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长篇纪实文学连载</font></b></h1>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font color="#ed2308">血 染 的 山 岗</font></b></div><b><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font color="#ed2308">—— — 原乌丹县“四区事件”始末纪实</font></b></div></b><b><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font color="#ed2308">◎ 张仲仁</font></b></div></b></h1> <h3><p> <b><font color="#ff8a00">编者按:2019 年 5 月 20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江西考察会见红军后代、革命烈士家属代表时动情地说: “饮水思源,我来这里也想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中国共产党要不忘初心,全中国人民要不忘初心,不忘我们的革命宗旨、革命理想,不忘我们的革命前辈、革命先烈,不要忘了我们的父老乡亲们。”<br><br></font></b></p><div><p><b><font color="#ff8a00"> 恩格斯说: “历史就是我们的一切。”</font></b></p><b><font color="#ff8a00"><br></font></b></div><div><p><b><font color="#ff8a00"> 列宁说: “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font></b></p><b><font color="#ff8a00"><br></font></b></div><p></p><p><b><font color="#ff8a00"> 历史之于国家民族,犹如记忆之于个人。一个人丧失了记忆,就丢失了自我。国家民族丢失了历史,也就丧失了现实和未来的依凭。</font></b></p><div><b><font color="#ff8a00"><br></font></b></div><p><b><font color="#ff8a00">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为了传承革命文化,赓续红色基因,加强对青少年一代进行革命传统、爱国主义思想教育, 《龙乡魂》特开设“历史风云” “历史一页”等栏目,刊登了张仲仁先生《血染的山岗》(长篇纪实文学)和赵国彬先生《大漠英雄》两篇文章。今后还将陆续发表这类充满正能量的文章,以飨读者。</font></b></p></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作者(左三)与梧桐花镇镇党委负责同志,翁牛特旗报社采编人员在闫芳林等烈士纪念碑前合影</font></b></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引 子</font></b></h1> <font color="#39b54a">抗日战争胜利后,国共两党都把东北问题看作自己全方位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东北地区的得与失是战略上成功与失败的关键。热河“左通辽沈,右引回回,北控蒙古,南制天下” (见《热河志》),地处内蒙古高原和松辽平原之间的狭长地带,是联结华北、东北的枢纽,沟通关内关外的咽喉,乃兵家必争之地,自然成了国共两党争夺的战略要地。</font> <font color="#ff8a00">1945 年 11 月,国民党调集 6 个军的兵力,完成了从东、南、西三面对热河省解放区的战略包围。1946 年 8 月 28 日,热河省省会承德失守。继之,滦平、隆化、丰宁、围场、建平、宁城陷入敌手。10 月 10 日,赤峰失守。从承德撤退下来的冀热辽中央分局,热河省省委、省政府领导机关被迫由赤峰经乌丹转移到林西。</font> <font color="#167efb">乌丹位于赤峰和林西之间,南部有雄险的四道沟梁与赤峰相隔,是阻敌北上的天然屏障;北部有西拉沐沦河与林西隔河相望,东部是万顷沙海,西部接赛罕高坝,是一个自成体系的战略区域。在国民党占领承德、赤峰及周边县城的情形下,乌丹成了延安通往林西、东北解放区的必经之路。</font> <font color="#b06fbb">于是,乌丹在整个热河战场上的战略位置显得异常重要,在这个地处祖国北疆的元代的历史名城,展开了光明与黑暗、革命与反革命、正义与邪恶、血与火的生死搏斗。</font> <font color="#ff8a00">本文记述的是发生在 1946 年 8 月间的“四区事件”,即 1946 年 8 月 17 日(农历一九四六年七月二十一日),土匪袭击了原乌丹县四区区公所(驻地今梧桐花镇下井村—— — 笔者注,下同)。区委书记康俊英、区长闫芳林在梧桐花镇小西荒南梁惨遭杀害,区委委员孙毅、区小队队长于从德、区小队班长崔江壮烈牺牲。农会主任安瑞林、妇联主任郭秀金被俘,后被我军解救。四区事件也被称之为“下井惨案”,多年来总有人提起它,事件始末云谲波诡、纷纭复杂……</font>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闫芳林等烈士纪念碑,位于梧桐花镇寿广营子村东</font></b></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请缨北上</font></b></h1> <font color="#39b54a">滹沱河水飘金荡玉,横贯平山县,滚滚东去。河的北岸,有一座长满古柏的柏树坡,一棵棵挺拔翠绿的柏树,把柏树坡装点得格外庄严秀丽。这里西靠太行山麓,东临华北平原,群峰叠翠,一水中流。抗日战争时期,一代名将左权在十字岭指挥八路军抗击日寇进攻太行山革命根据地,为国捐躯。解放战争时期,滹沱河畔柏树坡前的西柏坡又成了中国革命的领导中心,人类战争史上的奇观—— — 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正是从这里拉开了序幕。本文提到的在四区事件中壮烈牺牲的闫芳林烈士就出生在毗邻西柏坡的东柏坡村。</font>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革命圣地西柏坡</font></b></h3> <font color="#167efb">平山县位于河北省西部太行山麓,地势西北高、东南低,俗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说。西柏坡位于平山县西北方向,距县城 55公里,距河北省省会石家庄市 175 公里。这里地势险要,群峰逶迤,是屯兵用武的战略要地。东柏坡与西柏坡毗邻,中间只隔着一条小沟谷。由于 1958 年修岗南水库,东柏坡村全村迁至岗南公社东岗南村。</font>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岗南水库,距革命圣地西柏坡不远,闫芳林女儿闫旭辉家就在附近。</font></b></h3> <font color="#ff8a00">1982 年 4 月 1 日,艳阳高照,暖风徐徐。为了将“四区事件”真实地载入志书,我从平山县政府招待所租了一辆自行车,向东柏坡村驶去。一路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碧绿的麦田和一行行卫兵似的笔直的白杨。想到就要见到闫芳林烈士的亲属,想起“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的历史典故,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从心田油然而生,我更加体会到作为一个史志工作者肩负的使命之重大。</font> <font color="#39b54a">据闫芳林的妻子韩金廷讲,闫芳林 1918年 6 月出生在东柏坡村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那时东柏坡村有百十户人家,闫姓户大,多数是穷人。闫芳林从小热爱劳动,为人正直,有胆识,做事从来不向着有钱的人,穷人家的孩子受了财主家孩子的气,他总要站出来打抱不平。闫芳林弟兄二人,大哥叫“闫桂林”,1939 年入党,比闫芳林晚入党一年。</font> <font color="#167efb">“七七”事变前,闫芳林在洪子店区念高小。“七七”事变发生后,西柏坡、东柏坡、附近南庄、北庄在共产党的领导下都成立了“青救会”、 “农民救国会”等抗日组织,闫芳林报名参加了“青救会”,负责村少先队工作,经常为敌后武工队送信、带路、侦察敌情。平山县是山区,多是一些崎岖小路,有时一个人夜间送信,既要提防野狼的袭击,又要躲避汉奸、特务的搜寻盘查,但他一点儿也不怕,每次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务。</font> <font color="#ff8a00">1938 年冬,经闫文廷同志介绍,闫芳林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font><div><font color="#ff8a00"><br></font></div><div><font color="#ff8a00"> 入党那天,闫文廷把他叫到野外谈话,询问他的入党动机。闫芳林坚决表示:入党是为了抗日救国,图的是穷人翻身得解放,绝不是为了当官发财。</font><div><font color="#ff8a00"><br> 时间向后推移了 44 年,1982 年 6 月 10日,当旗志办两名同仁在天津市哈尔滨道 233号面访当年闫芳林烈士入党介绍人闫文廷老人时,回首往事,他感慨万端,说起闫芳林生前对敌英勇斗争的事迹来如数家珍。</font></div></div> <font color="#39b54a">闫芳林入党后被调到平山县委工作,先后任县青救会组织部长、县合作社主任、平山县八区办事处主任等职务,在郭苏区、洪子店区、会口、行唐一带开展党的地下斗争。</font> <font color="#167efb"> 1943 年 9 月,日寇对晋察冀边区北岳地区进行三个月的“秋季大扫荡”,实行野蛮的“三光”政策。东柏坡一次就被日本鬼子枪杀了 30 多人。在岗南,日本鬼子架起机枪疯狂扫射被包围的村民,当场打死 100 多人,尸体把村前的大坑都填满了。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岗南惨案”。在敌人的大屠杀中闫芳林的两位堂兄先后壮烈牺牲。其中一个叫“闫正林”,是建屏县县大队政委。在白色恐怖笼罩下,原来参加抗日组织的人,有的开了小差,有的成了可耻的叛徒。村子里有人劝闫芳林:“你家的日子也还过得去,为啥要跟那帮穷小子呼哒?”闫芳林果断地回答说: “我参加革命,不是图一家人生活安逸,而是为了天下受苦人都过上好日子。现在不赶走小日本,谁家的日子也甭想好过!”</font> <font color="#b06fbb">东岗南村距岗南水库约一、二里远,站在村前土坡上,可以望见水库全貌,春光里水天相接,风景绮丽。<br><br></font><div><font color="#b06fbb"> 在闫芳林烈士的长女闫旭辉(又名“闫秋恋”)家里,我受到了盛情款待。中午,主人特意打枣糕,并做了一桌极富有当地特色的菜肴招待我。晚上闫芳林的大女婿刘山林又陪我去看庙会。<br><br></font></div><div><font color="#b06fbb"> 听说我来自原热河省乌丹县,闫旭辉的儿子雷鸣、女儿明鸽缠着我,让我讲他们外祖父在乌丹工作、战斗的故事。</font></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作者与闫芳林烈士的外孙女外孙合影(1982年4月2日)</font></b></h3> <font color="#ff8a00"> 闫芳林烈士的妻子韩金廷时年 64 岁,头上包着河北农村妇女常戴的白羊肚手巾,精神矍铄,谈吐爽快。闫芳林的胞兄闫桂林时年68 岁,细高个儿,方脸膛,尽管岁月风霜在他的眼角、鬓旁刻下深深的痕迹,但透过两只炯炯有神的大而明亮的眼睛,可以想见当年闫芳林的英姿。我和这两位老人及闫芳林的大女儿闫旭辉整整唠了一下午,随着他(她)们对闫芳林烈士的忆述,我的思绪跨越 46 年的时空,也被带入那艰苦卓绝的岁月——</font> <font color="#39b54a">1936 年秋,在一阵吹吹打打的喜乐声中,刚满 18 岁的韩金廷与她同岁的闫芳林结了婚。韩金廷虽不能说是小家碧玉,但她模样周正,贤慧能干,与闫芳林成家后,小两口恩恩爱爱,生活和美。每天劳作回来伴着油灯依偎在一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然而 1937 年 7月 7 日芦沟桥的枪声打碎了他们的美梦,进过洋学堂受过进步思想影响的闫芳林毅然舍小家为国家,投身到如火如荼的抗日斗争中。</font> <font color="#167efb">韩金廷依稀记得岗南惨案发生后,社会上各种流言此起彼伏,闫芳林生死不明,音讯皆无。她一个年轻媳妇,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即大女儿闫旭辉)度日是多么艰难!当一天深夜闫芳林突然出现在韩金廷母女俩面前时,她惊喜异常,一头扎进丈夫怀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场!那天她觉得时间过得格外快,当窗外刚现出第一缕晨光时,闫芳林又踏出了家门。她是多么想把心上人留住啊!哪怕再多呆一会儿,然而她懂得丈夫干的是正事,是大事。那年月家属拖男人后腿,传出去是会被人耻笑的。</font> <font color="#ff8a00"> 闫芳林牺牲时,他的大女儿闫旭辉才 7岁。穷人的孩子懂事早。闫旭辉依然能记起父亲的模样,甚至他大步流星走路的姿态。她说:抗日战争爆发后,爸爸在外地搞武装斗争,经常三四个月不回家。难得回来一次,我却早已睡了。有时回来早些,他总是把我抱在怀里,摸摸头发,亲亲脸颊,更多的时候是把我抱在怀前,一双明亮的眼睛久久地注视着我,是那样专注,又是那样深情……</font> <font color="#39b54a">闫桂林老人对我说,他和父亲是受闫芳林影响参加革命的。他说闫芳林入党后,经常对我和父亲讲共产党是救国救民的救星,只有跟着共产党干革命,赶走小日本,老百姓才有出头之日。当时我有些思想顾虑。我家就我们哥儿俩,芳林在外闹革命,家里总得有人照料,何况父母亲年岁都大了。后来在芳林的说服动员下,我和父亲也参加了革命,1939 年先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父亲在合作社工作,我在武卫会,芳林在青救会。芳林平时寡言少语,他对敌斗争十分勇敢,胆子大。闫正林在岗南惨案牺牲后,地委到东柏坡村为他举行了追悼会,芳林在会上讲了话。他说: “中国人是杀不光的,正林牺牲了,还有芳林、桂林、德林……我们要向敌人讨还血债,为烈士报仇!”讲话时,他挥舞着拳头,声音格外大。</font> <font color="#167efb">西柏坡、东柏坡村是有着光荣斗争历史的村子。l937 年“七七”事变后,柏坡村许多热血青年参加了革命,其中闫姓居多。我在面访闫芳林亲属之前,曾在平山县民政局查阅烈士英名录,其中柏坡村闫姓烈士也居多。据说,党中央从延安撤退后,原来是要到晋东南去的。后来发现平山县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西柏坡党的群众基础好,党中央才把领导解放战争的大本营放在这里。</font>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西柏坡革命纪念地遗址</font></b></h3> <font color="#ff8a00">提起西柏坡,韩金廷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溢出幸福的笑容,她满怀深情地向我叙述了毛主席、周总理、朱总司令在西柏坡工作生活的情景:</font><div><font color="#ff8a00"><br></font></div><div><font color="#ff8a00"> “说起来我还是邓颖超的房东呢。那时她就住在我家后院,我们是前后两栋房子一个院。她个子不高,很胖,看上去四十来岁,对人十分和气,人们都叫她“邓大姐”。可能那时她生着病,出门时常常拄着一根木棍。毛主席、周总理住西柏坡,我只看见过他们一次。那是去西柏坡串门,看见他们并排向一个院子走去,边走边说着什么。毛主席额头很宽,周总理两道浓眉给我的印象非常深。这里的老人都说毛主席、周总理长得福相,不坐天下才怪呢。朱总司令、任弼时我们经常见着。总司令枪打得特别准,他常常和警卫员一起到坡上打沙半鸡,枪响鸟落,一枪一个。刘少奇主席我们也看见过一次,他和王光美就是在西柏坡结的婚,我们还吃喜糖来呢。”</font><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西柏坡浮雕</font></b></h3> <font color="#39b54a"> 1945 年 8 月,是中国人民、乃至世界人民最难忘的日子。就在这个丹桂飘香、硕果压枝的日子里,世界正在发生着扭转乾坤的大转变。<br><br></font><div><font color="#39b54a"> 8 月 8 日,根据雅尔塔会议的协议,苏联宣布对日作战;8 月 9 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毛泽东发表《对日寇的最后一战》的重要声明。</font></div> <font color="#167efb"> 8 月 10 日,日本政府通过中立国瑞士向同盟国乞降,15 日,宣布无条件投降。 “小日本投降了!日本鬼子完蛋了!”消息如滚滚春雷响彻神州大地。饱受战争苦难的中国老百姓纷纷走上街头,用各种自己喜欢的方式庆祝胜利。韩金廷老人对我讲,那时的东、西柏坡村可热闹了,天天敲锣打鼓、放鞭炮,卖水果的农民把成筐的果子抛向天空,哭着喊着让人们吃“胜利果”。<br><br></font><div><font color="#167efb"> 韩金廷八年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踏实了。她不必再为丈夫担惊受怕了,她又一次沉浸在“男耕女织”的幸福憧憬中……</font></div> <font color="#b06fbb"> 然而,中国的老百姓太善良了。蒋介石打内战的枪声再次粉碎了像韩金廷这样老实巴交的千千万万个中国老百姓企求和平的梦。蒋介石磨刀霍霍,下山抢夺胜利果实了。在东北,国共两党一场紧锣密鼓的争夺战开始了。<br><br></font><div><font color="#b06fbb"> 毛泽东同志高瞻远瞩,他告诫全党:东北四省(即辽宁、吉林、黑龙江和热河四省)是很重要的。从我们党、从中国革命的最近和将来的前途看,如果我们把现在的一切根据地都丢了,只要我们有了东北,那么中国革命就有了巩固的基础。</font></div> <font color="#ff8a00">党中央制定了“向北推进,向南防御”的战略方针。<br><br></font><div><font color="#ff8a00"> 部队在冀东集结并迅速向东北展开。从山东、延安、苏北、晋 察冀等地区抽调的 2 万余名干部迅即出关北上。<br><br></font></div><div><font color="#ff8a00"> 自从县委传达了党中央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选派大批干部出关北上开辟新区的指示后,闫芳林的心里一直处于矛盾中。他那时在洪子店区委工作,分管财政。区委考虑区里的工作需要,另一方面考虑闫芳林父子三人都在外工作,闫芳林妻子又怀有身孕,身边只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儿,因此抽调干部的名单中没有闫芳林,而是选派了王明忠。但王明忠经过区委几次说服动员,硬是不同意去东北。与此同时,有关东北的种种传闻不胫而走。</font></div> <font color="#39b54a"> “东北地区土匪多如牛毛。”<br><br></font><div><font color="#39b54a"> “东北风沙大,头一天在老乡家住下,第二天早晨起来门窗都被沙子埋住了。”<br><br></font></div><div><font color="#39b54a"> “东北地区党的基础薄弱,群众不好发动。”<br><br></font></div><div><font color="#39b54a"> 闫芳林知道,去东北开辟新区,环境险恶,工作艰苦,这些他早有思想准备。父亲那里可能开始想不通,但父亲毕竟是党员,思想工作不难做。他所担心的是妻子韩金廷思想是否能通。“七七”事变他参加革命后,风里来雨里去,枪林弹雨,出生入死,妻子韩金廷操持家务,含辛茹苦,太不容易了!自己欠她的情太多了!如今,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抗战胜利这一天,还没有来得及和妻子过几天安稳日子,自己又要远隔千山万水去东北。她能同意吗?闫芳林几次想把话挑明,但每每看到妻子投来的深情依恋的目光和那渐渐隆起的腹部,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但是,去东北这样的事他无论如何再也不能瞒着妻子啊!有一天,闫芳林终于把要去东北的事对妻子讲了。他讲得很慢,讲得很有感情,话语中既充满了一个共产党员献身革命的无限忠诚,又充满了对结发爱妻的信赖、疼爱和内疚。韩金廷听完后,只轻轻说了句“我早知道了”,便扑到丈夫怀里哭了。</font></div> <font color="#167efb">其实,芳林要去东北的事早已在村里传开了,韩金廷还听村里人说,区里原来要让王明忠去的,他不去,是芳林主动要求去的。经过抗日战争洗礼的老区群众觉悟是高的,眼睛也是雪亮的。村里人都骂王明忠是软骨头,夸芳林是个男子汉,没有给东柏坡村人丢脸。<br><br></font><div><font color="#167efb"> 我告别韩金廷、闫旭辉母女后,到石家庄去河北省档案馆查阅有关乌丹二十二军分区成立的案卷。在石家庄我曾给闫旭辉、刘山林发了一封信,当我一个月后风尘仆仆返回乌丹后,办公桌上放着他们的回信:</font></div> <font color="#ff8a00">从你的来信看到,你在河北省档案馆见到了我父亲较详细的生平简历,这我们也就放心了。关于问的韩庆根(韩庆根曾与闫芳林一起从事地下武装斗争),早已改名韩少柏,在河北省政府工作,我们托人去问过他,由于年老多病,已记不太清了。光知我父亲是个能干的小伙子,别的记不清了。我们又问了和我父亲原在平山县一区工作的一个同志,叫王明忠的,他是我们村人,因修水库(岗南水库)已迁到西苏庄住了。我们问他,他说: “我在洪子店区任秘书,你父亲是区委委员,兼管财贸工作,事业心强,一心为把工作搞好,和同志们都合得来,为工作经常废寝忘食。去东北本来是区委点名让我去,我因家庭拖累,自己思想落后,有怕字,知道去东北开辟解放区是有危险,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可能,我是不愿去的。区委书记闫文廷让你父亲动员我,我说,‘你动员我呢,你去不行吗?’你父亲当即说:<br><br> ‘行!我去就我去。’随即找区委书记闫文廷把意见说清,坚决要求去东北。开始区委不同意,可能是因工作需要吧,后来见你父亲坚决要去,也就答应了,并给了十天的考虑时间,同意就去,不同意就算了。当初你爷爷不同意去,经你父亲说服后思想通了同意去。”王明忠同志还说: “说实话,我真的对不住你父亲,他是替我去死了,要么就是我了。原本没有你父亲,是他硬要求,区委原是不让他去的,我不去是不行的,从那时起我就回家为民了。”</font> <font color="#39b54a"> 韩金廷永远忘不了她送闫芳林去东北的那一天—— — 1945 年 8 月 21 日。八月的柏树坡,山风猎猎,松涛阵阵。21 日的早晨,闫芳林同妻子和刚满 6 岁的大女儿在村头洒泪而别,迎着东方的万道霞光,向着出关北上开辟新区抽调干部的集合地点—— — 平山县城大踏步走去。此时一路秋山红叶,满山满沟的柿子树,枝头上那光溜溜红艳艳的柿子在秋风中摇曳,似乎向征人颔首致意。</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开辟新区</font></b></h1> <font color="#ff8a00">热河匪患,由来已久。旧中国政治腐败,官匪一家,沆瀣一气,匪患已成大害。敌伪统治期间,土匪为害最甚。热河地广人稀,地形复杂,便于土匪活动。在土匪当中有这么一句话:有沟有坝,什么也不怕。<br><br></font><div><font color="#ff8a00"> 匪害问题,原乌丹二十二地委书记邱会作在 1947 年 4 月 8 日冀察热辽中央分局第一次党代表会议所作的报告中曾多次提到:“二十二军分区主要是匪占区与匪扰区(二十二军分区当时辖赤峰、赤西、乌丹、围北 4 县和翁敖联合旗),赤峰、围场国民党军队对我威胁并不大,但土匪却使我们头疼。大小匪股约 20 股,各地大团及散匪还不算。大股的有300 人,小股的也有 30 多人。可以统计的共有3000 余人,有机枪 9 挺,小炮七、八门,几乎等于我们两个骑兵团的装备。”</font></div> <font color="#39b54a">1945 年“八一五”光复后,仅在翁牛特旗境内活动的土匪就不下二十余股,人数约2000 人。匪首及骨干多系惯匪、伪满军警、逃亡地主和投敌叛变分子。<br><br></font><div><font color="#39b54a"> 为了与共产党争夺热河这一战略要地进而鲸吞东北,建立蒋氏父子的天下,国民党反动派不惜花重金收买土匪,使他们成为向共产党、人民政权进攻的“别动队”。</font></div> <font color="#167efb">原乌丹县四区辖区境内,伪满时期曾设保东(梧桐花)、讲信(原杜家地乡房身)、修睦(原头牌子乡毛家窝铺)、联欢(今梧桐花镇张家店)等大村。大地主聂云桥(伪满团总)、赵永山(伪满保东村协合会会长)、徐桂三(伪满联欢村村长)等与土匪相互勾结,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在他们的庇护下, “双合”、 “元字“、“亭字”、 “老来好”等股匪频繁袭扰乌丹县四区梧桐花、张家店、双岭、风水沟一带,明目张胆,有恃无恐。<br><br></font><div><font color="#167efb"> “双合”,原名吴凤祥,匪首, “双合”为其匪号,梧桐花镇元宝洼人。从匪有史文忠、张勤、张平、李树森等人。史文忠为“双合”杆子二柜,匪号“生字”;张勤为闲员棚子棚头(“闲员”即敢死队),匪号为“大龙”;张平为闲员,匪号为“五虎”;李树森为水箱大柜,匪号“老疙瘩”。</font></div> <font color="#39b54a">“元字”,原名孙占元,匪首, “元字”为其匪号; “亭字”,原名高彩亭,匪首, “亭字”为其匪号。从匪 160 多人,有长短枪 120 余支。 “老来好”,匪首,原名杨永发,今梧桐花镇二东荒村人。正是这群亡命之徒,在大地主赵永山的收买怂恿下,于 1946 年 8 月 17 日袭击四区区公所,杀害我区干部 5 人,制造了一起震惊热中的流血惨案。</font><div><font color="#ed2308"><b>(未完待续)</b></font></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作家张仲仁</font></b></h1> <h1><b><font color="#ed2308">作家小传</font></b><div> <font color="#167efb"> 张仲仁,笔名孟晓、一兵,1948年6月出生,翁牛特旗桥头镇北常胜村人。中共党员,大学学历,副编审,赤峰诗词学会会员,翁牛特旗诗词学会副会长,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中国史志档案研究院特约研究员。翁牛特旗丰州龙凤文化研究中心主任、《玉龙诗社》副社长、翁牛特旗企业文化协会会长,《丰州文史》主编,《翁牛特扶贫》主编《龙乡魂》主编。<br> 先后参与和主编了《紫城风云》(副主编)、《翁牛特旗志》(副主编)、《翁牛特旗军事志》(副主编)、《风景这边独好》(主编)、《翁牛特旗古今诗词选》(主编)《翁牛特旗文学作品选》(副主编、执行主编),主编翁牛特旗“玉龙文化丛书”《凤舞龙吟》《木叶春秋》《两河涛声》《永恒的记忆》《翁牛特旗民间故事与传说》《闪光的足迹》(上下册)、《翁牛特旗乌兰牧骑志》等书籍,总字数437.5万。《翁牛特旗志》获国家新编地方志书一等奖,《玉龙文化丛书》获自治区科技进步三等奖,《翁牛特旗乌兰牧骑志》获赤峰市政府科技进步三等奖。</font><br></div></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