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p> </p><p> 今天终于接到烈士陵园的通知,母亲与父亲的合葬陵寝的善后事宜才搞完,可以去扫墓了。</p><p> 母亲病重期间正赶上武汉市疫情爆发,市内各大医院停止接诊非新冠病人。我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是去年底为母亲过90大寿的时候,因为封城,干休所封所,我再也没能见到母亲。</p><p> 4月8日,武汉市刚刚半解封,一向最不愿意住院的母亲在神志时迷时醒中突然提出要住院。此时母亲已经进入弥留之际。</p><p> 当时我们几个子女因为小区封闭,都无法陪送她办理入院事宜。好在还有我大妹夫妻俩,因为在医院工作的缘故,可以出门,在干休所工作人员的协助,几经波折,终于住进同济医科大学附属协和医院。</p><p> 4月22日早上,家住协和医院内的大妹告诉我们,我们敬爱的母亲离我们而去了。</p><p> 因为是疫情期间,全市殡葬活动都是简化程序,家属不能去殡仪馆举行任何告别等仪式。</p><p> 感谢大妹夫,在医院太平间悄悄安排了一个告别仪式,让我们几个子女最后瞻仰母亲的仪容……。 </p><p> 母亲生前最后两年,帕金森综合症进入晚期,基本卧床不起,备受病痛折磨。每次我去看母亲,她都不停的唠叨她从前的故事……。</p><p> 母亲出生在黑龙江省勃利县,祖辈是满族正黄旗人氏,到我母亲出生时,皇族早已被推翻,家道没落。在她七八岁的时候,尽管家族上有六七个叔伯,下有四五十个堂哥堂姐,还是被送到乡下人家做了童养媳,受尽了委屈和苦难……(以下省略一万字)</p><p> 母亲同父同母的大哥,1946年是哈尔滨(当时已经解放)一个区的区长。有一次到勃利县去征粮,在途中和我母亲意外相遇,15岁的小妹抱着大哥痛哭,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回到那个所谓的婆家,后来母亲一直说这是她最得意的一次选择。</p><p> 就这样母亲脱离苦海,被我大舅带到哈尔滨,送到一所卫生学校上学,47年从学校参加了东北民主联军(四野)。</p><p> 母亲从小聪明伶俐,心灵手巧,在革命军队的大熔炉中如鱼得水。</p><p> 后随四野大军南下,1953年认识了我的父亲,找到她毕生的挚爱。</p><p> 1954年,为了上大学,母亲毅然放弃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但是组织上说,大学毕业有可能回不了部队时,母亲面临第二次选择。她可以放弃肚中的孩子,但是实在不愿意脱下改变她命运的军装,母亲选择了留在部队,这是最不甘心的一次选择。</p><p> 1967年,母亲在武汉军区司令部门诊部药房任药剂师,长期接触乙醇的缘故,患上了严重的再生障碍性贫血,几乎丧命。</p><p> 母亲患病期间,一辈子从不占公家便宜的父亲,利用分管军区首长保健物质的权利,破例为母亲弄了些进口药品,经过一年多的治疗,母亲终于活了过来。</p><p> 在组织的照顾下,母亲随军区政治部刘志副主任到武汉市三支两军指挥部工作。1971年支左工作结束后,母亲遇到她第三个选择。因为身体原因是不能回原工作岗位上了,要么专业去地方工作,要么去军区管理局下属的家属制药厂工作。母亲第三次选择留在部队,因此至少耽误了她的两次提级。这成了母亲最纠结的一次选择。</p><p> 母亲晚年说得最多的,还是她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遇到了我的父亲,我母亲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是开朗乐观,活跃积极的人,在哪永远都是人们关注的中心。</p><p> 直到2004月7月1日,我父亲去世,父亲发现肝癌到去世只有不到70天。父亲的去世,母亲的生活戛然而止!</p><p> 从此我们再没有看到她开心地笑过,尽管我们几个子女尽力最大限度的关心照顾着她,十六年了,母亲还是未能从父亲的去世中走出来。我总想写点纪念父亲的文字,每次都被母亲阻止,不让触碰她内心只属于她的那份情感。</p><p> 特别是母亲最后的几年中,除了说自己的身世,说得最多、最明确的是让我们放弃对她的治疗,让她早点和父亲团聚……。</p><p> 如今您不管不顾地离开爱您的子孙们,您老人家的心愿终于实现了,随你一生的挚爱而去,敬爱的母亲,您一路走好。</p><p> 安息吧母亲,天堂没有痛苦了,只有和父亲的团聚!</p><p> </p><p> </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