔划为中俄通商之地,遭到清政府拒绝开始,到1859年,《中俄北京条约》再次提出建立俄领事馆,再到1881年(清光绪七年),《中俄伊犁条约》又告缔结,其中重申在喀什噶尔设立俄国领事馆事宜。直至1892年的建立,中间发生了很多沙俄与中国之间的丑恶事件。这里隐藏着许多沙俄对我国新疆地区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侵略、渗透、特务等等阴谋。因为我对国外探险家新疆西域探险的爱好,所以专门去参观了一下,内心的感受就是不知多少新疆丝路文物,从这里被偷运出境………</p> <p>喀什百年老茶馆</p><p>位于西城区吾斯塘博依古街的,所谓百年老茶馆。其实是个网红打卡的地方,我并没有什么心思在这里发呆,也就是看了看而已……</p> <p>喀什夜市小吃</p><p>喀什夜市的小吃街,无非就是烤肉、羊头、羊蹄、米肠子面肺子、肚包肉(其实包的是羊肝之类的羊杂)、抓饭、鲜榨石榴汁之类的南疆传统小吃,没有我太感兴趣的美食,也就是打个卡而已。</p> <p>南疆特色各种烤蛋</p><p>烤蛋还不错,从很小的鸽子蛋到鸡蛋鸭蛋鹅蛋都有,要看个人口味选择烤熟程度。当地人说一般七成熟,蛋液处于稠流状,营养最好。八成熟适合大众口感,全熟就没什么特点了。夜市有很多的烤蛋档口,也是当地人比较爱吃的非肉类营养食品。</p> <p>喀什古城夜市巧遇汉服小姐姐。多少有些历史文化的亲近感,让我想起很多远嫁西域汉家公主的悲伤故事……</p> <p>老城入夜,街上的游人和经营者及居民逐渐散去,在不同的灯光下,又有着不同的味道。愿民族和谐,包容并进,经济文化共同发展……</p> <p>逝去佛光的莫尔佛塔</p><p>莫尔佛塔位于喀什市东郊36公里古玛塔格山中段的一座荒野之地。其南面隔恰克玛克河古河道,与几公里外的汉诺依古城相忘望。这是我国西域古疏勒国都附近一处著名的佛寺遗址,应是唐朝中晚期的佛教建筑遗址。2001年莫尔佛塔被定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p> <p>西域复杂的历史原因,莫尔佛寺遗址,也算是喀什唯一遗留的一座见证西域佛教兴盛的标志性历史建筑文化遗址。故而与我来说要比在所谓的喀什仿古城溜达重要百倍。于是,在炎热的中午一顿折腾后,前往这座具有丝路文化地标的佛塔遗址。因此塔在莫尔村东侧三四公里的荒原戈壁台地之上,形似烽燧,当地居民误为它是古代烽火台,又把它叫“莫热墩”。</p><p>该佛塔始建于唐代,距今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塔由一座卵圆形土塔和一座覆阗形高台构成。卵圆形土塔中空,塔高12米多,下有三层方座,以大土坯砌筑而成,土塔旁边的巨大高台,是这里的中心建筑,是专门用来供佛的,墙壁龛内的佛像因年久剥落,已荡然无存,但佛龛的痕迹仍然依稀可辨。大塔北侧20米左右有一座巨大夯土高台,如倒置的大斗,底大顶小,底面长25米,宽23.6米;平顶,顶部长14.2米,宽12.5米;台身高7米。它应该是一组佛寺的中心建筑,是专门用来供佛的。寺内墙壁龛内的佛像虽已荡然无存,但供佛的龛的痕迹仍然依稀可辨。莫尔佛塔东南部有一组僧房遗址,坡下的沙地上有一排古代坎儿井,约1公里长,是当年寺僧的水源。从建筑规模来看这里应该在唐代是一处非常大,且重要的佛寺。10世纪初伊斯兰教正式传入喀什噶尔后,莫尔佛塔寺院在战火中消失。</p><p> 千年后他依然屹立于此,向路人讲述着千年前丝绸之路上不朽的梵音……</p> <p>办理边防证</p><p>办理边防证算是一波三折。据说当地人在政务大厅办理,我们外地户口的在喀什地区全程旅游服务中心办理,可是我们到了喀什全域旅游服务中心,却发现已不在这里办理了,刚搬走几天😭😭😭。好在门口还贴有一张新通知如下:</p><p>尊敬的游客、朋友们:</p><p>根据工作需要,喀什古城旅游文化开发有限公司将于2020年4月11日迁移至喀什国际自驾车与房车营地综合服务大厅(地址:314国道原喀什地区车管所),届时喀什地区全域旅游服务中心原边境管理支队《边境通行证》办证一并随迁,请广大群众周知并提前做好行程安排。</p><p>特此通知</p><p>喀什古城旅游文化开发有限公司</p><p>2020年4月10日</p><p>一早上跑了几个地方,根据新通知我们顺利的找到了办证点。虽然办证中间遇到点小麻烦,但在我的办事经验下顺利解决,并拿到了去往塔什库尔干的边防通行证。</p> <p><u>塔什库尔干塔吉克——斯基泰人与琐罗亚斯德教的活化石</u></p><p>边境通行证办理成功,就意味着前往这次南疆踏查活动的核心目的地“朅盘陀国”就要出发了。前面的故事只是铺垫,真正的大幕即将开启……</p> <p>奥依塔克的柯尔克孜</p><p>喀什出来不久就进入了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最南边阿克陶县的奥依塔克镇。因为出发太早,大家都没有来的急吃早饭,于是我们在奥依塔克镇吃早餐,并补充给养。奥依塔克镇主要居住着的是柯尔克孜族居民。“奥依塔克”是柯尔克孜语意为“山涧洼地”。镇子是平原与山区的分界点,也是进入盖孜峡谷的起点和重要的餐饮采购点。囊依然是路人的主要食品,这里烤包子就没有了,而是柯尔克孜族的蒸包子,味道还不错。奥依塔克也是南疆旅游的一个特点之一。这里有着喀什丹霞的五彩山和避暑胜地奥依塔克冰川公园。冰川公园内的阿依拉尼什雪山分布着目前世界上最为壮观且罕见的低纬度现代冰川,其中其克拉孜冰川,是我国境内最低的冰川,海拔2804米。阿依拉尼什雪山,海拔6684米,山顶覆盖万年积雪和冰川。雪崩成为这里的一大特点,因阿依拉尼什雪山积雪和其克拉孜冰川顶部厚达数百米的积雪,在阳光的强烈照射下,于五月至九月间,每天下午发生巨大的雪崩,其声如雷贯耳,瞬间雪崩爆发,卷起千堆雪,在雪山中奔腾,惊天动地,蔚为壮观。因为时间关系加上下雨路被冲断,我们进峡谷后十几公里后就返回主路,继续前往慕士塔格……</p> <p>奥依塔克柯尔克孜族小姑娘</p><p>进入奥依塔克峡谷不久,路上遇到一位柯尔克孜族母亲,在下雨天的公路边拦车送女儿上学。于是我们就停车把小姑娘送到了学校。柯尔克孜族在国外称吉尔吉斯,西汉时期生活在匈奴的北方称坚昆,西辽时期和成吉思汗时期西迁至新疆天山南北。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柯尔克孜族的祖先是唐朝北方少数民族黠戛斯人,他们自称西汉李陵的后裔。与唐朝皇帝是同宗,要跟唐朝皇帝“认亲”。因李陵是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人,西汉名将李广之孙。而唐朝皇帝的先祖也出自陇西成纪,亦自称是李广之后。与中原汉族有种某种特殊的民族情感。后来黠戛斯人还帮助大唐消灭了北方回鹘汗国,解除了北方回鹘的困扰。因为我也是天水成纪人,所以更有着某种特殊心理感觉😄😄😄也对这段史实非常感兴趣。</p><p>公元前99年,汉武帝派贰师将军李广利率三万铁骑出征匈奴。两军在天山相遇,随即摆开战场。为减轻正面战场的压力,骑都尉李陵主动请缨,要求领五千步卒从居延海以北深入敌境,开辟第二战场,牵制匈奴军队。李陵部队行军一个月后,与匈奴单于率领的八万骑兵在浚稽山展开激战,十天共斩杀匈奴骑兵一万余人。最后因寡不敌众,矢尽粮绝,李陵被俘投降。</p><p>李陵投降匈奴后,与他不和的汉将公孙敖有一次出征匈奴无功而返,便诬陷李陵传授兵法给匈奴单于,并准备侵犯汉朝。汉武帝一听勃然大怒,下令将李陵一家灭门,李陵的母亲、妻子、儿女和兄弟全部被杀。直到后来汉朝遣使匈奴时,才弄清楚教给匈奴兵法的并非李陵,而是另一位降将李绪。灭门之痛,使李陵决意留在匈奴。由于李家世代都是汉朝名将,匈奴单于对李陵十分器重,不仅把女儿嫁给了他,还封他为右校王。李陵在匈奴生活了二十余年,于公元前74年病故。</p><p>史料记载,李陵被匈奴单于封为右校王后,负责管辖当时被匈奴征服的坚昆一带地区,而坚昆正好是古称。另外,黠戛斯人大多为赤发绿瞳,而自称是李陵后裔的黠戛斯人则为黑发黑瞳,明显具有同汉人混血的特征。因此,黠戛斯酋长自称是李陵的后裔,可信度还是很高的。</p><p>虽然无证可考,但历史事件却是客观存在的。我一路观察了很多柯尔克孜人的长相,他们并不是很像北方少数民族或西域民族,反而的确与西北汉人非常像。</p> <p>白沙山与白沙湖</p><p>奥依塔克峡谷出来后就进入了盖孜大峡谷,盖孜大峡谷,古称“剑末谷”。峡谷中怪石嶙峋,奇峰陡壁,地势险峻,怪石林立,雪山巍峨冰峰高耸,景色梦幻神奇,奇险多姿。自古以来是去往塔什库尔干路上最艰险的一段路。《新唐书·地理志》记载:“自疏勒西南入剑末谷,青山岭、青岭、不忍岭,六百里至葱岭守捉朅盘陀国。”山路的摇摆让大家昏昏欲睡。过了盖孜边境检查站不久,雪山映衬下的一个蓝色湖泊立刻让大家兴奋了起来,这就是著名的白沙山、白沙湖,摄影爱好者的天堂。在雪山沙山的陪伴下,她的宁静与美丽只有亲眼目睹后才会流连忘返……</p> <p>布伦口的吉尔吉斯</p><p>从奥依塔克到慕士塔格苏巴什达坂,都属于阿克陶县的地界。白沙湖西行不久,就到说慕士塔格雪山和卡拉库勒湖。(慕士塔格卡拉库勒的图片前面有几张)。关于冰山之父慕士塔格雪山网上资料很多,这里我就一笔带过了。喀拉库勒湖(也称卡拉库里湖)是高原湖泊,与布伦库勒湖同处阿克陶县帕米尔高原上布伦口乡的慕士塔格、公格尔冰峰脚下,两者相距直线仅十来公里,然而两湖的景色却大相径庭。卡拉库勒湖柯尔克孜语意为“黑湖”,民间传说是湖中有水怪作祟,且这一传说已有一千多年,晋代高僧法显和北魏时期的高僧宋云称其为“毒龙池”,是谓湖中有毒龙作怪,唐代高僧玄奘取经从此路过时,称这里为有巨蛟出没的“大龙池”。1894年瑞典人斯文赫定也率领探险队来到慕士塔格山驻足,他们曾经六次试图登上慕士塔格顶峰,但都未能如愿以偿。。与“冰山之父”昆仑第三高峰慕士塔格峰遥遥相望的,是它的东北的公格尔峰。公格尔峰海拔7719米,为昆仑山脉的第一高峰。山上终年积雪。与公格尔峰比肩屹立的是公格尔九别峰(昆仑第二峰7530),公格尔和公格尔九别峰另称为西天玉女,环绕在她们身边的众多雪山犹如一群银妆素裹亭亭玉立的宫女、侍者,年年岁岁守卫着她们的贞节和纯情。登顶公格尔、公格尔九别峰也是国内外登山健儿的既定目标,直到1981年7月,我国女子登山健儿才一鼓作气登上了公格尔九别峰,在中国登山史上写下了壮丽的一页。这里因慕士塔格、公格尔、公格尔九别、及卡拉库勒、布伦库勒的壮美景观,成为了旅游热点。布伦口乡因布伦库勒转音而得名。居住的都是柯尔克孜族(吉尔吉斯)牧民,他们是昆仑山上中国与塔吉克斯坦边境的重要巡边力量,为祖国的边防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当地政府以为他们在慕士塔格建造好了很好的集中定居点,并在慕士塔格、卡拉库勒湖附近建立了几个旅游服务区。在不久的将来这一代的旅游热,必然会给布伦口柯尔克孜人带来很好的受益。</p> <p>萨雷阔勒岭的国殇</p><p>记得我在“远方的家三奥雪山”的记忆中使用的慕士塔格冰川的歌词中这样唱道:“石头无语,戈壁苍茫,冰雪欢歌神鹰飞翔,苍苍茫茫的慕士塔格雪山啊,在阳光下闪耀着圣洁的光芒……”此刻的我并没有什么激动的,只是想登上苏巴什达坂,看看对面塔吉克斯坦的萨雷阔勒岭………布伦口乡苏巴什村的苏巴什达坂就位于“冰山之父”幕士塔格峰西侧,苏巴什意为“分水岭”,海拔约4500米,是登山者登顶该峰的必经之路,也是古丝稠之路的重要通道。翻过苏巴什达坂就进入了塔什库尔干的地界,向西便是塔吉克斯坦共和国。</p><p>到达苏巴什达坂后,向西遥望便是我期待中的萨雷阔勒岭。记得我的中学时代就对这块领土的丧失愤愤不平。曾几何时萨雷阔勒岭成为沙俄侵略我国的一段国殇。苏联解体后的也成为中塔领土争端的历史遗留问题。那是一段屈辱的历史:清末沙俄不断侵扰中国新疆边境,1864年签订的《中俄勘分西北界约记》规定,中俄两国边界,"行至葱岭,靠浩罕界为界"。帕米尔在中国境内。1881年签订的《中俄伊犁条约》规定,中俄两国在帕米尔的边界线"照两国现管之界勘定"。但是沙俄完全不顾"现管之界"这一条约规定,在1884年勘界和签订《中俄续勘喀什噶尔界约》时,把中俄两国在帕米尔地区分界线的起点,从帕米尔北部的阿赖岭移到了东北部的乌孜别里山口,并规定,从乌孜别里山口往南,"俄国界线转向西南,中国界线一直往南",中间形成一块顶角为45度的三角形地区,为"待议区"。这样,沙俄就侵占了我帕米尔西北部大片领土,并把我国"现管之界"以内的一部分领土变成"待议区",使其归属发生了问题。但是,沙俄仍不满足,不久就撕毁了《中俄续勘喀什噶尔界约》。1891年,沙俄出兵帕米尔,践踏"俄国界线转向西南"的规定,侵入"待议区"。1892年进一步扩大侵略,又破坏了"中国界线一直往南"的规定,武装侵占了这条界线以东的我国领土。至此,沙俄已侵占我萨雷阔勒岭以2.8万多平方公里的领土。沙俄在侵略我帕米尔地区的同时,又伙同英国对我帕米尔地区进行了两次私自瓜分:第一次,通过1872一1873年俄、英协定,背著清政府秘密瓜分了我帕米尔地区西南部;第二次,于1895年3月又达成协议,瓜分了我帕米尔地区东南部。同年7月,俄英两国开始在我帕米尔地区进行非法的勘界活动,结果,除了郎库里帕米尔的一部分和塔克敦巴什帕米尔仍属中国,其余帕米尔的绝大部分都被俄、英强占去了……</p><p>中国历届政府都没有承认沙俄对我帕米尔地方的侵占。十月革命后新成立的苏联政府也承认苏、中在帕米尔地区存在著边界问题。苏联解体后,这一地区为塔吉克斯坦实际控制。2002年5月塔总统访问中国,同意把靠近帕米尔地区存在争议的28,000平方公里土地中的3.5%共大约1,000平方公里的领土交给中国,从而结束了边界争议。2011年9月20日,中塔在中方第75号界桩处举行了新划定国界交接仪式。</p><p>围萨雷阔勒岭的领土问题,让我不由的想起我国的塔吉克人,被称为色勒库尔塔吉克,色勒库尔即萨雷阔勒的不同音译。那么这个萨雷阔勒与中国色勒库尔塔吉克族应该有着某种关系。萨雷阔勒岭是阿姆河流域和塔里木河流域的主要分水岭;萨雷阔勒=色勒库尔=Sariko,意为“高地”。他们是一种什么样的历史关系呢?</p> <p>昆仑和萨雷阔勒之间的中塔口岸;</p><p>翻过苏巴什达坂下山约十公里,路西便是中塔卡拉苏口岸。卡拉苏是塔吉克语“黑水”之意;卡拉苏口岸,是2004年5月25日应塔吉克斯坦要求,中国政府同意开放的国家一类陆路人货双功能口岸。该口岸于2007年被国家批准为常年开放一类口岸。也是中国唯一对塔吉克斯坦开放的陆路口岸,经国务院正式批准为全天候开放口岸。原对外临时开放的口岸卡拉苏,从2007年起,在每年的5月1日至11月30日将实现全天候对外开放。再看看这两篇篇新闻报道,缓解一下我中学时代的不满情绪。😄😄😢</p><p>中新网9月23日电 据外交部网站消息,9月20日,中国和塔吉克斯坦国界界碑揭幕仪式在卡拉苏——阔勒买口岸举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政府副主席杨刚、塔外交部第一副部长尤尔达舍夫作为两国政府代表出席仪式并共同为第83号、第84号界碑揭幕。</p><p>中国驻塔大使左学良、中塔联合勘界委员会双方首席代表及两国相关部门代表出席了仪式。双方对中塔边界勘界立碑工作顺利结束予以高度评价,表示将继续共同努力,为建设一条和平、友好的中塔边界,为促进两国睦邻友好和互利合作关系不断发展作出贡献……</p><p><br></p><p>2011年9月20日,中国和塔吉克斯坦共和国边防部队代表在帕米尔高原中方第75号界桩处举行中塔新划定国界交接仪式。 中午13时,中塔两国参加新划定国界交接仪式人员按照边境会谈会晤时双方商定的计划,准时在中方第75号界桩集结。 中方边防部队代表为新疆喀什军分区参谋长陆凤彬,塔方代表为莫尔加布段边防副代表纳扎波夫中校。新疆喀什军分区参谋长陆凤彬介绍,在漫长的中塔边界线上,领土的争议已不复存在,这是热爱和平的中塔两国人民的共同愿望。 根据中塔2010年4月27日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塔吉克斯坦共和国政府关于中塔国界线的勘界议定书》,塔方实际控制下的1158平方公里土地划归中方。纳扎波夫中校说,两国边界线的清晰、明确,有利于两国边境地区和平稳定,更进一步推动了两国睦邻友好关系的发展。 期间,中塔边防部队代表还就边境会谈会晤机制、定期互通边境情况、重点地段管控等有关事宜进行了进一步磋商。</p> <p>塔合曼勇士鲁斯塔姆与“神花繁衍”</p><p>从卡拉苏口岸开始下山,海拔开始下降。从雪山下到开阔的戈壁沙漠三十公里左右,路的西侧有一小片沙棘和杨树,杨树间的林荫道是塔什库尔干的一条金秋网红道(我们在这里出来车胎就爆了😭😭)。路东昆仑山一侧有一大片草原湿地,就是著名的塔合曼湿地。这块湿地一年四季景色宜人,是摄影爱好者塔县出大片的地方之一。塔合曼是“四面环山”的意思,有着““神花繁衍”之地之称。关于塔合曼有着很多传说。在塔吉克传说中,帕米尔是没有“花”这种植物的,只有慕士塔格山峰顶上的“神之乐园”才有花,由一位仙女负责看管,而且绝对禁止凡人踏上这片圣土。有一位塔吉克族青年勇士鲁斯塔姆以其雄狮般的胆略战胜千难万险,登上了慕士塔格山峰上的“神之乐园”,以其智勇豪放的品质感动了仙女,从“神之乐园”中摘了两支神花带回现在的塔合曼。从此,荒凉的塔合曼变成了百花齐放的芳草地,并且整个帕米尔高原到处鲜花盛开……鲁斯塔姆是波斯史诗《列王纪》中最为著名的勇士,是波斯英雄时代凯扬王朝时期核心人物。波斯王书《列王纪》中关于鲁斯塔姆的故事就占据了总篇幅的三分之一。后面的行走着中我会继续寻找有关英雄鲁斯塔姆的故事……</p> <p>琐罗亚斯德教的哭泣</p><p>从塔合曼湿地绕过一个小山谷就快到塔什库尔干县城了。快到县城的一片开阔河曲草场,叫做提孜那甫乡,是塔什库尔干县开发的重要的旅游地之一。提孜那甫塔吉克语意为“收获快”,旁边就是塔什库尔干河,当地塔吉克人称它为提孜那甫河。就在提孜那甫乡曲什曼村的一处古遗址,2007年中国科学院新疆考古队的一次考古发掘,轰动世界。让曲什曼成为了研究丝绸之路文化和波斯琐罗亚斯德教的一处重要拜火教(琐罗亚斯德教)遗址。这处拜火教遗址也是我此次来帕米尔首要目标之一。遗址区在公路东侧1.5公里的台地之上,进去的路被锁着铁栏杆挡住,汽车无法进入。一天的坐车疲惫和帕米尔高原的太阳大家都不愿意走过去。于是我二话不说,让他们坐车里等着,我必须要徒步过去,亲眼看看这片埋葬着琐罗亚斯德信徒们的墓地……</p> <p>提孜纳甫曲什曼黑白条石拜火教遗址;</p><p>关于这处黑白条石太阳墓葬遗址考古发现的文章非常多,我看过很多,并且有很多的疑惑点。亲眼目睹后,也有了一些不同的看法和质疑。比如巫新华先生所述的:黑白条纹代表太阳光芒问题、出土的木质拜火坛问题、木质拜火坛内的石头数字代表《阿维斯塔》中的各天神问题、达克玛问题、木葬具问题、雅利安人与塞种人的关系问题等等。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在以后我会对曲什曼遗址与拜火教的关系问题进行专门论述。</p><p>下面我们先来看看关于当时考古发掘的报道:</p><p> 近日,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新疆考古队队长巫新华率领的考古队,在位于喀什地区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曲什曼村东北的一个台地上发现一片吉尔赞喀勒墓地,周围规律地铺满黑白相间的放射状石块条,这是目前保存最完整规模最大的拜火教遗址。规模:保存最完整规模最大的拜火教遗址</p><p>该处台地长约百米、宽约50米,台地表面平缓,东西向有规律地间隔铺满放射状的黑、白色石块条,每个石块拳头大小,石块条每条宽约80厘米-100厘米。台地东邻塔什库尔干河,背依慕士塔格峰,海拔在3050米。墓葬距今2500年左右。</p><p>“我们所发掘到的黑白石条遗迹是目前全世界发现的跟光线有关的最早的拜火教遗址,黑白石条代表光线是毫无疑问的。”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新疆考古队队长巫新华说,“从整个墓葬出土的文物内涵显示,它就是完整地早期拜火教的内容,以前也在新疆地区发现过零星的拜火教遗存,但规模都没这么大。”</p><p>巫新华说,在此次挖掘中考古队出土了明火入葬的拜火教火坛、取火棍、拜火教二次葬的鹰头及典型的二次葬的人骨。“从这些出土文物看,它就是当年拜火教起源时代保留下来的最完整规模最大的遗迹。……………………</p><p>在此次考古中,考古队还出土了来自中原的竹梳及来自西方两河流域的琉璃、玛瑙,这也证明了帕米尔高原至少在2500年前就是东西方文明交流的十字路口。</p><p>“所有的古代东西方文明的成熟和发展都和帕米尔高原有巨大关系,这个地方起到了血管的作用,是输送营养的地方。”巫新华认为,古代东西方文明的交流,关键点就在帕米尔高原……………</p> <p>吉日尕勒古驿站和帕尔哈德西琳渠</p><p>因为疫情原因,来塔什库尔干比较麻烦,因此很多宾馆还都没有开,多少有些折腾。但我们还是顺利的入住了。次日一早便前往瓦罕走廊。</p><p>在塔县通往瓦罕走廊和红其拉甫口岸的中巴友谊公路约三十公里处的塔什库尔干河边,有一个古遗址叫吉日尕勒遗址。吉日尕勒,塔吉克语意为“小站”“驿站”“旅店”。它是一处古人类遗址,也是一处古代驿站遗址。据说遗址旁边的塔什库尔干河岸悬崖上有大小相似的几十个洞穴,唐玄奘西去求经曾在此休息过。遗址附近引水渠、田舍、宅院废墟、古墓荒冢、瓦砾等人工遗址都有。在吉日尕勒遗址东二三百米处,就是塔什库尔干长约80公里的古代宏伟引水工程帕尔哈德西琳古渠。关于帕尔哈德西琳渠的传说很多。广泛流传于中亚各民族中的叙事诗《帕尔哈德与西琳》中就涉水到一条大渠。《帕尔哈德与西琳》是从波斯著名叙事诗《霍斯罗与西琳》演变来的。《帕尔哈德与西琳》以其丰富深刻的社会内容、深邃闪光的思想、独待的艺术魅力以及强烈的悲剧效果,震撼了中亚文坛,迅速地流传到各地。它已为中亚各国各民族的人民所知,并西传到欧洲大陆,对欧洲悲剧的发展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早在公元七、八世纪,关于西琳的传说就已在西亚和中亚人民间流传。据《巴尔亚米历史》一书记载,西琳是位绝世美女,鲁姆女奴。在10世纪波斯诗人菲尔多西的《王书》中,西琳也被描写成一位美女,鲁姆的女奴。鲁姆在何处,至今说法不一。而中国塔吉克人将塔什库尔干境内的这条古代大渠也称做“帕尔哈德-西琳渠”,并流传着一个悲剧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有一个貌如天仙的美女西琳,她与英俊的小伙子帕尔哈德相爱。色勒库尔王赫斯佬也看上了西琳。为摆脱赫斯佬的纠缠,西琳想出了一个法子,让帕尔哈德与赫斯佬各反向挖一条渠,渠水要能冲走一头4岁的公牛,谁先挖好,她就嫁给谁。结果,帕尔哈德先挖好了水渠,但就是冲不走4岁的公牛。一位老婆婆给他出主意:弄一头死牛来,完整地剥下皮,塞满麦革,不就能冲走了?就在帕尔哈德做准备时,一个巫婆出现在眼前。她对帕尔哈德说,可怜的小伙子,西琳姑娘早已躺在赫斯佬的怀里了,你却在这里傻干。帕尔哈德不知这是巫婆与赫斯佬合谋的骗局,信以为真,大叫一声,撞石身亡。西琳听到噩耗,奔到帕尔哈德遗体旁哭诉衷肠后殉情自尽。于是,这条水渠就被称为帕尔哈德一西琳渠。在塔什库尔干塔吉克中有着类似的传说,足以说明波斯文化在色勒库尔塔吉克民间的广为传播,同时也反映出了古代东西方文化的交融。传说毕竟是传说,很多学者推断该渠可能是塔什库尔干历史上的揭盘陀国时期开挖修建的,因为从各个历史时期来看,只有朅盘陀国时期,才能够进行如此大规模的水利工程建设。</p> <p>色勒库尔塔吉克儿童</p><p>看守吉日尕勒遗址的一位塔吉克人,看到我们前来参观古遗址,非常友好。主动把铁栏杆门打卡,虽然我们之间的语言不通,但依然友好的让我们进去参观拍照。他是色勒库尔塔吉克族,因家人都在外巡边和种地,他就带着孩子一起在这里看护着古吉日尕勒古驿站。</p> <p>瓦罕走廊走来的瓦罕塔吉克</p><p>我们在路上还在与我们的色勒库尔塔吉克司机买合木提交流瓦罕塔吉克的相貌、习俗、语言等问题。这时发现路边有两位塔吉克妇女招手搭车,于是我让司机停车把她们带上。两位塔吉克妇女上车后与司机买合木提用塔吉克语交流后,司机告诉我她们就是瓦罕塔吉克人。于是我们开始了一种晦涩的肢体语言加翻译的友好交流。买合木提给我们讲了很多关于瓦罕塔吉克与他们色勒库尔塔吉克不同的东西,比如瓦罕人比较黑矮、长相不同、语言词汇差异、分布在高海拔牧区、从事高原牧业、不怎么种粮食作物等等。不一会,两位瓦罕塔吉克妇女就到了她们的家达布达尔乡的波斯特多克特村,与我们感谢道别后下了车。关于波斯特多克特这个地名的介绍很少,应该是塔吉克语“某地的绿洲”之意。</p> <p>达布达尔的瓦罕塔吉克</p><p>我们前面讲过塔什库尔干塔吉克族,因语言不同被分为色勒库尔塔吉克和瓦罕塔吉克。自古以来居住在这里的塔吉克人被称为色勒库尔塔吉克,他们也许和萨雷阔勒岭有着某种关系。清末从瓦罕走廊迁入塔县达布达尔地区,主要从事高山牧业的塔吉克人被称为瓦罕塔吉克。他们从语言、面貌、生活方式等方面都有着很多的不同之处。</p><p>瓦罕原为地理概念,主要指帕米尔高原的南部地区,喷赤河的上游两岸。居住此处的塔吉克族人讲一种与色勒库尔塔吉克语略有差别的语言,语言特点更接近上古的塞语。17世纪末,帕米尔高原西部和西南部的什克南、南部的瓦罕均有塔吉克族人向塔什库尔干地区迁徙。尤其在19世纪70年代,阿富汗埃米尔阿不都热合曼占领瓦罕地区后,更有一大批瓦罕人逃入当时属于清朝的色勒库尔回庄(清朝设塔什库尔干的行政机构),清政府将这些人安置在达布达尔、叶城和皮山各地。从色勒库尔以西迁入的这批塔吉克人即常常被称为瓦罕塔吉克。目前瓦罕塔吉克大约有一万多人,占塔什库尔干塔吉克人数的四分之一左右。主要分布在达布达尔乡至红其拉甫口岸一带。</p> <p>帕米尔高原“门户”达布达尔</p><p>达布达尔,塔吉克语意为 “门户”,是塔县最南部的一个乡。位于帕米尔高原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南部喀喇昆仑山北麓,地势由南向北倾斜,东靠马尔洋乡,西北连塔什库尔干乡,东南接叶城县,南与巴基斯坦交界。达布达尔乡不仅仅是瓦罕塔吉克人的热土,更是名副其实的帕米尔高原门户。乡境内古丝绸之路上的“公主堡”和“瓦汗走廊”就足以证明,这里自古以来就是翻越帕米尔高原兴都库什山通往中亚及印度地区的门户。它过去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门户,也是如今“一带一路”上的门户……</p> <p>瓦罕塔吉克小姐妹</p><p>达布达尔乡非常小,因为是牧业乡,加上春季农忙,所以乡镇街上也没有多少人。我就在街上溜达,观察着这里瓦罕塔吉克人的不同特点。从小孩子的长相上看,就能感觉得到明显的不同。前三张是达布达尔的瓦罕塔吉克女孩。后面三张是塔什库尔干河谷塔儿乡的色勒库尔塔吉克女孩。同样都是大山深处的孩子,从根本肤色和面容上看,确实似乎有着一种族源上的种族不同。尽管他们之间的语言、相貌、生活方式有着很多不同,但色勒库尔塔吉克与瓦罕塔吉克之间团结友爱,互相帮助,共同担负着祖国边疆义务巡边员的责任。他们的古老信仰,拜火教传统是相同的,拜火教徒善良的本质是相同的………</p> <p>瓦罕塔吉克小姐姐</p><p>在街上溜达的我,无意间溜达到了达布达尔村的村委会,村委会活动室,有几位瓦罕塔吉克姑娘在练习舞蹈,她们为我的表演,着实让我小激动。</p> <p>瓦罕塔吉克与达里语</p><p>从很多街上的男性瓦罕塔吉克人来看,他们确实长得非常黑,这种黑仿佛是人种的一个本质区别,明显与当地的色勒库尔塔吉克人不同。无论是色勒库尔塔吉克还是瓦罕塔吉克,他们都是居住于帕米尔高原的高山塔吉克人即帕米尔人,与塔吉克斯坦及阿富汗平原上的塔吉克还是有所不同的。他们的塔吉克语虽然都属于东部波斯语方言。但瓦罕塔吉克人的语言是源于阿富汗地区的达里波斯语。达里(darī)是从“达尔”演化而来,也是“门户”之意,与达布达尔的意思接近。达里语起源于萨曼王朝,是8世纪后中古波斯语融合安息语、阿拉伯语后产生的新波斯语。因达里语中引入了大量的阿拉伯词汇,所以与当地的色勒库尔塔吉克语言有很大差异。而色勒库尔塔吉克语保留了古代塞语、粟特语、吐火罗语、等语言的成分和传统,有着很多更为古老的词汇。因此被语言界认为是活着的塞语。</p><p> 昨晚梦到了一个古老的故事,让我潜意识里感觉到,叶尔羌河畔的色勒库尔塔吉克人,就是波斯末代王储卑路斯王子留在吐火罗地区的波斯将士后裔。后来为了生存,他们躲进了高山峡谷,牢记琐罗亚斯德教拜火的信仰,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p> <p>梦中的瓦罕走廊</p><p>瓦罕走廊是我多年来梦想的穿越路线,也是这次南疆考察最想去的地方。仿佛有着一种神秘的声音在向我招唤,哪怕是走几步或看一眼。在我的户外探险生涯中走过很多地方,他似乎才是我户外探险人生中的终极梦想,哪怕是路死插牌。翻开西域历史,张骞、甘英、安世高、法显、唐玄奘、裴行俭、高仙芝、马可波罗、斯坦因……不知道多少人从这里走出去,走进来………</p><p>我们先来了解一下瓦罕走廊</p><p>瓦罕走廊(英语:Wakhan Corridor;波斯语:واخان‎),又称阿富汗走廊、瓦罕帕米尔,是阿富汗伊斯兰共和国巴达赫尚省至我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呈东西向的狭长地带,位于帕米尔高原南端和兴都库什山脉北东段之间的一个山谷。西起阿姆河上游的喷赤河及其支流帕米尔河,东接我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瓦罕走廊长约400公里,东西走向,其中在中国境内长约100公里,中阿边界线只有92.45公里。历史上曾为中国领土,是古丝绸之路的一部分,也是华夏文明与印度文明交流的重要通道。东晋高僧法显、大唐高僧玄奘和西域佛经汉译创始人安息高都曾经过这里去印度研究佛法。公元747年,唐朝大将高仙芝率轻骑通过瓦罕走廊灭小勃律国,重新打通丝绸之路。19世纪末,俄、英两大帝国在中亚内陆地区争夺势力范围,于1895年3月11日,英俄签订了《关于帕米尔地区势力范围的协议》,划定两国在帕米尔的势力分界线,将兴都库什山北麓与帕米尔南缘之间的狭长地带划作两国间的“隔离带”,这条“缓冲地带”就是瓦罕走廊。英俄两国瓜分帕米尔之时,正值中日甲午战争前夕,中国清朝政府无力西顾。当时清政府向英、俄也进行了抗议和交涉,但无济于事。从此瓦罕走廊绝大部份土地离开了祖国的怀抱,成为了阿富汗的领土。至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塔利班控制着阿富汗90%以上的国土,但瓦罕走廊一直由北方联盟控制;</p> <p>高仙芝与大唐西域梦的破灭</p><p>前夜,色勒库尔塔吉克司机买合木提多次告诉我瓦罕走廊驻守着边防军队,根本不让进,就不去了吧?我坚持说:“必须去,即使不让进,让我看一眼也行。”于是,一早在我的兴奋和忧郁中,我在来到了瓦罕走廊路口。路口用铁丝网设置了边防卡子,塔吉克族巡边人员根本不让进入,甚至不让拍照。路口南侧立有一个大唐将军高仙芝经行处石碑。此刻的心情我真的不知如何形容,唯一的感觉就是“八千里路云和月,梦想在此被阻隔”。看着不远处的瓦罕山口和路边高仙芝经行处的石碑,心里总是念念不止,无奈只好开车去往红其拉甫。一路走走停停看着渐渐远去的瓦罕山口,回想着记忆中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历史故事……</p><p>哎!先来了解一下,高仙芝怛罗斯之战和大唐痛失西域吧。高仙芝(?—756年1月24日),唐朝中期名将,高句丽人。姿容俊美,善于骑射,骁勇果敢。幼时随父入唐。20岁时被授予将军。官至安西副都护、四镇都知兵马使等职,封密云郡公。</p><p>天宝初年,吐蕃以武力迫使小勃律(今克什米尔的吉尔吉特)娶吐蕃公主。小勃律国地处吐蕃通往安西四镇的要道。天宝六年(747年),高仙芝率唐军步骑一万进行长途远征,从安西出发,用百余日到达连云堡。连云堡地势险要,且有万人吐蕃兵防守,但高仙芝指挥下的唐军作战神勇,半天时间便攻占了该城。吐蕃在娑勒城聚集了十万军队,高仙芝在夜里指挥军队渡河,派李嗣业率领唐军发起进攻,打的吐蕃军惨败,吐蕃军大溃败、逃跑时十分之八、九的人摔死、溺死。此后高仙芝率兵继续深入,越过险峻的坦驹岭,进入阿弩越城,攻占了小勃律国,派唐军驻守小勃律国,高仙芝带着活捉的小勃律国王及吐蕃公主返回。此役之后,唐军在西域威名更盛,高仙芝也被提拔为安西四镇节度使。天宝九年(750年)高仙芝再度奉命出军,击破亲附吐蕃的车师国,俘虏其国王勃特没。这两次艰难的远征使得高仙芝在西域获得了极大的声誉。此时,中国已经成为塔里木地区、伊犁河流域和伊塞克湖地区的占有人和塔什干的宗主,他控制了帕米尔山谷地区,成了吐火罗地区,喀布尔和克什米尔的保护者,高仙芝俨然是大唐在中亚的总督。</p><p> 可是就在此时,高仙芝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天宝九年(750年)高仙芝还击破了石国及突骑施。高仙芝以石国“无番臣礼”为由,征讨石国。石国请求投降,高仙芝允诺。不久高仙芝违背承诺,掳走石国国王及其部众,格杀老人与小孩,搜取财物。天宝十年(751年)正月,高仙芝入朝,将被俘的几位国王献于玄宗面前,高仙芝被授予右羽林大将军,并将石国国王斩首。高仙芝也达到了征战生涯的最高峰。侥幸逃脱的石国王子遂向黑衣大食(阿拉伯阿拔斯王朝)求救。高仙芝先发制人,主动进攻大食。高仙芝率领大唐联军长途奔袭,深入七百余里,最后在怛罗斯与大食军队遭遇。双方在怛逻斯河两岸即今天的奥李-阿塔(Aulie-Ata今江布尔)附近展开了决战。高仙芝的军队与阿拉伯军相持五天,葛逻禄部众突然反叛,与阿拉伯军夹击唐军,导致高仙芝失败,只剩下数千人返回大唐。怛逻斯之战以大唐失败而告终……</p><p> 表面上看,在怛罗斯战役后,唐朝仍然控制西域,阿拉伯阿拔斯王朝(黑衣大食)立即派人来与唐朝讲和。唐朝与阿拉伯之间的关系,并未见受到此战的显著影响,阿拔斯在对华关系方面上与前朝没有什么改变。中亚的拔汗那、倶密、康国、安国及花拉子模等等国家仍然遣使朝贡于唐朝。但实质上,大唐在中亚的稳固地位和西域的威信受到很大程度的影响。</p><p> 怛逻斯之战不久后,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唐中央政府抽调安西军回内地平叛,吐蕃回纥趁机入侵,唐朝无力顾及西域,事实上放弃了西域的控制权。但,李元忠守北庭,郭昕守安西,苦战坚持了几十年。781年,郭昕遣使到达内地,中央政府才知道西域原来还在手里,代宗下诏《喻安西北庭诸将制》赞扬了西域守军,但国力有限无力驰援,封郭昕为武威郡侯。唐德宗兴元元年(785年),朝廷封郭昕、李元忠为尚书左右仆射。北庭都护府节度使李元忠去世后由杨袭古接任。789年,北庭被吐蕃攻陷,杨袭古战死。今天在新疆奇台县戈壁深处的将军庙就是纪念杨袭古将军的。793年,郭昕曾联合回鹘收复北庭,记录在《九形回鹘可汗圣文神武碑》上。整个西域只剩下郭昕领导的安西军坚守,无数西域汉人投奔安西四镇。郭昕也得以补充兵员继续与数十万吐蕃军队作战。郭昕是郭子仪的亲侄子,唐德宗贞元五年(789年),中国高僧悟空回国,途经疏勒镇,于阗镇,在龟兹见到过安西大都护、四镇节度使、武威郡王郭昕。后来郭昕下落不明。有观点认为他在元和三年(808年)吐蕃攻陷龟兹后以身殉国。安西都护府是什么时候陷落的,史料并无确切记载。有学者推论陷落时间是唐宪宗元和三年(808年)。苦守西域42年的唐军全部被消灭后,大唐对西域的军事管辖就此终结……从此“西域一去一千年,归来已是伊斯兰”。</p> <p>波斯王子卑路斯的流亡之路</p><p>关于波斯王子卑路斯的历史事件,在《新旧唐书》中都有确切记载。在影视剧和网络上也有着不同的演绎。这段历史在我国唐代和中亚历史上都是有着深远的影响。卑路斯、泥涅师王子成为萨珊波斯帝国的最后记忆。另外,据10世纪阿拉伯史学家马苏迪的《黄金草原与珠玑宝藏》第二章即《黄金草原》,中记载有波斯王伊嗣俟三世(632—651年在位)有两个王子:卑路斯和瓦赫兰,还有三个公主:阿德腊格、夏赫尔巴努和玛尔达旺德。《旧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八·波斯国》二十一年,伊嗣候遣使献一兽,名活褥蛇,形类鼠而色青,身长八九寸,能入穴取鼠。伊嗣候懦弱,为大首领所逐,遂奔吐火罗,未至,亦为大食兵所杀。其子名卑路斯,又投吐火罗叶护,获免。卑路斯龙朔元年奏言频被大食侵扰,请兵救援。诏遣陇州南由县令王名远充使西域,分置州县,因列其地疾陵城为波斯都督府,授卑路斯为都督。是后数遣使贡献。咸亨中,卑路斯自来入朝,高宗甚加恩赐,拜右武卫将军。仪凤三年,令吏部侍郎裴行俭将兵册送卑路斯为波斯王,行俭以其路远,至安西碎叶而还,卑路斯独返,不得入其国,渐为大食所侵,客于吐火罗国二十余年,有部落数千人,后渐离散。至景龙二年,又来入朝,拜为左威卫将军,无何病卒,其国遂灭,而部众犹存。《新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六下·波斯国》贞观十二年,遣使者没似半朝贡。又献活褥蛇,状类鼠,色正青,长九寸,能捕穴鼠。伊嗣俟不君,为大酋所逐,奔吐火罗,半道,大食击杀之。子卑路斯入吐火罗以免。遣使者告难,高宗以远不可师,谢遣。会大食解而去,吐火罗以兵纳之。龙朔初,又诉为大食所侵,是时天子方遣使者到西域分置州县,以疾陵城为波斯都督府,即拜卑路斯为都督。俄为大食所灭。虽不能国,咸亨中犹入朝,授右武卫将军,死。始,其子泥涅师为质,调露元年,诏裴行俭将兵护还,将复王其国。以道远,至安西碎叶,行俭还。泥涅师因客吐火罗二十年,部落益离散。景龙初,复来朝,授左威卫将军。病死,西部独存。开元、天宝间,遣使者十辈献码甿床、火毛绣舞筵。……</p><p> 从公元651年波斯末帝伊嗣埃三世,被杀害于中亚阿姆河附近的木鹿城的一座磨房内。卑路斯王子继位后东逃吐火罗地区,662被大唐封为波斯王。675年因大食军逼迫逃回长安,677年客死长安,陪葬于唐高宗的乾陵。并留有遗言:“我已经为祖国竭尽所能,我不后悔,我感谢中国,我的新家…”</p><p> 卑路斯去世后其子泥涅师承袭“波斯王”称号。679年吏部侍郎裴行俭奉命送泥涅师返回中亚吐火罗地区。他召集部众数千人继续抵御阿拉伯入侵者。泥涅师在吐火罗逗留了20多年,仍未能实现光复波斯梦。随着中亚战争局势的恶化,泥涅师无处栖身,只得东逃,707年至长安。并被封为左威卫将军,最终病死在长安。泥涅师去世后,其子普尚又去了中亚地区,仍被唐朝封为波斯王。据《册府元龟》卷975记载:穆沙诺:波斯首领。开元十三年(727)七月及十八年(732)十一月,波斯首领穆沙诺两次来朝,“授折冲,留宿卫”,未注明要“放还蕃”。说明其在长安任职,开元年间到来的波斯首领应该不是来自波斯本土,从穆姓来看,应该是与原波斯东境的末禄国(即木鹿地区)有关。在唐玄宗开元、天宝年间仍不断有“波斯王”遣使来朝,这些“波斯王”应当就是普尚及其子孙。也就是说,波斯帝国虽亡,但其余脉仍长期在中亚地区,为波斯之光坚守……</p> <p>洛阳城的瓦赫兰圣火</p><p>关于卑路斯王子的记载在唐代早期史料中非常明确,而另外一位波斯王子瓦赫兰的记载就相对模糊了。馆藏于东京上野日本国立博物馆,1909年河南省洛阳市出土的《大唐故波斯酋长阿罗憾墓志铭》中的墓主人阿罗憾,似乎揭示了瓦赫兰王子的秘密。据墓志铭记载:“阿罗憾故波斯国大酋长,大唐右屯卫将军,上柱国。”唐高宗显庆年间(公元656——661年)曾任拂林国诸蕃招慰大使,定居于洛阳。唐景云元年(公元710年)逝世,葬于洛阳建春门外。唐朝廷广泛吸收前来定居的外国人做官,其中一些世代在中国。亡国波斯酋长阿罗憾,就曾代表唐朝出使拂菻(一说罗马一说吐火罗)议定边界并立有界碑。《大唐故波斯国大酋长右屯卫将军上柱国金城郡开国公波斯君丘之铭》:</p><p>“君讳阿罗憾,族望波斯国人也。显庆年中,高宗天皇大帝以功绩有称,名闻□□,出使召来至此,即授将军,北门□领侍卫驱驰。又差充拂林国诸蕃招慰大使,并于拂林,西界立碑,峨峨尚在。宣传圣教,实称蕃心。诸国肃清,于今无事。岂不由将军善导者,为功之大矣。又为则天大圣皇后召诸蕃王,建造天枢,及诸军立功,非其一也。此则永题麟阁,其于识终。方画云台,没而须录。以景云元年四月一日,暴憎过隙。春秋九十有五,终于东都之私第也。风悲垄首,日惨云端,声哀乌集,泪(落)松干。恨泉扁之寂寂,嗟去路之长叹。呜呼哀哉!</p><p>以其年×月×日,有子俱罗等,号天罔极,叩地无从。警雷绕坟,衔泪(刊)石,四序增慕,無辍于春秋;二《礼》克修,不忘于生死。卜君宅屯,葬于建春门外,造丘安之,礼也。”</p><p>从《阿罗憾墓志铭》和《大唐故波斯国大酋长右屯卫将军上柱国金城郡开国公波斯君丘之铭》中我们可以看出来阿罗憾是一位波斯大酋长。不同记载中的瓦赫兰与阿罗憾为同一时代的波斯王族,阿罗憾的发音与瓦赫兰是一样的,都为波斯古经《阿维斯塔》中的战神(胜利之神)巴赫拉姆之意,只是汉字的不同写法而已。我们是否可以推断他们就是一个人呢?我想在未来发现的文献中会得以印证。</p><p>另外,《大唐故波斯国大酋长右屯卫将军上柱国金城郡开国公波斯君丘之铭》后半部载有:“宣传圣教,实称蕃心。诸国肃清,于今无事。岂不由将军善导者,为功之大矣。又为则天大圣皇后召诸蕃王,建造天枢,及诸军立功,非其一也。此则永题麟阁,其于识终。方画云台,没而须录。”透露出了一个阿罗憾宣传圣教、召诸蕃王建造天枢的信息。阿罗憾即为波斯大酋长,那么碑中所说“宣传圣教,实称蕃心”就应该是波斯琐罗亚斯德教(拜火教、祆教)。他弘扬拜火教,得到了蕃国之心,做到了“诸国肃清,于今无事。岂不由将军善导者,为功之大矣。”非常符合波斯王族的拜火教治国治边的宗教策略。进而通过拜火教统一了西域蕃地诸国的思想,善导边民,为西域的周边中亚小国,尊教安定朝顺大唐立了大功。阿罗憾召诸蕃王为武则天建造天枢又立大功。他在铸造中,将波斯琐罗亚斯德教三大圣火中的王室与战士祭奉的战神巴赫拉姆(瓦赫兰)圣火融入其中,反映了波斯及中亚国家的拜火教信仰和他依靠大唐复国胜利的心理。《资治通鉴》卷205载:“武三思帅四夷酋长请铸铜铁为天枢,立于端门之外,铭纪功德,黜唐颂周。…诸胡聚钱百万亿,买铜铁不能足,赋民间农器以足之。”天册万岁元年“夏四月,天枢成。高一百五尺,径十二尺,八面,各径五尺。下为铁山,周百七十尺,以铜为蟠龙麒麟萦绕之。上为腾云承露盘,径三丈,四龙人立捧火珠,高一丈。”李峤《奉和天枢成宴夷夏群寮应制》诗云:“仙盘正下露,高柱欲承天。山类丛云起,珠疑大火悬。”天枢柱顶端的大火珠,应该就是象征拜火教圣火的圣物。古波斯形制的柱形圣火坛和铁山上铜麒麟,承露盘四龙与大火珠一起,构成“麒麟拜火”“四龙捧火”之像,犹如瓦赫兰圣火胜利之神的象佂。</p><p>在萨珊波斯时期,波斯王室的王子成员,一般都要选取其中一个王子学习琐罗亚斯德教宗教祭祀。祭祀是神权的象征,王室不但要掌握政权还要掌握神权。尤其在萨珊中后期,祭祀阶层的权利非常大,以至于对统治阶层造成一定程度的威胁。所以波斯王室为了加强其在宗教信仰领域控制权,一般都会选取王子贵族进入宗教祭祀阶层,以控制神权,来稳固王室的统治地位。波斯末主伊嗣俟三世就两个儿子瓦赫兰和卑路斯,卑路斯王子继承王权,瓦赫兰王子成为宗教祭祀掌握神权,也是完全符合波斯王室权利分配传统的。根据《阿罗憾墓志铭》中对阿罗憾的记录,充分说明他的波斯酋长和宗教祭祀的双重地位,也从侧面反映出阿罗憾即卑路斯的哥哥瓦赫兰王子。瓦赫兰是四夷酋长中的波斯大酋长,又是波斯拜火教皇家大祭司,为武则天在洛阳建造天枢。其融入拜火教思想宣扬“圣王出、天下平”,为成就武周天朝,做出贡献。但瓦赫兰王子做为波斯王子和琐罗亚斯德教皇家大祭司,却无力回天。最终在卑路斯亡故的33年后客死洛阳。“终于东都之私第也。风悲垄首,日惨云端,声哀乌集,泪(落)松干。恨泉扁之寂寂,嗟去路之长叹……”阿罗憾王子留有俱罗等子嗣,但文史资料记载几乎为零。卑路斯王子的记载很多,但瓦赫兰王子的却非常少,也就只能靠洛阳碑文推测。我个人的认为,从波斯从古至今的宗教政治角度看,卑路斯王子的哥哥95岁的瓦赫兰王子更有历史意义,且更俱波斯王者之风。如果没有瓦赫兰王子在公元656—661年的出使中亚担任诸蕃抚慰使之功,利用他宗教祭祀地位安抚中亚教民,得以信众和光复波斯的拥护者,也许就没有662年卑路斯被册封波斯王返回西域的后续历史。如波斯民众的内心期盼,愿瓦赫兰圣火重新到来,凯扬灵光照耀波斯,苏什扬特降临人间!</p><p> “凭着阿胡拉马兹达的劝解。欢迎你,哦!阿胡拉马兹达之火。哦!善的造物,伟大的神。</p><p>阿谢姆·沃胡……以主之名。愿施恩的主,奥姆兹德的威严和荣光增长。</p><p>致巴赫兰之火,伟大的火 </p><p>致阿达兰之火,伟大的火 </p><p>致达德加之火,伟大的火</p><p>……………</p> <p>红其拉甫口岸的帕米尔流浪狗</p><p>一路看着中巴边境公路两侧喀喇昆仑山和兴都库什山雄伟壮丽的景色,听着塔吉克音乐,没有多久就到了红其拉甫边防口岸。关于红其拉甫口岸,网上的介绍非常多,我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对于我这种经常去边境口岸国门游走的人来说,也没有多大兴趣。唯独几条帕米尔狗,给我们带来了点小惊恐。当它们跑到我到跟前时,才发现这几条貌似凶猛的大黄狗,其实很可怜。一看便知它们常年流浪于红其拉甫边防口岸附近,靠游客和路人施舍些食物生存,于是我们带的馕成为了与它们的友谊中介。我刚喂完狗,色勒库尔塔吉克司机买合木提,从远处打完电话后走过来,我以为他要开车离开呢。可是他过来后对狗的友好出乎了我的意料,直呼“这是我的老朋友,老朋友来来来吃饭,”拿着馕掰开就喂了起来。我提醒他说“别把馕喂完了,我们就不够吃了,”他说:“馕还有,我的馕就是你的馕,再给老朋友们吃点。”此刻突然让我想起了玛丽.博伊斯教授在她《伊朗琐罗亚斯德村落》中关于沙里发巴特村“尊敬狗”的描述。琐罗亚斯德教徒对狗的尊敬表现在很多的日常生活和仪式中。比如吃饭前先要给狗三块馕吃,播种、收获前都要带着狗,节日中的祭品食物必须有狗的一份,杀生血祭后肉食必须要专门为狗制作狗餐小吉帕 巴格巴古克喂狗,丧葬中的犬视仪式,祭祀制作的安多姆狗餐肉食、豪麻神祭祀亚什特.罗德仪式烤制的动物舌头专门给狗、斯罗扎和萨尔仪式间的狗餐斯罗什汤、法尔丁甘宗教仪式的狗餐,处理尸体达克玛(寂静塔)中的狗、钦瓦特桥头两条狗的守护,狗死后同样享有人一样裹色拉德圣衫、系科什蒂圣带的仪式等等。充分体现出狗在琐罗亚斯德教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崇高地位,狗的忠诚换取了教众们对狗与人同样的尊重。他们对狗不仅仅是友善,更有着一种强烈的责任感。琐罗亚斯德教义规定:“在善的创造中,狗仅次于人类。如果举行仪式时需要两个人,而只有一个人时,他可以用绳子牵着狗,和狗结成拍汪,即两者之间结成“关系”,来完成仪式中需要两个人做的事情。狗非常符合道德标准,具备善良、诚实、勇敢、驯服等美德,即使在宗教仪式中也适合成为人类的伙伴”。根据古老的传统,无论何时何地举行宗教仪式,旁边总要有一只狗,对于琐罗亚斯德教徒而言,这些仪式绝非流于形式,毫无意义,狗不仅参与日常生活,而且融入到宗教信仰和仪式中。传统的这些信仰与仪式也成为琐罗亚斯德教遗产的一部分。这几天来,我从塔吉克人对待狗的言行中,似乎看到了这种具有琐罗亚斯德教徒数千年传统宗教信仰意义的“敬狗”习俗。</p> <p>一个虚假石窟的曲折历程</p><p>从红其拉甫口岸喂完狗后,我们也简单的吃了点馕和咸菜后,准备返回塔县。原计划去叶尔羌上游马尔洋乡,看看著名影视人类学家刘湘晨导演拍摄太阳部落的热斯卡木村,亲身体验一下据说是帕米尔高原上最为原始的塔吉克村落文化和拜火教习俗。可是因边境和疫情原因,去热斯卡木村的路封了,禁止外地人员进入,于是又一次无奈的放弃。回到达布达尔乡附近时,手机有了信号。打开手机看到一则来自“从波斯波利斯到敦煌丝绸之路文化艺术研究班”一位并不认识的同学发来的信息,信息内容是:“酋长,想问下你会经过塔什库尔干河谷中途新迭一带吗?是这样,我做毕业论文搜集资料的时候发现塔什库尔干河谷新迭附近有一个大像窟,没有塑像了。现在只有一篇论文提到这里,没有更多的研究。如果您经过,可否帮我看下是否还存在?如果不途经,就不劳多走了。”我看后,立刻打开地图查找新迭村。此刻我们就在沿着塔什库尔干河岸边行驶,发现还有二十多公里的河对岸就是新迭村。因为我这次来帕米尔,主要是寻找琐罗亚斯德教的文化遗存,佛教的功课根本没有做,所以对这个新迭石窟感到非常陌生。于是让她发来相关资料看了一下后,自己又在网上查了一下具体情况。</p><p>我们先来看一下关于新迭石窟这则新闻报道:</p><p>2010-10-25 光明日报</p><p>本报乌鲁木齐10月24日电 一座高10米左右的巨大石窟及半成品造像遗迹,日前在新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的一条山谷里被发现。虽说从任何历史文字记录上没有此石窟及石像的只言片语,但专家们还是从历史的残片上找到了它的踪迹。它是佛教传入中国最早的证据之一。</p><p>中国新疆博物馆助理研究员张晖最早发现了这个巨大的石窟及半成品造像遗迹。从他们考察的情况看,石窟很大且较为规则,顶部有券顶。虽然两侧壁岩有些斑驳,但也能够看出十分对称。石窟开凿崖壁的岩石,由几层构成,这样对称的壁面由自然形成是极为罕见的。或是在自然形成洞穴基础上再继续开凿成此规则的洞窟。洞窟较高,通过比例换算有10米左右,主室的进深浅,整体看为大像窟的形制。形制和龟兹石窟中部分大像窟十分接近,此洞窟底部漫在水中。</p><p>另外,洞窟中的岩石和石像在感觉上很接近。很像是石窟造像中的石蕊,石蕊像形式见于著名的巴米扬石窟大佛像。石蕊像形式是先利用洞窟中的自然岩石,雕成塑像的大体形态,然后在用泥质在表层进行塑造。</p><p>古代大像窟即建于石窟寺,同时也大多建于交通要道。从这一地区的整体看,石窟在河道的转弯处,此处河道较宽,石窟对面的河岸有一片开阔的台地适宜耕种。整体看,此处应是古代商旅行进休整、祈祷平安之处。</p><p>在石窟遗址中,大像窟周围多有其他类型的洞窟与之相应,此大像窟现只有一个洞窟。结合洞窟两旁的崖壁情况来看,两旁的崖壁顶部为泥石流堆积层,大像窟左侧崖壁和泥石流堆积层结合部露出几个洞口,只是洞口堆积的泥石很多,是开凿的石窟还是自然洞穴?现在未清理的情况之下,难以判定为石窟,有待后期深入地了解。另外,此石窟很可能是一个半成品,历史上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多年来为什么此处没有任何自然与人文学科记录?还需要更深入地研究。</p><p>但有一点却是无疑的。虽说佛教传入新疆的时间,目前颇多争议,但从这座未完成的佛像看,它必然是佛教传入中国的有力证据之一。季羡林先生认为:“佛教从印度向中国传播,有两条途径。其一,由印度传至大夏,再传到中国;其二,由印度传至中亚小国,再传至中国,佛教传入中原内地的时间则为公元1世纪。”但不论由大夏或中亚哪条途径,都必须经过新疆。佛教由克什米尔传入于阗,最早见于藏文文献《于阗国授记》。</p><p>而在玄奘著名的《大唐西域记》里有过这样的记载:他们一行从大龙池出发,东向越过葱岭正脊,一路攀登危峰,越过雪岭,走了五百多里,到了竭盘陀国即塔什库尔干城,时年唐贞观17年即公元643年。玄奘在该国停留了二十多天,巡礼了这些遗迹,便向东北继续前进,随即进入了1365年后张晖等人发现巨大塔什库尔干石窟造像的山谷。但为何玄奘的书中没有记载这座巨大的石窟呢?目前惟一的解释是:因为这是座没有完工的石窟。而从另一方面则说明:这石窟距今的时间在1300多年前。</p><p>看完资料后,我即刻观看路边塔什库尔干河的地貌。这一地带河谷平坦,据东西两山都很远,感觉没有建造石窟的条件。于是就问色勒库尔塔吉克司机买合木提江,新迭村的情况和石窟问题。35岁的买合木提江,13岁开始跟着师傅在喀什和塔什库尔干跑车,这里的村村镇镇都很熟悉。根据我的说的情况,他告诉我,石窟应该不在这个新迭村。新迭村本来在塔县提孜那甫河(塔什库尔干河)后山的河谷里。因为修水库,政府移民搬迁,全村被迁移到了山前这一带的宽阔地带。这里没有什么石窟,老新迭村河谷倒是有很多类似石窟的山洞,明天去他家塔儿乡的时候刚好路过那里,再去寻找。虽然已是北京时间17:30了,但在南疆才是下午三点左右,于是我们返回县城去往石头城。石头城在塔什库尔干县城东侧,也是帕米尔高原全域旅游中心,景区有一个石头城博物馆。在我们的要求下,进入博物馆后,也见到了几张关于新迭石窟的照片介绍。看完照片和介绍后,心里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怀疑感。于是后面的故事让我的怀疑成为了事实。</p> <p>后面的几天,我们来回往返四次经过新迭河谷,反复寻找着这座所谓的大像石窟。未搬迁前的新迭村(又名辛迪村)位于塔什库尔干河谷班迪儿乡的下坂地水库上游塔什库尔干河谷地区。我查阅了2009年《关于下坂地水库移民搬迁综合报告》,发现库区移民搬迁,只涉及到了班迪儿乡的下班迪儿村和辛迪村(新迭村)两个行政村的157户909人。多数人搬迁至据塔什库尔干县400多公里外,遥远的岳普湖县区域的塔县阿巴提镇移民安置区。少部分搬至塔县东南30公里处,新的新迭村。同时在搬迁过程中对文物进行了一次摸底调查和抢救性发掘。</p><p> 经过我们和经常往返于这一带的当地塔吉克司机买合木提江多次寻找,发现的几处山洞都与文中的石窟似乎不同。后来通过询问一位住在水库旧施工现场的老辛迪(新迭)村牧民夫妇,得知了这个所谓石窟的具体位置后,沿着河谷徒步寻找,终于找到了它。于是,利用我带的照相机长焦镜头拍照和现场分析,确定这个山洞就是所谓的新迭大像石窟。经过反复的折腾和调查落实后,让我感到悲哀的事情真相果然发生了。这个所谓的新迭大像石窟,就是一个旅游部门、文博人士、利用水库做文章的意淫炒作。其实就是一个有点像石窟的天然洞穴而已…………此事的调查耗费了我们很多时间和精力,让我感到万分悲哀。也就不想做过多批判性评述了。下面我截取了部分下坂地水库移民搬迁中的资料,大家看看就会发现,这个所谓的与巴米扬石窟、克孜尔千佛洞等西域石窟,有着历史文化关系的新迭石窟的成因。杜撰者异想水库淹没石窟后,他就是唯一的石窟见证者,成为文化遗产抢救的功臣。只可惜他太无知太幼稚了,因水库蓄水位置的改变,不但没有淹没这座所谓的石窟,反而水小了很多,山洞完全裸露了出来,谎言终究经不住考验。他们的谎言2010年后即渺无音讯的原因和背景就是修建水库。 </p><p>背景如下:</p><p>《下坂地水库移民搬迁安置综合项目若干问题的报告》</p><p>1.1概述</p><p>1.2征地移民基本情况</p><p>建设征地区涉及区域属塔什库尔干县行政区划内,工程建设征地移民主要涉及塔什库尔干县班迪尔乡。</p><p>根据审批的初步设计报告,本工程建设征地范围内共征收(用)各类土地面积31484.26亩,其中淹没影响耕地4791.80亩,林地1053.00亩,天然牧草地3497.00亩。</p><p>下坂地水利枢纽工程建设征地范围内规划搬迁安置人口178户992人,拆迁影响各类房屋面积28793.97平方米,各类零星树木96556株;淹没影响简易公路12.00公里,灌溉土渠37.00公里,古墓葬132座;经喀什地区国土资源局调查,建设征地范围内未压覆重要矿产资源。</p><p>1.3移民工作开展情况</p><p>1.3.1管理体制</p><p>新疆下坂地水利枢纽工程移民安置工作实行“政府领导、分级负责、县为基础、项目法人”参与的管理体制。由喀什地区行署、下坂地建管局共同组建下坂地水利枢纽工程移民安置工作领导小组,统一领导下坂地水利枢纽工程移民安置实施工作,负责移民安置工作总协调,领导小组下设移民安置办公室,负责处理移民安置日常事务。………………</p><p>1.3.2实施过程</p><p>2003年11月,下坂地建设管理局与喀什地区行署签订《新疆下坂地水利枢纽工程建设征地移民安置投资包干协议书》。</p><p>2003年12月,喀什地区行署与塔什库尔干县签订《新疆下坂地水利枢纽工程建设征地移民安置投资包干责任书》</p><p>…………………</p><p>2010年10月,自治区移民管理局下发《关于变更喀什地区下坂地水库移民安置点问题的函》(新移函〔2010〕16号),同意对下坂地库区移民安置点进行变更,移民安置点变更为热布提安置区。</p><p>2011年6月,下坂地建管局委托新疆兵团勘测规划设计研究院编制完成《下坂地水利枢纽工程移民安置区规划变更设计报告》。</p><p>2012年2月,水利部水利水电规划设计总院对《下坂地水利枢纽工程移民安置区规划变更设计报告》进行了审查并予以通过。</p><p>2014年9月,自治区发展改革委以“新发改项目〔2014〕1829号”下发了《自治区发展改革委关于新疆下坂地水利枢纽工程投资概算调整的批复》。</p><p>2018年10月19日,喀什地区移民管理局会同塔什库尔干县人民政府对下坂地水利枢纽工程竣工移民安置进行了初验(自验),验收结论合格。</p><p>…………</p><p>3.2.3文物古迹</p><p>本工程建设征地区初设批复涉及古墓132座,规划由文物部门采取发掘保护。</p><p>2003年6月至9月,2004年5月至7月,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对建设征地区13处古墓群行了抢救性考古发掘,共发掘保护古墓葬181座,实际完成考古勘察面积2125平方米,圣墓2处,古代驿站2处,古石头房址2处。根据考古发掘保护相关要求,已将发掘文物古迹移交相关文物管理部门。</p><p>2004月7日,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以“新文物保函〔2004〕18号”出具了《新疆下坂地水利枢纽工程水库淹没区古墓群考古发掘结项报告》。</p><p>2004月8日,自治区文物局以“新文物保函〔2004〕18号”出具了《关于配合新疆下坂地水利枢纽工程的文物保护工作全部结束的函》………</p><p>…………</p><p>这件事,在我的执着探寻下,终究水落石出,我却只有无奈的叹息………</p> <p>斯基泰人的传说“汉日天种”</p><p>1906年5月30日,斯坦因从阿富汗方向瓦罕走廊进入塔什库尔干。因为听到一个塔吉克语称:“克孜库尔干”,意为“少女城”或“姑娘城”“公主城”的古老传说:“一位汉族公主远嫁波斯,行至此地。因战乱遇阻,迎亲使臣乃就地筑一石室,周围严加禁卫,任何人不许上山。不想三个月后,公主竟然怀了身孕。迎亲使臣十分惶惧,后从公主贴身侍女处得知,每天正午,有一俊伟男子从太阳中骑马下来与公主相会。使臣无法复命,便在孤峰上筑城,拥立公主为王,在此开山创国。公主至期生一俊美男儿。乃长,接位为王。新王聪慧仁爱,国运日益昌盛。国王因母为汉土之人,父乃日天之种,故自称“至那提婆瞿坦罗”,意为“汉日天种”。根据当地人的说法和唐玄奘的《大唐西域记》记载,他登上了这个叫克孜库尔干的山岗,并且断定,这里就是浪漫故事发生的地方——“公主堡”。他说,玄奘的记载没有错,这是一个有着古老历史的古堡,它的时代甚至可以追溯到故事发生的时代——汉。他同样在克孜库尔干的附近发现了大量古代垦殖的遗迹,由此证明,这里曾经是塔什库尔干古代先民居住的地方。斯坦因在公主堡的停留虽然很短,他还是画了一个很清楚的地形图。这个古老的传说源自《大唐西域记》。据《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记载,当年唐玄奘取经归国途中,曾在此地停留了20余日,详细地考察了朅盘陀国的历史与地理,并在《大唐西域记》卷十二《朅盘陀国》一节中,翔实地记述了今天生活在这一地区的塔吉克人民的祖先和汉族的血缘关系。书中说:朅盘陀国王自称是至那提婆瞿旦罗,即“汉日天种”。《大唐西域记》卷十二载:“至那提婆瞿呾罗此国之先。葱岭中荒川也。昔波利刺斯国王娶妇汉土。迎归至此。时属兵乱东西路绝。遂以王女置于孤峰。极危峻梯崖而上下。设周卫警昼巡夜。时经三月寇贼方静。欲趣归路女已有娠。使臣惶惧谓徒属曰。王命迎妇属斯寇乱。野次荒川朝不谋夕。吾王德感妖氛已静。今将归国王妇有娠。顾此为忧不知死地。宜推首恶或以后诛。讯问喧哗莫究其实。时彼侍儿谓使臣曰。勿相尤也。乃神会耳。每日正中有一丈夫。从日轮中乘马会此。使臣曰。若然者何以雪罪。归必见诛留亦来讨。进退若是何所宜行。佥曰。斯事不细谁就深诛。待罪境外且推旦夕。于是即石峰上筑宫起馆。周三百余步。环宫筑城立女为主。建官垂宪至期产男。容貌妍丽。母摄政事。子称尊号。飞行虚空控驭风云。威德遐被声教远洽。邻域异国莫不称臣。其王寿终葬在此城东南百余里大山岩石室中。其尸干腊今犹不壤。状羸瘠人俨然如睡。时易衣服恒置香花。子孙奕世以迄于今。以其先祖之出。母则汉土之人。父乃日天之种。故其自称汉日天种。然其王族貌同中国。首饰方冠身衣胡服。后嗣陵夷见迫强国。”</p><p>据说,在班超镇守疏勒时,一个来自蒲犁国(朅盘陀国汉时的名称)的少数民族人和他攀谈时就自称是“汉日天种”的塔吉克</p><p>斯坦因在公主堡留下了这张照片。</p> <p>石头城的记忆</p><p>塔什库尔干县城的标志就是这座石头城。如今这里已建设成为帕米尔高原全域旅游中心。豪华的旅游接待中心、旅游文化广场、塔吉克民俗村、民俗风情园,一应俱全。并且还在以石头城为核心,不断的扩大建设规模。文化广场与县城中心的巴扎东西相邻。旅游接待大厅的播放的一些关于塔什库尔干的视频,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身着桃红色具有塔吉克民族风情的旅游接待人员非常热情,大厅中心的帕米尔高原沙盘制作的也非常好。很值得认真听工作人员对沙盘上的地理、历史、河流、古村落的讲解。古城入口下面的博物馆虽说展品不多,但也是值得一看。</p><p>塔什库尔干的维吾尔语意为“石头城堡”。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原名蒲犁,又名朅盘陀,文字记载的历史已有两千多年。位于帕米尔高原东部,喀喇昆仑山北部,塔里木盆地西部,新疆南部。石头城位于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城北侧,是新疆境内古道上一个著名的古城遗址。城堡建在高丘上,形势极为险峻。城外建有多层或断或续的城垣,隔墙之间石丘重叠,乱石成堆,构成独特的石头城风光。汉代时,这里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蒲犁国的王城。西汉时有蒲犁、依耐、西夜等国。公元60年(西汉神爵二年)成立西域都护府,蒲犁等国属其管辖。东汉统称为德若。魏晋时分为满犁(蒲犁之异写)和亿若,役属于疏勒。公元2、3世纪,朅盘陀国建立,隶属于安西都护府,是“丝绸之路”南、北道的必经之地,也是通往中亚、西亚及南亚等国家和地区的重要驿站。唐朝统一西域后,这里设有葱岭守捉所。元朝初期,大兴土木扩建城郭,旧的石头城换了新颜。光绪28年,清朝在此建立薄犁厅,对旧城堡进行了维修和增补。</p><p>残破的北城墙上有很多洞,据说是佛龛。</p> <p>关于塔什库尔干石头城的记载最早见于《梁书》:“朅盘陀国,于阗西小国也。西邻滑国,南接罽宾国,北连沙勒国。所治在山谷中,城周回十余里,国有十二城。风俗与于阗相类。衣吉贝布,著长身小袖袍、小口袴。地宜小麦,资以为粮。多牛马骆驼羊等。出好毡、金、玉。王姓葛沙氏。中大同元年,遣使献方物。”</p><p>朅盘陀国的建立时间,据推测大约是公元1世纪左右,当时石头城已经存在。公元6世纪初,北魏时代的宋云途经朅盘陀,当时的国王告诉他,自己已是第十三代国王。</p><p>传说古时色勒库尔国有位出色的国王,他想修建一座宫室,供南来北往的商队歇脚。只是苦于没有办法,一天,一个神秘过路的老者想了一个好办法。于是,国王立即下令,让全国的百姓排成行,从塔什库尔干河一直排到阿甫拉西雅布山上采挖和传送石块,经过40个昼夜的苦战运来了足够的石头;接着他们又在山下挖土和泥,一桶一桶地传递到高地上,经过40天的努力,运来了足够的泥土;又经过40个昼夜的奋战,—座宽敞宏大的宫室建成了,这座宫室就是今天的石头城。</p><p>古城总面积10万平方米。现存晋唐时期城址、寺院、居址和清代的官署。分内外两部分,外城方圆3600米,已遭严重破坏,只能见到城墙、炮台和民居的残址。城外建有多层或断或续的城垣,隔墙之间石丘重叠,乱石成堆。内城保留较完整,古代城堡的规模依稀可见。城垣周长1285米。城基石砌,城墙用泥、石砌成,还有几处用土坯修筑的哨所和炮台。辕的四角有四座大门,其中东北角外城的大门保留较为完好。 城东有寺院,城西和东南部残存40余间居址。是古时盘陀国的都城。 根据对木碳进行碳14测定,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p> <p>公元644年,唐玄奘从印度求法取经回国时,来到朅盘陀国。事后他说,该国首府建筑在一个大石岩之上,背靠陡多河,城周长20多里。其《大唐西域记》卷十二所载:“此国周环二千余里,大都城以大石岭为基,背徙多河,周围二十余里山岭连绵,川原隘狭。谷稼少,菽麦丰,林树、花果皆稀。国人容貌丑陋,着毡褐,性犷暴骁勇,少学艺,然知淳信,敬崇佛法。有伽蓝十余所,僧徒五百余人,习学小乘说一切有部。相传其开国者之父乃自日中而来,母为汉土之人,故王族自称汉日天种,容貌与中国相同,头戴方冠,身着胡服。城中有经量部童受论师所居之伽蓝,台阁高广,佛像庄严。相传此国国王闻论师之威德,故兴兵犯呾叉始罗国,得师而归,并捐阿育王之故宫以建此寺。城东南之大石崖有二石室,室中各有一罗汉入灭尽定,端然而坐,形若羸人,肤骸不朽,其须发恒长,故众僧每年须为其剃发更衣。”</p> <p>唐玄奘的归途:塔莎古道</p><p>叶尔羌河是我这次考察的重点之一。随着瓦罕走廊、热斯卡木的无奈后,我最后的一个重点和希望全部寄托于叶尔羌河河谷上游。因热斯卡木村和皮勒村都无法进入到叶尔羌河谷,那么在塔县进入叶尔羌河谷,就只剩下从塔什库尔干河谷进入后顺流而下,到达塔什库尔干河与叶尔羌河的交汇处。而且这条河谷可从塔什库尔干县直通到莎车县,故被新疆学界称为“塔莎古道”,它也是我此次南疆考察最后的亮点。</p><p>关于西域各国的历史记载,在国际上史学界多以汉文献唐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为主要史料。这也是玄奘在人类史上最大的贡献之一。因此《大唐西域记》就成为了全世界研究西域地理、历史、民族、宗教、政治、文化等等的最为重要的文献。从斯坦因怀揣《大唐西域记》,打开了西域之门开始,至今它依然是西域研究的首要经典。我虽不才,但也读过些《大唐西域记》。根据文中的记载和我们所走的路,我个人也发表些自己的看法。下面我就根据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中关于个别地名和地理位置,结合我所考察的几个地点,做一些简单的分析。</p><p>关于塔什库尔干河谷古栈道</p><p>塔什库尔干河是因塔县地名而来,亦成为此河的官方名称。其实当地人都叫它孜那甫河即提孜那甫河。色勒库尔塔吉克语意思是“早收获的河”,维族语言好像是“平缓的河”之意。它是叶尔羌河上游最大的支流,从上游来看其水量并不比叶尔羌河水量小。我们进入河谷不久,我发现了一段古道,就问色勒库尔塔吉克司机买合木提江:“你知道这种古道吗,它什么时候的路?”买合木提江回答:“这是我爷爷和我爷爷的爷爷走过的路,他们过去都走这条路,我也不知道多久了,就叫老路……”。听后我非常兴奋,立即告诉他:“如果在有你爷爷和爷爷的爷爷走过老路就给我指一下啊”。于是一路就会经常听到他说“哎、看那边有我爷爷和我爷爷的爷爷走过的老路……”并且一路上发现了很多这种山坡或悬崖边上的古道。其实些所谓的老路,也许就是法显、唐僧、斯坦因以及无数商旅曾经走过的丝绸古道。</p> <p>关于葱岭</p><p>《大唐西域记》卷十二 二十二国载: “葱岭”</p><p>从此东入葱岭。葱岭者,据赡部洲中,南接大雪山,北至热海、千泉,西至活国,东至乌铩国,东西南北各数千里。崖岭数百重,幽谷险峻,恒积水雪,寒风劲烈。多出葱,故谓葱岭,又以山崖葱翠,遂以名焉。”</p><p>葱岭的问题,从古至今都没有什么大异议。它指的就是帕米尔高原及四周的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兴都库什山、萨雷库勒岭一带。上文中的重点就是“西至活国东至乌铩国”,活国应该指的就是吐火罗地区。而乌铩国,国内学者有着不同的看法,我个人认为应该是莎车的喀群乡一带,随后我会在后面分析乌铩国时在说。</p><p>关于奔穰舍罗</p><p>《大唐西域记》卷十二:大崖东北,逾岭履险,行二百余里,至奔(逋论反。)穰舍罗。(唐言福舍。)葱岭东冈,四山之中,地方百余顷,正中垫下。冬夏积雪,风寒飘劲。畴垅舄卤,稼穑不滋,既无林树,唯有细草。时虽暑热,而多风雪,人徒才入,云雾已兴。商旅往来,苦斯艰险。闻诸耆旧曰:“昔有贾客,其徒万余,橐驼数千,赍货逐利,遭风遇雪,人畜俱丧。时朅盘陁国有大罗汉,遥观见之,愍其危厄,欲运神通,拯斯沦溺。适来至此,商人已丧。于是收诸珍宝,集其所有,构立馆舍,储积资财,买地邻国,鬻户边城,以赈往来。故今行人商旅,咸蒙周给。</p><p>奔穰舍罗这地名似乎非常的陌生,但从玄奘的描述中,我们可以感觉到是丝绸之路在帕米尔高原上的一处艰难,但似乎又很重要的站点。因为我们几天来,在塔什库尔干不多的几条河谷川道寻觅山水风光与古道风情。从玄奘所述前后文字及周边环境对比,判断这个奔穰舍罗就应该在瓦恰乡的昆玉孜村附近。帕米尔高原多以大山为主,河谷地带都较为狭窄。从瓦罕出来后,除了达布达尔乡沿塔河到提孜那甫乡的东西平坦地域外,在朅盘陀国东北部,有着万于倾的宽阔地带,只有瓦恰乡到班迪儿乡一带的瓦恰河谷地。并且我们在瓦恰乡昆玉孜村见到了一个类似馆舍驿站且不大的一座古代废弃石城。从地图上来看此地东南直对着瓦罕走廊,隔有一座山粱阻挡,完全符合文中:“葱岭东冈,四山之中,地方百余顷,正中垫下。”的描述。从瓦恰乡沿瓦恰河至坎儿洋、波斯特班迪儿、即进入塔什库尔干河谷,就不断出现了河谷中的古栈道。塔河汇入叶尔羌河后,继续沿叶尔羌河行进,发现也有此类古栈道,顺流而下即可到达莎车、于阗。</p><p>关于乌铩国</p><p>《大唐西域记》卷十二:从此东下葱岭东冈,登危岭,越洞谷,溪径险阻,风雪相继,行八百余里,出葱岭,至乌铩国。</p><p>乌铩国。地土沃壤,稼穑殷盛,林树郁茂,花果具繁。多出杂玉,则有白玉、黳玉、青玉。气序和,风雨顺。俗寡礼义,人性刚犷,多诡诈,少廉耻。文字、语言少同伎佉沙国。容貌丑弊,衣服皮褐。然能崇信,敬奉佛法。伽蓝十余所,僧徒减千人,习学小乘教说一切有部。自数百年王族绝嗣,无别君长,役属朅盘陁国。</p><p>虽然,我们沿塔什库尔干河谷到达叶尔羌河后,因道路难行和时间问题,沿叶尔羌河谷就走了几十公里,并未到达莎车县。但随后我们又从喀什绕道莎车、泽普、叶城、麦盖提一线,沿叶尔羌河行走。对这条河流还是有了一些认识。回来后我反复查阅资料对照地图后,经过细致的分析,认为这个“从此东下葱岭东冈,登危岭,越洞谷,溪径险阻,风雪相继,行八百余里,出葱岭,至乌铩国。”的乌铩国,应该是在莎车霍什拉甫到喀群乡一带。如今这一段修建了几个大型水库,遗址也无从考证了……</p> <p>关于徙多河</p><p>玄奘取经归来,到达朅盘陀国已是不争的事实。但从朅盘陀国出发后,从那条路进入塔里木盆地,一直成为一个疑惑。有说经慕士塔格到喀什的,有说经塔河叶尔羌河倒莎车、英吉沙的,有说顺叶尔羌河直接到叶城的。在我看来有一个关键的河流名称是他行走路径的依据,那就是徙多河。关于徙多河,《少数民族词典》解释为:“西域古河名。见《大唐西域记》、《新唐书·西域传》。佛经中有私陀、私多、私他、斯陀、死多等梵文译名。清《西域图志》作叶尔羌谔斯腾。《嘉庆重修大清一统志》作叶尔羌河。源出葱岭(帕米尔高原)。即今叶尔羌河 ......”</p><p>我从《大唐西域记》关于朅盘陀国、乌铩国的记载和《新唐书西域传》中发现,徙多河应该是塔什库尔干与叶尔羌河的合称。在《大唐西域记》朅盘陀国中载有“此国周环二千余里,大都城以大石岭为基,背徙多河,周围二十余里山岭连绵……”文中所说的“大都城以大石岭为基”就指的是塔县石头城,其背徙多河即塔什库尔干河。沿塔河而下,在大同乡两河口与叶尔羌河汇流后,流至莎车县。《大唐西域记》中乌铩国也载有:“乌铩国周千余里,国大都城周十余里,南临徙多河……”那么这个徙多河只有就是塔什库尔干河与叶尔羌河了。因塔河是叶尔羌上游最大的支流,也是朅盘陀国与乌铩国两国之间的河谷大通道。唐代并它不叫叶尔羌河,也没有叶尔羌河的正源之说。而这条从瓦罕走廊附近流过来的塔什库尔干河,汇入叶尔羌河后流至莎车的河段,就是《大唐西域记》中的徙多河………</p> <p>塔什库尔干河谷塞种人的春天</p><p>杏花开放的时间也是塔什库尔干河谷最美丽的季节,河谷到处都有着很多的百年老树,在温暖的河谷气候中依然生长得非常旺盛。塔什库尔干河谷是色勒库尔塔吉克人居住最为集中的地区之一。每一个平坦或开阔些的地方都居住着很多塔吉克人。他们过着与世无争,半农半牧,自给自足的生活。不知是躲避战乱,还是丝路古道上的繁衍。塔什库尔干县的十个乡镇中,这条河谷就有五个乡。从马尔洋乡、瓦恰乡、班迪儿乡、库克西鲁克乡,再到塔儿乡、大同乡都遍布着世代生活在这里的色勒库尔塔吉克人。他们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生活了多少代人。虽然因下坂地水库的修建,迁移走了一些人,但依然还有很多色勒库尔塔吉克人在这里守护着他们祖先留下的土地。</p><p>沿613县道,塔什库尔干河谷中,因下坂地水库和梯级水电站的修建。现在真正村落密集的区域是从库克西鲁克乡的吉勒给提村开始。司机买合木提江说:“下坂地水库是中国三峡水库后的第二大水库,”心中充满了一种自豪感。从下坂地水库大坝下来后,他指着河对面的河滩处惊呼“羊羊羊”,我仔细一看果然是一群野山羊。因为他汉语词汇有限,就问我这个棕色的野山羊汉语是名字叫什么?因为我知道这种野山羊,告诉他这就是新疆著名的北山羊。一路他念叨着“北山羊、北山羊”继续前进。不久,一座被绿树田园和清澈见底的塔什库尔干河包围的小乡村就出现在我们眼前,这就是库克西鲁克。</p><p>“库克西鲁克”是塔吉克族语,为“铅锌”之意。至于名称源于何因?与斯基泰人的冶炼技术和最为著名的斯基泰青铜时代文化是否有关系?我还未找到任何线索。</p><p>今天刚好是库克西鲁克的巴扎(集市),于是我们下车登记后,走进了这个大山深处的巴扎。品味昆仑山深处斯基泰人(塞种人)河谷中的春意。</p> <p>塔什库尔干河谷里的巴扎</p><p>库科西鲁克的巴扎非常小,在一个小院子里,集市上基本就是些买衣服和日用品的。与其说是物资的交流,不如说是十里八乡村民的聚会。集市上并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但却有着很多我们想看到的塔吉克人的日常生活。集市中深刻的感受到,塔吉克人之间的相互尊重和情感。</p> <p>塔吉克人的吻手礼</p><p>在巴扎中我们看到最多的画面就是,色勒库尔塔吉克人之间的亲密问候,尤其他们的见面吻手礼。这种带有西方人风格特点的见面礼,在帕米尔高原上显得高贵而亲切。这种礼节一般是,两个男子相见,先是握手,同时举起握着的手互吻对方的手背,显得非常友好。如是不同辈份的人见面,总是长辈亲吻小辈的额头,小辈亲吻长辈的手心,体现出一种爱幼尊老。妇女们见面时,一般要拥抱。不同辈份的,长辈吻小辈的眼睛或额头,小辈吻长辈的手心,与长辈行贴面礼并抚摸对方的面颊。平辈的相见,互吻面颊,近亲则互相亲吻对方的嘴唇。这几乎与西方相见时的礼节相同。女见到男长者时,男长者会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女则轻轻拉住长者的手指尖,吻一下手心。成年女与男相见,女要吻男的手掌,男回报以抚摸对方面颊。若年龄相近,女子对男子行吻手礼后,男子以手触女子头部行相见礼,十分彬彬有礼。尤其是同辈近亲女性之间的吻唇礼,真正有着一种西方贵族的风俗。色勒库尔塔吉克族是遥远的帕米尔高原大山中的白种人,他们有着这种千年不变的西方风格礼仪,不得不让我想起斯基泰人进入中亚西域后的文化遗存、亚历山大大帝带到巴克特里亚和索格底亚纳后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希腊人、波斯王子卑路斯的后裔和王室贵族。也许他们之间有着久远的联系和千年未变的传承……</p> <p>塔儿乡马木提家的午餐</p><p>塔儿乡算是塔什库尔干河谷地带的中心位置,也是河谷中居民最为集中的地区,全乡大约有四千多人,均为色勒库尔塔吉克族。虽然行政区划属于克孜勒苏州阿克陶县,但塔尔乡的塔吉克村民世代在塔什库尔干河畔生活。很多让不愿离开,也不放弃这片祖先留在大山深处的土地,去平原生活。我们的塔吉克司机买合木提江的堂哥马木提,就是居住在塔儿乡的这样一位勤劳朴实的色勒库尔塔吉克族人。因政府的扶贫移民工程,阿克陶县将很多大山深处的塔吉克村民迁移到据喀什市四十公里的阿克陶县平原地区。其中我们的司机买合木提江一家就搬到了县城附近的移民安置点。而他的哥哥马木提不愿意离开这里,一个人依然守护在这里,并盖起了新房。今天弟弟买合木提江和我们的到访他感到非常高兴,热情的把我们让进毡房。因为他不懂汉语,让弟弟买合木提江招呼我们,它骑上摩托车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于是买合木提带着我们在古朴幽静的田园小院中介绍着他的故乡……</p> <p>马木提爷爷的“蓝盖力”</p><p>买合木提江回到家里感觉非常激动,带着我用他那并不熟练的汉语,不断的给我讲着他爷爷和他童年的故事。买合木提的父亲是马木提父亲的亲弟弟,曾经是塔尔乡卫生院的大夫,退休后带着买合木提一起迁到了阿克陶县城居住。哥哥马木提不愿意离开爷爷留下的老院子,加上马木提的女儿女婿都在跟前的塔儿乡乡政府上班,就更不愿意去三百公里外的阿克陶平原地区生活了。这几天来,我一直给买合木提江说要看“黑黑的”塔吉克传统老房子,于是他把我领到后院山根下他爷爷居住过的老石头房。他爷爷的老房子是典型石头堆砌的塔吉克传统民居,塔吉克语叫“蓝盖力”。房屋为石头、泥巴、木头结构的正方形平顶屋,是四方型的,带有天窗,五根柱子,两根大梁建造而成,但如今已是破败不堪。因为马木提新房还没完工,他和买合木提江的爷爷留下的老房子,年久失修成为危房,无法居住了。父亲留下的房子也以拆除了,马木提就暂时居住在院子中央的蒙古包样式的毡房里。不一会,马木提骑着摩托车带着一位漂亮的塔吉克姑娘回来了。她与买合木提亲切的问候仪式,就知道这是他们的亲人。原来她是马木提在旁边塔儿乡政府上班的女儿古丽吉美娜,因老实善良的马木提害怕招呼不好我们,就骑上车去把女儿接回来招待我们。女儿古丽吉美娜跟我们打完招呼后就进毡房开始煮奶茶,准备着塔吉克的传统午餐。马木提却又钻到后面的老房子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会儿,他从老房子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些刚下的鸡蛋,非让我们带上吃,我谦让了起来,说:“我们开车赶路,也没法吃。你一个人在山里留下自己吃吧,”他才作罢。后来在我们下午从叶尔羌河回来路过他家时,他把鸡蛋煮熟后又送到了车上。当我吃着煮熟的鸡蛋时,真切的感受到了色勒库尔塔吉克人的善良与诚挚。那种拜火教徒善良的宗教本质,再次打动了我的内心……</p> <p>马木提新房的波斯立柱</p><p>马木提的新房子已经基本盖好,就等着装修了。马木提和买合木提带着我们走进新房参观。并且说着盖房子的钱都是国家和共产党给的,非常感谢国家感谢党,脸上洋溢着感激和幸福的表情。他的新房为砖混和木头结构房屋,形制依然是塔吉克“蓝盖力”的传统形式。蓝盖力是帕米尔高原上塔吉克族人独有的一种特色民居,一般为四方型,内部有天窗,五层叠涩穹窿藻井,五根立柱支撑,两根正副大梁,四面无窗的古老建筑构成。房屋的结构和布局都沿袭了塔吉克族传统形式,房内直径一般为七米。屋子里分为三个区域:中间为脚地,房门向阳,靠左墙角。脚地中间是个大炉灶,天窗正好开在炉上方,一是可以采光,二是便于排烟。屋内不分间,近门的侧边为长辈睡觉和招待客人的地方,也就是正房,塔吉克语叫"麦丽开吾依",意思就是庆典之屋,另一侧为晚辈睡卧处。塔吉克族还通过蓝盖力房屋的长、宽、高度和柱子的数量来表达塔吉克人的信仰观念。如:房屋的长度和宽度均为7米、五根木柱两根大梁、叠涩藻井为五层等,都各有着自己的寓意。特别是房间中的五根波斯风格立柱和五层叠涩藻井天窗,预示出强烈的宗教气息。</p><p>有些专业人士认为塔吉克蓝盖力房子的很多结构特点源自伊斯兰教文化,我个人认为非常欠妥。塔吉克族虽然在18世纪后信仰了伊斯兰教伊斯玛尼派,但在他们的日常生活和宗教生活中,并不是特别注重伊斯兰教的习俗。比如他们的家里依然普遍挂有人物像、挂着鹰图腾,却从来不挂有伊斯兰内容的东西。他们不封斋,也很少有清真寺,并不太重视伊斯兰宗教节日,新生儿、婚俗、葬俗等等都不同于穆斯林的习俗。反而依然非常重视并保持着很多拜火教的宗教节日和习俗。从蓝盖力房子的一些建筑特色中,反映出来的宗教寓意,也应该是琐罗亚斯德教的宗教文化内涵。下面我们来看看蓝盖力房子中拜火教的影子。琐罗亚斯德教(拜火教)对七这个数字是非常尊重和敬畏的,“七神一体”的宗教观,决定了很多东西都以七这个数字为中心,从而体现对神无比敬仰的精神本质。房屋空间的七米设计就是这样一种体现。还有房中的五个立柱和两根大梁也是琐罗亚斯德“七神一体”的集中表现。五根柱子是“金木水火土”的五行代表,两根主副大梁就是代表太阳和月亮。在瓦罕地区的高山塔吉克人中,至今在主大梁上还要刻绘代表光明与善良的主神阿胡拉马兹达的火和太阳图案。关于五根立柱的意义,在波斯琐罗亚斯德教古经《阿维斯塔》中赋予了他很多宗教内涵,其中五部《伽萨》赞颂都与圣数五有关,包括伽罕巴尔节日也是庆祝五天。《胡尔达.阿维斯塔》中的《五颂》对太阳、光明、月亮、火和水的礼赞中认为“光、火、水、气、土”五大元素都是具有生命和生命在造功能,因而成为神主马兹达创造世界万物的基本元素。在《阿维斯塔》中《亚斯纳》第26章第4节《法尔瓦尔丁.亚斯纳》里提到人类的精神内涵的五种潜力:活力、良知、悟性、灵魂、灵体,是神主阿胡拉马兹达创造出来后而寄入人体内部。每个人用善良面对世界,人体的五种潜能选择善良的正确信仰,才能赈救自己的灵魂,确保亡灵升入天国而不是跌入地狱。房子是人类居住生活的基本保证,房屋的五根立柱,无论是从古老的波斯天文星象学(五行)上来看,还是琐罗亚斯德教的宗教世界观(光火水气土五元素)和人性观(活力、良知、悟性、灵魂、灵体五种潜能)来看,它都是符合拜火教宗教信仰内涵的表现形式。再加上代表光明和善良的两根大梁,就完整的诠释了琐罗亚斯德教“七神一体”信仰建筑形制的宗教寓意。</p> <p>希腊、波斯与斯基泰</p><p>马木提的新房子基本都还保持着传统蓝盖力的建筑形式,只是传统的五层叠涩穹窿天窗,随着现实发展有所改变。马木提家的新房后最为吸引人的就是五个木质波斯立柱和房顶藻井的精美木雕。这五根立柱让我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希腊、罗马、波斯、斯基泰文化现象。无论是他们的长相、语言、礼仪,还是他们的拜火习俗、房屋建筑、传统节日等,为何这里会有着这么多的西方文化遗存呢?我想,还是三大西方历史因素吧。即:亚历山大东侵,巴克特里亚索格底亚纳的希腊化。斯基泰人进入中亚后的印记。波斯帝国统一中亚后的文化大一统。另外加上帕米尔高原地处中亚偏远地区,塔吉克人深居高山峡谷,很多事物受外来因素的影响较小,因而还依然保持有很多的古老传统。</p><p>首先,我们来看看巴克特里亚时代的希腊化。</p><p>“巴克特里亚”是古希腊人对现今兴都库什山以北的阿富汗东北部地区的称呼。又称“中亚希腊王国”。中国汉文史籍《史记》、《汉书》、《山海经》称该地区为大夏。《隋书》、《北史》和《唐书》作“吐火罗”。《大唐西域记》作“睹货逻”即吐火罗。巴克特里亚地区是古代中亚、南亚、西亚和东亚的交通枢纽,公元前6世纪后期为古波斯帝国(前550~前330)的一个行省,原居民属东伊朗语族。</p><p>公元前329年,古马其顿王国亚历山大三世(亚历山大大帝)征服此地后,娶了巴克特里亚首领的女儿为娶,并要求希腊人与巴特特里亚通婚,以此地为其东方领地的统治中心。公元前323年,年轻的亚历山大大帝病逝后,巴克特里亚地区归塞琉古(亚历山大大帝的部将,后建立希腊化的塞琉古王朝)统治中亚时,更将大批希腊人和马其顿人移居此地。公元前255年,塞琉古王朝的巴克特里亚总督狄奥多图斯一世(约公元前256年~前248年在位)趁安息人反叛塞琉古王朝之机,也宣告独立。并委派其亲属和功臣为各州总督。公元前230年左右,索格狄亚那总督欧西德穆斯夺得王位。公元前208年,欧西德穆斯挫败安条克三世率领的塞琉古军队,迫使后者正式承认巴克特里亚王国。公元前200年,其子德米特里一世(约前200~前185在位)即位后,将中亚地区的喀布尔、印度河流域上游的犍陀罗和旁遮普等地纳入王国的版图。公元前2世纪70年代时,巴克特里亚王国的版图东起喜马拉雅山脉以南的恒河中游流域,西达波斯东部沙漠,南抵孟买湾,北界中亚的锡尔河,势力鼎盛。但就在这时,监领中亚的兴都库什山脉以北地区的欧克拉蒂德斯发动叛乱,在巴克特里亚称王。从此,巴克特里亚王国以兴都库什山脉为界,分裂为南北二朝,互相攻战不已。一些势强的总督或将军乘机割据一方,国势转衰。公元前145年,巴克特里亚为来自中国西北部地区的大月氏人和部分塞种人所征服。</p><p>最初的中亚希腊王国除巴克特里亚外,还包括阿姆河以北泽拉夫善河流域的索格底亚那。同样直至公元前2世纪中叶,大月氏兴起于中国西北部地区并西迁,给已经走下坡路的巴克特里亚王国以巨大的冲击。马尔吉亚那和索格底亚那相继为塞种人和大月氏人所占。公元前1世纪末至公元1世纪初,控制喀布尔和犍陀罗地区的赫尔谟尤斯(约公元前70年~公元前40年)依靠汉朝使节和大月氏的力量一度势强,吞并了罽宾的塞人王国,但是不久后被月氏人用联姻的方式吞并。随着塞人势力和月氏势力的进一步推进,巴克特里亚王国的历史从此结束。</p><p>中亚地区的巴克特里亚王国的民族是由古希腊人(包括希腊化的古马其顿人)、波斯人、塞种人、印度人和一些少量的月氏人构成。</p><p>我们从买合木提江和他的哥哥马木提、侄女一家三人的长相中,就可以看到斯基泰高加索人种、波斯雅利安人种、希腊欧巴罗人种的三种不同相貌特征。塔吉克人严格的族内婚婚姻方式,也是其相貌特征保持千年的重要因素。</p><p>塔什库尔干从西汉开始,成为了我国帕米尔高原上的一座西域要塞。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塔吉克人在这片土地上不离不弃。他们有过巴克特里亚索格底亚纳希腊化的生活烙印,有过波斯帝国雅利安人的宗教生活,有过华夏民族汉日天种的文化基因,有着波斯王子卑路斯与瓦赫兰的王室记忆,保留着斯基泰人的草原游牧民族印记。他们经历过了太多来自大自然与人类的劫难,无论是大国博弈,还是丝路文明,亦或宗教杀伐,他们始终坚守着善良的人类道德本质……</p> <p>开勒古孜古村百年“蓝盖力”的叠涩藻井</p><p>早上经过塔儿乡巴格孜艾格孜村的网红桥“幸福五号桥”时,买合木提江就告诉我河对面的村里有一座“黑黑的撒有面粉”的塔吉克老房子“蓝盖力”。因为村里有人死了,路边停满了前来吊唁的车辆,早上不便于去参观,就没有去。下午返回到巴格孜艾格孜村口时,奔丧的人少了很多,于是我们走过幸福五号桥前往开勒古孜村的百年老房子。进村的路上依然有一些前来吊唁的塔吉克村民,表情都比较沉闷,我也不好意思询问古屋的具体位置,就沿着村里的主路边走边观察。过了办丧事的塔吉克人家不久就发现了一个小木牌子,上有“百年古民居”的指向,于是我们按照牌子的指向在村子里的小路上拐来拐去,就到了这座150年的老房子。有位塔吉克老人早已守候在门口,也不说什么就打开了古屋,让我们参观。这座150年的老房子是典型的传统“蓝盖力”,不但保留有古老的建筑格局,还陈列着很多塔吉克人的日常生活用品,完全能够集中反映出塔吉克族人三代同堂的传统生活方式,并且非常具有代表性。古屋中的各种木质容器、工具、陶器、箱子、毡毯无不透露着一种古朴与传承。但最为吸引我的还是老屋的五重叠涩藻井天窗,因为它似乎隐藏着一种神秘的宗教意义,又似乎是居住在房间里的人通向光明和天国的唯一通道……</p><p>这种五重叠涩藻井天窗的建造方式,是塔吉克古民居蓝盖力中古老的一种模式。蓝盖力房屋四周是没有窗户的,只有门和天窗是唯一的通道,因此天窗不但是通风、出烟、采光的基本设计,而且在他们古老的拜火信仰中,也是与天神太阳沟通的窗口。比如传统皮里克拜火节的夜晚,祭拜过的卡乌热火把要从天窗递出向天祈祷。播种节把种子从天窗放下,并从天窗把水洒到屋中家人的身上,节日中往天窗房梁上用面粉撒白色图案等等。可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开天窗,而是采用这种五层的叠涩藻井呢?它透露出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民族记忆?我想它依然应该是融入了一种宗教信仰的内涵。在阿富汗兴都库什山区的一些高山瓦罕塔吉克家庭中,天窗两侧的主粱依然画有蕴含着象征善良的主神阿胡拉马兹达的图案,色勒库尔塔吉克人是往主粱上撒白面图案。那么主粱之中的五层叠涩藻井,同样应该蕴含着某种琐罗亚斯德教的信仰记忆。在波斯学家元文琪先生对琐罗亚斯德教及其圣经《阿维斯塔》的研究,认为琐罗亚斯德教神话,原型数字发展规律可以归纳为:“数起于二、立于三、成于五、圣于七”。其中五成为其宗教体系中的一个重要基数,代表着其宗教核心思想“善”的无限大蕴意。五《伽萨》,五《赞颂》,(哈万、拉皮特温、乌齐林、艾维斯鲁特里姆、乌沙辛伽赫)五个祷告时辰,“光火水气土”五个创造世界的构成要素,“活力、良知、悟性、灵魂、灵体”五大人体潜能等等,很多的数字五,都蕴含着某种宗教寓意。我认为象征着光明与善良的主神阿胡拉马兹达的大梁间的五重叠涩藻井也有着它的宗教隐喻。是通过五种信仰的理念,让房屋中的人从天窗之下,地面上的火塘中的🔥通过天窗与太阳与天连通。“光火水气土”五元素创造生命,“活力、良知、悟性、灵魂、灵体”五潜能完善生命。创造出人类在天地间最美好的生活。这种蓝盖力的五重叠涩藻井与天连通的内涵,不但具有建筑学、重力学、美学的意义,并且融入了很多宗教哲学思想。在世界各地很多的佛教石窟藻井艺术、建筑藻井艺术中,都有着异彩纷呈的叠涩藻井模式。它们之间的关系却难以说清…………</p> <p>塔吉克拜火教的记忆 </p><p>这几天与塔吉克人的交流往,多少看到了些关于他们拜火教信仰的民族记忆。最多的还是和买合木提每天的沟通。他听到《阿维斯塔》时都非常惊讶,说老人们经常会说起来,他的一位叔叔知道《阿维斯塔》的内容。另外说起火神阿扎尔崇拜和皮里克节时,他高兴的说“就是就是的,八月份就要过皮里克节,你来看啊”</p><p>拜火教在塔吉克人中的遗存并非只有皮里克节,在生活的其他方面亦可见到,如遇到日食、月食之时,要燃起篝火;孩子呱呱坠地时,要在门槛上燃起烟火;牧民转场时,要在棚圈四周点起烟火;病人通过点烟火祈祷攘灾,在埋葬死者的当天晚上要在坟墓周围点灯;盖房子上房梁要点火祈福;播种节一德高望重的农妇点燃一盆烟火(祭火敬天之意)放在田中间,人们对天祈祷。人们围绕火盆表演翻地播种的游戏。引水节开始在河边点起火堆,并往火堆里里撒面粉。在很多节日中还会将面粉与柏树枝混合叫“普托克”的撒入火里。冬至祭拜祖先麻扎的时候在路边石头上点火堆并撒面粉。很多山区的塔吉克人,依然过着琐罗亚斯德教古老的一年四季更替中的春、夏、秋、冬的四个节点的伽罕巴尔,并会点起火堆祈祷,皮里克节在墙上、房梁上撒面粉手印与伊朗伽汗巴尔墙上撒白灰白手印迎神灵告知村民家里过节非常接近,等等与拜火教有关的习俗非常多。并且拜火环节似乎贯穿在普遍的生活中。对火的敬仰也是他们日常信仰中最极致的表现。</p><p>如果你看过英国伦敦大学著名伊朗学家玛丽.博伊斯教授的《伊朗琐罗亚斯德村落》,你就会发现在帕米尔高原塔吉克人的生活中,从日常食物的制作到节日食物的特点。从一年四季更替的节日聚会到重大节日的习俗,从日常的拜火到对火的崇拜等很多方面,与伊朗亚兹德沙里发巴特村的琐罗亚斯教徒们的信仰习俗,有着诸多的相似之处。</p> <p>巴格艾格孜村的塔吉克葬礼</p><p>早上到路过幸福五号桥巴格艾格孜村路口的时候,路上非常拥堵。买合木提江告诉我们,村里有人死了,来的人很多。塔吉克族非常注重群体感情。尤其在生老病死上,特被注重相互之间的关心和参与。其实我非常想去看看塔吉克的葬礼的,但毕竟是一次群体活动,我做为领队也只好放弃了。下午在去开勒古孜村老房子的时候刚好路过葬礼人家,故意放慢脚步偷偷多看了几眼。已是傍晚时分,路上依然还是陆续有前来吊唁的人。和我们一起过桥进村子的人中就有四位年龄稍大一点的塔吉克妇女,她们都是身穿黑色外套,头戴花帽和白头巾,表情严肃透露着悲伤。</p> <p>艾合买提祖先的麻扎与圣火麻扎</p><p>在回城的路上,我让买合木提带我到他爷爷麻扎(坟墓)上看看。刚好他要去看个朋友,于是把我带到他爷爷奶奶等老祖坟(麻扎)前。他去和朋友聊天,我专门在这处时间相对久远大麻扎群里的看了一下。墓葬表面看上去,仿佛下面是石头和木头围成的圆圈,圈子上插有一根木头杆子,杆稍上挂有马尾、旗子、类似红纱巾的东西,其它我也看不懂。“麻扎”,意为“圣地”、“圣徒墓”。在塔吉克人的地区有宗教圣人的麻扎、有民族英雄的麻扎、有民间有威望的人的麻扎。另外在高山塔吉克人中,还有着一种特殊的墓葬地,它是具有“圣物”意义的地方,也称为麻扎,如祁拉格当圣火麻扎。据当地塔吉克人传说,麻扎的石头上经常亮着“圣火”,因此,也称其为圣火麻扎。它们与拜火教阿杜尔·法恩贝格圣火(祆教祭司的圣火);阿杜尔·戈尔纳斯布圣火(即瓦赫兰圣火为国王和战士的圣火);阿杜尔·布尔岑·梅 赫尔圣火(农夫、手工业者和商 人的圣火)三大圣火之间是否有着某种特殊意义上关系,还是值得深入研究的。</p><p>塔吉克族的“麻扎”朝拜有四种形式:一、位于塔什库尔干泽拉普善(意为金子的河流,也就是叶尔羌河)河畔的大同乡的“巴麻菲利外力麻扎”和“巴麻菲利穆加拉提麻扎”中的旗帜被视为圣物,故这里每年秋天都有“游旗”活动,即举着旗帜走街串巷,走到哪里,哪里的人们便对旗帜顶礼膜拜,还会献些祭物,这称为“本地朝拜”。二、如果家里有人患重病或遇到了意外灾难,家里人就会宰杀牲畜,去附近的“麻扎”祈求神灵护佑,以求禳灾。三、人们出门在外经过一些“麻扎”时,都会下马朝拜,会施舍一些财物。四、在塔吉克族的“祖吾尔节”上,会引水时朝拜“麻扎”,负责看管“麻扎”的人家则会宰杀牲畜款待人们。塔吉克人在每次祭拜祖先麻扎的时候,都会在跟前点一堆火,并在火里撒面粉,祈求祖先保佑他们平安幸福……</p> <p>祖库村的浪漫爱情</p><p>从马木提的家出来不远处,有一条杏树林中的小路非常幽静。每年杏花开放时候这里浪漫缤纷,塔吉克人身穿漂亮的民族服装走在这里更显美丽,成为了摄影爱好者的天堂。因此被网络上称为“爱情隧道”。</p><p>爱情隧道位于昆仑山塔什库尔干河谷深处的塔儿乡祖库村附近,传说有一个叫瓦发的塔吉克小伙和一个叫古力米合尔的姑娘一起给人当奴隶。他们白天放牧晚上睡羊圈,患难中两人相爱了。后来瓦发被卖到很远的草场去了,古力米合尔为了再见到心上人就在山谷里种下了一排排杏树作为见面的地方,相传当杏花盛开的时候,与心爱的人走过这里便能白头偕老永不分离!</p> <p>泽拉普善河与叶尔羌</p><p>一路上塔吉克司机买合木提总是提起一个“泽拉甫尚河”的名称,我听到后非常惊奇,就问他“泽拉甫尚”是不是与汉字的“泽拉夫善”是一个意思?他回答说:“就是的,塔吉克斯坦也有一条泽拉甫尚河”。我感觉他所说的这条“泽拉甫尚河就是叶尔羌河”,就再次用地图比对后和他探讨这个名称问题。他用塔吉克与和维吾尔语叨叨了一会后说:“泽拉甫尚、泽拉普善、叶尔羌、莎车都是同一个意思,只是发音不一样”。泽拉夫善河在我的记忆中非常深刻,因泽拉夫善河是粟特人的母亲河,也是一千年前粟特文化的根源之地。它在汉唐西域经营管理中发生过无数次重要历史事件。记得北大考古系教授林梅村先生,曾经在他的《西域考古十五讲》等,几篇关于西域考察的论述中都提到过泽拉夫善河的历史问题,并且还有一张他在河边的留影。前苏联于1932-1933年在塔吉克斯坦泽拉夫善河上游,在今撒马尔干城东200公里处,属于粟特城邦米国领地穆格山城堡出土了许多珍贵的粟特语文书,被文博界称为《穆格山文书》。穆格山获得粟特语文书70余件,年代不晚于公元722年。文书记在了在阿拉伯东侵时期,粟特国王不愿意向阿拉伯人投降而从西边逃窜至穆格山上,留下了很多文书,并用桑皮纸制作成了《穆格山文书》。根据穆格山文书的记载,公元718年,乌勒伽派使者前往中国,试图获得唐朝帮助抵抗阿拉伯人。阿拉伯人得知此事之后,他们委派片治肯特国王迪瓦什梯奇作为撒马尔罕的国王。但是,公元719-722年,粟特人在迪瓦什梯奇带领下抵抗阿拉伯人的入侵,最后被困穆格山,迪瓦什梯奇王被处死……穆格山城堡发现的300余件遗物,其中还有大约150件丝织物、毛织物和棉织物被苏联学者确认来自中国。这批出土于泽拉夫善上游河谷、片治肯特城外的穆格山中的粟特《穆格山文书》在流沙间重现了戴王抗击阿拉伯人入侵的最后岁月。“自从乌勒伽出降之后,粟特九国群龙无首,纷纷扰扰,戴王临危受命,负隅不屈,联手突厥、石国、拨汗那,共抗大食。722年堡破城焚,终遭杀戮。戴王罹难后的粟特九国,渐渐沉寂于铁蹄之下:城郭崩毁,宫殿倾覆;神庙灰烬,塔院丘墟;巷罗荆棘、村无鸡鸣。”战后,原本贪恋粟特繁华的大食人无从经营,不知所措。739年大食总督纳丝尔·本·沙伊雅,与远徙突厥草原的粟特王公签订和约:“宽恕流民、重归家园;减免赋税、改信安拉。上万粟特人又从草原迁回故乡,九国方才又见炊烟,疮痍平复……”在历史的沉思中,不知不觉间我们就到了塔什库尔干河与叶尔羌河的汇流之处。买合木提指着对面山谷那条很混的河说“那就是泽拉甫尚河”。我再次打开地图比对后,发现它果然就是地图所标注的叶尔羌河。</p><p>中亚的泽拉夫善河是塔吉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境内著名的河流,也是中国关于西域关系史上最为重要的一条河流。《隋书·西域传》那密水。古称粟特河。《世界境域志》布哈拉河。今泽拉夫善河上游在吉尔吉斯斯坦西北部,下游在乌兹别克斯坦东部,流经中亚名城撒马尔罕和布哈拉。然而,就在我的眼前塔什库尔干河谷也有一条叫做泽拉夫善的河流,我固然惊奇。其实它就是叶尔羌河的上游,塔吉克称作“泽勒普善”“泽拉甫尚”。泽拉夫善河塔吉克语意为“金子之河”,与泽勒普善为同一意思。两河同名,估计是因为这里同为古代塞种人之地,古塞语(塔吉克语)称为:泽拉夫尚 泽拉夫善 泽勒普善 泽拉甫尚 泽普县,都是同音同义不同写法而已。其中泽普县是以境内泽勒普善河而得名。泽拉甫尚河就是发源于世界第2高峰乔戈里峰音苏盖提冰川后,从叶城经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东部山谷,进入阿克陶县,与塔什库尔干河汇合后继续向东奔流,从喀群出昆仑山进入泽普县、莎车县、麦盖提县、巴楚县后流入塔里木盆地,被称作的叶尔羌河。</p><p>我独自端着相机在叶尔羌畔不断的“咔嚓咔嚓”中沉思了很久。思考着我们眼前这条,也称作“泽拉夫善”的叶尔羌河与中亚粟特人的故乡撒马尔罕、布哈拉的“泽拉夫善”河,她们之间有着一种什么样的历史关系呢?我想它们之间的故事一定非常非常多,也非常值得深入挖掘………</p> <p>塔什库尔干河与叶尔羌河交汇点</p><p>无论是当地塔吉克人把塔什库尔干河叫“提孜那甫河,”还是把叶尔羌河叫“泽拉甫尚河”。我个人的认为,应该使用当地历史上永久性居住民族的语言称谓,这样以来更为贴切历史,更容易从中发现它们的一些历史变迁故事。随着地图全球化统一名称的改变,多少会造成一定历史记忆的丢失。提孜那甫河与泽拉甫尚河汇流的地方如今被称为“两河口”,也是是阿克陶县的塔儿乡与塔县的大同乡的分界点。从河流水量来看“提孜那甫河”的水量要比“泽拉甫尚河”大,而且清澈见底。叶尔羌(即泽拉甫尚)河水量明显小一些,且非常浑浊,我分析应该是上游下大雨山洪泻入导致的。顺叶尔羌河上行28公里就是有着“世外桃源杏花村”之称的大同乡。虽然大同听着像汉语词汇,但它依然是塔吉克语名称。大同乡塔吉克语意为“峡谷”,位于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东南部,距县城180公里,东靠莎车县霍斯拉甫乡、北与达木斯乡阿克县塔尔乡相邻,南接布伦木沙乡,西连瓦恰乡,地势是南高西低。总面积2147平方公里,平均海拔为3800米,气候与喀什相近。有居民290户,1598人,其中塔吉克族占总人口数的98.5%,下辖4个行政村。这里远离平原地区,地处深山幽谷,很多杏树都有五百年的历史。世代居住在这里的塔吉克人,相对较为封闭,成为塔什库尔干塔吉克县民族传统文化保留最为完整的地区之一。顺叶尔羌河而下经库斯拉甫、霍什拉甫、喀群乡,出昆仑山就是历史上建立过叶尔羌汗国的莎车县了。</p> <p>通往莎车的道路</p><p>提孜那甫河(塔什库尔干河)在两河口汇入泽拉甫尚(叶尔羌)河后,河水也变的非常浑浊,顺流而下便可到莎车县。并且河谷右侧有条简易公路178公里即搭莎车县。从两河口开始的道路相对更为艰险,河对岸也经常会有断断续续残留的古道痕迹,这接近二百公里的峡谷山路也是塔莎古道下半部的主体。塔莎古道是疆内户外探险爱好者和越野车爱好者在网络上广为传播的一条古道,指的就是我们走的这条塔什库尔干县开始沿提孜那甫河谷后,再沿叶尔羌河谷到莎车县的这条路。道路依山傍河蜿蜒曲折,路途险峻风光秀丽,成为越野探险爱好者的天堂。根据唐玄奘《大唐西域记》的描述,似乎可以判定其取经归来走的此道,加上一路上古老的塔吉克村落和美丽的百年古杏树花开。因此给这条古道更加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p> <p>网红盘龙道</p><p>位于瓦恰乡的盘龙道,据说也是一条古道。这条公路名为『吾格亚提盘山公路』,海拔4100米,它通往314国道,全程600多个弯道,许多弯道是180度,甚至270度。它是连接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县城与瓦怡乡之间的一条最近的盘山公路,海拔超4200米,全长36公里,最大落差近1000米,被当地人称为“高原天路”。2019年7月投入使用后,极大地便利了后山塔吉克村民的出行。开通之后随即被网友发现,进而火爆全网。于我而言对盘山公路并为什么兴趣,而这条从瓦罕走廊通往瓦恰谷地的通道才是我关注的目的。</p> <p>江尕勒古城烽火台</p><p>从塔莎古道回来的路上,沿着金草滩东面的昆山去往托格伦夏村的路上,会遇到一处古遗址,被官方定为“江尕勒烽火台”。从我个人常年行走于西北地区的长城和烽燧的经验上认为,定为唐代“烽火台”有些欠妥。江尕勒维吾尔语是“恶劣之地”的意思,据说在不远处的塔什库尔干村还有一个叫吐拉(塔吉克语“高台”之意)的烽火台但我并没有找到。首先,从江尕勒烽燧的周边环境来看,它在东靠昆仑山脚下,对面就是金草滩草原湿地,据朅盘陀石头城不足两公里。依山傍河,也非山谷路口之地,对面就是草原和石头城,根本没有设烽火台的必要。江尕勒烽燧周围一看就是一处古代生活遗址区,面积非常大,甚至比朅盘陀国石头城还要大很多,石头堆砌的烽燧在遗址核心地区,感觉是一处佛塔之类的高大建筑遗址。因为时间的因素我没有过多的考察,只是发现地面有散落的古代砖瓦残件。从遗址规模和位置上来看,它应该是古代塔什库尔干地区非常重要的一处生活区,而绝非是一个单纯的烽火台。</p> <p>斯基泰民族记忆中的鹰笛</p><p>为了满足大家感受塔吉克人家的生活,我们来到了塔什库尔干县城东南的托格伦夏村,选择了非常热情的力比克家住宿吃饭。男主人力比克亲自吹奏的塔吉克鹰笛非常不错,给我带来了很多的快乐。鹰笛在我国有着古老的文化记忆,其中在羌族和塔吉克族中最为出名。鹰笛是用鹰的翅骨制作的一种吹奏骨笛,关于鹰笛的古老传说在塔吉克族民间广为流传:在很早很早以前,居住在“万山之祖”帕米尔 高原上的塔吉克人,还过着狩猎生活,家家户户养着猎鹰,它们白天随主人狩猎,晚上为主 人放哨看家。有一个名叫娃发的猎手,住在达卜达尔山谷里,他家祖辈都是有名的猎户,家 里有一支祖传的鹫鹰,已活了一百多年,可眼力还非常好,百里以外的小雀也休想逃避,它 的尖嘴和利爪能撕碎一只黑熊。远近猎手都羡慕这只猎鹰,都叫它“鹰王”。娃发每天带着 “鹰王”狩猎,猎获的鸟兽也和过去一样,全被奴隶主夺去。命运如此悲惨, 他只有向“鹰王”倾诉自己的哀怨:“塔吉克奴隶啊,像天边坠落的星星。活着的被吸血鬼 吸吮,死去的都闭不上眼睛。凶狠的奴隶主啊!残酷无情,冷硬的心肠,像慕士塔格冰峰。塔吉克奴隶啊!难道永远是天边将要坠落的星星?!”这歌声像猎鹰一样张开了翅膀,到处飞 翔,传遍了高原、山谷,奴隶主吓得胆战心惊,下令娃发交出“鹰王”,为他家看门护院。娃发气得几乎昏了过去。“鹰王”对他唱了起来:“娃发娃发 ,快把我杀,用我骨头,做支笛吧,你有了笛,要啥有啥,就不会受苦啦!”娃发听了又 惊又喜,怎舍得杀掉自己心爱的猎鹰呢,他抚摸着鹰的羽毛,流下了伤心的眼泪。“鹰王” 又 唱道:“娃发娃发,快把我杀,我死以后,会成仙家,若不杀我,主家一来,把我抢走,你 也难活。”娃发心想,也许它真能变成神仙吧,就把“鹰王”杀了,抽出翅膀上最大的一根 空心骨头,钻了三个洞眼,做成了一支短笛,取名“那依”,吹出了动听的曲调。娃发吹起鹰笛,猎鹰成群而至,狠狠地惩罚了奴隶主,使他再也不敢欺压奴隶了。从此,鹰笛在塔吉 克人盛行不衰,并且一直流传至今,可见历史之久远。</p><p>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中,陈列着一件从南疆巴楚县脱库孜萨米出土的南北朝时期(公元420年—581年)的三孔骨笛。据民 族音乐学家周菁葆先生考证,它就是古代的鹰笛。与今日塔吉克族的鹰笛,在用料,形制和吹奏等方面均 完全一致。</p> <p>塔吉克美食“阿勒孜克”</p><p>在托格伦夏村力比克家的桌子上有很多干果和食品,其中最为吸引我的就是一种长得像火焰一样的窝窝头状油炸食品,他们告诉我叫“阿勒孜赫”。网络上的介绍叫“阿尔孜克”。大的形状很象桃子,小的有点像荔枝。它是一种塔吉克族特有的油炸面点,直径有七八厘米,也有三四厘米的小的,表面上有许多大小均匀的菱形花纹。阿勒孜赫是塔吉克人在节日时普遍制作的面点,妇女们把面揉好后搓成面团,用刀子划出棱形纹,或在粗口的筛子上黏滚成窝窝头形,再放到油锅里炸,炸好后表面就形成了棱形花纹。金黄色如火焰🔥般的阿勒孜赫,仿佛蕴含着琐罗亚斯德教拜火的宗教意义。在我的记忆里,伊朗亚兹德省的沙里发巴特琐罗亚斯德村落,似乎在某些伽罕巴尔和万灵节的斯罗格类祖儿祭祀食品中,也有着类似的油炸食品。</p> <p>从桌子上勒克开始的新故事</p><p>塔吉克纳鲁孜节的波斯遗风,帕米尔高原塔吉克族流传千年的传说与波斯《王书》中走出来的故事不谋而合。</p> <p>塔吉克鹰舞——“鲁斯塔姆从雪山走来”</p><p>《列王纪》中的英雄鲁斯塔姆依然活在色勒库尔塔吉克人的心中</p><p><br></p> <p>帕米尔塔吉克牧家的鲜奶奶茶</p><p>从鲁斯塔姆与塔米娜公主的约定到苏赫拉布死在父亲鲁斯塔姆刀下的爱恨遗憾,再到鲁斯塔姆养子“夏沃什与图兰朵法兰吉斯爱情故事”的悲剧轮回</p> <p>鹰笛与鹰舞</p><p>从萨姆弃子到神鸟救子,从神鸟与扎尔告别到英雄鲁斯塔姆受到琐罗亚斯德的诅咒。</p> <p>托格伦夏村的塔吉克生活</p><p>因爱成恨的霍鲁斯与帕尔哈德席琳渠的故事。因爱成渠,因渠引水而来的“祖吾尔”节(引水节)。塔吉克族“祖吾尔”蒂什塔尔甘泼水习俗与大唐“苏慕遮”之泼寒胡戏。</p> <p>英吉沙小刀技艺</p> <p>莎车与叶尔羌汗国</p> <p>叶尔羌汗国王陵</p> <p>刀郎十二木卡姆的记忆——阿曼尼莎罕</p> <p>泽普的梧桐大道</p> <p>昆仑第一城——叶城</p> <p>新藏公路起点锡提亚迷城</p> <p>刀郎木卡姆的故乡——麦盖提</p> <p>麦盖提老街上的茶馆与喀什百年老茶馆对比</p> <p>公格尔峰雄姿</p> <p>公格尔九别峰下的塔吉克安达</p> <p>最后的塔吉克吻手礼,告别斯基泰</p><p>2020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了帕米尔高原。认知斯基泰、结识塔吉克,吻手告别斯基泰人后,回来不久,我就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也许,从此我的人生道路会被改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