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卫三中团委

<h3>  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安睡,想起了两年前的五月,一幕幕往事清晰如昨。</h3><h3> 2008年5月8日,是母亲离世的日子,那天早上,经历了一夜的急促的呼吸,我们都知道一个结局,只要把仰卧的母亲扶起,她的呼吸就可能中断。我不忍心这样做,但也不忍心看着母亲的弥留时间被无情地拉长,她的呼吸频率告诉我,最后的时刻到了,不管我愿意还是不愿意。是父亲和哥哥扶起了母亲,但她已无力抬头,短暂的努力之后,脑袋耷拉了下来,倒在亲人的怀里离开了这个世界。</h3><h3> 母亲的衣服是早已准备好的,那时我知道母亲得了癌,但她不知道。衣服的面料和款式是她自己选的母亲甚至说衣服早早做了反而能保佑得病的人好起来。我尊重了她的意见,带她去专门定制寿衣的服装店,量身定制了衣服,被褥,鞋子帽子。这是我最不遗憾的一件事,早早备了衣服,让母亲离开的时候体面、从容,没有随意买来的寿衣包裹的狼狈和滑稽。</h3><h3> 母亲被“穿衣人”擦洗身体的时候,只剩下皮包骨头。尤其是髋骨支撑的腹部,就一个塌陷的三角骨架。因为头一天的“打搅”母亲又多受了一夜的罪,所以遵照长辈的嘱咐,我不敢去哭。直到麻木地看着“穿衣人”用一个超市购物袋套在母亲头上,擦完全身,翻身,穿衣,又用红毯子裹了抬到地上,才开始放声痛哭。</h3><h3> 很快,冰棺被拉来,放进冰棺,拉挽幛,布置一切,整个过程乱而有序。幸好有父亲兄长张罗一切,我跪在地上只会哭。</h3><h3> 料理后事的七天,我每天的时间都是在守灵中度过的。趴在草棚里陪着母亲,回忆母亲生前的往事,终于体会了什么叫痛彻心扉,什么叫后悔莫及,什么叫子欲孝而亲不待。</h3><h3> 母亲一生勤劳,干农活,做家务。拉扯子女长大,缝缝补补,洗洗刷刷,没有一天是安逸的。最苦的时光是供我和我哥上学的那几年,母亲为了给远在北京上学的哥哥寄钱,独自种着七八亩地,挨打受气,省吃俭用,没有为自己添过一件新衣,硬是咬着牙将我哥供着上完了大学。我上大学的时候家里条件好了一些,但母亲的苦日子丝毫未减,拉扯生病的弟弟,她没有片刻的休息。</h3><h3> 母亲一生隐忍。不论怎样的苦痛,她都忍了,别人打她骂她,她为了我们,忍了;父亲对她的冷落和家暴,她忍了;亲戚对她的轻视,她忍了。</h3><h3> 母亲</h3><h3> </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