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到姚岭采茶忙

行摄

姚岭不是一个岭，姚岭更不只是一个村，而是仙境！ 唐朝张旭的《山中留客》，就是姚岭村的真实写照： 山光物态弄春晖， 莫为轻阴便拟归， 纵使晴明无雨色， 入云深处亦沾衣。 　　姚岭村隶属浙江省遂昌县湖山乡，位于湖山乡南部，由姚岭、郭岭、桐埂寺等自然村组成，立于仙侠湖畔，平均海拔超过800米，常常云雾妖娆，仙侠湖、村庄、云海相互映衬，构成仙境般景色，特殊的地理位置非常适宜高山植物生长。 　　经营红宇农家的红宇叔（湖山乡的干部、附近村民都这么亲切称呼茶山的主人红宇老板）钟爱山野，倾全力在这里开发高山茶园，历尽艰辛，先后种植了近600多亩的高山白茶，现已经规模出产。于是，每年的早春，清明、谷雨时节，都可见百名乃至数百名采茶女在仙境般的茶园，在茶园与天接壤的边缘忙碌。无论刮风下雨！ 　　去年夏季就与红宇叔约好这个春天一定到仙境姚岭拍摄采茶生活。清明前一周的一个下午，我冒雨来到姚岭茶园，这天的雨下的特别大，一改春雨细如牛毛或者春雨贵如油的本色，采茶工个个斗笠、雨衣雨裤全副武装的在春雨里采茶。镜头拉近才见人人还都戴着防护口罩。红宇叔说，今年疫情防控如果再晚10天复工，就会让很多春茶无收，茶园珍惜来之不易的复工，所以，采茶工来到茶园的前半月基本都会要求在人员密集时戴口罩，除非生活需要，尽量减少人员聚集。 　　采茶工来自河南、安徽、山东，都是通过人力中介组织过来，基本上都是女工，趁老家烟叶种植还没开始过来采一个月春茶，然后回家种烟叶。她们从家里被大客车专程送至姚岭脚下，然后换乘中巴上到姚岭，有的甚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高山，更不知此处是何方。 姚岭的茶叶价格好，茶园老板给的采工也高，于是采茶工愉快的按照人力中介和茶山老板的安排，从早春直到谷雨后一周，天天在仙境采茶。 　　逢雨天，山里的茶园又湿又冷，但采茶工还是早早的吃过早餐穿戴整齐出工采茶 　　今年的春雨下的猛，常常到了茶园无法采茶而返。 　　采茶的次序必须在茶山管理者的指导下开始，茶山管理人员会按照茶叶长势分配采茶工，中途还有监督检查，不允许私自乱采。 　　姚岭茶园的茶叶分枝条和平头两种，轮到采枝条茶，需要在茶树枝里找一颗颗茶牙，采茶工最怕的就是采枝条茶。 图为采枝条茶 　 　　遇上采平头茶的时候，这些采茶短工们也会以生硬的动作学着双手采茶，采的茶又多。 图为双手采平头茶 　　 　　明前茶产量低又是雨天，采的茶叶少，采工们常会一天送回茶厂来交一次茶。 　 　　遇上晴天，天气一转暖，茶叶就多，采的量多，采茶工交茶多工资高，茶山老板收茶产量高收益好。 　 　　 　　采茶多了，老板会派车到茶山上现场收茶，采茶工可以就地交茶，转身就可以继续采茶，减少了茶山到茶厂来回时间。 　　采茶工们几乎都是临时短工，采茶技术不熟练，采的茶青质量问题多。老板对茶青采摘的质量要求高，收茶时，都会安排严格检查茶叶采摘质量，遇有采摘品相差或者含水高的就拒收。 　　茶厂收茶 　　茶山收茶 　　采茶工人多，老板按照匾篓上的编号记账收茶 　　老板会准备大塑料桶、摊开彩条布让采茶工挑选茶叶直到合格再过磅收茶。 　　今年采茶工难找，最多的时候也才有近200人，但这么多工人的就餐是件大事，吃饭食材由茶山老板提供，做菜的厨师由人力中介派人负责，每天三餐几乎都是稀饭馒头、面条、白米饭轮流着上，菜几乎都是炖菜，也有凉拌蔬菜。 　　茶园餐厅的桌子原本紧张，加上今年疫情防控需要，采茶工的就餐点随处自找。 　　早、中餐都会出现这样集中盛饭的场面，并非怕吃不到挨饿，而是急着用餐可以早点出发采茶，多挣点工钱。 　　茶园给采茶工提供的宿舍是上下铺，带有卫生间，随着茶园投产面积扩大，需要的采茶工越来越多按照国家用地规定建设的生产用房已经很难保证住宿，于是就有了这样的上下层大通铺，原本住8人的，可以住下20人，好在都是女工，少了呼噜声、浓浓的酒味和熏人的烟味。 　　女工们为了保持宿舍卫生，都自觉的在门口走廊脱去雨衣雨裤和雨鞋，梳洗后进入房间 　　爱美是女性的天性，热水洗把脸、泡个脚，即卫生又养身 　　采茶不能带手套，每天必须洗去满手茶汁 　　恋家是女性的另一特性，茶园住宿点的移动信号不好，采茶工找到了这里信号最强的地方，趁着天黑之前与家人视频，让亲人看看在家乡一辈子看不到的高山，这满山的茶园。有得家人朋友甚至让采茶工给带咱们姚岭的高山白茶呢！ 　　看到了吗？身后就是满山的茶园 　　疫情防控让人们带上口罩采茶，也让茶园来了特殊的采茶工。小乐（化名）是河南省平顶山人，在浙江绍兴职业技校学厨师，今年疫情防控不开学，正好就跟着妈妈来茶山采茶了。 　　小乐一般都跟在妈妈身边采茶 　　时而还会学着双手同时采茶 　　交茶了，小乐也会去看看阿姨们采的茶 　　采茶休息空闲与伙伴们开心的笑。见到小乐，让我想起自己读书年代，那时要是可以有这样的勤工俭学机会该多好呢。 　　这是我在茶山唯一一次遇见主动让我拍合影的，可是我再次去姚岭，她们已经回家，不知道明年有没有机会给她们 后记 我于清明前和谷雨前三次来到姚岭拍摄茶园和采茶工，几乎都是选择晴雨相间的天气上去，住红宇叔的会议室，与采茶工同一个食堂吃饭，同钟点起居出工。亲历茶青采摘的时机性，好茶都是在谷雨前，这时候的高山还是春寒料峭，又逢多雨，采茶工和茶山经营者的辛苦可见一斑。读过《卖炭翁》、读过《石灰吟》，总觉得是那样的相像，真心期待哪位文人给写个《茶叶赋》，或者我的图片能否让你觉得就是《茶叶赋》？！ 每到姚岭，红宇叔、红宇家大姐和茶山管理人员都给我许多方便与照顾，倍感幸福满满！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