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果原未婚女友张宁回忆录：我在"九.一三亊件"的前前后后……（廿五）

张承恩-奋斗一生

在北戴河的日子里（廿五）

1971年9月9日

晚上9点多，我已吃下安眠药准备睡觉，值班室小王接到叶群传我和林立衡、张青霖的电话。

这么晚还传我们，又不知叶群搞什么新花样，一般晚上8点以后不传就沒事了，今晚有点特别。

刚吃下安眠药，心里有点紧张，不去又怕叶群怪罪，小王说药量不大，可以挺一挺，不挺怎办？

张林霖和林立衡先走一步，到了叶群办公室见她坐在沙发上看小说《高老头》。她们闲聊中我走进了办公室，林立衡轻声道："今晚主任请我们看电影《日出》。

叶群兴致很高，问道："白杨饰演的陈白露演得可好啦，看过没有？"我点点头，心里很感慨，外面在批判这些老艺术家，里面却说着实话，这政治真是愚弄老百姓。

电影结束己经12点多了，叶群留下我，叫林立衡、张青霖先回去。立衡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我。我心中叹苦叶群为何要折磨我，这么晚了，留下来做什么？

我昏昏沉沉地低头站在沙发旁静候叶群吩咐，她躺在沙发上望着我，悠悠地说："今晚你别回去了，陪我聊聊天。"

我很紧张，陪她聊天可不是轻松事，我打定主意少说话，在她旁边一张沙发坐下。

叶群懒洋洋地说："你刚來立果就走，撇下你一个人冷清清的，不会有意见吧？他工作忙，你要体谅他。这几天我來陪你好不好？"

我心里不以为然，这个"陪“字我可担当不起，我便望着她不作声。

叶群问道：“咋天你俩谈什么？跟我说说。"

见我又不吭声，她催促道："说说嘛，害什么羞。立果欺负你啦？告诉我，我给你作主！"

激将法挺有用，我只好开口："立果没有欺负我。他让我注意身体好好休息，真的没再说什么。"

心里直打鼓，叶群历害刁钻，岂能信我，可当面讲出她忌讳的事，不又招嫌？

叶群微笑不语，似乎欣赏我那种入套又不敢直言的窘状。

叶群又继续说道："立果还是个孩子呀，怕羞，见了女孩子就躲，只好我出来挡一挡啦。"

叶群把自己说的很可怜，谁都知道叶群当年"准皇后"的地位，任何人不经她传唤谁也见不着她的。

至于她替林立果挡一挡，更是无稽之谈。

林立果性格腼腆，对选美很反感，这歪招是叶群出的，又是她最积极，叶群的心思是想借着由自己一手挑选的女婿和媳妇，进一步控制不听话的儿女。林立果和林立衡联手反抗她，两人都虚与应付，甚至不见应选对象。

他们母子之间的抗争，客观上伤害了许多无辜青年男女，就是对他们自己和林彪声誉造成严重损害。

叶群所谓挡一挡，还有另外一段话，应选的人首先得过她这一关，她滿意了，再让立果、立衡看，立果、立衡不同意她便打发掉再选。

后来挑花眼了，上了欣赏俊男靓女的瘾，送來的人越來越多，质量越來越高，引得叶群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选尽天下所有标致人儿。

林立衡曾讥讽叶群："这哪是为我们选对象，是给她自己挑对象呢！"

我低着头听她胡诌，心里很不是滋味。

叶群又撤谎。立衡、立果的作息时间与叶群不同，叶群白天睡觉，夜里工作，她睡觉时谁也不准打扰，立果、立衡怎敢去犯她的禁？立衡被逼三次自杀，只有远离毛家湾避开她；立果忍受不了她的控制，被逼得到处跑，回到北京连汽车上都被装上电话，人到哪儿，电话追到哪儿。说是林立果单独行动，身边从未少过人，空军的周宇驰、刘佩丰等人，明是林立果的人，实际上是叶群安插的亲信，就连林立果与我约会，也在他们监控之中。

立果、立衡不常见到林彪，是叶群从中作梗。她怕儿女把外面的真实情况告诉林彪，这样一来，她欺上瞒下的一些事就会露馅。

林彪要见儿女也一样难，叶群随便找个借口就塘塞了，林彪真以为儿女工作忙，或是下部队体验生活去了。

立衡、立果都曾提醒过秘书们，请他们注意传送给林彪的情况的准确性，要把好关，尽量让林彪少受叶群欺骗。

秘书们也难，弄不好就扣个政治错误和挑拨离间的帽子，叶群的手腕和说谎的本事大家都领教过，谁也不敢在他们夫妻间插一脚。

这一晩上，叶群越聊越有劲，话匣子打开滔滔不绝。

叙说林立果的笑话和延安时期跟林彪谈恋爱的往亊。

她不知不觉中流露出了林彪对她的淡漠之情和两人不同的待人态度。

她说她和林彪谈恋爱时，身边总有个警卫员跟着，她觉得很不自由，便把林彪引到民房后面躲起来，让警卫员看不见急得到处找，林彪过意不去要出來，她就拉着不让走。

从谈恋爱到婚后生活，林彪因军务繁忙，与叶群聚少离多，叶群把部分原因说成是对她的严格要求，她认为应该牺牲儿女情长不拖林彪后腿，支持林彪"从东北一直打到海南岛"。

但叶群是渴望爱情的女人，有一次林彪开完会回来，虽已夜深，叶群仍坐等他回來，见林彪冷冰冰地只顾看文件不理睬她，她便向林彪撤娇要水喝，叫林彪给她倒水。林彪头也没抬说："要喝自己倒！"其实叶群不是真的想喝水，只是借口想讨点林彪的温存。"喛呀，我当时差点哭出来，最后还是我自己倒水喝了，那时我还年轻不懂事，以后就可惯了，你想想，我若是拖他后腿，他光想到我，还能打仗吗？"

"立果工作忙，你要支持他，做他的好助手，帮他抄抄写写整理文件书籍。这几天我陪你玩，等他回来再陪你到海边玩玩，照照像。以后生活在一起要互相体贴照顾。他事情多，可能照顾你少些，你要理解他。"

这时，叶群突然对我说："过來，让我亲亲。"叶群亲热地向我伸出一条胳膊。

我依从走近她身边弯下腰，让她在腮上吻了一下，她喜孜孜地说道："以后你就叫我妈妈吧。"

升得好快，还没过门就让喊妈妈，内勤们一齐望着我，叶群等待着，我红着脸憋了好一会儿，还是在前面加上姓氏，叫声"叶妈妈"。

"嗳。"叶群笑眯眯地答应着，说："你回去休息吧，上午我不传你，睡到什么时候起床都可以，想吃什么，叫孙师傅给你做。“

这一夜长谈，以后成了我政治上的悬疑，专案组和一些人都认为，正当叶群阴谋活动最紧张的时候，她哪來的闲情逸致跟我聊天？

我也一直在想叶群与我聊天的真正用意，无非两点：

一是借我驱散她焦虑不安的心；

二是培养感情为今后孤家寡人处境下多个人陪伴。

她想得很多，从空军疗养院临时借调來小王与小朱，也在她算计之列，她说："身边内勤都是男性，不带几个女的，好不安心啦。"

她的如意算盘打到了每个人头上，虽然当时沒确定去的方向，但她需要人待候，准备把北戴河的整个"林办"都带走。

当时所有工作人员都接到了去大连的通知，从这一点上分析，叶群还沒有出逃外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