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果原未婚女友张宁回忆录：我在"九.一三事件"的前前后后……（廿四）

张承恩-奋斗一生

在北戴河的日子里（廿四）

1971年9月8日

昨夜睡得好，今晨起得早。

6点整，96号楼驶出一辆保险防弹红旗轿车，司机杨振刚旁边坐着李处长，林彪端坐在后座中间位置上。这是林彪的生活规律，每天清晨准6点去海边转车，15至20分钟返回。

林彪的体质不适应大运动量。

所有"林办"的人都知道林彪有3个习惯：

他只坐保险防弹红旗车；

司机不是杨振刚，他不上车；

内勤警卫李处长不先上车，他不上车。

所以，林彪不管到哪里，这两个人和这部车总是跟着他，每次到外地，都有专机运送这辆车。

李处长组织关系隶属中央警卫局。解放后林彪曾换过多批警卫干部，自李处长调來后，甚得林彪赏识。李处长工作上精明能干，无人能替代他。他形体瘦高，少言寡语；患有胃疾，犯病时几天不能吃东西，瘦成一把骨头走路都困难，但他从來不因病下岗，林家人对他的忠心十分赏识。他的组织关系一直沒有调來"林办"，只是在"林办"过组织生活。在"林办"李处长的身份很特殊，因他是中央警卫局派在林彪身边的人，叶群也敬他几分。

9点钟，我去东边看林立衡，她正在客厅做理疗，感冒嗓子痛。正与她聊着，小朱护士领着一名战士抱着两个装在玻璃盒里的大蛋糕走进来，又返身再从停在院中的汽车里抱进四个新疆运來的无籽西瓜，堆在门边。小朱说道："这是主任让我们送來的。两个蛋糕，立衡、青霖一个，张宁、立果一个；四个西瓜，一边两个。主任交代要你们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告诉她，想吃什么叫厨房做。主任说來北戴河的任务是好好恢复身体，和和睦睦，快快乐乐。"

小朱鹦鹉学舌般地说完，睜着大眼笑嘻嘻地望着我们，等回话。

林立衡淡淡地对小朱说："噢，主任这么有心，你去替我们谢谢她。"

吃中歺时，林立衡精神上似乎好了些，见上的菜太多，吩咐小王："你去告诉厨房，不要再上菜，吃不了浪费，以后每歺四个菜就够了。"

林立衡笑对我和青霖说："四菜一汤有讲究，你们知道吗？"

我和青霖听她讲古。立衡说："这是主席定下的菜式，叫’四星照月’。一顿饭四个菜一个汤足够了。"

林立果那健硕高大的身形显现在我眼前。"他夜泳就是为了减肥？"我问林立衡。

"他哪会想到减肥，什么好吃就吃什么。你们搞文艺的，讲究苗条体形，他可不忌嘴，饿了他就吃。"林立衡笑说。

空军杨处长进來，见我们说笑，问我："你爱吃螃蟹吗？好办，每顿给你吃，不过青虾这东西吃多了上火，没几天你就不肯吃了，哈哈哈。"

李处长这时候也走进来，问："哟，挺热闹的，说什么呢？"

"这虾和蟹多少钱一斤呀？"我问。因为这两样海鲜在当时市场上根本见不到。

李处长以他惯有的漫不经心的腔调说："只要你想吃，就能搞得到。这东西好搞，我们到海边去，渔民捕鱼一网中带着一些螃蟹大虾，上岸几毛钱就卖给我们。天天有，吃新鲜的，明天再买给你吃。“

几毛钱，我差点笑出声，心想那些渔民可能额头上有眼，知道这些人來头大，讨个吉？利罢了。

我后來才明白，林立衡在这顿饭时的"轻松"情绪是障人眼目。

她深知叶群在林立果找她谈话以后，一定会从各种人嘴里探听她的动态。我刚好是叶群主要的利用对象。林立衡还怀疑我可能是林立果和叶群安挿在她你身边的监视人。

下午2点，传我一个人上去。

内勤们退出后，我静立着等叶群吩咐。

她走向前來，很亲密地挽住我手臂，小声道："你陪我去见见首长。近來他身体不好。可别对外人说啊，首长的身体状况是国家机密，让敌人知道了可要大做文章啦。"

我心里纳闷的，她是首长夫人、"林办"主任，论公论私，想什么时候去看都可以，怎么说让我"陪"她呢？

在走廊里，叶群边走边唠叨不休地说："首长感冒了，胡子也不敢给他刮，怕他受凉。首长喜欢你，过几天到大连去，你也陪首长去，把首长身体搞好，’十.—’好上天安门讲话呀。毎年都是首长上去讲话，今年又得上啦。"

我隐约着听叶群把林彪上天安门讲话看得负担很重。后来我才明白是因为林彪身体的原因。

林彪仍像昨天一样，静静地独坐在沙发上。

叶群靠近他身边，他抬起头瞧我们，神情像是询问：你们來干什么？

叶群叫我上前，说：“你近前看看，首长的气色是不是比昨天好？"

叶群心理专断，凡事无论大小都得听她的，就连林彪身体的好坏、感觉上的差异，都得听她一句话定性。她往往不喜欢一个地方，就编出各种理由骗林彪：“水喝多了会拉稀；气侯不好会感冒；食物不合适会不出屎；水土不好会得过敏症等，整天在林彪耳边叨叨，令林彪坐卧不宁，住不上两天准得移动。林彪生活上只听叶群、林立果、李处长三个人的话。林立果常不在家，李处长为避免叶群纠缠，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由着叶群去摆布林彪。林彪中枢神经受伤，对外产生病态反应，再加叶群经常蓄意作怪，林彪动辄受制，在很多事情上被叶群牵着鼻子走。

我來林家时间虽不长，但说话做事先得揣摩叶群的意思，不能逆了她，这一点，我早已不止一次领教过她的厉害。

林彪脸色仍然苍白，甚至更添一层青色（胡子又长了一点），但我不敢说，胡诌一句："脸色比昨天好。"

林彪望着我，微笑着不作声。

叶群高兴了，注意地观察林彪脸色，慢慢地挨着林彪坐下，又用双眼示意我坐到林彪另一侧。

"首长啊，小张要來看你，（我心中一惊，明明是她叫我陪她来的，怎么说成我要來？）你的感觉好吧？"叶群一边温言细语地说着话，一双眼睛却谨慎地注视着林彪的表情变化，还膘我一眼。我立即收敛困吃惊睜大的注视着她的眼睛，改看林彪。

又令我纳闷，林彪对她说话毫无理睬的意思，却侧过脸问我："你吃饭好不好？"我刚点头说声"好"，叶群插上说："她们吃饭在我那里做，爱吃什么做什么。"

林彪仍不理会她而问我："睡觉好不好？"

我说："好。"叶群又插话："她吃安眠药，不吃睡不着。"

林彪仔细看我一眼，摇头说："小孩子，吃安眠药不好，要自己睡。"

叶群马上附和着说："是呀，是呀，年纪轻轻的要少用药，多吃饭、多睡觉，來这里就是休息。睡不着可以看书，山上走走，海边转转，累了再睡，身体养好了，才能更好地干革命嘛。"叶群一边说着一边看林彪脸色。

林彪仍然不看她，又问我："你学舞蹈，芭蕾舞与古典舞有什么区别？"

林彪突然來这一句，顿时问住我。心想糟了，我只学舞蹈，从未注重舞蹈研究。一时答不上來，尴尬害羞地望着他。

叶群马上指挥说：“你跳几个动作给首长看看。"

叶群微笑地看着我，再坐着不动不像话，我鼓起勇气走向客厅中间，跳一段芭蕾组合，再跳一段民族舞片段，以形体表现芭蕾舞和民族舞在风格上的区别。至于古典舞，我更莫衷一是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跳过。

跳完舞，我羞怯怯地站在原地望着林彪。

林彪高兴地动了动身子，叶群赶忙扶住他。他似脸望着叶群，那神态好像刚发现她的存在，靠得还那么近，身子又动了动，像是嫌叶群碰触了他。场面很僵，刚泛起的一点轻松气氛立即消失，我傻愣在原处不知所措。

叶群自找台阶下，对林彪温言细语道："你休息吧，我们走了。"嘴里虽如此说，屁股仍坐在沙发上没有移动，目光一直注视着林彪。

我见林彪木然地垂下眼皮，望着自己的脚，对叶群的话没有任何表示。

走在走廊上，叶群驼着背低着头，神情很阴郁，说道："首长身体不好，我也不敢多累着他。多去打扰他不好，你闲着沒事好好休闲，让小王陪你玩玩吧。"

我真感觉冤枉，我怎敢去打扰首长？不是你叫我去的吗？此刻又怪罪我。我闷着头不吭声。事事小心谨慎，仍免不了让她说闲话。

"林办"的人每遇林彪情绪不好时，虽着急担心，最焦急害怕的是叶群，因为多数事情都是她惹的。林彪礼待工作人员，他们有错，自有党委管束，他从不过问，唯有叶群，背他干的事偶被察觉，或某件事意见分歧不听他的话，林彪生气，轻者大骂，或动粗武教；重则禁止叶群见他。遇上后种情况，叶群就像“打入冷宫的娘娘"（秘书语），想见林彪一面，还得请示李处长，如果林彪仍不想见，李处长也无法调解。碰上这种情况，全"林办"的人都高兴，上至林立衡姐弟，下至大小人等心里都有默契：叶群少去见林彪，林彪就少受一次骗，工作人员的日子也就清静得多。叶群也乖，每遇此种劣境，对工作人员态度尤其好。

我跟叶群回到她办公室，她进门就揿铃叫小克传林立果上來。她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闷头喝茶。

不一会儿，林立果气喘吁吁跑进来，静立一旁不说话，叶群耷拉着长眠皮看他一眼，叫林立果坐在我旁边。

叶群冷冰冰地问他："吃过没有？"林立果搖摇头，脸色跟他爸一样，木然没表情。

叶群传飯上來，是她中午正歺，叫林立果搬张小沙发过來放在她身边，叫我靠她坐下，却让林立果站一边，冷冷地看林立果尴尬难堪的样子。

我内心一直觉得母子俩为了我伤感情很不值得，曾多次请求林立果放弃我，我不愿意在这样的环境气氛中生活，更主要的是我 对林立果从未产生过爱情。直到我來北戴河前，临出发时，我们的关系介绍人邱夫人还在电话里做说服工作：“你要去（我当时不想去北戴河见林立果），是林立衡请你去做客，你和林立果总是要接触的，不接触怎么产生感情呢？要培养感情。一个星期以后回來学习。"

从我调來北京以后，叶群严密控制林立果和我约会，我成了她手里控制林立果的筹码。林立果为反控制，早已在空军自组“选人"小组。这母子俩虚虚实实，相互掣肘。

叶群见我俩都吃完了饭，她津津有味地聊开了，又换成一副慈母婆婆的面孔，说："以后你们办婚亊，要讲勤俭节约。全国都响应毛主席号召，破四旧立四新，移风易俗。副统帅家办喜事，别人都看着呢，要做好榜样带个头，做个表率，不办喜宴，不请客送礼。你们同意不同意啊？"

我和林立果对望一下，都没吭声。

叶群又笑道："就这样吧，我跟首长说过了，他也同意。"（这是她的口头禅，在此话掩盖下，她曾欺骗秘书干了不少魚目混珠的事情。）

转而向我说："人家儿女成群，孙子都抱上了。我和首长就这两个儿女，提倡晚婚嘛，要带个头，大家都拿眼盯着我们呢，我们的一举一动影响大着啦，稍不注意，人家好讲闲话啦。首长对他们要求严格，从不允许他们搞特殊化，你不要觉得委屈，是爱护你们啊。结婚时要做好样子，以后你们想搞什么样的小家庭，由着你们吧。"

我对叶群的言谈表情产生一种强烈感觉：她好装假，好耍语言游戏。

所谓不送礼是假话，早在6月份就已放出儿女办婚事的风声。林家的亊外面人知道的很少，只要是外面知道的亊，准是叶群自己泄露出去的。

底下的人哪有不送礼的？叶群收到的名贵贺礼不在少数，自己藏起来。她是国家第二夫人，政治局委员，身居高位，锦衣玉食，什么也不缺，手却很紧。夫妻两人每月工资合计近800元人民币，当时普通人工资只有30元左右，军队基层干部50元左右。林立衡、林立果每个月只有52元左右。她每月交几元党费，余数全都用化名存入银行，吃穿住行全是国家的。一年四季全国各地送给中央的土特产、新鲜水果，缺不了林家一份，花不到她一分钱。但她还讲"勤俭节约"、"艰苦朴素"，担心王老太太浪费她家东西，交代王老太太说："你替我掌管这个家，别以为花的钱不是我的钱。什么都要爱惜，一根针一条线都得给我收好。"王老太太曾对我说："她浪费的东西的价值何止一根针一条线，不过那都是公家的。"

叶群专车是一辆黒色美国凯迪拉克，是一外国使节离任后留下来的，没人敢用，叶群喜欢，要來自己用。

叶群让我和立果陪她乘凯迪拉克在海边转车消食。马路上静寂无人。当年北戴河是专供中央首长和中央各部委疗养休憩的“圣地"，划为禁区，难见到闲杂人员。经过中央首长专用浴场，门可罗雀，不见人影。

" 回去吧，不转了！"叶群情绪突然变得烦燥，命令小慕开车回去。

叶群下车后往办公室走，我和林立果跟在后面进了办公室。叶群突然换了一副笑脸说："我去休息，你们谈谈吧，我可不在中间夾萝卜干。哈哈哈……"她走了。

林立果拉我坐到长沙发上，小声问道："你吃饭睡觉都好吗？"我点点头。

我心里想，你们母子俩不和，一个当面给难堪，一个背后表关心，把我挤在夹缝中真难做人。

林立果问："今晚我要回北京，你刚來我又要走，你不会有意见吧？”

我明白他又在搞感情试探，我仍像以往一样，不给予明确的回答，说道："你回去看牙齿，还有什么事？几天回來？我一个星期以后回北京，学校开学不去上课影响不好。“

林立果犹豫着不答话，只盯着我看。

"你怎么了，犯啥呆？“我问他。

他眼神晃了晃，支吾着低下头，又抬头犹豫地望着我，欲言又止，复而垂下头沉思。

我定眼望着他，觉得他比以往更闷。他再次抬起头时，神情似乎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我四天就回来。你在这里休息，什么也别想，我回來就來看你。我看牙齿，顺便办点事。最近中央斗争激烈尖锐，主任的政治地位可能会下降。我回去了解一下情况。“

他说完后，紧紧盯视我，好像是观察我的表情变化，又似期望我问些什么。

我听他说“主任的政治地位可能会下降“，心里确实很吃惊，脸上也显露出来；他说回去了解情况，我又一脸疑惑，他能了解到什么？叶群是政治局委员，是他妈妈，他可以对其母进行议论，我的身份岂可乱问，岂可招嫌惹火烧身。

我当时并不知道庐山会议那场巨变，更不知道毛泽东此刻己巡视到南方向"各路诸侯“（毛泽东语）发表讲话，说你林彪是"山头主义"、"宗派主义"等等。通常被毛泽东冠以此种罪名的党政军首脑，最终被打倒是肯定的。

叶群明令过我："到家里來，不该知道的不准打听；不该说的不准乱说；不该去的地方不准擅行；对外不准暴露身份；不准对任何人说家里亊；不准跟工作人员随便接触说话。“所以我心里尽管对林立果的话产生很重疑问，却一句不敢问。

我在索：主任政治地位不稳可不是小亊。整到主任不就是想整林副主席吗？整林副主席不就是针对毛主席吗？谁敢如此胆大包天？！我这种思维逻辑在当时毛、林政治连体论盛行的年代里并不奇怪，碰到谁都会这么去想问题，所以越想越糊涂，越不明所以然。

脑中忽然闪过一念：林立果恶作剧，故意吓我？抬眼看他，神情严粛，不像开玩笑，我茫然地望着他。

林立果看出我的神情，缓了口气反倒安慰我：”不过，事情还未发展到那么严重，我只是回去看看，几天就回来，陪你玩，好吗？"神情口气显得很轻松。

见我缓过神來，他又问："你带的衣服够不够？我看你穿的太单薄，你体质差，要多穿点衣服，把房间钥匙给我，我给你带点衣服回來。"

"不就是到大连吗？北戴河和大连气候差不多，国庆节之前回北京不会冷到哪里去。不要麻烦了。"我拒绝了。

林立果仍然顺着自己的意思说："那我从天窗爬进去替你拿。"

我心烦他又出怪招，逗乐也不能这么逗法，一点幽默感也没有，反让我觉得咄咄咄逼人，怪烦人的。

我望着他再次摇头，却发现他神情诡异，又想说什么而又开不了口。

"你今天怎么了？"我询问他。

他低头沉思，双手揉搓，好一会儿才抬头专注地望着我说："万一北京被占领了，你留在家里的那些东西不要，可不可以？"

我真的被吓住了，一时不及回答他，脑中急速转念：首都被占领的威胁来自何方？黄永胜的大儿子任职北空防空办公室主任（防范苏联突袭侵犯中国），若是这方面的突变，内部消息渠道我们应该知道的更早，不像呀；中央出现新的路线斗争？叶主任政治地位要下降？啊！可能是这件事，北京被占领不就是有人要政变吗？事态这么严重，毛主席、林副主席知道吗？

我急切地问林立果："毛主席知道吗？"

林立果犹疑了一下，说："知道一点。"

我立即肯定地说："只要主席知道了，任何人想搞政变都不会成功的！"

林立果神情大变，愣神好一会儿，长时间不说话，也不看我。我做梦也没想到，竞是身边这个人，正考虑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亊。

林立果试图与我沟通的念头到此中止。

回到56号楼，已是下午5点钟。

我感到很意外，立衡迎侯在门口，见到我便问："你上去的时间很长，主任和立果跟你谈了些什么？"

我真想把林立果讲的那些话告诉立衡，终因顾虑种种后果又咽了下去。如果我明白了林立果的意思，绝不会对立衡隐瞒，可是我一点也没明白。

林立衡见我支支吾吾，更加疑心。她怀疑我与立果、叶群间的关系，怀疑我知道情况，怀疑我是立果、叶群派來监视她的。自此后，她便回避我，常把自己和张青霖关在屋子里，由老杨守在门口，不让我见他们。

晚上7点多钟，林立果來56号楼与林立衡单独谈了20多分钟。院外停着林立果的专车、叶群的专车、中南海值班警卫车。叶群在车内命司机小慕不断地按喇叭催，林立果一直在屋内不理叶群的催促。叶群又派警卫员小徐上门催，说是快到8点了，飞机要起飞，叶主任等急了。林立果这才从屋内匆匆跑向院外上车去机场。

据林立衡后来对我说，这次谈话是林立衡要求的，并要林立果瞒着叶群。但林立果直到出发，叶群始终寸步不离地跟着，林立果只有中途停车去见林立衡。这次谈话，是林立衡最后一次争取阻止林立果回北京。林立衡说破了嘴，林立果始终不开口，但神情上流露出一点犹豫。

林立衡当晚与林立果谈话后，情绪再没振作起来。一病不起，第二天一点水米未进。林立衡受到这样的打击，是因为林立果不听她的劝，他完全被叶群拉过去了。叶群送林立果去北京向林彪告别，都对林彪说是回北京看牙齿。林立衡说：“以往日的经验，她们口径一致，说明一定是串谋好了欺骗首长。光是叶群一个人并不可怕，如果立果也跟主任在一起，事情就严重了。

北京方面，据留守毛家湾的于秘书说："林立果当晚9点半以后就到了毛家湾，挂电话到北戴河向叶群报平安，说第二天就去301医院看牙齿。

又据于秘书回忆，林立果当晚睡得很早，第二天确实去看牙齿，检查、拍片、验血，等检查报告出來还得要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