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女王奇俊峰

胡楊林

　　我很小的时候常听父亲讲起“抗日女王”奇俊峰的传奇故事。在那个兵荒马乱、食不果腹的年代里，祖母因瘟疫早逝，祖父迫于生计四处奔波，当我父亲十来岁时，就寄居在王爷家干活。所以，对王爷家的事耳闻目睹较为熟悉。父亲的每一次讲述，都增添了我对这位“巾帼英雄”的无限敬仰，她的形象时刻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形成了永恒的记忆。今年正值祖国成立七十周年，为了缅怀那些抵御外侮、保家为国的先烈们。把我儿时记忆以及所阅地方史实印象，在此落笔成文，和广大阅读者共享。

——题记

一

奇俊峰，乳名平格，蒙古名叫色福勒玛，1915年农历4月21出生于阿拉善和硕特旗定远营一个蒙古族贵族家庭。他的父亲德毅忱，是达理扎雅的堂叔，人称“小三爷”。曾被袁世凯授予辅国公爵位，但他反对封建王公制度，曾参加内蒙古人民革命党，于1927 年4 月发动武装起义，成立了新政权---阿拉善旗政务委员会，后因孤立无援而失败。德毅忱最终殉难于流放途中，为蒙古民族解放而献出了生命。德毅忱的坎坷经历及做事行为对奇俊峰的成长影响很大。　　

        奇俊峰刚出生，就有一位资深喇嘛预言，说这孩子命很硬，是个做“王”的主儿，并且还是个“武王”，一定会统军带兵的。当时德毅忱把此话当作喇嘛的一句奉承话罢了，没有太在意。德毅忱很清楚，蒙古族是男子继承制度，心想：怎么也轮不到这个丫头片子，就算传给她，怎么可能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呢？老努图克只是摇摇头，一笑了之。 　　

        奇怪的是奇俊峰满周岁时，家人为她弄了个“抓周”的游戏。没想到，这个小女孩毫不犹豫就抓了她阿爸的印盒，此时，满堂宾客无不惊讶，大呼这孩子将来是当官的命。老努图克暗自觉得这个女儿不简单，从小就重视对她的培养，接受良好的教育。

        奇俊峰姊妹六个，她排行老二，五岁时随寡居的姑母诺月朋一起生活。姑夫曾是伊克昭盟达拉特旗西官府协理，因膝下无子女，德毅忱就把女儿过继于她的姑母。姑母诺月朋当亲生女儿抚养，并用丈夫的姓给她取了一个汉名叫奇俊峰。七岁时姑母专门为她请了两位蒙汉家庭教师，聪明伶俐的奇俊峰很快能掌握运用蒙汉两种语言文字，而且想法诡异，与人交谈灵牙利齿。从小就显露出机智多谋，做事果敢的性格，连玩伴们都惧她三分，都称为“奇女王”。

　　随着奇俊峰长大，姑妈便送她去北京读书，离开草原到了大城市，让奇俊峰眼界更加开阔，长了不少见识。决断处事更加睿智。 1933年秋，奇俊峰从北京惠敏女子学校毕业回乡。这时奇俊峰已出落的如《诗经》中描述的那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大姑娘了。不仅相貌出众，而且精通礼数，能言善辩，真可谓秀外惠中，做事左右缝源，而且善于和上流人物应酬。

此时奇俊峰情窦初开，心中也有自己的白马王子，这一年奇俊峰与私熟时同窗奇安庆私定终身，两人缠缠绵绵难舍难分。但因姑母百般阻挠，未成婚配。1934年由姑母做主，嫁给了比自己大十岁的乌拉特西公旗的扎萨克石拉布多尔吉，人称“石王”为福晋，石王的前两房太太都未能为其生儿育女，把传宗接代的厚望就寄托于奇俊峰。婚后奇俊峰仍有逃婚之念，终究不能如愿，也就认命了。

当时，西公旗各派贵族势力矛盾错综复杂，为争夺全旗统治权而明争暗斗。此时，乌拉特西公旗前山口子党组织刘仁同志和吉合同志秘密潜入乌拉特西公旗王爷府，开展对旗札萨克石王等民族上层爱国人士的统战工作。　　

1936 年9月，“石王”在长期征战中积劳成疾，不治而逝。丈夫去世时，妻子奇俊峰已怀有身孕。“石王”死了，空出来的札萨克之位成了众人争夺的焦点。曾被“石王”撤职的前东官协理额宝斋更是想趁乱夺权。

为了平息西公旗的混乱局面，奇俊峰带了几个随从赶到归绥城，拜见了绥远省政府主席傅作义，向他陈述了西公旗所潜在的危情。这一举动让傅作义非常震惊，决定给予全力支持。 并针对西公旗的札萨克王位承袭问题，以绥远省政府名义颁布：明确奇俊峰腹中的胎儿是“石王”的后代；如出生后为男儿，正式继承王位；旧旗官印由奇俊峰保管；全旗护路、水草、抓羊等捐税收入由奇俊峰经管；护路军队由奇俊峰统领等多项决议案。

1937 年4月25日旧历三月十五，奇俊峰顺利生下了“石王”的遗腹子，取名阿拉坦敖其尔，汉名叫奇法武。8月20日奇俊峰回到顿达高勒王府，正式就任乌拉特西公旗札萨克之职，首开蒙古女王爷主政的历史。 　

二

1937年“七七事变”后，归绥、包头相继沦陷，以德王为首的一伙人趁机公开投靠日寇，并组织了百灵庙伪蒙政会。额宝斋也投向了德王的怀抱，迫不及待地返回乌拉特西公旗建立亲日的伪政权，成为可耻的蒙奸。

为了争取奇俊峰共同抗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滩抗日游击队已先后派贾多富、窦文林深入到旗王府，了解奇俊峰等上层人物对抗统一战线的态度，同时，解除他们对共产党八路军的疑虑，以期争取他们走共同抗日的道路。

随后奇俊峰派人下山邀请中滩抗日游击队负责人于占彪上府做客，于占彪扮作农民来到旗政府，奇俊峰用蒙古族最高礼仪全羊席招待了他，于占彪赠送奇俊峰手机一支，奇俊峰回赠于占彪骏马一匹。于占彪还秘密将奇俊峰的参谋主任李隽卿吸收为中共特别党员。长期隐蔽在奇俊峰身边做秘密工作。（1994年春，原党史办主任王文忠、副主任师锐在北京西单羊肉胡同于占彪住宅访问了于老，他说李隽卿是他亲自发展的特别党员。)

在中国共产党的影响下，奇俊峰召集本旗军政官员，声明自己的四条主张，在危境下行使札萨克权力：

1、坚决接受绥远省政府的领导；

2、团结一致，提防亲日派挑拨离间；

3、减轻百姓负担，不允许向牧民乱行摊派；

4、军队要严守纪律，严禁抢夺民财和侮辱妇女。

奇俊峰深明大义、体恤民情之举受到全旗百姓和各界爱国人士的一致拥护和支持。

　　同时，对“七七事件”中共中央发出的通电非常拥护，表示坚决支持蒙汉人民共同抗日救国。

         奇俊峰的抗日行动，引起伪蒙疆政府主席德王和日寇特务机关的注意，于是派出伪蒙军一个骑兵团开进乌拉山南麓，与亲日派额宝斋等一起监视奇俊峰的活动。伪蒙自治区也派出白团长纠缠奇俊峰，白团长垂涎寡居美貌的奇俊峰，成天找她的麻烦。为摆脱德王等一伙蒙奸的控制，寻求抗战空间，奇俊峰与驻守五原的国民党骑兵第七师师长门炳岳中将取得了联系，表示愿率部离开本地，赴五原参加抗日。这一重要抉择得到门炳岳的赞许，但奇俊峰的抗日决策传到蒙伪一伙耳朵里，受到反动势力的威胁恐吓，率整部离境难以脱险。 

        1938年3月3日旧历二月初二深夜，奇俊峰带着十多名贴身护卫，绕后山经一整夜的急行军，安全抵达国统区五原县城。门炳岳闻讯立即前来会见，鼓励并赞扬了她的不凡壮举。同时发电向国民党中央报告了详情。《中央日报》以醒目的标题作了报道，称奇俊峰是“第一个从日伪占领区投向抗日阵营的蒙旗王公”。也是蒙古四十八家王爷中第一个投入抗战的女王爷。　

        在奇俊峰抗战精神的影响下，一些不愿受日伪政权控制和压迫的蒙古上层人物相继举起抗日义旗。东公旗额王的福晋巴云英，茂明安旗奇王的福晋额仁庆达赖先后摆脱了日伪军的控制，投奔到抗日阵营中。她们三位被尊称为“抗战三女王”。

三

　　1938年4月，国民政府军政部任命奇俊峰为乌拉特前旗保安司令。每月由军政部拨发银洋7000元作为军费，奇俊峰在旗内招收了200余名青年扩充了军队。5 月，国民党中央军事委员会又任命奇俊峰为乌拉特前旗防守司令部司令，并授予其少将军衔。防守司令部设在五原县城。在乌拉特前旗防守司令部成立大会上，奇俊峰全副武装，佩戴少将军衔标志，发表了《赤心爱国，坚持抗日到底》 的讲话。经军政部批准，任命黄楚三为司令部上校参谋长，李隽卿为中校参谋主任，郑明全为第一团团长，郑色令为第二团团长，奇俊峰骑兵部队建立后首次与日军交锋，也是她为抗日救国立下的第一次战功。从此“蒙古骑兵旅”声名大振。 　

　　1939 年9 月，国民政府蒙藏委员会任命奇俊峰为乌拉特前旗护理札萨克兼绥境蒙政会建设委员会主任，任命其子奇法武为记名札萨克。之后，奇俊峰在乌拉特前旗三淖召开旗务大会，恢复乌拉特前旗旗政府，并宣布由日军扶持的乌拉特前旗傀儡政权是非法的，呼吁人民群众不予承认。

       1939年 10 月28 日，奇俊峰率领旗府官员，对后套地区的乌拉特前旗群众从西往东按苏木区划进行了历时20余天的慰问，一方面救济灾民和召庙喇嘛，一方面组织旗民举行国民公约宣誓，向旗民宣传其抗日思想，受到各界群众的一致拥护和赞扬。　

1939年12月傅作义发动包头战役，奇俊峰派熟悉乌拉特前旗前后山地形的战士为国军带路，在山口险道埋伏有力的打击了敌人。同时，驻扎在乌加河的部队配合国军进攻包头，攻打驻守在察汗高勒庙的日伪军，迫使日伪军不得不放弃察汗高勒庙，狼败逃跑。这次战斗中缴获了日伪大量武器装备，充实了骑兵团的装备。

1940年3月21日，五原战役打响，奇俊峰组织部队在西山咀、哈达门沟、大小佘太等地配合国军侦察日伪活动，开展游击战，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受到傅作义的嘉奖。

奇俊峰和门炳岳都是草原抗日猛将，两人团结一致，配合默契，攻城掠地，所向披靡，结下深厚的友谊。当初接纳入奇俊峰，也成为门炳岳扩兵抗日的一大功勋。曾有诗赞曰：“拦防劲敌争疆土，接纳俊峰强阵营。蒙汉联盟歼日伪，草原处处寇难行。”诗中“俊峰”即奇俊峰。

       

　　1939年秋，门炳岳奉调回重庆担任军训部骑兵监后，向蒋介石汇报了绥西抗战的情况，并建议蒋召见奇俊峰。蒋介石接受了门炳岳的建议，决定召奇俊峰到重庆述职。　

　    1940年5月，由奇俊峰、奇法武、黄楚三（参谋长）、李隽卿（参谋主任）等二十余人组成的述职团，从驻地陕坝起程，由陕西榆林到西安，途经延安受到中共中央领导人的接见，并对奇俊峰抗日爱国的事迹给予了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延安之行，让奇俊峰更加坚定了抗日的信念。

         1940年6月初到达陪都重庆，蒋介石夫妇召见奇俊峰一行。奇俊峰详细汇报了自己投奔抗日阵营前后的情况和蒙奸德王、额宝斋一伙倒行逆施、祸害百姓的累累罪行，并郑重地向蒋介石提出做好边疆民族工作的四点请求：

         1、对绥远境内抗战和附近的蒙旗主要人士将来一定要功过赏罚严明；

         2、蒙藏委员会要派出要员做好大后方的蒙汉团结工作；

         3、健全绥境蒙政会管辖下的各蒙旗行政机构；

         4、加强民族教育。培养民族人才。

述职完毕后，蒋介石表彰了奇俊峰，赞誉她是有胆有识的蒙古族的女英雄。当场宣布：晋升奇俊峰为乌拉特前旗防守司令部中将司令。

        被蒋介石授予中将军衔的女性除奇俊峰外，还有两位，一位是曾任中国航空委员会秘书长，被称为“中国空军之母”的宋美龄，另一位是国民革命军蒙古乌兰察布盟保安司令巴云英。而奇俊峰是民国时期唯一的骑兵女司令。

　　 在重庆逗留期间，重庆妇女界举行专场报告会，请奇俊峰作抗日演说。由宋美龄亲自陪同奇俊峰到重庆小龙桥中正中学作激励抗日士气的演讲。《中央日报》 详尽报道了蒋介石夫妇召见奇俊峰的盛况和奇俊峰一行在重庆参加的各项活动。

      

　　1940 年初冬，奇俊峰一行由重庆返回陕坝，继续配合国军与日军展开各种形式的战斗，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不久防守司令部扩编为三个团，兵力扩充到600 多人。由于他们对乌拉山地区的地形熟悉，傅作义将三个团的官兵化整为零，派往前线各部队中担负向导和侦察任务，多次荣立战功。

奇俊峰一直配合中共地下党的工作。1942年，任伊盟三青团筹备组长的江振东（中共地下党员）因身份暴露被捕，候审枪决，奇俊峰不避嫌疑，舍巨款，多方周旋，把江振东救出来，并派人护送过了黄河到达解放区。

1942年6月，国民党中央军委派政治部长张治中到绥西陕坝慰问抗战军民。张特意召见了奇俊峰、巴云英两位蒙古族女司令，对她们慰问嘉奖。

1945 年8 月15 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第三天，奇俊峰率全体官兵经五原回到阔别七年之久的故乡乌拉特前旗，受到全旗人民的热烈欢迎。伪旗府西协理松布尔巴图也率伪旗府官员迎接，表示认罪，“欢迎奇司令和小王爷回旗执政”。奇俊峰主持召开全旗旗民大会，奇法武发布了《告全旗人民书》，宣布废除旧制，推行新政，抚慰旗民，稳定人心。奇俊峰殚精竭虑，局面逐渐稳定下来。

1946年，早被奇俊峰觉察的中共地下党员，乌拉特西公旗保安司令部主任李隽卿，被绥远省国民党特务组织被捕入狱，奇俊峰不遗余力，多次探监，经半年多的苦心周旋，付出巨额金银和珍贵物品终于将李隽卿营救出来。

四　　

        奇俊峰返回旗府并没有对伪蒙反动势力进行清除，她最大的宿敌蒙奸头目额宝斋获知她回府的消息后，双手将旗府官印举过头顶，交给奇俊峰，穷尽各种伪装伎俩，恳求赦免于他。奇俊峰本想除掉额宝斋，但额宝斋的伪善面孔蒙蔽了她。她留下了他的性命，也给自己埋下了祸根。 　

　 额宝斋内心极端仇视奇俊峰母子，一直寻找时机，蓄谋东山再起。当初他看到奇俊峰非常重用郝游龙，就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了他，并怂恿郝游龙要求奇俊峰提升参谋长职（原参谋长黄楚三在抗战胜利后辞职还乡）。郝游龙是原乌拉特前旗西协理三令豹的儿子，曾在包头日本特务机关从事特务工作，后准备拉杆子为匪，被日伪特务机关察觉。他在包头无法再混下去，于是1943 年春伪装身份，带着二十多人投奔到陕坝。奇俊峰念及他母亲满德尔玛曾侍奉自己坐月子的情分，便把他收留下来。郝游龙善于伪装，一步步取得了奇俊峰的信任，一路爬到了团长的高位。但他娶了额宝斋的孙女后，就被额宝斋收买。当郝游龙提出要补保安司令部参谋长空位之缺时，奇俊峰考虑到他是抗战后期才入伍，与几位老团长相比，资历较浅，难孚众望，就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对此，郝游龙怀恨在心。 　　

        1947 年7 月14日，奇俊峰带着儿一行二十余人去包头处理公务，途经包头昆河镇乌兰计村，这里是郝游龙的家乡。郝游龙设计邀请奇俊峰先去他的家中住宿休息。奇俊峰就答应了，殊不知她已经落入了陷阱。第二日清晨，郝游龙以一个连的兵力收缴了奇俊峰卫队的枪械，把奇俊峰母子关在一座庙内。此时奇俊峰已知郝游龙要对自己下毒手，暗中找了一个小喇嘛，让他赶快到包头给市长温永栋捎口信，设法营救。温永栋立即派包头市警备司令部参谋长温靖国前往解决。温赶到乌兰计，郝游龙用谎话搪塞于他， 并表示一两天内一定把奇司令护送到包头。温靖国相信了他的鬼话，第二天就返回了包头。郝游龙和额宝斋怕夜长梦多，就用两辆马车、一匹骏马、两千块现洋雇用了手下排长田小山，伺机杀害奇俊峰母子。

　    7月20日晨，奇俊峰出屋解手。早就埋伏在院子里的田小山立即冲出来，向不曾防备的奇俊峰背后连开两枪。田小山见身负重伤的奇俊峰尚未断气，又对其后脑补了一枪。奇俊峰浑身是血，拖着伤腿，奋力向屋子里挪动。田小山于是拔出匕首，对奇俊峰的后背连捅数刀，又将重伤昏迷在地的奇俊峰翻过身来，对奇俊峰的腹部连捅了数刀。奇俊峰一位国民军中将，不曾牺牲在抗日疆场，却惨死在内奸暗算之手。遇害时年仅三十二岁。她十岁的儿子奇法武也在这场血案中惨遭杀害。

五

        事发后，郝游龙和额宝斋装作刚听到消息，和国民党专员贺守忠赶到案发现场，检视奇俊峰血肉模糊的尸体。贺守忠提出要抓捕凶手。田小山立刻跳出来挥舞着手枪威胁。贺守忠见势不妙，立刻改口任命郝游龙全权代理乌拉特前旗保安司令。郝游龙派人去旗政府所在地通知此事。旗政府官员以郝游龙擅自兵变为由，拒绝接纳，并向全国通电报告惨案。 　　

        郝游龙带着大队人马和奇俊峰等人的尸体赶回乌拉特前旗，包围了旗政府。郝游龙将奇俊峰的尸体倒吊在旗政府门前示众，并亲手割下奇俊峰的人头掷入旗政府大院内。见到奇俊峰血淋淋的首级，旗政府内留守人员军心崩溃。郝游龙趁势攻下旗政府，掌握了乌拉特前旗大权。奇俊峰母子二人的尸体被草草埋葬在宝格岱庙南的河槽里。 　　

   7月25日《中央日报》报道：乌盟西公旗血案。女王奇俊峰及幼子被杀。此血案震惊全国。令人愤怒和不解的是无论是郝游龙还是田小山都没有得到惩罚。只是迫于社会舆论压力，把奇俊峰母子二人的尸体迁葬到三印河头，归还给奇俊峰姑母一些奇俊峰的首饰。

        新中国成立后，于1951年3月16日郝游龙和田小山在张家口被内蒙古公安厅逮捕，两人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经国家公安部批准押回绥远省关押，1951年5月1日，乌拉特前旗人民政府将郝游龙、田小山押至哈拉汗补隆，经公审后随即被执行枪决。是共产党为奇俊峰伸了冤，当地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当时有《痛悼奇俊峰》诗曰： 蒙族女英风，痴心卫国忠。 洞知叛奸罪，拒日结同盟。 协力拦倭进，前锋向敌攻。 庆功遭贼害，举国悼英雄。

六

        著名诗人臧克家在他的诗作中曾这样写到：“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奇俊峰以其短暂而绚丽的人生，在抗战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她那悲壮而传奇的故事，在千里草原上永久传颂。

        解放后，奇俊峰的生平及“抗日女王”的传奇故事，载入内蒙古各级政府的地方史志和历史教材中。当地政府还为奇俊峰修建了纪念馆，并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让奇俊峰不朽的民族精神代代相传。也有许多作家及文学爱好者将奇俊峰传奇人生写成纪实报告文学或电影、电视剧本，以各种不同的表达方式讴歌这位伟大的爱国者。

        1992年刘风英老师以《女王的抉择》为题，创作成电视剧本并拍摄成电视剧，在央视和各省市自治区电视台连播，为广大观众再现了奇俊峰抗日女王的形象，再次唤起人们对这位民族英雄的缅怀和敬仰。 

       2018年，由自治区党委宣传部、巴彦淖尔市委宣传部、北京大千万象传媒有限公司等单位联合摄制大型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鸿雁》已开机拍摄。 该剧再次颂扬了乌拉特蒙古族第一位抗日女英雄奇俊峰带领乌拉特蒙古族人民团结抗日、保家卫国的传奇人生。献礼祖国成立70周年。

    

　　“抗日女王”即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虽离我们远去，但奇俊峰的爱国精神之永恒人生，永远激励着我们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

此文写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七十周年（2019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