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特殊的经历《七》

邓晓明

<h3>一次特殊的经历—被隔离的日子(十三)<br>2020.4.6日,星期一,沈阳晴,被隔离的第十一天<br><br>晨光熹微欲高歌,<br>开窗迎风听天说。<br>待到新冠熄灭时,<br>美酒一樽邀仙喝。<br>时光如梭又是一天。离“解禁”还剩倒数四天啦,多年媳妇熬成婆,也终于要自由了。<br>生命诚可贵,<br>自由价更高。<br>若让选任意,<br>二者我全挑。<br>又是一个阳光明媚微风习习万里无云的清晨。回到沈阳已经十天了,故乡的天空一直是晴空万里,春意盎然。桃花开了柳枝绿了蜜蜂来了,沈城即将迎来桃红柳绿万紫千红。<br>心情越来越好,只是身体得不到适当锻炼,越来越显发福。也难怪每日三餐,上面进下面出中间发酵不发福才怪,何况我这喝凉水都发福的体质。<br>早餐越来越不错了,小馒头小花卷暄软可口,稀粥粘稠热乎,小咸菜香鲜味美,对早餐越来越感到满意。只是中餐和晚餐总有一道菜不太可口,并不是说这道菜粗制滥造,菜还是香鲜味美,就是有点发硬。对年轻人来说此道菜恰到好处,只是对我这满口假牙的老头实在难以下咽。总不能让我囫囵吞枣吧(也许是宾馆认为这是最软的菜肴了),所以我只能眼看美味儿,心有不舍只能放弃。不过有时面对鲜香可口的菜肴,总忍不住用筷子夹起放进口中嗦嗦滋味。<br></h3> ^今天早餐还可以,只是我的牙口太差劲,眼看着玉米我吃不了,长条的萝卜小咸菜我也嚼不动,只好退回。这回回家后一定要好好治治牙了,省得眼看美食不能吃。<br><br>三饱一倒的日子过的真是无肌六受,幸亏屋中配有电视,享受宾馆免费Wi-Fi,再加上本人写点日记,心无旁骛,日子过的还算清闲舒坦。只是电视节目除了新闻节目,也只能看看“斗地主”台和“找对象”台,其它节目真没意思。饭后一颗烟赛过活神仙,虽然现在我只是把吸烟当作“副业”可有可无,但写东西时吸口烟还是提神的。<br>走到窗前,又看了一眼楼下停留十多天的“甲壳虫”,很纳闷,是谁这么“大方”?拍一张照留作纪念。<br> <h3>^楼下停辆甲壳虫,十天不动再难行。风吹雨打日头晒,疑似贼人偷来停。<br><br>休息一会儿又到了写日记的时间了。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思路总是跳跃式的,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星星点点零零散散张冠李戴,但是回忆的闸门好似有点搂不住了。<br>1968年9月18日清晨,20中学从初一到高三几百名同学乘坐百辆军车分别出发。经铁岭、过法库、跨越调兵山到达康平,然后再从康平出发,傍晚时分到达各自所落户的青年点(一同下乡一个青年点的同学说我写错了下乡所走的路线,其实没那么认真。下乡当知青已过五十多年,那时我十七岁,现在已近七十岁,许多事情都已淡忘,只记得我们下乡坐汽车到康平就行了)。我所落户的青年点为:康平县山东屯公社前山大队赵染坊小队。当时真所谓天不怕地不怕,意气风发。<br>与兴冲冲的初来乍到不同,新鲜感一过加之繁重的秋收,没过两个月我就想家了。<br><br></h3> <h3>^2018年沈阳20中学离校50周年全班合影。<span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前排中间是我们敬爱的高泰生老师。</span></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前排左起:李锦秋,徐平,褚绚(去世),郭签名,于秋华,牟丽君,高泰生老师,卢桂兰,庞国琴,张艳芬,张素娟,查梅君,宓伶伶。</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中排左起:张杰,金玲玲,续大坤,张保华,王丽颖,王彦,朱莹,崔云丽,何新雅,连萍,刘莲芬,马莹,于颖华,寇沈璐。</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后排左起:李文彪,刘岩,曹景国,赵春林,富明,陈援,董援朝,李利亚,李振泰,王刚,邓晓明,关茂荣,马端仁,刘宝森。</h3> <h3>我是我们青年点第一位返沈的知青。1968年11月中旬,没有听从任何人的劝告,在凛冽的寒风中独自一人步行5个小时来到康平县城。<br>当时的康平县只有两条破破烂烂的“裤裆街”,每天上午两班发往铁岭的汽车。所以一般我们从康平回沈阳都要在康平县住一宿。第二天才能乘坐发往铁岭的汽车到铁岭,然后再转乘火车回沈阳。从康平回沈阳一般都需要两天时间,除非半夜从生产队出发早早到达县城,赶上发往铁岭的汽车。<br>因为第一次到县城,所以到达县城后沿着当时康平县的“裤裆街”来回游荡了几圈,也算看看康平县的全貌了(其实那时的康平县真没什么可看的),然后直奔县南边的高地“南岗子”。<br><br></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从左到右:陈大洋、高泰生老师(副校长,退休),于淑君老师(班主任,去世),王老师(英语老师,去世),陈大洋在美国的朋友。</h3> <h3><span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span>前排:王燕、庞国琴、邓晓明、崔云丽、李锦秋。</h3><h3>后排:刘宝森、陈援、李利亚、董援朝、刘岩。</h3> 站在康平县的“南山岗子”,南面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庄稼地,只是十一月中旬庄稼早已收割,变成一望无际的田野。北边就是康平县城,站在“南山岗子”看康平,一派破烂不堪的景象映在眼中。<br>天渐渐黑了下来,呼啸的北风把我身穿的棉大衣和棉袄全部吹透,我浑身打颤。这一夜如果在这荒芜的“南山岗子”过夜我会被冻僵的。<br>说实在的,当我在没有遭受这样寒冷的夜晚时,我真的想在“南山岗子”找个地方忍受一宿,第二天坐汽车回沈阳。但是残酷的现实让我改变了主意。<br>我独自一人走了五十多里地来到康平县,想从康平返回家时,康平县正在举办“康平县优秀下乡知识青年讲用大会”。我们青年点的点长高二四班的王荣发大哥也参加了大会,就住在康平县“大车店”(因为参加的知识青年太多了,当时的康平县没有地方安排这些知识青年的住宿,只能安排在“大车店”)。<br><br> <h3>残酷的现实击碎了我预先想好的预案,让我感到当初我的想法有多么愚蠢可笑。我毫不犹豫来到康平县“大车店”找到我的点长王荣发大哥。<br>王荣发大哥非常惊讶我的到来,问明情况后,立刻给我准备了热乎的饭菜(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的)。那一宿我就挤在王荣发大哥的身边和王荣发大哥盖的一床被子。那一宿我睡的很香很香。<br>也不知谁向我的于淑君老师和苏恩文老师两位班主任(两位老师都已去世)打的小报告,我回家没两天两位班主任就一同来到我家,劝我早点返回康平。并让我把我的同班同学李利亚和马端仁带去康平,因为他们也要下乡了(李利亚和马端仁没有与我们同行下乡)。<br>二十天后,我、利亚、端仁三人一同返回康平青年点,利亚大冬天还穿着“吊腿裤”流里流气的,端仁穿着很朴素同时还带着一部“扬琴”。至于怎么到青年点的真是记不起来了(因为他们还带着箱子行李,没有车根本到不了青年点)。<br>利亚本来是想与我一个青年点,可是老农们看到利亚的穿衣打扮(吊腿裤,有点油头粉面的感觉),坚决不同意利亚留在我们青年点(因为这事还与老贫农代表发生激烈争吵,把我气够呛,同时也把老贫农代表气个半死),没办法利亚只能去了离我们青年点不远的另一青年点东山青年点(也是以我们班同学为主)。端仁则留在我们青年点。<br><br></h3> 其实他们根本不了解利亚。利亚本人个子高高的,英俊潇洒,威武挺拔。他的父亲是位老红军,现役军人,家庭生活条件优越,为人也朴实豪爽,见过世面。这样家庭教育出的孩子也不能干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只不过就是穿衣打扮有点与众不同,爱臭美点,那时候看起来有点流里流气的样子。<br>刚上初二时我去利亚家玩,利亚把他家吃的驴肉拿出来让我吃,并拿来一瓶他父亲喝的“竹叶青”酒。说实在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刚喝第一口“竹叶青”时,“竹叶青”的甜美芳香立刻吸引了我,嘴中含一小口“竹叶青”感觉满口芳香,咽下肚后吧嗒吧嗒嘴唇余味无穷,令人陶醉。“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驴肉加美酒令人飘飘欲仙。<br>就是不知道我走以后,利亚父亲发现酒少了,利亚是否挨“屁板子”,毕竟那时的我们还是个孩子。<br>真正喝酒还是在农村,在农村因为劳作的艰辛、生活的烦闷,我学会了抽烟、喝酒。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离开烟酒。说实在话,在农村真没学到什么,只学会了抽烟喝酒。<br>70年利亚去黑龙江当兵,我一人去火车站送他,利亚手拿“外国民歌二百首”春风得意。是呀!他终于离开了农村当兵去了。<br>不久后我们青年点高二四班的庞书林同学也随走“五七”的母亲离开了青年点,再过不久我也随走“五七”的父母离开了青年点,又过了不久我也当兵走了。从此天南地北各自在不同的岗位发展,这都是后话了。<br><br> 我们青年点男女共二十六名,男女各一半(可能当初此种安排是有某种意义吧,正好是十三对。让你们自由组合,可惜天不随安排者的意愿,结果一对没成。这只是我现在的瞎猜,不必当真。千万别骂我)。<br>点里的同学还是多才多艺,许多同学下乡时都带着乐器。如:刘宝森的二胡、庞书林的小提琴、马端人的扬琴、刘卫的笛子等。 春夏时节吃罢晚饭后,同学们各自手拿乐器在屋中、在青年点的院中里吹拉弹唱,嬉笑打闹不亦乐乎。<br>尤其是宝森的二胡,一曲悠扬的曲调时而高亢欢快,时而低沉忧伤,在康平县山东屯公社这块紧靠辽河边的广袤土地上传的很远很远,绕梁三日。高亢的曲调令人激动催人奋进,让人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低沉的曲调令人忧伤怀念往事,使人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想到远方的父母和亲人。<br>女生于秋华和王燕(她是这个彦,但我总是写成燕儿,有点卷舌),则在月光下演唱着女生二重唱,优美的歌声吸引来不少当地村民驻足聆听。<br>美好的事物早已不在,只留下愉快的回忆。回忆的闸门打开而一发不可收拾。<br>啰啰嗦嗦又写了这么多,其实就写了一件往事,这也不叫日记了。但是隔离的日子每天都是千篇一律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就是屙,不写回忆又能写什么呢?也只能回忆回忆凑凑数,否则日记就成每天的流水账了。<br>每天写一件事吧,否则明日江郎才尽还写什么?流水账吗?<br>若知部队趣事,且看明日继续。 ^2018年重返青年点,在辽河大坝上。 特殊的经历—被隔离的日子(十四上)<br>2020.4.7日,星期二,沈阳晴,被隔离的第十二天<br><br>疫情闹得欢,<br>早晚拉清单。<br>今日云遮日,<br>明日艳阳天。<br>躺在床上迎黎明,坐在便池数余天。离“解禁”还剩三天啦,云开日出,终于要自由了。<br>这几天的早餐越来越像样了。也不知今天怎么了,起床就饿,不知何因?也可能昨天晚间屙的太多了,一根直肠直通便池,腹中空空,多年无此感觉了,大吉!<br>“四菜一汤”四菜:芥根疙瘩丝糊黄豆、蒜茄子、豇豆伴肉沫、白水煮鸡蛋。主食:小馒头、稀粥、山药蛋。<br>今天的稀粥粘糊糊,黑乎乎,热乎乎很好喝,一口气吃完。在吃的过程中才知今天黑呼呼的稀饭为何物所做。最起码为四种材料混合所做,又学了一门熬稀粥的做法,回家照此样必做。<br>若问稀饭中都为何物,不说!你猜!<br> ^今天的早餐,糯软香甜可口,小菜咸淡适中。唯独“山药蛋”,胃肠不适,退回。<br><br>今天又看了一眼楼下“甲壳虫”,还“婷婷玉立”在阳光之下,与日月同辉。<br> 看着楼下“孤苦伶仃”的“甲壳虫”,使我想起多年前看过的儿童剧“马兰花”中的一句对白:<br>甲壳虫甲壳虫<br>风吹雨打都不怕<br>楼上人在说话<br>请你马上就归家<br>可惜十多天了愣是没人管没人要,这就是要报废的节奏,看样子谁也救不了它啦。<br>流水账记过,文归正传。<br>昨天说写写部队的趣事,我这些部队趣事一般当兵的人都没经历过。虽不是部队生活的主流,但也真实存在。<br>部队除了外人眼里“团结紧张严肃”的训练、学习、比武、对抗外,还有“活泼”的生活。也存在“吃喝拉撒睡,喜怒哀乐”。<br>“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兵”,从55年实行“兵役制”近七十年了。一拨一拨的年轻人出出进进这所“锤练人身体、锻炼人体魄、磨练人意志、确立人品格”的大熔炉。经过这所“大熔炉”锻造的年轻人,千千万万正分布在祖国的四面八方各行各业,为国兴旺添砖加瓦。<br><div>我当兵的目的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在部队大熔炉里培养我:坚强的性格,顽强的作风,健康的体魄,严明的纪律,优秀的品格,统一的步伐。<br>随着时代的变迁,人员的轮换,军装更替,波澜壮阔的部队内部也在不同时期反映出不同时期的面貌。<br>唯有军旗不变!唯有“时刻准备着,保家卫国,为祖国献身!”的信念不变!<br>我所回忆的内容,也算真实描绘当时我所在部队生活的另一面,也算部队生活的“另类,趣事”,只算是在平静的湖面上飘落一朵小小的花瓣儿,激起点点浪花而引起不大的涟漪,随即又归于平静。<br>我当兵是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54军军直防化连;<br>兵种:防化兵;<br>部队番号:0128部队56分队;<br>驻军地点:河南省新乡市。<br>本来当兵当的好好的,哪知上面一声令下:兼工、兼农、支援地方“文化大革命”。这一下我所在的防化连肩负起“兼工”的任务。也不知哪位首长预先猜测我们“防化连”的干部战士人人都是“专家”而且是“化学专家”。既然我们连带有“化”字名头,所以我们连接受了与“化”方面有关工厂的组建任务。<br></div><div>我们组建的工厂全称“中国人民解放军0128部队542厂”,因为每次写给家里的信落款就是这个称呼,只不过名头前又加了一句“河南省新乡市”而已。看名头一定是保密单位了,外人看来总以为有可能是造“原子弹、氢弹、核武器”的单位吧。这可涉及军事秘密就不多说啦,省得闹个“间谍罪”进军事法庭。<br>至于为什么叫“542”厂,无非就是我们是54军所建的第二所工厂罢了。那“541”厂建在哪?我不知道。还有没有“543、544、545”厂,因为不够级别一概不知,也许只有“军、师级别以上首长大人”才知,也许连“师长大人”也在云里雾里,一脸懵逼。</div><div>v 这才上午11点又送饭了,这是养猪催肥待杀的节奏呀,早饭还在嗓子眼,又吃啦。真是:吃饭睡觉没个点,一顿一顿往 下赶。没办法,吃完饭再写吧。<br></div> ^这是中午的饭菜,质量颜色味道都不错。几块鱼、排骨、鸡蛋炒黄瓜。只是腹中没有空余之地,吃了几口就实在吃不下去,只好作罢。尤其排骨我这牙口根本咀嚼不动,只能嗦嗦味道,原封不动退还宾馆。<br><br>【没完请接看 特殊的经历—被隔离的日子(十四下)】 特殊的经历—被隔离的日子(十四下)<br>2020.4.7日,星期二,沈阳晴,被隔离的第十二天<br><br>542厂主要生产“砷化镓单晶”,据我们的老厂长(一位老军人,快五十了)吹牛:我们生产的“砷化镓单晶”是国防急需,此产品是制造原子弹、氢弹、飞机、大炮、夜视仪等先进武器不可或缺的产品等等等等。<br>其实现在看来我们生产的产品就是制造“芯片”最初“晶片”的原材料。有此“晶片”才能在上面刻画无穷的集成线路,才能做出“芯片”。比如过去我小时候做半导体收音机所用的三极管、二极管等电子元器件都需要此“单晶 芯片”组成。只不过那时的“单晶”是用“硅”原料做的,现在是由“砷和镓”原料合成的,科技含量提高了,随之档次也就提高了。<br>随着“542”厂的投产,我们全连都肩负起工厂的工作。我的工作是整个产品的最后一道工序,拉取“砷化镓”单晶,出成品。<br>在防化连时我人还算机灵,各项工作还比较出色,尤其军事训练任务不说第一也是第二,连老兵甚至都比不上我。在542厂的工作中我也是不甘落后,拉出的“砷化镓”单晶又长又直,“干锅”里基本不剩什么原材料。而且“砷化镓”单晶线条清晰,不出现什么“花斑”(废品),产品合格率占85%以上(都是些技术上的参数和名称就不多叙)。所以542厂的老厂长和协理员(协理员是59年的兵,参加过中印自卫反击战)一眼就相中了我,最终把我调到542厂(虽然连长依依不舍),成为一名穿着军装的“工人”。从此以后我的军旅生涯就伴随着542厂而起伏跌宕。 <br>因为我大大咧咧,目空一切,作风懒散,脾气暴躁而任性、性格怪癖倔强,浑身毛病。本想入伍后在部队严格的纪律面前约束自己,磨练自己,锻炼自己,洗心革面。可是命运戏人,参军反而使我身上又增加了许多毛病。<br>542厂来自五湖四海,主要以我们军直防化连为主,又从各师团抽调一些人员组成。有四川的、重庆的、山东的、河南的、湖北的、河北的、广西的等来自全国各地。而且各师团来的战士都是二三名人员,想要搞个地域关系、裙带关系,攀个老乡都没门,因为基本都是一个地区一个人。<br>也不知各师团是想甩包袱还是如何,我们542厂组成人员大部分还都是城市兵。这些天南海北的城市兵组成的一支队伍,调皮捣蛋者不乏其人,够我们的老厂长和协理员喝一壶的。另外我们的干部队伍也是五花八门。也不知原单位是哪儿的,二十多名“瞎参谋烂干事”凑在一起,好像管理着工厂和我们,其实他们真是一天无所事事。你想我们还是军人,还是军事化管理,每道工序都由一个班人员组成,有班长管理。这些“瞎参谋烂干事”整天就知道侃大山,摆龙门阵,接媳妇来探亲。<br>有了工厂与工人,为了保证技术与工艺的正确实施,保质保量,工厂就需要大量的工程技术人员。老厂长远赴北京与北京某冶金科学技术研究院联系,招来十几名工程技术人员。这些工程技术人员原并不想来,也难怪谁愿意离开北京呀!但是各村有各村的高招(老厂长有老厂长的办法)。不知经过那个部门的允许,他在招这些工程技术人员时附加许愿:来中国人民解放军0128部队542厂人员,一律解决家里的一切困难。即:爱人和孩子户口在农村的一律转为新乡市城市户口,爱人没工作的一律安排在542厂工作,上学的孩子该上几年级一律安排就近上学。 <br>这样那些家在农村的并在农村结婚生子的老大学生、工程技术人员招来不少,毕竟家庭团圆才是世间最大幸福和快乐。这其中不乏研究员,高工,工程师,计师等人才。我所在的班组就来了一名副研究员。老婆一直在农村,大孩子(女孩子)都近二十岁了身在农村无所事事。就等人一结婚当村姑了,这一下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有志者想的是:只要身边有亲人,哪儿黄土不埋人。什么北京新乡的地域之分。<br>就这样,从此以后54军军部大院(当时我们占据原新乡师范学院,后来退还地方另造营房)出现一只奇怪的队伍。每当军部开大会,看电影,出操等集体活动时,总有一支奇怪的队伍。他们五花八门,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穿军装的,也有穿便服的。队伍整齐而不划一,步伐虽不是铿锵有力,但也是整整齐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出现在军营,风景这边独好!<br>随着对542厂生活工作环境的熟悉,每天几乎一个人上下班,一个人在独立的房间工作。每日三班倒,下班有夜宵,睡觉没个时,吃饭没个点儿,可以不整理内务的日子又回来了。我的生活又渐渐变得散漫起来。 <br>没出一个月我就向我母亲要了300元钱买了一台相机,又买来许多胶卷,定显影粉,自己制作了照片放大机,开始了我与战友拍照留影洗相放大的胡闹。同时又让妈妈给我寄来早就给我买的 Sandoz(山度士)牌手表。<br>父母亲虽然平日对我管教极严,从不给我多余的零花钱,但是这次面对我这些不太合理的要求,一一都给予了满足。也许他们认为我长大了,也许我小时候挨打挨的次数太多,现在是对我的弥补(后来父亲母亲对我说过,当我成长时期,也正是父亲因为家庭问题不得已从自己热爱的部队转业到地方,心情极度苦闷。又赶上我是一名极不听话淘气的孩子,所以打我的次数最多了。父母老了以后面对我述说这些往事,表示了极大的后悔。写着想着父母的恩情历历在目,眼泪就止不住......,其实他们是那么慈祥,对我们所有孩子都是一视同仁,一样的关心和喜爱)。<br>可惜这台相机被我的老连长转业回重庆时借去,说回重庆照些照片后马上给我寄回。结果七八个月以后相机是寄回来了,但是已经是锈迹斑斑面目全非,根本就不能用了。而我的老连长只是在信中告诉我,因为疏忽,相机掉湖里了,一句话带过。这些就不提了,我心大。<br>一群五湖四海的年轻人,尤其较多的城市兵集中凑在一起尽作妖了。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在军部大院(原河南新乡师范学院)</h3> 我们军可能有农场,也许541厂就是农场吧。当我们知道军部食堂存有许多白酒,供军首长和一些部门的首长饮用和招待客人用。于是我们盯上军部食堂。<br>在一个天黑人静的一天夜晚,我们几个刚下夜班的城市兵,蔫约了几人背着军用水壶,偷偷摸到军部食堂。都在军部大院,所以军部食堂防范也不太严。结果很容易就进了军部食堂的仓库(说实在的真是胆突突的,真怕有人发现我们),摸黑进入仓库后,发现有许多瓶装酒,成箱摆放在一边,还有几桶散装酒摆放在另一旁。小心翼翼生怕弄出点动静,见到如此多的白酒真是心花怒放。蹑足前行,轻抬慢放悄悄靠近装散酒的木桶旁。我们真挺聪明,心眼也很多,从不偷瓶酒,只偷散装酒。因为偷散酒不容易被发现,而瓶酒容易被发现丢失,而且在偷酒的过程中就算两个瓶子相碰发出的声音都摻耳。紧张时刻就算有人憋不住放个屁都觉得震耳欲聋。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在河南新乡百泉</h3> <br>这样的“美事”我们又干了几次,从没失手。我们就像侠盗“燕子李三”或梁山好汉“鼓山蚤时迁”,到了现在几十年过去,军部食堂管理员也不知道他管理下的军部食堂丢酒了吧。<br>新乡地处中原,虽没过黄河,但是屋中也没有暖气,一到冬天就遭罪了。当阳光明媚时,室内的温度低于室外,所以在中原经常看到许多人背靠大树或墙壁,坐在小板凳上晒太阳。晚间屋中温度更是如在冰窟,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冒冷气,哪有咱们东北好呀。<br>一般当地人屋中也不备取暖设备,更没有暖气了。因为当时各家的经济状况都不太富裕,一般人家也不备蜂窝煤取暖,只能晚间早早盖上一床厚厚的大棉被子睡下。<br>军人的被子都不太厚,为了取暖我们睡觉时只能把大衣盖在身上。但是干部们的屋子里就有蜂窝煤炉。每到天黑早早就把蜂窝煤点起,屋中暖洋洋的非常舒适。我们542厂的这些城市兵从不管什么干部士兵的,与这些干部相处都很融洽(因为我们偷来的酒也经常与他们共饮,基本就是同流合污)。几乎每天晚上都从这些干部屋中搬几块蜂窝煤拿到自己屋中取暖。因为没有蜂窝煤炉,只能用几块砖头垫起当蜂窝煤炉。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聚精会神在工作(拉砷化镓单晶)</h3> <h3><br>我的班长是重庆兵,66年老高三的,那年他年纪已经不小(与我们这些人比)。本来他入伍是以文艺兵特招入伍,阴差阳错到了防化连。人长得瘦小枯干,个头儿也就1.6米多一点吧。只要一摆龙门阵,三句话没说完就谈女人,总想搞对象结婚。<br>我住的屋子共三人,除班长和我,还有一位山东大汉,人高马大,身材像武二郎,若与班长比,能把班长装进去,好像是山东莒县人。怎么形容他呢?不知道你们看过《海霞》这部小说没有,书中有一坏蛋叫“尤二狗”。还有你们看过朱元璋的一幅画像,长脸,撅下巴,有点“地包天”的面相,尤其一笑“嘿嘿嘿”样子很怪。这位山东老兄长得就有点像“朱元璋和尤二狗”(山东人可别生气呀),所以平时我们就叫他“尤二狗”,他也不生气,只是“傻呵呵”一笑了之,与他的身材大不相配。由于他的特殊长相,以至于我都忘了他的名字,只记得他的绰号“尤二狗”。</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我与542厂第二任厂长合影</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敲扬琴的是重庆兵,时间隔得太长了,具体名字都忘记了,只记得他与我的老班长长的特别像。只是他是已经当了工人后才当的兵,而且与老班长一样,是特招的文艺兵。</h3> <h3><br>一天我夜班,吃完夜宵回到房中。正要开门进去,就听见里面发出“哼哼”的猪叫声。想打开门进去,结果门里面被插上了。我使劲敲门,无人开门,只听见里面“哼哼”之声更响了,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门也敲不开,没办法,一脚把门踹开,迎面一股煤气味扑鼻而来,当时第一反应就是“煤气中毒”!<br>借着月光只见“尤二狗”穿个裤头,光着膀子钻在床底,趴在水泥地面上,发出猪一般的“哼哼”声。班长则穿个大裤衩子和一件背心,坐在门旁边的一个洗面盆里。可能班长中毒后想开门,最后挺不住了就一屁股坐进洗脸盆。说不好听的,这个洗脸盆是我们晚上起夜“撒尿”用的。班长就坐在尿液之中,口中微有白沫。煤气中毒!我急忙叫醒其他屋中睡觉战友,结果把厂长和协理员、瞎参谋烂干事都惊醒了。经过一晚的折腾,班长和“尤二狗”都被送到新乡的路军医院。<br>这也就是我下夜班了,没有去偷酒,早早回屋睡觉,否则不敢设想。如果当时我在屋中能怎么样,想想就后怕。一场虚惊,一个星期以后班长和“尤二狗”又回到了我们身边。从哪以后我们还照样点蜂窝煤,只是更加注意安全!再也没有出现这种煤气中毒现象。</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现在的我</h3> <br>1973年班长复员回到重庆结婚生子去了,二狗也回到山东老家,离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一晃近五十年过去,真的很想念他们。也不知他们现在生活如何?<br>真是:<br>岁月不留痕<br>回忆欲断魂<br>时光如流水<br>惊醒梦中人<div>岁月流逝时光荏苒,离开部队几十年了,许多战友都失去了联系,但是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都忘不了当兵的经历。年轻时的我在当兵期间虽然经历了许多趣事,干了许多尴尬的事情,但是在这所融化一切,改造一切的大熔炉彻底改造了我,使我脱胎换骨,一切一切都得到升华。感谢部队这所大熔炉,为我一生当过兵而骄傲。<br>行了,今天写的太多了,就到这儿吧。也没二天了,我的日记即将结束,再坚持二天吧。<br>眼花缭乱,电视中还播着孟爷爷主持的“相亲”节目,抓紧时间还能看几眼相亲中的美女。<br>预知明天事,且看下回继续。<br>由于特殊的经历—被隔离的日子(十四)太长,所以分为上下两篇,请各位原谅。<div><br><div>回国后集中隔离了14天,以为解除隔离回家后就彻底解放了。但是没想到回家后还要自行隔离14天,否则什么也干不了。在家蜗居期间闲的无脊六兽,把过去写的所谓“经历日记”翻出添加些照片后,发表在美篇上,也算给自己在家“蜗居隔离”增添了一份乐趣。<br><br>还有一点私心:把我过去写的文章整理后发表在“美篇”上,既解决了丢三落四存储容量问题,又方便了朋友之间的相互传递欣赏,我又何乐而不为呢。真心感谢美篇带来的方便!<br></div></div><div><br></div><div>照片都是我自拍或照相馆摄影。原本在部队自拍照片很多很多几乎装满了几抽屉,但是随着岁月流失,家庭的搬迁,许多照片都丢失了,手头能找到的照片也不多了,这几张只能勉强凑数。青年点的照片都是同学们提供。</div></div>