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该有二十年了。<br>……<br> 昨天许淇先生画展,中午摆了三桌。酒阑时,文谦说斑澜也来了。斑澜,几次听人提过,也见过他给任德超老先生写的序。在包头、内蒙文化圈子里,还算个人物吧。十八、九年前,正月,在任老先生家里见过一面。我说是任老先生的学生,任老先生补了句:字不错,文学修养挺高。斑澜随口问了句:“出过什么文集?” 我嗫嚅的说:“也就是在报章杂志上发过几篇。” 人家也就不再问了,能感觉出看得淡了。<br> 那天桌上是白酒,河蟹。闲话中,他老家是河北,内蒙呆了大半辈子,又到了广东……我没攀扯的习惯,可已看作老乡了,加之少不更事,上杆子说要送人家一幅画。<br> 后,四尺三裁,横幅。右角上勾了三匹马,下面是唐诗: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他乡是故乡。还写了两句河北老乡之类的话。托任老先生转交。一半年后,随意提及,老先生老了,竟没一点印象了,我也就撂到脑后了。<br> ……<br> 谦说敬杯酒,我也就跟了过去,举了举杯,表示一下,没打算套近乎,提及那一面之缘。忘了是谁说了句:“马沛成”。斑澜先是一定,瞅了瞅我,握手,“你送过我一幅画……”“是的,右角上三匹马,下面题了首唐诗,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他乡是故乡。” 举杯。“二十年了,都老了。任老先生也没了……真的,内蒙就是我的故乡……” 斑澜真的动情了。<br> 斑澜他还记得那幅小画,不容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