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悠悠

马帮响铃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时隔四十年,春光明媚的四月,重返石台,再访故友,讲述小城故事,探寻青春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石台,又称石埭。相传秋浦河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一位先人常去那里垂钓、吟诗、喝酒,故曰石台。这是一个被青山环抱的小城。清晨,霞光蒸蔚,薄雾笼罩,增添了山城几分神秘的色彩。秋浦河碧波荡漾,春水如练,环绕小城蜿蜒西流,汇入长江。。</p><p class="ql-block"> 秋浦河是一条流淌着诗的河。诗仙太白先生曾经泛舟游历于此,他亍立船头,环顾四周青山绿水,饮酒赋诗,豪气云天。至今传颂的秋浦17首,读来依然煽情。稍逊诗仙的杜荀鹤,诞生于此,自幼在静谧的世外桃源中长大,被淳朴善良的氛围熏陶,留下了300多首脍炙人口的诗篇。</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小城很小。80年代初,城区不足六千常住人口。电影院上映一部新电影,放个2、3场就没人看了。一到下午四、五点左右,骑着车横扛着竹竿不会碰上行人。有人形容县城小有“七个一”:一条商业街、一家医院,一所幼儿园、一所小学、一所中学,一家电影院、一家银行,人们的日常消费和生活起居,基本满足。小城清静安宁,早晨起来开门见山,适宜老人养生安度晚年。但对于我们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总觉得压抑、郁闷,躁动不安。</span></p><p class="ql-block"> 记得80年代初,我被学校分配到石台,又被县农业局安排到城关镇七里农技站任技术员。当时的条件非常艰苦,一排带走廊的平房,办公室兼卧室,一共只有站长副站长还有两名技术员等4人。我的工作就是下乡指导农民科学种茶。站里只有一辆加重的永久牌自行车,平时都归站长所有。我要是下乡得提前和站长预约,等他不用了,我才能骑行十多华里,到一个茶叶专业村去指导农民开辟速生茶园。所谓速生茶园,就是密植、长势快,产量高,便于机械化采摘。不仅需要优良品种,还要有足够的长效底肥。为了保质保量,我得时刻监控指导。有那么几天,我和茶农同吃同住同劳动,受到村干部和站长的褒奖,心里乐滋滋的。</p><p class="ql-block"> 茶季一过,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空闲的,别人忙着下乡,我就看书,学日语。有时还用煤油炉烧几个小菜,邀上同乡小酌几杯。与农技站相邻的是一家信用社,有一个业务员和我一样单身,他买了一辆红色小型摩托车,星期天、节假日我俩骑出郊外去兜风,感觉特爽。后来听说他因酒后骑摩托车,速度太快撞上路边的行道树死了。一个帅小伙就这样走了,令人痛惜。</p><p class="ql-block"> 我有时去公社食堂吃饭,一来二去,基本上和公社干部都混熟了,有一个计生专干,和我年龄相仿,她也喜欢文学,我们经常聊莎士比亚的悲情、大仲马的浪漫,巴尔扎克的诙谐、托尔斯泰的阴郁。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学写点短小说、散文、诗歌之类的东西,虽然写的稚嫩,但被县文化馆办的文学期刊发表了,多少有点欣喜,感觉生活渐渐充实起来。</p><p class="ql-block"> 伫立桥头,眺望远处的山近处的水,此情此景未免令人惆怅,我寻找着关于昨天的蛛丝马迹,昨天的故事,虽然缠绵,仍然难抒胸臆。充满闲散气息的小城,竟把当下的时光掰成了两瓣,一瓣是从前的你,一瓣是现在的我。脚下的秋浦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映照的小城再也没有四十年前的模样。我沉浸在河面上氤氲的浓雾里,一半是梦幻,一半是清醒 ,我想用王勃的诗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结束我的小城故事,愿我和沉浮在苍茫大地的子民对高山流水飞天长龙生出几分敬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