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牯牛降山中铁血的严家村不同,秋蒲河边的大演是委婉安静的. 一早起来,大雾弥漫,静悄悄的街面上,两只若无其事的狗在游荡,见到我这个陌生人,警惕又有些讨好的看着。一定怀疑我手中的照相机是块黑石头,说不定就会举起来砸过去.<div> 我其实也想蹲下来给它们聊聊,问问它们这里好不好,但又担心它们扑向我,总不能真用相机砸它们吧?<br> 嘿嘿,还是各玩各的吧!</div> 其实,人和人也是这样错过的.我们相遇了,却漠然错过,我们在一起却并不相知,甚至, 我们能互相帮助却不能彼此袒露心迹.<div> 沟通、交流是要付出诚意的,这代价,我们往往付不起。</div><div> 于是,陌生成为自然、成为习惯。</div> 雾中的树,显得遥远又孤单.<br> 大演,也正消失在历史的迷雾中。。。。。。 当街的古戏台提示着人们,这里有“戏”.戏台的柱子上写着“什么人上人不过人抬人高.无非戏中戏何必戏玩戏耍”,透露出底层的人生哲学和不服气的心态--因无奈而无赖,籍无赖而坚强.模糊了高低贵贱归结为人的互相帮衬,淡化了戏内戏外劝戒人不可游戏人生.<br><br> “大演”这个村名,确实和演出有关,小演就是连演3天3夜,中演就是连演5天5夜,大演就是连演7天7夜。<div> 这个安徽牯牛降附近偏远的地方,是历史上“目连戏”创作演出的中心.郑之珍寓居石台剡溪(今大演乡境内)时,将明中叶以前长久流传的目连故事集中起来,形成了一部有完整情节的戏曲作品.崇祯九年,吴们名噪乡里京外的复社领袖吴应箕回乡省亲,正逢吴氏高田班备演目连戏。无论文章与书法,题写戏台联自然首推吴应箕了。吴当时欣然提笔吟联:“大褒贬以正人心,若者跨鹤升天,若者披枷入地,若者还金获报,若者埋骨遭殃,赏罚寓微,权堪补累书史阙;演新奇而维世教,忽焉琼楼玉宇,忽焉马剑刀山,忽焉菩萨神仙,忽焉妖魔鬼怪,参观醒醉,眼何殊一幅图悬”。该联不仅精辟道出了目连戏真谛,联首还嵌入“大演”二字。<br> 1645年,吴应箕报回乡组织义军抗击清军南下,由于寡不敌众,在压气培(今新农村横山下首)被执后不屈而罹难。其家族人被杀一百多口。当时,剡溪唐家班和高田班的青壮年绝大多数都参加了义军,他们或战死沙场或遭株杀,从此两个戏班无力独自搬演目连戏了。为了纪念吴应箕这位民族英雄,剡溪唐家班与高田班残余重新组合,改名为剡溪同乐班,继续搬演目连戏,并将兴孝乡更名为“大演乡”,剡溪同乐班却一直沿袭到解放前,最后一场目连戏于民国二十八年</div> <h5> (村后的路)</h5> <h5> (普通的人家)</h5> <h5> (依稀还有古村的影子)</h5> 残墙与柴门,只有偏远的农村才看得到了,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那种,可,君子为什么要防,小人反倒不防了呢?<div> 或许,那门根本不想“防”什么,而只是一种家院的标识,提醒君子们不要误入,以免尴尬。</div> 亲切的小院,熟悉的红门联。<div> 中国人爱红那是有道理的.在大片的庄家树木和黄土墙中,红色确实是醒目又般配的颜色。<br><br> 历史的踪影已经依稀难变了,往村中走,有几棵千年香樟,葱茏葳蕤,铁证着这个吴姓的村落确实绵长悠久,当年,这里必是和西递宏村一样,是皖南的一个诗书耕读之处。只是现在民房早就丑陋的现代化了,村中的石板路和个别院落的格局,还有点古村的影子。</div> <h5> (勤劳的小夫妻,一大早就叽叽喳喳商量家事)</h5> <h5> (网鱼的人)</h5> <h5>(古树下的人家)</h5> 我们总相信生活越来越好,确实有很多地方越来越好了,比如我们今天可以自驾游,很容易就到这偏远的地方游览休闲, 但人的居住环境,至少是农村的村落却显得越来越丑陋了。<br><br> 失去的不仅仅是村落的美。<div> 那些美,是建立在丰厚的文化修养和人文秩序上的,比如宗教,比如家族的力量。有了宗教就有了敬畏,有了祖先就想到子孙,那就该是有教养有规矩立足长远的谋划和建设。</div><div> 如果,我们将这些连根拔起,村庄成了一群乌合之众的聚集地,谁还去精心维护它,苦心经营它呢?<br> 不能让存在了千年的美丽村庄毁在我们这一代手上,那些耗巨资修建的景点,和具有具有历史文化传统和人文生活经历的村庄相比,不过是水泥砖头堆积的破烂货罢了。<br><br> 延续了数千年的农业文明文脉值得珍惜,不能象眼前的大演,在历史的迷雾中正逐渐消失。。。。。。</div> (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